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兒,這麼晚你去哪?”老闆娘看到她換了身衣服,臉上是擋不住的開心,心中不解。
“我去接個人,我老闆的朋友要過來呢。”藍丫兒也沒有隱瞞。
老闆娘一聽,從收銀臺後走出來,“你說的就是那個人很好,給了你這高工資工作的林先生?”
藍丫兒有點害羞的點點頭。
老闆娘輕輕推了她一把,“那還不趕快去,晚了讓人等了就不好了,去吧去吧。”
“是,姨。”
等人影消失在門口,老闆娘忙轉身,一邊喚着“巧兒,巧兒”往自家的住宿樓去了。
許恩慈當然不知道自己老公來抓姦了,被拎到設備十分簡陋的浴室裡,坐在他找來的椅子上。
她需要洗除了消毒過的傷口以外的地方,畢竟在一堆泥土裡出來,雖然來這旅館之前,有過簡單的清理,可不代表她能忍受這樣去睡覺……
肖胤笙一邊心無旁騖的給這祖宗放熱水,一邊不忘嘲她一句:“是不是還要我幫你脫衣服,幫你洗?”
“你想的美。”許恩慈反諷一聲。
現在已經到旅館了,她人生安全也得到了保障,是時候算一下一路以來他的威逼利誘和恐嚇還有諷刺,對了,還有下午突然失蹤這件事了。
思及至此,她纔想起自己的雙眼一定還腫着,頓時覺得自己的心事被看穿,有些爲難的覷了他一眼。
肖胤笙卻看也不看她,試好了水溫,之後自嘲的笑一聲,“我從小到大二十多年還沒對誰這樣體貼入微過。”
“我的榮幸,肖先生。”許恩慈不介意在這方面誇他一句。
雖然自己身上這一身傷,有一半的責任要歸功於他。
肖胤笙不置可否,“水差不多了,我在外面等你。”
“你去幫我弄套衣服來,這裡的浴巾太硬了,很扎人不舒服。”許恩慈不忘再使喚轉身離開的男人。
肖胤笙本來還想這也太難伺候了,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勾脣邪笑,倚着浴室的門,看她:“那你得告訴我尺寸啊,免得我買大了買小了又讓你嫌棄。”
許恩慈:“……”滾蛋!
最後肖胤笙當然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但是看到她那漲紅着一張臉,有氣不得發的模樣,心情舒暢了,“行,大爺這善人就做到底,可別太感激我。”
“……”
許恩慈的胳膊本來沒感覺,後來被接上去她也不知道,只感覺好像有點疼不過現在也察覺不太出來了,不過還是下意識用另一隻手。
她舀了水,往牛仔褲腿已經卷至膝蓋的小腿上淋。褲子的膝蓋處被磨破了,消毒過已經貼了紗布,不宜沾到水。
這樣動作不方便,許恩慈乾脆關上浴室的門反鎖上,然後小心的脫掉衣服褲子。
身上的小傷口很多,但是都沒有多大礙。
浴缸的對面是水池,還有一面半人多高的鏡子。許恩慈跛着腳走上前,看着那個眼睛依稀可見紅腫,額上臉頰都有輕輕擦傷的自己。
看了一會兒,覺得眼睛痛,她
有些淡漠的收回視線。
還好穿的是長袖長褲,只是衣服髒了,其他都還好說。
許恩慈斂眉,幾不可聞的嘆氣,不知道回去怎麼面對林傅,暫時留宿在這,也算是唯一件因禍得福的事情了吧,人總要往好的那一方面想去。
她總是沒多少理智,在看到林傅的時候,那些局外人一聽就覺得淺顯的哄人謊話,她都會深信不疑。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癡。
她的愛情來的太晚,在她已經成爲母親六年,纔開始體會。可惜只體會了這麼兩個月,卻又面臨着所有情侶都會遇到的問題。
她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麼處理,只能選擇暫時逃避。
眼不見行爲淨嗎?
不,她只是暫時不想看到林傅。
設備簡陋,而且誰知道乾不乾淨,許恩慈只是仔細的將傷口以爲的肌膚都擦了一遍,除此之外倒沒有再浪費時間。
“咚咚。”
隔音效果很不好的房間外傳來敲門聲,許恩慈掃了眼仍在地上的自己的衣褲,最後遲疑一下就拿過了酒店的浴巾,堪堪裹住自己,“誰啊?”
