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最漫長,等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許恩慈緊繃着的一口氣才舒了出來。
林傅和許恩慈跟着去了醫院,目送Hlaf被推進急救室。
許恩慈看着這場景,心中突然電光石火的閃過什麼,一把揪住林傅的衣襟。
林傅的視線還在剛剛合上的急診室大門呢,低頭就看到小女人一臉憤憤,不由莞爾,“要強吻麼?”說着也不顧場合,微微低下身子,閉上眼,似乎打算配合她的“強吻”。
許恩慈臉一紅,推開他,又不甘的拉緊,“我說傅霖·威廉。”
“在。”林傅闔着眼應。
許恩慈看着那疏而長的睫毛,燈光照射,落在臉上一小片陰影,惹得她心中毛毛癢癢的,頓時一惱,“把眼睛睜開!”
林傅依言睜開眼,聽話的看着她,看她的臉蛋慢慢的變得紅撲撲,粉嫩嫩的帶着熟透的模樣,似乎在等待人採擷。
他敢打賭,如果她身上不穿這麼多衣服,肯定每寸肌膚都紅了。當然眼下不能想這些,這小傢伙似乎開了竅,有問題要問。
“別這樣看着我!”許恩慈惱得耳根熱烈燒起來。
這男人就猜準了她對他的顏沒抵抗力,所以纔會這樣巴巴的拿正臉對她!
林傅眨眨眼,四下看了眼,再將視線放回她身上,無辜極了,“那我該怎麼辦……Kindness,你是要做不用避諱人的事嗎?”
“行了,不許轉移話題!”許恩慈氣得跺腳。
“好好。”林傅只能低低的笑,雙手攬住她,一直保持着微傾的姿勢,好讓她繼續揪着自己的衣領,又十分順從的別開眼不看她。
許恩慈看他這樣好好先生的模樣,又有點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繃着臉,兇巴巴的吩咐他,“你快說‘現在還不能喝水,忍着點!’這句話。”
小貓炸了,林傅只能學啊,因爲看不到她表情,只能將語氣學了個十成十,“現在還不能喝水,忍着點!”
好啊,許恩慈就算再遲鈍也能看出他這是在耍着她玩了,也不客氣,擡腳就往他腳背上踩!
林傅“哈哈”笑,又想到這是醫院,將笑聲放低,揪着她擡腳的動作將她整個人一抱,“得了,你的防身術都是我教的,你還想對付我。”
許恩慈從頭紅到腳,見他這樣顧左右而言他,撒了手,“算了不理你了,鬆開我。”
“別不理我啊。”林傅哪裡會鬆手,頓時一陣委屈,蹭蹭她的臉,“吶,你要問什麼我都好好回答。”
許恩慈聽他態度好了,這才推推他,讓自己踩着地,“你懂醫?”
“嗯。”林傅老實點頭,“急救措施會一點,老師教的。”
“只是急救?”許恩慈眉梢一挑,睨着他男人。
林傅一噎,氣勢又弱了幾分,攬着她腰的手示好的輕輕磨蹭着,“其他略涉獵一點點。”
“比如婦產科?”許恩慈眉角又是一挑。
林傅連忙搖頭,撇清關係,“我一個大男人學那個幹嘛。”
“那Half懂?”許恩慈雖然心中一陣失落,卻
還沒忘記還有個人。
林傅攬着許恩慈往對面的等候椅走去,“那我就不清楚了,Half是我認識不久的朋友,只知道他是精神科的。”
“認識不久?”許恩慈聽到這謊話,呼吸一滯,卻沒有立刻拆穿,而是轉了個話題,“你什麼時候回英國?”
“來,坐我腿上。”林傅摟住她。
走廊的燈光一節節,就如同那天她被送進手術室,讓她一點點在墜落,體會了一把心如死灰。但是此時此刻,她竟然都沒有覺得怕。
也許是因爲身後有這個男人。
許恩慈轉頭看他,柳眉蹙着,顯然有些不適應,“我這樣坐你腿上合適麼?”
“我們是夫妻啊。”林傅一臉的理所當然,擡手將她的因爲發汗而粘在額前的發捋到兩邊,神情溫柔,“很想看你直頭髮的樣子。”
這樣說來,和他見面的時候她是短髮,自從走上設計的路,纔開始留頭髮,但一般都會染了燙卷以示成熟。
不過……
差點話題又被這男人給帶走了!
許恩慈哼了一聲,雙手捧住他的臉,四目相對,“說!你什麼時候回英國!”
“我得把你們都帶回去啊,不然我一個人回去,我當初幹嘛來。”林傅顯然比她還無辜。
無恥!一張俊臉要帥就能帥,要萌就能萌,你是何方妖孽啊!
