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客氣什麼!”月娘笑了一聲,突然又轉頭看先二白,問道,“元蓁和亓炎成親後是不是就要住到大司馬府裡去了?”
二白想了想道,“亓炎在上京是有封賞的府邸,成親後大概就要搬過去了吧。”
只是憑亓炎對君燁的忠心程度,也說不準。
“成親後,我還是小姐的人,小姐讓我保護月娘,我也還留在翡翠閣裡!”元蓁忙道。
二白輕笑搖頭,“我之前讓你保護月娘是因爲上京情況不穩,我們籌謀的事也未成,如今所有的事都大局已定,你成親後,不用再住在翡翠閣,隨亓炎去吧!”
“掌櫃的、”元蓁皺眉。
“你就聽掌櫃的吧!”七娘挑眉,意味深長的笑道,“你隨着亓炎若是住在大司馬府,等咱們掌櫃的成了大司馬府的主母,你不還是跟在她身邊。”
二白嘆了一聲,“我這掌櫃做的是不是太沒有威嚴了,你們一個個都來編排我!”
月娘和七娘對視一眼,輕笑出聲。
元蓁也跟着一笑,不再糾結此事。
“那便這樣定了!”二白起身道,“從今天起,元蓁就回館裡,十六那日從館裡出嫁。”
元蓁深深躬下身去,“是,一切聽從掌櫃的安排!”
回去以後,聽說元蓁喜事將近,整個館的紅娘都興奮起來,開始忙着給元蓁置辦嫁妝。
颳了一下午的風雪,到了傍晚,變成了細雨,淅淅瀝瀝,將暮春的夜晚襯的越發寂靜。
驛館中,蕭薄元讓人在亭子里布置了酒菜,派下去去邀請柳文珠來飲酒賞雨。
陰雨的天氣,傍晚光線暗沉,柳文珠正躺在美人榻上讓丫鬟捶腿,聽到小廝進來稟告,兩眼微微一睜,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了。
讓丫鬟和小廝都退下,柳文珠也不點燈,緩步回到牀前,揹着光,一雙眸子幽暗閃爍。
半晌,柳文珠掀開錦被,拿出一稟匕首,閉着眼睛向自己手臂滑去。
刺痛傳來,柳文珠深吸了口氣,將滴落的血染在月白色的褥子上。
不需太多,只需幾滴暈開便可。
隨即將錦被蓋在上面。
手臂上的傷口不深,只淺淺的一道,但是仍舊能看的出來。
柳文珠眸子一轉,將匕首把椅子切開一個斷面,然後將手臂劃傷的地方用力的向着斷面磨去。
“啊!”
忍不住低吟一聲,柳文珠死死的咬着脣,忍着劇痛摩擦了幾下,看着手臂上一道道鮮血淋淋的劃痕,似是被擦傷的,才滿意的深吸了口氣。
放好了匕首,柳文珠坐在妝臺前用輕掃峨眉,上了胭脂,看着銅鏡中妝容淡雅相宜的面孔,滿意的勾脣笑了笑。
起身整理好衣衫,纔拿着一把油紙傘向着亭子走去。
遠遠的,蕭薄元坐在亭子裡,見女子撐着一把竹骨傘,身着芙蓉色薄紗長裙,身若扶柳,纖腰盈盈,自煙雨中走來,仿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讓人砰然心動。
蕭薄元立刻起身迎過去,攬着女子的腰身走進亭子中,笑道,“今日天色寒涼,所以邀請小姐來喝幾杯熱酒,消消寒氣。”
女子墨發如雲,垂眸一笑,“多謝太子殿下!”
兩人圍桌而坐,旁邊燃着火爐,亭外細雨瑟瑟,別有一番趣味。
蕭薄元將女子的酒杯倒滿,“我敬小姐一杯!”
“不敢,太子殿下請!”柳文珠身姿端莊,面容溫婉,端了酒放在脣下,另一隻手臂擋住,淺淺飲了半盞,容態舉止皆似是貴女。
“不要總叫我太子殿下,叫我薄元即可!”男人溫聲笑道。
“小女子不敢僭越!”
