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似陷在混沌之中,因爲恐懼,便下意識的抗拒所有的一切,閉着眼睛,周圍的一切都已經遠離,神智模糊,似聽到有人在安慰她,便格外的貪戀這種依靠。
燕昭宇狹長的眸子淺眯着,裡面染了火光,火光極快的蔓延,漸漸將他的理智吞噬,只想將身下女子佔爲己有,狂熱而深邃的吻着她,手臂攬着她的腰身,緊緊的困在懷裡,抱着她往牀榻上走。
牀帳放下,男人覆身而上,熱烈吻在她緊閉的雙眼上,一路往下,手緩緩解開女子的裙衫。
帳內幽暗,混沌不明。
“鸞兒,鸞兒、”男人心跳如鼓,攬着女子纖細柔滑的腰身,癡迷的吻着她。
二白似想在這種混沌之中掙扎出來,不再貪戀裡面的溫柔,好像明白那不屬於她,沉淪下去只會萬劫不復,她開始掙扎,想要掙脫束縛,然而卻被緊緊的困住,要拖着她沉入深海冥淵。
黑暗侵襲,濃霧籠罩不散,隱隱似又聽到水聲,二白心中慌亂不已,脫口喊道,
“君燁!”
聲音惶恐,帶着無限渴望。
燕昭宇猛然停在那裡,低低的喘息,本情動的眸子漸漸陰鷙森冷。
他緩緩起身,將女子的衣衫攏好,在她耳邊低低的道,“鸞兒,是不是君燁死了,你才能忘了他?”
二白緩緩睜開眼睛,眼神還有些懵懂,看了看四周,以爲自己睡着又陷入了夢境。
慢慢坐起身,疲憊揉着額頭,懊惱的道,“昭宇哥哥,我好像又做夢了!”
燕昭宇目中寒意剎那隱去,溫潤一笑,“沒事,昭宇哥哥在這裡!”
二白點了點頭,起身要下牀,卻被燕昭宇伸手攔住,“很晚了,睡覺吧!”
二白惶惶搖頭,“不想睡!”
或者是她根本不敢睡,那種陷在黑暗中無法掙脫的感覺,實在讓人從內心裡恐懼。
“睡吧,我會一直守在這裡,如果有什麼不對,一定會及時叫醒你的!”燕昭宇柔聲笑道。
已經快三更天了,更漏輕寒,二白點了點頭,重新又躺在牀上。
燕昭宇坐在牀邊,將被子蓋好,撫了撫她的鬢髮,“睡吧!”
言蹊輕輕閉上眼睛,很快又睜開。
看了看快要熄滅的燭火,向牀裡靠了靠,讓出將近兩個人的位置出來,“昭宇哥哥,你也躺上來吧!”
他傷口剛好,每天晚上都合衣坐在牀上,有時候一坐便是半宿,白日裡還要上朝批閱奏摺,這樣下去,她身體沒事,他也要重病一場。
燕昭宇眸中流光一閃,微一點頭,也合衣躺下,轉頭看着二白,幽幽火光下,勾脣淺笑,“鸞兒竟敢邀我上牀,不怕我一時控制不住嗎?”
二白坦然的看着他,“誰欺負我,昭宇哥哥也不會欺負我的。”
燕昭宇握着她的手,心底漾起一絲酸楚,緩緩點頭,“對,昭宇哥哥永遠不欺負鸞兒。”
二白抿脣一笑,閉上眼睛。
二白睡着後,身體不由自主的蜷縮在一起,墨發下,一張小臉蒼白,黑睫如羽,本靈動清美的面孔,此時看上去格外柔弱。
燕昭宇手撫上她的肩膀,發現她實在瘦的厲害,在崇州回來以後好容易養回來一些,現在整個人又瘦了下去。
二白每日夢魘,後宮中傳聞紛紛,他雖不信鬼怪之說,卻經不住身邊人的一再勸說,仍舊瞞着二白暗中請了法師來宮中做法,超度湘良媛的冤魂。
他甚至派人將湘良媛自墳墓裡挖出來,焚屍鎮壓。
然而並沒有什麼作用,二白依舊會做夢,依舊每日在夢魘中驚醒。
真的要送她走嗎?