許恩慈沉了沉情緒,轉頭看了眼手術室,又收回目光,“你就那麼放心把公司的事都交給你那個……“嗜賭”的大哥?”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林傅捏捏她臉蛋,卻不問她怎麼知道他大哥的小癖好,“我得叫個人來看着Half,那邊沒看到人,也不知道會不會繼續搞小動作。”
那邊……
是哪邊?
看出她的疑惑,林傅這會兒倒沒有再賣關子,爽快的解釋:“Half以前是意大利黑手黨老大的女朋友。”
“哦。”許恩慈應,半晌才愣住了,等等……她遲鈍的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嘴巴。
女、朋友?
女?
Half是女的?
“不是……不是有喉結?”
“這個啊,不清楚,也許是做了手術的緣故。”
“……”手術?
許恩慈只覺得自己腦仁兒疼,Half是女的?感情他、不對,是她,她白天看那個女人的胸,不是因爲色心起了,而是……懷念?
突然汗毛矗立,Half真的做了那種可怕的手術?
但是爲什麼要做……
“這事我晚點和你說。”林傅搓搓她的臉,“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那你呢?”
“我等我找來的人來了,或者她醒了再走。”以防出差錯。
許恩慈搖頭,特別溫順的靠進他胸膛,雙手環住他的腰,“我不困,陪着你等吧。”任誰突然間接受這麼多都睡不着。
如果說這些事和Half的過去有關,那麼今天下午的那個女人,會不會也和她有關?
老天爺是嫌她在這,嘴上說
報仇報仇,結果半天了也沒有動靜太平淡,所以找一堆人湊數,讓他們一起來攪渾這青雲城的天?
可這也未免……太大陣仗了。
“傻姑娘。”林傅輕嘆,雙臂收攏,將她摟緊了幾分。
而看着那緊閉着的門的眸,卻漸漸沉了下來。
……
剛好第二天是週六,許恩慈決定帶兩個孩子去商場購物。因爲已經決定從非常“亂”的凌雲酒店搬出來,所以行李也提前叫人拿去了怡和別墅八號樓房。
兩個小孩也許是在幼兒園憋壞了,遇到週六不用去上課,簡直要開心壞。
許恩慈給倆孩子穿上同款式但分男女的兄妹裝。
在系頭髮的時候,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全數紮起。
“媽咪,林叔叔會去嗎?”容容乖乖的一動不動,由着許恩慈扎頭髮,笑眯眯的問,露出一小排整齊的牙。
許恩慈幫她綁好,又給她繫絲帶,“林叔叔有正事呀,今天一起去理髮店好不好?”
容容聞言,頓時將小腦袋搖成撥浪鼓似得,“不要不要,爹地說頭髮長長好看。”
許恩慈笑,林傅是有多麼執念看黑色直髮啊,一手捏住她臉蛋,“好了別動啦,不然綁得不好看了。”
小姑娘立刻化身木頭人。
許恩慈幫她繫好一個蝴蝶結,拿起另一根綢帶,轉頭看了眼正對着就鏡子整理領結的小傢伙,頓了頓,“耐耐,你的頭髮好像有點長了,要不要去修一下?”
而耐耐整了整領結擺成最合適的角度,才轉頭看她,帥氣的一吹劉海,微微勾脣,應:“好。”
兩小娃手牽手走在前頭,許恩慈笑吟吟的跟在他們身後。她穿着淡藍色的一件長袖蝙蝠衫,緊身牛仔褲,束起長髮,揹着米色單肩包,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她這一趟回國把所有賺的積蓄都帶了回來。
本來打算給威廉一部分,以感激他六年的照顧,但不知道給多少。雖然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再相見,但……
好吧,說實話,她並不想用錢來劃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當初回來的時候,她無法承認這一點,只告訴自己,留少了對不起他六年來的關心和扶持。多了,也許對他來說數目不大,她回國卻是要帶着兩個孩子,一不小心還會陷入四面楚歌的地步。
哎,感情的事以後再說。
威廉是個好男人,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的一點,在他身邊,很有安全感。這一點,六年前,她就已經知道。
只是六年以來,她看得不夠全面。
“哇嗷,媽咪,我們要不要買這樣大大的牀?”
一樓是起居用品,放眼望去,就是各種牀。
容容短腿一蹦,就跳進放在最前面的水牀,小身板在上面隨着蕩阿蕩啊,開心得露出一排白牙,露一雙彎彎的眸,“我們還可以和爹地一起睡。”
“你們有得各自睡自己的房間,不能一起睡啦。”許恩慈將她從牀上抱下來。
容容頓時皺眉,回抱住她,“那容容要和哥哥睡,和在Hotel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