不會是肖胤笙,他不至於那麼蠢,出去沒把門上保險。
“小姐,這裡是服務員,給您送水果,祝您入住愉快。”
外面的聲音客氣非常,許恩慈鬆口氣,心想她正好肚子餓,水果來的及時。
誰知打開門,卻看到一個身穿着夾克衫,熟悉的頎長身影,她後退一步,就被用力的抓住了肩膀。
許恩慈臉色慌亂,“你幹嘛。”
林傅一手抓着她,一手抵着她試圖關上的門,長腿從外邁進房間,眸光四下一掃。
旅館很簡陋,雖然是雙人間,佈置卻一覽無餘。
最後碧眸定睛在有着熱氣的浴室。
鬆開對她的挾制,三步並作兩步就上前,推開浴室,卻看到裡面空空如也,只有地上扔着的女人的衣服。
對於默不作聲,行動卻已經坦露一切的林傅,許恩慈惱了,“你怎麼可以隨便闖進別人的房間!”
“別人?”林傅冷笑一聲,轉頭看她,“你已經是我的別人了?”
許恩慈別過臉,不去看他那又失望又心痛卻被大半的怒火佔據的男人,捏緊了拳頭,擡頭卻看到端着托盤的藍丫兒,氣笑,“原來是你。”
藍丫兒心口一跳,忙解釋:“許、許姐,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大晚上的還和他在一起?”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那個男人在哪裡?”林傅咬牙,捏着的拳頭青筋爆裂,“誰教你的大晚上不回家?”
對於這樣避而不答,甚至轉移話題的行爲,許恩慈擡手碰了碰臉上被熱氣蒸騰也許看不見的傷口,面無表情的扯了扯春,只覺得渾身上下的傷口都在發着熱,而胸腔裡的那顆心臟卻直直的涼下去。
“不知道林先生說的那個男人是不是我?”
就在局面僵持的檔口,一個頗爲玩味兒的聲音響起。
肖胤笙一手拎着分別裝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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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和衣服的袋子,一手朝兩人打招呼,笑容燦爛。不顧周身頓時冷下來的氣壓,經過藍丫兒身邊時,朝她眯眼笑,“麻煩讓一下。”
“哦……哦。”藍丫兒恍然初醒,忙往邊上退了退。
肖胤笙進房後又問藍丫兒:“你要進來嗎?我要關門了。”
藍丫兒又憋紅了臉要進門。
林傅卻阻止,“丫兒你回去睡吧,這是我們的事。”
藍丫兒腳下一頓,眼底劃過一抹失望,隨即調整過來,“噢噢,好的。”也對,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事,她一個外人瞎摻合個什麼勁兒。
門被關上後,肖胤笙拿出衣服的袋子遞給許恩慈,“去換上吧,不是說這旅館的浴巾料子不舒服嗎?”
這旁若無人的兩人交談,惹怒了林傅,他眸中沉了沉,卻沒有開口。
許恩慈看也不看林傅,努力走的不會讓人看出半點端倪,然後用力把浴室的門的摔上。
林傅一言不發,上前就要抓肖胤笙。
肖胤笙是誰,警察局長的兒子,局裡散打還沒碰到過對手,跆拳道也是個中好手。
當下也不躲不避,迎了上去。
狹小的旅館空間,你來我往,雖然施展不開,但是眼底都是發了狠的,手下力道毫不留情。
打鬥中,也許林傅的拳頭砸中了肖胤笙的臉,下一刻就是肖胤笙的腳踢到了林傅的腰,你一拳我一腳,一時間兩人竟然不相上下。
最後不知怎麼的糾纏抱坐了一團,直直往廳中的矮几上摔去!
玻璃矮几哪裡承受得住三百來斤的突然施壓。
“砰……”碎了。
而換好了肖胤笙買回來的寬鬆休閒運動裝的許恩慈嚇了一大跳,打開浴室一看,就看林傅坐在肖胤笙身上,揪住他的領口揚起拳頭就要揍。
“威廉!”她驚呼出聲。
林傅被她這一聲喊得走神,隨即脖子臉被肖胤笙用手肘打開,原本被他挾制住的男人一個翻身。
眼見情勢急轉。
許恩慈氣得跑上前給了兩人一人一腳,踹得她膝蓋發疼,卻忍住,咆哮:“要打出去打,別在這裡礙眼!”
兩人這纔不甘願的鬆開對方的衣服,起身各自拍了拍。
許恩慈冷着臉,“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
“你跟我回去。”林傅伸手去拉她。
許恩慈卻往後一退,眼神漠然的看着他,“我不知道爲什麼你和那個藍丫兒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但是我現在,暫時不想看到你。”
“慈慈,發生什麼了,白天我們不是好好的?”林傅心急如焚,面上卻沒有袒露多少,深呼吸兩口氣,“有什麼誤會我們坐下來好好說,還是說……這個男人跟你胡說八道了什麼?”
話鋒一轉就落到肖胤笙身上。
肖胤笙一抹嘴角上的血跡,十分諷刺的笑一聲,“別把所有的傷害都說成誤會行嗎?大男人敢作敢當,你他媽下午和哪個女人約會了自己清楚,沒必要一臉綠的跑到這裡來大吼大叫,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精神病院的門沒關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