燕昭宇深吸了口氣,輕輕攬她入懷,鸞兒,你若走了,可還會再回來?
他不願她受夢魘之苦,可又不能看不到她,他到底該怎麼辦?
他心裡有答案,只是不想,不捨,不能,他做不到!
他相信只要他守着她,一定會幫她驅除心魔。
夜色更深,外面守夜的宮人一動不動,呼吸都小心翼翼,唯恐驚動了裡面的人,像那個宮女一樣被趕出去。
整個延壽宮,甚至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層無法言說的壓抑之中。
燭火漸漸熄滅,光線變暗,牀帳內,突然二白眉頭一皺,面色痛苦,急促的喘息。
“不、不”
她低聲囈語,極是惶恐,似在極力的躲避和掙扎。
“鸞兒!”
“鸞兒醒醒!”
燕昭宇也跟着慌起來,起身把她抱在懷裡,急聲想將她喚醒。
“鸞兒,昭宇哥哥在,快醒醒!”
“不,不要!”二白嘶喊一聲,猛然睜開眼睛,臉色慘白,一雙眼睛中滿是驚懼。
燕昭宇心中大慟,緊緊的抱着,輕撫道,“沒事了,鸞兒,沒事了!”
“昭宇哥哥!”二白驚恐的急喘,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緊緊的抓着她。
“來人,掌燈!”燕昭宇急喚一聲。
宮人匆匆入內,將寢殿內外的燭火均點燃,整個延壽宮照的燈火通明。
二白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意識也慢慢甦醒。
“夢到了什麼?”燕昭宇輕聲問道。
二白伏在他肩膀上,臉色透白,低聲道,“我、我夢到昭宇哥哥變成了湘良媛,一身**的躺在牀上抱着我,黑漆漆的手掐在我脖子上,我喘不過氣來。”
又是湘良媛!
燕昭宇長眸陰鷙,眸底恨意翻涌,然而聲音卻依舊低柔,“鸞兒,只是夢而已,湘良媛的死跟你沒有關係,她是自己病死的,不要再胡思亂想!”
二白輕輕點頭,神情一陣恍惚。
燕昭宇見她脣瓣蒼白乾裂,想要下牀倒杯水來,身體微微一動,立刻被女子死死抱住,
“昭宇哥哥不要走!”
燕昭宇立刻不敢再動,雙臂攬住她,“好,不走,昭宇哥哥不離開!”
這樣的深夜,剛做了噩夢,二白神經脆弱到了極致,像是溺水之人抱着最後的浮木一般。
燕昭宇輕輕吻在在耳畔,低低的哄慰她,“鸞兒是最堅強的,不怕!”
“昭宇哥哥!”
二白渾身冰冷,緊緊的依偎在懷中尋求溫暖。
在燕昭宇的記憶中,二白從未向現在這般脆弱過。
她柔軟的發頂輕輕蹭着他的臉,讓他也跟着她一般慌張起來,急切的想要安撫她,微微低頭,長指挑起她的下巴,低頭吻在她脣上,爲她沁溼脣瓣,柔柔的吻着她。
幽幽燭火下,男人面容俊美尊貴,目光專注,一下下在她脣上輕吻,極是貪戀她此刻依賴他的樣子。
夜色極靜,這樣的深夜最易讓一些極力深藏的情感蠢蠢欲動。
二白長睫一顫,緩緩靠後,垂眸低聲道,“昭宇哥哥和我說會兒話吧,說什麼都行!”
“好!”