“我同小姐一見如故,這樣的稱呼實在是太生疏了!”
“那小女子仍舊喊您公子,可好?”柳文珠笑容溫婉。
“也好!”
蕭薄元兩眼癡迷,拿起酒盞又給她倒滿,低低笑道,“柳小姐在家中可有婚配?”
柳文珠雙頰染霞,輕輕搖頭,“父親還在世時,對我要求極嚴,輕易不肯出門,未又相熟的男子,更不曾婚配!”
蕭薄元雙眸一動,坐到柳文珠身側,執了她的手在手中摩挲,“既然如此,文珠還有何顧及,何不從了本太子,日後榮華富貴,定不辜負小姐!”
柳文珠微微仰頭,頭上珠釵閃動,雙目盈盈,“我自那日在街上看到公子便難忘公子英偉之姿,只是,你我一無媒妁之言,二無父母之命,怎可、”
她臉上一紅,垂下頭去,嬌羞不已。
蕭薄元眸子一閃,笑道,“若是令父在世,本太子現在便差媒人上門下聘,可惜、”
說罷拿了酒盞放在柳文珠手上,“今日良辰美景,你我不說此傷情之事,先喝酒!”
柳文珠輕輕點頭,又喝了半盞,漸漸覺身體無力,見他又要斟滿,忙道,“小女子不勝酒力,公子不要再倒了!”
“幾杯淡酒而已!”蕭薄元一邊說着,一邊又將酒盞放在女子脣下。
柳文珠只得啓脣飲下。
不過片刻,一壺酒便見了底,柳文珠倒在男人懷中,兩頰通紅,醉眼朦朧,越發嫵媚妖嬈。
蕭薄元深邃的雙目有火蔓延,癡迷的撫着女子的臉頰,低頭吻下去。
“公子、”
柳文珠嗯嚀一聲,柔媚的喊着男子,啓脣迴應,兩人倒在絨毯上,頓時糾纏在一起。
細雨綿綿,下人也早已退下,旁邊火爐上還溫着酒,水滋滋作響,攪亂亭中一片春情。
半晌,女子衣衫半褪,身上一冷,似醒了幾分酒,用力的推拒男人,“公子不要!”
“別這樣!”
“春夜寒涼,你我何不共度**,一享男女清歡,我自讓小姐美不可言。”男人胡亂的吻在柳文珠粉面上,上下其手,啞聲哄道。
“不、不可!”
柳文珠掙扎起身,將衣服攏上,一雙美目盈盈欲泣,“公子說過不強迫小女子!”
蕭薄元呼吸粗重,伸手去攬女子的腰身,似也有了幾分醉意,
“本太子來京數月,不曾碰過女子,文珠便當可憐我,讓本太子紓解一番!”
柳文珠閃身躲開,靠在木欄上,“天色晚了,公子還是回去休息吧,小女子也告退了!”
說罷擡步往外走,她腦袋暈沉,勉強扶着欄杆一步步往回走。
蕭薄元還坐在亭子裡,看着女子身形不穩的背影,勾脣緩緩一笑。
回去後,下人已經備好了沐浴的水,柳文珠讓屋子裡的丫鬟退下,脫了衣服坐在木桶中,身體內一陣空虛難忍。
那酒裡下了藥,她差點把持不住,若是在亭子裡便被蕭薄元佔了身子,她方纔做的豈不是白費。
這會子坐在水裡,藥力和着酒氣一起上來,她肌膚泛紅,身體滾燙,似是千萬只螞蟻在身體裡噬咬,又疼又癢,漸漸按捺不住。
女子仰頭枕在木桶上,閉目低吟一聲,一手向着雙腿間滑去。
此時本關閉的門,突然吱呀一響,男人高大的身影走進來,轉屏風入內,見到浴桶內的情景,頓時呼吸一重,喉嚨不斷的上下滾動。
顧不上其他,伸臂將女子自水中抱出來,狂亂的吻在她身體上,然後打橫抱起向着牀榻走去。
柳文珠早已神智混沌,身體在牀榻上扭動,嘴裡發出一聲聲嬌吟。
男人極快的將身上衣服解下,高壯的身體覆身而上,拂落牀帳,錦被輕掀,美人如玉。
春夜伊始,無限柔情,淹沒在房檐上雨打芭蕉的連綿落雨聲中。
雨夜清寂,卻又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今夜的內宮亦是格外的安靜,廊下燈火淋在細雨之中,發出細碎清寒的光芒,宮人裹着蓑衣,腳步匆匆,只欲辦完差事儘快回屋裡去睡覺。
這樣的夜晚,躺在牀上是最舒服愜意的。
二白開着窗子,冷風吹進來,雨絲落在臉上,微微的清涼。
果子在一旁伏在案几上打盹,嘴裡嘟囔一句什麼,似是已經入夢。
燈火幽幽,夜漸漸的深了,黑暗中一道黑影閃過,二白脣角一抿,將窗子關上了半扇。
很快簾帳一動,男人走進來,一身青藍色的錦衣上滴雨未沾,自雨中來,依舊雍容冷貴。
“不是怕冷嗎,怎還開着窗子?”君燁睨了一眼二白微微發白的臉,身後欲將窗子關上。
“別!”二白擋住他的手,“屋子裡發悶,不要關!”
