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要看看,朝陽縣主跟張稟生是怎麼把自己給作死的。
“這兩日,有勞各位御醫爲我家夫人勞心勞力,今天加菜,大家多吃點。
說不定明天,你們就可以各自回家,皇上也會對你們論功行賞的。”
御醫們才討論完,被周御醫安撫住了那一顆害怕的小心臟,衛府的奴才就喜滋滋地給御醫們來送飯。
原本看到今天格外豐盛的飯菜,御醫們面面相覷。
他們不但沒有因爲今天的菜色特別好而感到高興,反而因此感到害怕不已。
因爲看着自己面前這頓豐盛的飯菜,御醫們總覺得自己是死刑飯吃自己生前的最後一頓。
等他們聽了衛府奴才的話,知道自己誤會之後。
這些御醫們的臉一個個拉得老長,更不見一點歡喜。
周御醫才勸說他們,以朝陽縣主的本事,估計是治不好衛夫人的病了。
衛夫人一死,皇上必然會追究朝陽縣主的責任。
哪怕周御醫並沒有明着說這話兒,可是透出來的意思卻是如此,真真的!
但剛纔聽衛府奴才的話,大家覺得,怎麼那麼不是滋味兒呢?
其實,就要數孫御醫的反應最大。
孫御醫靠近那個給他們送飯的衛府僕人,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看你如此喜出望外,又說我們很快可以回去了,皇上還會對我們論功行賞。
可是……可是衛夫人快要好了?”
聯繫衛家奴才的話,孫御醫一驚,心裡只有這麼一個想法,覺得比較附和實際。
“御醫莫急,不管什麼好事兒,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衛家的奴才只是對着孫御醫明朗的笑了笑,卻怎麼也不肯把話清楚地告訴孫御醫。
衛府奴才把飯菜放下之後,一個個便規規矩矩地離開了。
等到衛家奴才離開了之後,孫御醫才急猴猴地撲到了周御醫的面前,緊張不已地問道:
“周御醫,你覺得剛纔衛家奴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衛夫人她?”
“別緊張,指不定是有人在虛張聲勢,想要引蛇出洞。”
衛家奴才的話,多少對周御醫有些影響,只不過周御醫到底是老狐狸了,很快就冷靜下來。
張御醫在被韓一找了之後,都能聽從四爺的吩咐,依着葉寒萱的話,在葉寒憐的藥里加了一味可有可無的五味子。
在御醫院裡,像張御醫這樣的人已經算是比較有良心的了。
那麼像周御醫這種老油條,早在宮裡混成了精,手裡經辦的事情可不算少。
要是周御醫是一個容易慌亂的人,就衝着他在後宮與后妃同流合污做的那些事情,早就被人拿到把柄,被皇上咔嚓掉了。
可是直到今天,周御醫都活得好好的。
周御醫經過了那麼多次宮庭風波,所以周御醫堅信,這一次,他也一定能過得去那個坎兒。
區區一個衛府奴才,也想嚇到他,當真是癡人說夢。
“虛張聲勢,引蛇出洞?”
孫御醫原本是想從周御醫這兒得個安慰,定定心的。
誰知道,等孫御醫聽了周御醫的話之後,心中不但沒有因此而安定,反而更疑惑了:
“四爺這是準備虛誰的張,聲誰的勢,四爺想要引出洞的蛇,又是誰?”
孫御醫一連問了兩個問題,問完之後,還有些不太明白地眨了眨眼睛。
周御醫說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深度,今天就周御醫的話,他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明白呢?
“好了,如果餓了,就趕緊把自己的肚子填飽,我們這些老骨頭可是跟年輕人拼不起。”
自查自己一時失言的周御醫的眼裡閃過一抹懊惱,再對着孫御醫的時候,語氣就沒有之前那麼好了。
果然是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這裡到底是衛府,四周又都是四爺的人。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他需要更加得小心謹慎。
之前他要做的,做能的,都已經做了。
現在的他,只剩下一件事情,就是靜靜地等,等衛夫人死了的消息。
這麼想着,周御醫整個人都靜了下來,然後率先吃起飯來,把自己的肚子給填飽了。
這次的機會,就算不是天衣無縫,但是四爺他們幾個人也是絕對抓不到他半點把柄。
爲此,張稟生跟朝陽縣主是做定了他的替死鬼跟墊腳石!
這麼一想,周御醫立刻就有了進食的欲。望,而且吃得噴香。
御醫院的人,本來就是向周御醫看齊的。
當大家看到周御醫那泰然自若的模樣,皆是對視了一眼,然後都學周御醫的樣子,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再說。
就在大家都以爲周御醫說的是對的,安等着結果出來的時候。
不過是短短半天的時間,到了晚上之後,衛府的奴才對他們的態度急轉而下,打得衆御醫們措手不及。
衛府的奴才之前還因爲衛夫人病快“好”了而歡喜不已,甚至說衆御醫就只要等着領賞便行了。
不成想,到了晚上,衛府的奴才對衆御醫們的態度簡直可以用惡劣來形容。
“一個個,吃得倒都挺香的。”
衛府的奴才冷笑不已地看着衆御醫們,尤其是當他看到周御醫的時候,眼裡還冒出了火:
“吃吧,也許也沒幾次機會了。
你說是不是,周、御、醫?”
最後,衛府的奴才甚至是直接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周御醫,彷彿他的惡劣態度其實也只針對周御醫。
其他御醫那是因爲離周御醫太近了,所以這才躺了槍。
“什麼意思?”
獨獨被衛府的奴才這麼針對,而衛府奴才的惡劣態度也像是衝着自己來的。
看到這個情況,周御醫的心神都跟着眼皮子一起跳了跳,上午的沉穩如山,也隱隱消散了一些。
不、不可能的,四爺根本不可能會知道,衛夫人的中毒與他有關,四爺沒有證據!
周御醫暗暗吐了一口濁氣,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千萬不能自己嚇自己,自露馬腳。
指不定,衛府奴才上下午態度的轉變,只是在詐他,並非如他所猜地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