燕昭宇癡癡的看着她,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旖旎心思。
沉思片刻,才緩緩開口,語氣輕鬆,說早朝上大臣又鬧了烏龍,本彈劾另外一個官員管教自己兒子不力,在青樓中爲了一女子和另外一男子大大出手,說來說起,最後卻發現,另外一男子原來是自己的兒子。
又說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明鸞還不會走,他抱着她去後花園裡玩,不知是哪個冒失的宮人捅了馬蜂窩,成羣的馬蜂追着他跑。
他把明鸞緊緊護在懷裡,自己卻被馬蜂叮了腦門一口,起了一個大包,紅腫的鼓着,每次明鸞看到都咯咯直笑。
後來包退了,爲了哄她高興,他又特意去找畫畫好的太傅在腦門上畫了一個。
他聲音低柔輕緩,娓娓道着那些往事,二白認真的聽着,不知何事便睡着了。
直到身邊的人傳來勻稱的呼吸聲,燕昭宇將她攏在懷裡,依舊輕輕說着往事。
那些無憂無慮的歲月似再一次呈現,在暗夜中迴盪,讓人念念不忘的是不論何時提起都會讓人悸動的心情。
次日果子見二白神情懨懨,知道她夜裡又沒睡好,提議出宮去走走。
二白也不想再呆在宮裡,讓人只會了燕昭宇一聲,然後只帶了果子一人出宮。
燕昭宇聽到下人稟告後,眉頭微皺,終還是沒讓人攔下。
也許她出去逛逛,便能忘記湘良媛的事。
好多天沒看到七娘了,二白在街上買了些七娘愛吃的糕點,打算先回館。
已經快三月末,天氣極好,街上的姑娘都換了輕薄的春衫,花枝招展,似路邊的海棠花,開的正盛。
看着熙攘的人羣,二白心情也好了些,伏在窗子上看熱鬧。
突然似聽到一女子的大叫,然後馬車猛然一停,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果子推開車門喊道,“怎麼回事?”
周圍的行人也全部都停了下來,圍着馬車指指點點。
二白一怔,跟着果子出去,見馬前倒着一女子,似被馬蹄踩傷了腿,手中的籃子撒在地上,正抱着腿痛呼。
趕車的宮人回過頭來,慌張的道,“公、小姐,小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女子突然跑出來,鑽到馬蹄下。”
二白跳下車,走到那女子身旁,問道,“姑娘有事嗎?我送你去醫館吧!”
女子惶惶搖頭,垂首道,“不關小姐的事,是我急着回家,心中有事,沒看到小姐的馬車過來!”
二白見她籃子的東西散落出來,是幾副抓好的湯藥。
她蹲下身,將藥撿起來裝在籃子裡,問道,“家裡有人病了嗎?”
“是,我娘病了,快不行了,我急着回去給她熬藥,所以衝撞了小姐,請小姐恕罪!”女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頭上用木釵綰髮,秀眉細眼,臉若滿月,清秀可人。
二白扶她起身,“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女子剛一站起來,痛呼一聲,又跌坐在地上,疼的臉色慘白,額上直冒冷汗。
“一定是傷到骨頭了,不要再耽擱,我馬上送你去醫館!”二白說着,就要招呼果子和車伕將她擡到馬車上去。
“不,不要!”女子抓着二白的衣袖,哀婉搖頭,“我不能去醫館,我要馬上回家,我娘還在等着我,我回去晚了,她可能就、”
女子眼圈一紅,頓時落下淚來。
二白皺眉,“可是你的腿、”
“我的腿沒事!”女子說着又要掙扎站起來。
二白忙扶着她,思忖道,“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家,給你母親熬了藥,然後再送你去醫館,如果你腿不及時治的話,說不定以後會落下殘疾!”
看女子的妝容打扮應該還未成親,有一個病重的母親,她若再有殘疾,以後恐怕更艱難。
不管怎麼是她的馬車撞的,她不能丟下不管。
女子拘謹的推拒道,“是我莽撞,不關小姐的事,我自己回去就行!”
說着她忍着痛便要往路邊上走,然而一步都沒邁出去,又跌倒在地。
二白忙扶她起來,“你根本走不了,上車吧,不是說你母親還在家裡等着你,我們儘快回去!”
果子也過來道,“是啊,聽我們小姐的吧!”
女子無奈,只得點頭,“多謝小姐!”
二白和果子兩人攙扶着她上了馬車,由她指了路,向着女子的家中行去。
馬車穿過長街,拐進一衚衕裡,狹窄的衚衕,堪堪能行過一輛馬車,衚衕的兩側都是普通百姓的戶院,一男人站在斑駁的木門前,身子歪斜的倚着門框,踹着衣袖瞪着眼往馬車裡張望。
似是他婆娘走出來,揪着他的耳朵往院子裡走,嘴裡罵罵咧咧的道,“每天就知道站在這裡看,有什麼好看的?”