二白話音剛落,果子猛的驚醒,擡頭看了看君燁,眼神還迷濛,揉了揉眼,才發現真的是他在屋子裡,轉頭看着二白抿脣一笑,忙退下去了。
君燁坐在榻上,將二白抱在懷裡,低聲笑道,“在等我?”
二白眼睛瞥着窗外,見一宮人的身影沿着長廊匆匆進了夜色中,她眼波一轉,伏在君燁胸口上,坦然的道,“是,在等你!”
男人眸光一深,撫了撫二白的細滑的臉頰,輕聲道,“二白,嫁給我吧,這樣不管我在哪裡,一擡頭就能看到你!”
二白腦袋在他脖頸下蹭了蹭,軟聲道,“再等等!”
說罷她突然起身,雙臂搭在男人肩膀上,一雙桃花眸炯澈,笑道,“亓炎和元蓁的婚事,我們館已經開始在準備了,日子就定在三月十六,你覺得怎樣?”
君燁點頭,“好,我回府後便讓亓炎去館下聘!”
“你和亓炎說過了嗎?他同意了嗎?”
“自然,他若不同意,這聘禮就當是我給你的!”
“呸!”二白輕笑一聲,“我何時說要嫁給你了!”
君燁低頭吻在她眉心,“嫁不嫁也是本尊的人,賣身契都簽了,還想跑到哪裡去?”
“切!”二白不屑的冷哼,“本掌櫃有的是銀子,隨時都能贖回來!”
君燁捏着她的下巴輕吻,鳳眸幽深,低低的道,“賣給本尊一千年,你怎麼贖?”
二白想要說什麼,卻被他堵住了脣,由淺及深的交纏,攬在她腰身上的手臂也漸漸收緊。
良久,兩人氣喘吁吁的分開,二白清眸含水,波光流轉,低頭抵在男人的額頭上,閉上眼睛,低低的喚他的名字,
“君燁、”
聲音繾綣,刻骨柔情。
“嗯、”男人輕聲迴應,眸子越發深諳,吻了吻她的紅脣,欲抱起她往牀榻上去。
二白按住他的肩膀搖頭,“別,不想睡,你陪我在這坐一會!”
君燁勾脣輕笑,“好!”
他向後靠在軟塌上,給懷裡的女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撫着她的長髮,聽着外面細雨聲,心裡一片靜謐。
似乎又回到在香蘇別苑的時候,她在他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嘰嘰喳喳,比外面的蟬聲還鬧人,可他無論在做着什麼,胸中總是安然的。
窗外雨似下的更大了,竹影婆娑,颯颯清聲入耳,和着暖黃的燈火,匯成一副春寒雨夜圖。
此時怡景宮內,許昭儀正慵懶的倒在矮榻上,旁邊宮女薄了葡萄小心喂進她嘴裡。
女人嫣脣一掀,含了葡萄,突然眉頭一皺,一腳叫剝葡萄的宮女踹在地上,一口將嘴裡的葡萄吐在她身上,豎眉冷斥,“本宮最討厭葡萄裡帶核,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本宮要你何用?”
