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瑤滿面殺氣,目光森冷,未待他尾音全數落下,她已是足動手起,再度徒手朝他逼去。
顏墨白瞳孔一縮,閃身而避,不料鳳瑤追得緊,眨眼已是擡拳而來,他臉色再度微變,足下站穩便擡掌而迎,未再躲避半許。
一時,兩人大打出手,屋中的桌椅全數拍爛。
屋外王能當即驚喚,“長公主?”
鳳瑤森冷命令,“王能,速領人封鎖攝政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府!”
殿外當即響起王能擔憂恭敬的嗓音,“是!”
這話剛落,屋外腳步聲陣陣而遠。
鳳瑤殺氣狂涌,拼力而爲,本以爲這顏墨白不過是出自邊關的守將,僅有稍許武功傍身罷了,奈何她全然未料,便是她拼盡全力,氣喘吁吁,每次竟也只能恰到好處的襲到他的衣袂,碰上他的墨發,卻無法真正的傷他半許。
反倒是這顏墨白,幾個回合下來,竟不喘不累,偶爾扯扯她髮鬢上的朱釵,偶爾捉了捉她的手腕,甚至更爲張狂的是他竟敢隨意的騰身而起,足尖下落,穩穩踩中她的肩膀。
他竟敢弄亂她的頭髮,竟敢踩她的肩!
這蛀蟲哪裡只有稍許的武功傍身,明明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所有思緒狂涌而來,鳳瑤火冒三丈!此番不是殺不殺人的問題了,而是骨子裡流淌着的尊嚴與驕傲的問題。
她姑蘇鳳瑤歷來金枝玉葉,便是往昔驕縱,也只有她打別人的份兒,何人竟敢對她如此無禮?便是當日在司徒夙面前城牆一躍,她也是錚錚傲骨,從未折曲過半許!
如此,今日不當場殺了這顏墨白,豈能解心底之恨。
越想,下手出招便越發的狠烈。
奈何顏墨白仍是從容而動,恰到好處的避着她的襲打,整個人儒雅無波,卻輕飄靈活。
半晌,鳳瑤渾身乏累,大病未愈的身子竟是隱隱的開始心口絞痛。
她驀地停了下來,用手抵着心口彎身而立,眉頭緊蹙的大口喘着粗氣。
他立在幾步之遙靜靜觀她,待半晌,他才懶散而道:“長公主若是身子不適,便儘早回宮讓御醫診治爲好,若故作矇騙微臣,以圖讓微臣卸下防備,便望長公主打消這念頭。”
無波無瀾的嗓音,透着幾分不曾掩飾的戲謔。
鳳瑤緊皺眉頭,渾身發顫,並不言話。
他眼角稍稍一挑,目光卻幾不可察的沉了半許,則是片刻,他開始朝鳳瑤緩步而來,低聲而問:“當真身子不適了?”
這話一落,他已是站定在了鳳瑤面前,正要擡手朝鳳瑤扶來,鳳瑤牙關一咬,猛的朝他撲去。
他神色驟變,身子猝不及防的被鳳瑤撲倒在地,正要下意識的反抗,不料鳳瑤已是滿身壓在他身上,甚至已眼明手快的點了他的定穴。
如此不可一世的人物,終歸還是被她壓住了。
鳳瑤大鬆了口氣,額頭冒着層層熱汗,癱軟的身子也無力的壓在顏墨白身上,又許是太過釋然或興奮,心口的絞痛竟也明顯的減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