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聽說風玉閣易主了?”坐在上首的男子一襲深色暗紋長衫,面容看上去十分的普通,但是那雙眸子卻是閃爍着算計和陰狠,使之整個周身都充斥着一股子陰寒的氣息,讓人忍不住發顫。
而坐在他身旁的男子聞言微微蹙了蹙眉,而後點頭沉聲道:“從那邊剛傳過來的消息,應該不會有錯。”
“哦?”深色男子揚眉:“謀劃了這麼久的事情竟然被人給截胡了?”放在桌上的五指輕輕的敲擊了兩下桌面,停頓了片刻而後道:“閔大人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閔懷良微微垂眸,掩下的眸子閃過一抹暗芒,面色也變得有些微微的暗沉:“此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至於那個風玉閣的新主子……哼,既然摻和了這趟渾水那就也別想出去了。”
深色男子淡淡的掃了一眼閔懷良,挑眉道:“閔大人的意思是要將此人拉入這趟水中?”
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而已,但是那雙陰寒狠辣的眸子卻是微微的動了動,轉瞬即逝,再看之時已然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杜大人應該不清楚那風南陽的脾性。”閔懷良微微擡眸道:“風南陽此人年少時期的行事作風與那淳王府世子並無二致,這些年雖然因爲一些事情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但是那滲在骨子裡的某些東西確實很難消磨掉的,這也就是爲什麼我一直遲緩着他的原因,倘若一旦我們採用強硬措施,若是依照他的性子這風玉閣不但不能保住,反而還會破壞咱們的整個計劃。”
頓了一下接着道:“如今既是能讓他心甘情願將風玉閣交出來的人,又豈會只是一個商人這麼簡單?杜大人可別忘了這風南陽可也不僅僅只是一個商人這麼簡答。”
雖然當初兩人也僅能算是點頭之交,但是當初的形勢之下卻是也聽聞了不少關於他的事蹟,一個人就算有多大的改變但是那些一直以來就刻在骨子裡的東西確實怎麼也消磨不掉的,就像是刻在身上的印章,它只會隨着時間的消融而逐漸的越發的變得清晰蒼勁,但是卻絕對不會隨着時光的流逝而逐漸的消失亦或是消磨。
而風南陽就是這樣的人,一直以來自他認識他開始,他骨子裡就一直存在着一股子凌然的傲氣和不羈的性情,就算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早已不是那個當年肆無忌憚的風南陽,但是掩藏在骨子裡的性情卻不會輕易的改變。
深色男子脣角彎了彎,只是眸中卻是沒有半點的笑意,反倒是越發的顯得陰寒狠辣了:“風南陽的身份自然不是一個商人這麼簡單,但是依照他如今的情形閔大人以爲他還能翻出什麼樣的大浪來?”微微揚了揚眉道:“還是說閔大人已經開始後怕了?怕當年的事情被翻出來你會……”
“杜大人!”閔懷良沉聲打斷了他的話語,面色看起來很不好看:“有些話還是慎言的好,這話若是傳到皇后娘娘的耳朵裡,那倒黴的可就不只是我一個人了,你覺得呢?杜大人?”
深色男子眯了眯眼,沉默了片刻而後道:“娘娘此番派我來的意思想必不用我多言閔大人也能猜得到,不知道閔大人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兩人都是聰明人,他的突然轉開話題已然說明了很多的問題,閔懷良將手中的茶水放到桌子上,淡淡的道:“自然是先查清楚那風玉閣如今新主人的底細,將其拿下!”
“閔大人,你可別顧此失彼忘了初衷!”深色男子陰寒的眸光斜睨了他一眼,道:“如今荊州撫臺的位置可還沒有明確下來,娘娘的意思你也明白,風玉閣固然重要,但是不要忘了它是在什麼基礎上變得重要的。”
閔懷良眸光暗沉:“娘娘的意思我自當明白,但是至於我如何行事就不勞煩杜大人指點了。”頓了一下接着道:“我記得東邊那邊似乎也不是很安靜……杜大人還是先將自己的的事情處理好吧。”
深色男子眸光掠過一道寒意,而後忽而低低的笑了兩聲道:“閔大人還真是消息靈通!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既如此那我也就對娘娘如實稟告了,想來娘娘知道了閔大人的計劃想必也會十分贊成的。”
閔懷良擺了擺手道:“那就有勞杜大人了。”
“閔大人客氣。”深色男子勾了勾脣淡淡道:“既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杜大人慢走。”
誰知話音剛落,還未等兩人站起身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繼而門外就傳來了通稟聲。
閔懷良餘光掃了眼站在一旁並沒有意思離開的那抹身影,眸光不由得暗了一下,而後朝門外吩咐道:“進來。”
來人掃了眼站在一旁雙手抱胸的深色男子,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閔懷良,待看到閔懷良點頭纔開口沉聲道:“大人,馬朋失蹤了!”