小宮女伏在地上,惶恐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去外面跪着,本宮懶得看見你!”許昭儀又躺回矮榻上,不耐煩的道。
小宮女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卻不敢違抗,起身走到殿外跪下,不一會,全身便被淋了溼透。
許昭儀聽着外面的雨聲,只覺心中煩悶不堪。
這樣的漫漫長夜,不知何時纔是盡頭?
院子裡很快有兩人快步走來,其中一人宮妃的打扮,穿着披風,頭戴風帽,身後宮女爲她打着傘,腳步急匆匆而來。
待走到殿外,見一宮女跪在那裡,全身冷透,瑟瑟發抖,卻一動不敢動。
媛美人看了一眼,往內殿走去。
廊下宮女紛紛請安,“見過美人!”
媛美人脫了風帽,柔聲問道,“昭儀姐姐睡了嗎?”
“娘娘還不曾安寢,請美人跟奴婢進去!”宮女領着媛美人往寢殿走。
“娘娘,媛美人來了!”一宮女打着簾帳,恭敬的道。
許昭儀雙眸倏然一睜,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讓她進來!”
“是!”
小宮女下去傳話,不過片刻,媛美人便蓮步入內,福身道,“深夜打擾姐姐,請姐姐恕罪!”
許昭儀微微坐直了身子,笑道,“妹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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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美人低着頭,“妹妹進來時看姐姐殿外跪着一個小宮女,她犯了何錯?這冷雨寒夜的,若是淋出個好歹,姐姐豈不是還要費心思向皇上解釋!”
許昭儀當時不過心中煩躁,纔拿宮女出氣,此時聞言,眉眼不虞,卻吩咐宮人道,“讓她不用跪了!”
“是!”
“妹妹冒雨前來,不是爲了給一個宮婢求情的吧?”許昭儀晏晏笑道。
“自然不是,妹妹怎麼會知姐姐宮中有宮女受罰,不過是巧合碰到罷了!”媛美人靠前一步,低聲道,“妹妹今夜來,是想告訴姐姐,我在延壽宮的安排的人來稟告,大司馬現在就在延壽宮裡!”
許昭儀猛然擡眼,“你說的可是真的?看準了嗎?”
“是,確定無虞!”
許昭儀暗暗點頭,眼尾漫上一抹得意,“什麼公主?不過是外面長大沒人教養的鄉下丫頭,夜會男子,真是把皇室的臉面都丟盡了!虧皇上還拿她當個寶貝!”
媛美人雙目低垂,“姐姐現在要怎麼做?”
許昭儀起身,眸子一轉,撇脣道,“本宮現在便去找皇上,讓皇上看看這位明鸞公主是什麼樣的貨色?”
媛美人低着頭,靠後一步,“事情還爲成定局,姐姐說話還是小心隔牆有耳。”
“怕什麼,我宮裡還能出來細作不成?誰要是敢出賣本宮,本宮現在就打死他!”許昭儀毫不在意的道了一聲,輕撫媛美人的肩膀,“事成之後,姐姐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好處的!”
“多謝姐姐,妹妹來時已經打聽過了,皇上還在御書房裡,事不宜遲,姐姐還是儘快去吧。”
許昭儀點了點頭,立刻讓人拿了披風,然後由宮人簇擁着進了雨中,疾步往御書房而去。
媛美人擡起頭來,看着如簾的雨幕,一雙眸子淡然無波。
許昭儀帶着宮人一路急匆匆的進了御書房,不敢直接進去,只讓小太監去稟告道,“本宮有急事求見皇上,勞煩公公稟告!”
“是,昭儀娘娘稍等!”小太監開門進去。
雨聲瀝瀝,許昭儀心中焦躁不安,她已經很久沒見過玄寧帝了,此時手指緊緊纏着盤子,心裡說不上是緊張還是期待。
殿內,邱忠躬着身墨墨,見有小太監進來,看了正認真審閱奏摺的燕昭宇一眼,輕步走出去。
“什麼事?”出了內殿,邱忠低聲問道。
“回大總管,許昭儀來了,說有要事求見皇上!”小太監壓低了聲音回稟。
邱忠眉頭一皺,許昭儀?
