只不過,作爲孤女的柳輕煙被養在侯府,卻算不得正經的表姑娘。
誰讓柳輕煙跟葉老夫人的親戚關係離得較遠,差了也不止一點、兩點。
柳輕煙這樣的身份,老侯爺怎麼可能讓這樣的女子成爲自己的兒媳,景博侯府未來的侯爺夫人呢。
要是兒子喜歡,納柳輕煙爲妾也是了。
侯府有恩於柳輕煙,柳輕煙對兒子以身相許,做兒子房裡的人,勉強算是一樁美談。
而江紫蘇在老侯爺的眼裡,那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雖說江家的條件不怎麼好,單從表面看,哪怕江紫蘇有孃家,事實情況也不沒有孃家的柳輕煙好多少。
甚至,多了一些沒有助力的孃家人的江紫蘇,還沒有柳輕煙這種孃家人斷乾淨的來得利索,少麻煩。
可是,有一樣,柳輕煙是怎麼也不過江紫蘇的。
江家的條件不好,問題是江家是有底子的人。
江家人用兩顆秘藥把老侯爺跟葉紀譚救活之後,老侯爺便看了江家。
葉家人皆是武夫出身,算是武雙全,也會走武官這條路。
葉家是武家,而江家是醫家,這不是天生的親家嗎?
且,老侯爺覺得,江老爺的手裡能有兩顆秘藥,怎麼不知道沒有第二顆、第三顆救命良藥呢?
算是良藥沒有了,可是江家人的手一定還有良方。
一句話,江家擁有的乃是葉家沒有的,更是葉家缺的。
爲此,老侯爺毫不猶豫地讓兒子用以身相許的方式,報答了江家的救命之恩。
衝着江家的那點東西,江紫蘇過門之後,老侯爺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江紫蘇這個兒媳。
老侯爺在世的時候,不但葉老夫人對江紫蘇沒有像現在這般冷淡,不聞不問。
連葉紀譚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對柳輕煙太好,還得在老侯爺的面前,更倚重江紫蘇。
可以說,沒有老侯爺,最後到底是葉寒萱先出生還是葉寒憐無出生,那還真說不定。
老侯爺可是明確又狠厲地告訴過葉紀譚,若是他敢讓柳輕煙在江紫蘇的前頭生下庶子。
只要柳輕煙懷一個,他命人打掉一個,算是他的孫子,他也不要!
葉紀譚面對柳輕煙本有愧疚之意,又怎麼可能讓老侯爺如此傷害柳輕煙。
可是他又沒辦法反駁自己親爹的話。
於是,那個時候在江紫蘇確診懷孕之前,葉紀譚都不怎麼敢跟柳輕煙親熱。
兩人一旦行過周公之道,葉紀譚也一定會命人送一碗避子湯,還得親眼看着柳輕煙喝下去纔算了事。
有了老侯爺的維護,江紫蘇在景博侯府纔會有那麼輝煌的過去。
甚至,江紫蘇不少的“聽說”,都是在那個時候聽說來的。
如果江紫蘇仔細去想的話,她該想得明白,那是老侯爺故意叫人說給她聽,讓她知道的。
要不然的話,像景博侯府這樣的醜聞秘辛,憑江紫蘇一個新府,哪來的人手能打聽得到。
是因爲這些過往,老侯爺叫葉老夫人多帶着江紫蘇這個兒媳。
江紫蘇便跟葉老夫人這位婆婆有過一次親密近距離的接觸一起泡溫泉。
如此,今天葉寒萱這個女兒問起,江紫蘇才能十分肯定地說出,現在的葉老夫人的肩背後真有傳說的那片燙傷痕。
“原來是這樣。”
葉寒萱吸了一口氣。
老子是個糊塗的,所以兒子雖然有點功利心,但行事風格還算是坦蕩蕩。
可惜的是,隔代遺傳,到了她渣爹這一代,渣爹硬生生長歪了,沒把祖父的正派給遺傳過來。
現在看來,她娘對渣爹的死心塌地一定也是受了當年祖父維護的感動。
“你祖母素來也是個要強愛美的女人,爲了保護你爹,卻是身留下一片去不掉的疤。
此事,你爹一直記在心裡。
他知道,若是沒有你祖母,沒有今天的他。
可想而知,你爹有多看重、孝順你祖母。
剛纔你對祖母的不敬言辭和想法,千萬別在你爹的面前露出一丁點兒,否則的話,你爹絕饒不了你。”
江紫蘇點了點葉寒萱白嫩的額頭,表情生動地說了一句。
看着江紫蘇明媚如陽的臉,葉寒萱笑着回答
“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在父親的面前提這種話題。”
更何況,她跟葉紀譚之間的關係,算她有什麼問題,她也不可能這麼直接去問葉紀譚。
更別提,她現在可是在懷疑葉紀譚的這個娘是不是真的這麼嚴重的話題。
不過照她娘這麼說來,她這個祖母應該是真的不會假了。
葉寒萱暗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可能她自己不是個“真貨”,而是換過芯子的葉寒萱。
所以在看到祖母怪異的態度之後,也往這種詭異的方向去想了。
但是,依她娘所說,這位祖母是真的,祖母真是渣爹的親孃。
那麼祖母今天所做的事情,她覺得祖母不是真祖母更恐怖和詭異。
在葉寒憐的鬧騰之下,在她的推波助瀾之下,四爺都禁了葉紀譚的足。
葉紀譚都混到禁足的地步了,祖母竟然還要挑撥她跟葉紀譚之間的關係,讓她別跟葉紀譚好好處,甚至還鼓勵她跟葉紀譚鬧!
算她聽祖母的話,不把她跟葉紀譚之間的事情告訴四爺。
但是隻要侯府一鬧,外頭一定會得到風聲,侯府的名聲會差一點。
良城的百姓都能聽說的事情,只要四爺願意,四爺可能不知道嗎?
想來想去,葉寒萱都想不通,她的這個祖母到底想做什麼,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跟她這個換過芯子的葉寒萱起來,她的那位祖母她更不像葉家人,不在意葉家的名聲。
“好了,你想知道的事情,娘都回答你了,以後莫要胡思亂想。
你祖母再不管侯府後宅之事,她也是你爹的娘,侯府的老夫人。”
江紫蘇暗暗警告葉寒萱,惹誰都可以,但是葉老夫人絕對不好惹,不能惹。
葉老夫人的難纏不是柳姨娘母子三人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