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都哄好孩子,也送走了外人,小孩兒這才肯吃飯。
到底是餓了兩頓,記掛着的心事這會兒放下,胃口是難得的好。
而許恩慈看着林傅不僅不走,反而一本正經的坐下來幫容容剝蝦,只得客氣一句:“要不林先生也留下吃飯吧?”
林傅手中動作一頓,擡頭看她,深邃的眸亮亮的,“方便嗎?”
“有什麼好不方便的。”許恩慈別開視線。
當晚,許恩慈哄兩個孩子睡,也許是白天過分累了,孩子竟也沒鬧騰,等到她幫耐耐洗好澡,容容已經睡的香甜。
親親孩子的額,她調暗牀頭燈,這纔去洗澡。
浴室裡霧氣瀰漫蒸騰,許恩慈躺在浴缸裡,擡手碰了碰側臉上的紗布。回國發生的事情一一在眼前浮現,而反覆想了幾遍的,是有關威廉的事。
他當初沒拒絕秦喚也沒有答應,又有心讓她得知兩人有糾纏。
秦喚叫他融資,那個公司是什麼,她今天沒問,或許會和她背後的人有關。
從一見面開始不動聲色吃盡她的豆腐,再到後面跟蹤她和商翊之見面,聘請她成爲他的設計師,闖進許家救了她,送她去見許建強。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真的插手她的事,而是在無聲的在推波助瀾和保護着。
Fly軟件開發公司,Life永森房產,這兩個在青雲城的地位已經舉重若輕,成爲當地支柱產業的公司,卻都和他有聯繫。
難道說在之前,威廉就來過中國,有意在青雲城發展分公司?
還是說……
他雖然說不知道她的過去,卻其實早就知道,而且還早有準備的提前來這邊佔據一些勢力,以備她回國時,能夠接應?
威廉。
她垂眼,伸出食指在泡沫中比比劃劃……“William”。
這真是個神奇的單詞,單單念着,就能讓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好像,如果是他的話,既然已經欠下那麼多,再多欠一點也無妨。
反正已經算不清。
互不虧欠,這個詞有時候聽起來,其實讓人很不爽。
可她自認爲沒哪裡特別吸引人,那麼優秀的男人,怎麼會看上她,還心甘情願的當個便宜爹地?
許恩慈甩甩頭,這些事以後再說。
她重重的呼口氣,想到今天白天秦喚的模樣。
明天得去看看她,她真不像是被恨意指使,反而更像被刺激。發自內心的恐懼,然後做出反抗的自我保護行爲。
那麼……
到底是誰,用什麼手段,讓秦喚覺得,她是有危險,或者,是有威脅的人呢?
許恩慈換上浴袍,泡過澡,倦意就上來。
她打着哈欠,擰開自己的房間門,只見一屏藍幽幽的光,照射在坐在電腦前的人。嚇得她哈欠打一半,難受的不行,關上門,她低呼,“威廉你怎麼沒回去?”
林傅擡頭看她,無辜極了,“你不是說沒什麼不方便的麼?”
“……”她只是說吃飯好嗎?
“就那麼兩步路,你回自己房間去睡。”許恩慈拿起牀上的枕頭就往他身上砸,“把燈開起來,嚇死我了。”
林傅摸了摸鼻子,打開牀頭燈,調中檔,“我睡這裡好不好?我不想走了,腳好痛,今天踢的那些人太重了。”
“你別得寸進尺啊,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許恩慈不贊同,在衣櫃前挑睡衣。
現在如果她
真的在暗中的對手,那麼那些人在暗,她在明,威廉的身份曝光反而不利。
而林傅關了電腦,好整以暇的靠在電腦靠椅上,望着她的背。
看着許恩慈將寬大的浴袍脫下,展露妙曼的不着一物的胴體,朦朧的染上燈光,很快又穿上紅色鑲着銀絲邊的真絲睡裙。
她的頭髮高高紮成一個球,露出光潔的脖頸,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親。
他和她很久沒有親近了,雖然在英國,兩人爲了不讓孩子起疑而同塌而眠,但也僅僅是同牀而已。
兩牀被子,兩個分枕,各自一邊。
哪怕這樣,特殊時期也還是會分牀睡。
比如……在他特別經不起挑逗,單單聞到她沐浴過後身上的氣味,就會忍不住……咳,那個的時候,就會分牀睡,免得咯到她,又或者忍不住佔她便宜。
佔便宜?
他恨不得撕了這三個字,這女人是他妻子啊!是他名正言順,擁有法律效應的妻子,他竟然只能趁着她睡着了,纔敢親親抱抱?
也就他這麼一個人,吃盡了“紳士風度”的苦。
連藉着“酒勁”,都捨不得傷害她。
窩囊!
沒出息!
睡在沙發上的林傅這樣想着,心癢難耐,下午已經和她彼此坦露了心聲,睡前又看到她凹凸有致美麗婀娜的身子……他翻了個個,面朝着牀,企圖望梅止渴。
屋內已經將燈光全部都熄滅,但是他卻能隱約看到她的模樣。她合着眼,很安靜的睡着了。
幾點鐘了?
擡手看錶,該死的才十一點三十,她一定在淺眠狀態!
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
幾點了?