閔懷良雙眼陡然眯了起來,面上戾氣盡顯:“這是怎麼回事?!”
來人答道:“今日那風玉閣的人全部被欒城撫臺潘俞的人給帶走了,等我等趕去的時候,風玉閣的人已經被放出來了,但是卻唯獨不見馬朋的身影,我等又偷偷潛入了撫臺大牢但是也未曾找到他的下落。”
潘俞?!閔懷良眸光一暗,沉聲道:“是因爲昨日的那件事情?”
來人點頭道:“聽聞是徐家將此事鬧到了撫臺,這纔將風玉閣一干人等全部捉了起來。”
“看來這徐家家主也有些耐不住了……”突然,站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深色男子忽而開口道,只是他的面容卻是顯得格外的沉靜,嘴角上揚帶着一抹弧度,面上卻是並無半點的笑意,反而只感覺到有一股子寒意從其周身散發出來。
“杜大人也知道這件事?”閔懷良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深色男子垂眸道:“你我都是爲娘娘辦事,自當需要盡心盡力。”
跪在地上的來人聞言卻是將頭垂的更低了,他們雖是大人的心腹,但是有些事情他們還是不知道的爲好,往往知道的越多也就越不安全。
閔懷良眸光暗了一下卻也是沒再接話,而是移開眸子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問道:“都抓走了哪些人?”
來人道:“只有風掌櫃和馬朋以及另外的一個夥計。”
閔懷良眯眼:“風玉閣的幕後之人沒有現身?”
來人搖頭道:“沒有,而且也沒有聽說官府那邊有什麼動靜。”
官府也沒有什麼動靜麼?!閔懷良眼眸沉思,既是這徐府的人挑起來的事端,可沒道理只是抓了這三個顯然沒什麼作用的人,而且這件事好像也只是走個過場,按照徐府家主的性情,這件事怎麼可能如此的簡單?!
馬朋的失蹤難不成與這件事有什麼關聯?!
“之前讓你們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閔懷良道。
來人面色閃過一抹猶豫道:“屬下按照大人的吩咐派人調查了那兩個人,可是……翻遍了欒城也沒有查到這兩個人的任何消息,請大人恕罪!”
此事說來也甚爲怪異,欒城本就不大,倘若是想要找到一個那也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他們幾乎快要將欒城掘地三尺也沒能查出這兩個人的蹤跡,這兩個人就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一般,全然沒有半點的痕跡線索!
閔懷良沉默了片刻,朝着來人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繼續追查馬朋的下落,一有消息立馬來報。”
來人恭謹的點了點頭,而後便退了出去。
“馬朋可就是閔大人放在欒城的人?”突然,那深色男子開口問道。
閔懷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而後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岔開話題道:“娘娘那邊就有勞杜大人了。”
深色男子眸光微閃,倒也沒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開口道:“令公子與丞相府二小姐的婚事馬上就要臨近了,不知道閔大人打算怎麼辦?”
閔懷良眉眼閃過一道厲色,沉聲道:“皇上親口賜婚,做臣子的自當奉命行事!屆時還望杜大人能來喝一杯喜酒啊。”
“那是自然。”深色男子道:“到時一定備上一份厚禮奉上。”
“聖旨到——”
話音剛落,還未等閔懷良開口便突然聽到門外響起一聲尖銳的喊聲,兩人神色頓時一凜,轉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不明白這個時候怎麼突然會有聖旨到!而兩人的反應也是極其的快速,只見那深色男子立即閃身離開了大堂,而閔懷良則是整理了一番衣衫也立即擡步出了房間。
“閔大人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日運河貢品突然全數被毀,此事甚爲蹊蹺事態嚴重!因此特命閔尚書徹查此事,將相干人等全數捉拿歸案!欽此!”
閔懷良神色陡然一怔,運河貢品全數被毀?!而後面色突變,運河上的貢品如今也唯有徐府在供應!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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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去外地參加朋友的婚禮沒有趕得及,抱歉沒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