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明急得不行。他此時只想快點離開楊州,實在是不想讓父母親在這種小事情上面糾纏。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一起帶走。是去是留,到時候在做計較不遲。
“母親,這件事兒子可替父親給您解釋清楚。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此處!”段天明說道。
平時對兒子溺愛有加,言聽計從的徐氏這次卻不是那麼好大發的。在她認爲,段洪濤能在揚州城養了個瘦馬那麼久都不被她發現,兒子也是有了隱瞞的功勞。
“天明,這事你別管!”徐氏繞開段天明,走到段洪濤的面前。“段大人,這件事你若是不給我交代清楚,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院子半步!”
段洪濤被兒子提醒,也想起了此時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若是在拖延下去,那土匪首領受不住皇甫家的大刑把段天明供出來,到時候什麼都晚了。
“夫人,現在真的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先離開這裡,回去,不,路上我就給您解釋清楚好不好?”段洪濤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在徐氏面前,他從來沒有過丈夫的尊嚴,此時也是如此。
徐氏挑了挑眉,在婆子們搬過來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不好!我說過,你要是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今天就別想踏出院門半步。本夫人說話向來算數。”
她使了個眼色,那瘦馬立刻被婆子拖來過來,跪在徐氏面前。
那瘦馬哭得梨花帶雨,只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段洪濤,可惜後者根本不敢看她。
徐氏擡腳,用鞋尖把瘦馬的臉挑高。“嘖嘖嘖,真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兒啊!難怪段大人每次來到楊州後都樂不思蜀。不如我做主,讓你把她納了,好不好?”
段洪濤怎麼敢相信她的話。只怕自己只要一點頭,美人兒就被悍婦打殺當場。
“夫人不要說笑了。你我成親的時候,我對岳父大人發過重誓,我段洪濤這輩子絕不納妾,只守着夫人您過日子!”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到徐氏“呸”地一聲朝他臉上啐了一口。
“你個黑心黑肺的,哪還記得當初的誓言?沒有我的父親,你到現在都還是個無權無勢的八品小官。現在藉着我孃家得了利就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你看看你,腿上的泥點子還沒洗乾淨呢?就敢學着別人養外室了?”
徐氏站起來,手指直戳到段洪濤面前,一腳踢開擋在她面前的瘦馬。“你看上了這狐狸精長得漂亮是吧?我現在就把她這張迷惑人的小臉給毀了,看你還喜不喜歡得起來!”
說着就吩咐婆子用剪刀去劃瘦馬的臉。
瘦馬雖然被綁着,但脖子還能動,見寒光閃閃的剪子刺到自己的面前,立刻嚇得掙扎了起來。
壓着她的婆子一手拿着剪刀,一手壓着她的肩膀,一絲不擦竟然被她掙脫開來。
瘦馬在地上滾了一圈,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就往段洪濤的身後躲,婆子追了過來。
段洪濤下意識錯步把瘦馬護在身後。
那婆子雖然瞧不起段洪濤,可到底不敢傷到他,手上就猶豫了一下,看向旁邊的徐氏。
徐氏氣得肺都要炸了。“好你個段洪濤,你還敢護着她?我今天就要看看你能不能護得住!”
說着就從婆子手上把剪刀搶了過來,擡手就往段洪濤身後的瘦馬身上刺。
瘦馬把段洪濤當成了救命稻草,死死黏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
這樣一來,段洪濤就成了瘦馬和徐氏之間的夾心餅。只見徐氏手裡的剪刀從他的肩膀、腋下、肋旁甚至是脖子旁邊呼嘯而過。有好幾次要不是他躲避既是,那剪刀就戳到了他的身上。
你來我往間,膽戰心驚的段洪濤也怒了,一把抓住徐氏握着剪刀的手,反手被剪刀奪了過來,推了她一把。“你鬧夠了沒有。”
這麼多年了,這還是段洪濤第一次反抗徐氏,後者被他嚴峻的表情和嚴厲的語氣嚇了愣了一下。
隨即一拍大腿在坐到了地上。“你個沒良心的段洪濤啊!你忘了你當年對我父親許下的重誓了是不是啊?這才幾年,你就敢在外面養外室,還和着狐狸精合謀要害死我。你想給她扶正是不是啊?”
一旁急得冒汗的段天明看到這樣的徐氏也有些傻眼。他見慣了母親的彪悍,卻第一次看到如同市井潑婦般的母親。
徐氏還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嚎。“兒子啊,你看看你父親啊!他手裡拿着剪刀,這是要謀殺嫡妻啊!可憐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這就要把狐狸精當成母親了。你父親在這裡做下這種沒良心的事情,你居然替他瞞着我。你們姓段的都是沒良心的啊!”
這一下把段天明也罵上了。
段天明看向父親,有些無奈。
段洪濤一聽到“謀殺嫡妻”這樣的話,就覺得自己手裡的剪刀猶如被火燒好了一般,趕緊遠遠地扔了出去。擺着手道“不是,我不是……”
“你就是想殺了我啊!殺了我你好把這個狐狸精娶回家去!”徐氏根本不給段洪濤說話的機會。
段天明給父親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去勸勸徐氏,否則再讓她這樣鬧下去,誰也走不了。
段洪濤無奈,只得走過去,彎腰想要扶起地上的徐氏。“夫人,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們先走,路上我給你解釋,給你賠罪好不……”
最後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他的臉上就被徐氏狠狠撓了一下。
徐氏留着指甲,這一下把段洪濤的臉撓出了幾道血口子,火辣辣般的疼。
一下得手,徐氏再接再厲,段洪濤趕緊退後避開。可他的衣服下襬被徐氏拉住了。
一個退得急,一個拉得用力,兩人立刻滾做一團。段洪濤不敢對徐氏做什麼,徐氏卻不管這些,利爪直往段洪濤臉上招呼。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那狐狸精給我抓起來。”徐氏騎在段洪濤身上,一邊撓他,一邊厲聲吩咐丫鬟婆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