十二點零五分……
整個房間,她身上的氣息瀰漫,越來越誘人,彷彿都盈到他鼻尖,化作一張張她的小臉,臉頰深深臥着一隻酒窩,囂張得意的衝他挑眉。
林傅擰着英眉,望着她眉眼舒展的臉,心中咆哮:別挑釁我!
終於,蠢蠢欲動的心思再也壓制不住了,他輕輕的掀開蓋在身上的薄毯,赤着腳,小心的走到牀的另一側。
再輕手輕腳的上牀。
林傅的浴袍是許恩慈的,太小不怎麼合身,所以沒繫帶,坦着精壯的胸膛,他將她輕手輕腳的翻了個個兒,兩人面對面。
看着她嘟噥了一下,他心中猛跳。就怕她醒來,看到這場面,羞憤得將他連夜轟出去。
林傅儘量將動作放到最輕,控制着呼吸聲,見她沒醒來的跡象,這纔拿額蹭蹭她的,終於隔着被子將她整個擁入懷中,軟玉溫香。
他滿足的親親她的鼻,她的脣,再來到她的下頷。
最後回到她瑩瑩的脣前,再親一下。
再一下。
再最後一下……
嗯,心滿意足睡覺。
等等,最最後一下。
再來一下。
真的最後一下……
直到整顆心都癢了。
越親越清醒的傅霖忍着身上傳來的慾望,擡頭看依舊睡得沒心沒肺十分香甜的女人,有些頭疼。
最後起身下牀,偷偷的,連鞋也忘穿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認命的,D、I、Y。
……
莊謹來的時候,許恩慈正在給容容梳頭髮。
小姑娘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又擡頭看她,擡手比劃了一下,“媽咪,我要兩個辮子,
一個左一個右的那樣。”
許恩慈應了一聲,擡頭看莊謹提着早餐,莞爾笑,“我們的莊總怎麼淪落到成爲外賣小弟了?”
“咳咳,這不是起晚了麼,待會兒還要帶容容耐耐去幼兒園。”
“莊爸爸,什麼是幼兒園?”
“就是有很多小朋友啊,還有好多好玩的。”莊謹笑着解釋,將東西放在桌上,又對許恩慈道:“我前兩天在市中心看到住所,交通便利,環境也不錯,離耐耐容容要去的幼兒園的不遠。在怡和別墅區,附近的治安也很好。”
“怡和別墅區?”許恩慈眉頭微挑,“附近是不是有家珠寶店待開張?”
“你也知道?”
“……”許恩慈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行吧,我過幾天跟你去看房子。”
容容仰頭,“媽咪,我們要搬家嗎?”
“是呀,酒店好貴,我們住不起啦。”許恩慈親親她的額,“去找哥哥玩。”
容容卻不走,大大的眼睛巴巴的繼續望着她,“那我們可以去和林叔叔住呀。”
許恩慈:“……”
說起這個,她早上起來都沒有看到林傅的人,沙發上的毛毯掀着,已經冷了,看來已經走了一段時間。她醒得有些晚,接連幾日的的睡眠質量都不怎麼好,昨晚可能是澡泡得太舒服了,竟然難得的一夜好眠。
容容繼續眨眼,轉頭看莊謹,小嘴巴嘟着,“而且,這Hotel不是莊爸爸的嗎?莊爸爸不讓我們住啦?”
莊謹:“……”
他一把將女娃抱起來,“容容去莊爸爸家住好不好?莊爸爸家有個很大很大的溫泉,你想什麼時候去泡澡都可以哦。”
“林叔叔可以住進去嗎?”
許恩慈:“……”你真的不知道林傅就是你心心念唸的爹地嗎我並不信!
她兒子今天起晚了,許恩慈親自去叫。小傢伙還迷迷糊糊的,一雙藍幽幽的眸子有些迷濛,“Mummy?”
“耐耐乖,咱們起牀了。”
耐耐乖乖的伸手讓她抱起穿衣服,秀氣的眉折着有些恍惚,“現在幾點啦?”
“還早呢,不過今天耐耐要帶容容去幼兒園。”一語畢,就看見他薄脣掀合在嘟囔着什麼,看得許恩慈彎了眼眸。
卻又有些惆悵,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每次去叫他們,耐耐總已經在穿戴好。他不像容容,磕着碰着就會叫會喊,會用眼淚告訴你她疼,她難過,她委屈,她不舒服。
耐耐就忍着,一直忍着。
幾乎讓她忘了,他其實也纔是個剛滿四周歲的孩子。
許恩慈幫他穿好衣褲,又抱着他去盥洗室。
耐耐碰到水,終於清醒了幾分。
“媽咪,我起晚了?”
“是媽咪起晚了。”許恩慈笑,將毛巾遞到伸出的小手裡,“耐耐,今天媽咪和林叔叔有事,你帶容容乖乖在幼兒園,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好不好?”
“嗯。”耐耐點頭,抹了兩把臉,還給她,逃也似的拋開,“我去找容容。”
許恩慈看着手中剛拿的臉霜,耐耐到底有多討厭擦護膚品啊?
都是威廉做了壞榜樣!
說讓莊謹送,兩個孩子知道“幼兒園”的性質後也沒鬧,許恩慈還是有些不放心,偷偷尾行。
林傅右手搭在方向盤上,左手肘則支在車窗上,看着莊謹牽着他的容容耐耐往幼兒園裡走,心裡不是滋味,“你這樣讓我很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