“嗯,我知道了,你在這裡等着!”
“是,奴才遵命!”
邱忠緩步進了內殿,走到燕昭宇身邊,垂首道,“皇上,許昭儀在書房外,是說有急事求見皇上。”
燕昭宇未擡眼,淡聲問道,“什麼急事?”
“奴才也不清楚,許昭儀要親自和皇上說!”
燕昭宇眉梢一挑,依舊是不冷不淡的語氣,“讓她進來吧!”
“是,奴才這就去!”
邱忠親自帶着小太監出了殿門,躬身道,“奴才參見娘娘,皇上請娘娘進去!”
許昭儀一愣,似是比方纔還緊張,下意識的理了一下發鬢,笑聲道,“有勞公公了!”
“娘娘客氣,請隨奴才來!”
許昭儀脫了外面的織錦披風遞給身後宮女,垂眸屏息,跟在邱忠後面,進了御書房。
書房內四角點着宮燈,燈火通明,許昭儀擡眸看了一眼書案後俊美的男子,慌忙跪下去,“臣妾參見皇上!”
她身着縷金百蝶穿花宮裝,頭上金釵步搖閃動,映着燈火,將她姣好的面容襯的富貴而明豔。
燕昭宇擡眸掃了她一眼,問道,“愛妃有何急事要雨夜前來?”
許昭儀伏在地上,柔聲道,“深夜打擾皇上,臣妾罪該萬死,只是臣妾養了兩年的貓跑到延壽宮裡去了,延壽宮是明鸞公主的地方,臣妾不敢隨意進去,所以纔來叨擾皇上,請皇上跟着臣妾走一趟。”
邱忠侍立在一旁,眸光閃爍,貓?
許昭儀就算把那貓看的比她爹孃的性命還重要,也不敢用這種小事來驚動玄寧帝。
燕昭宇擡起頭來,淡淡的看着她,薄脣微勾,“哦?什麼樣的貓讓愛妃這般重視?”
“這貓臣妾養了兩年了,對臣妾極好,臣妾在這深宮中平日裡唯有這隻貓陪着,所以臣妾才冒死求皇上陪臣妾去一趟延壽宮,知要到了那裡,皇上便看到了!”徐照宇低着頭,說的話顛三倒四,似因焦急才語無倫次。
燕昭宇看窗外一眼,目光陰鬱,緩緩點頭,“好,既然這貓這樣重要,那朕就陪愛妃去一趟延壽宮!”
許昭儀緩緩的鬆了口氣,“臣妾多謝皇上!”
聽玄寧帝要出去,邱忠立刻招內侍進來,給玄寧帝披上披風,打着傘,出御書房後上了轎攆,一路往延壽宮而去。
八人擡的轎攆上,兩人並坐也綽綽有餘,許昭儀坐在玄寧帝身側,不動聲色的往他身邊靠了靠,柔聲道,“皇上日夜操勞,也要注意身體,臣妾在後宮日日爲皇上龍體祈福,一日不敢疏忽。”
燕昭宇一雙桃花眸映着雨色邪魅冷鷙,慵懶的靠在蘇繡軟枕上,淡聲道,“愛妃有心了!”
“臣妾去年冬日還釀了梅花酒,這兩日便成了,皇上若有空可否來臣妾宮中,讓臣妾爲皇上煮酒,消一消這暮春的寒氣!”許昭儀輕輕爲玄寧帝捶腿,語氣極盡的關心體貼。
好容易見到玄寧帝,她自然不遺餘力的想討好,以盼能重得恩寵。
燕昭宇半闔着眸子,只低低嗯了一聲。
許昭儀卻以爲他答應了,雙眸一亮,臉上的笑意如花,在黑暗的雨夜中如橋邊綻放的芍藥,嬌嫩鮮豔。
然而一陣風過,那芍藥折斷,掉在泥水中,花瓣零落,很快便被吹的不見了。
一行人進了延壽宮,直直往寢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