果子噗嗤笑了一聲。
坐在馬車上的女子抱着懷裡的藥,低頭窘迫的道,“小戶人家,讓小姐們見笑了!”
果子忙搖頭,“沒有,以前我們鄰居有個婆子也是經常這樣在街上罵她男人,引了好些人圍觀,那婆子看到人多就越罵越起勁,可有意思了。”
二白知道果子說的是在香蘇的事,現在想想,竟有些想念那些街坊鄰居,想念對面早點鋪的豆汁。
說笑着,馬車拐了彎,在一處破舊的黑色木門外停下,女子道,“到了!”
二白往外張望了一下,見木門緊閉,院牆許久沒修,低矮破落,的確是貧苦的普通人家。
二白和果子下了馬車,攙扶着女子開了門往院子裡走。
院子裡四間正房,東西各兩間廂房,窗子門上都糊着白紙,正中央有一口水井,旁邊倒着一木盆。
走到院子中間,二白眉頭一皺,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據這女子說,她母親病重,可這院子裡沒有半點藥湯的味道,反而有一些腐臭血腥味。
她臉色一凜,猛然回頭,就見門外馬車上出現兩個黑衣人,手中刀光一閃,猛然砍向正低頭挽馬繩的車伕。
她回頭的同時,本被她和果子扶在中間的女子臉色一變,猛的往果子身上一撞,直直將果子撞倒在西廂房的臺階上。
驚變不過在剎那,二白伸手想去抓果子,院子裡跳下來十數個黑衣人,團團將她們圍住。
刀放在二白脖子上的一瞬,她捏住黑衣人的手腕,在他腕上三寸狠狠一按,只聽痛呼一聲,長刀頓時滑落。
二白膝蓋一擡,將刀彈起,抓住刀柄猛然向着黑衣人砍去。
她沒有內力,動作卻利落迅捷,直擊要害,一個黑衣人手臂被砍傷,其他人頓時後退。
“不要動,否則我就殺了她!”
女子搶過黑衣人手中的長刀架在果子脖子上,身體微顫,似是比二白還慌張。
“小姐!”
果子對着二白急呼,“不要管我,快走!”
喊完一聲,猛然向着女子身上撞去。
女子被撞了一個趔趄,伸手一拽果子的裙襬,兩人一同倒在地上。
二白剛要上前,果子已經被兩個黑衣人抓住手臂,死死的按在地上,不知被傷了哪裡,果子慘叫一聲,拼命的在地上掙扎。
“不要傷她!”二白扔了手中長刀,急聲出口,“你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不要再傷害我的人!”
女子從地上爬起來,對着黑衣人使了個眼色,看着二白道,“我們公子要見你,你只要不反抗,我們一定不會傷害你!”
二白皺眉問道,“你們公子是誰?”
“見了你自然就知道!”
“呸!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們小姐好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果子恨恨對着女子唾罵了一口。
女子臉上一白,對着黑衣人吩咐道,“把她們帶走!”
兩個黑衣人上前,將二白手臂綁了,拽着她門外走。
木門外還停着二白的馬車,車伕已經死了,被扔在車廂裡,對面衚衕裡,又趕過來一輛馬車。
二白和果子被綁了手腳,封了嘴,女子帶着兩人一起上了他們的馬車,然後極快的出了衚衕,向着城門外急奔。
長街上人聲喧譁,熙熙攘攘,甚至還路過了館的門口,幾個紅娘正在大堂裡說笑,沒人會注意一輛普通的馬車,也沒人知道她們的掌櫃就被困在車裡。
出城門的時候被侍衛攔下,女子將車簾撩開一條縫,對着門外笑道,“出城上香的!”
守衛微一點頭,甚至都沒有檢查馬車,便放了行。
出了城門後,上了官道,馬車一路向北奔馳。
二白看不到,卻知道已經出了上京,心中惶惶下沉,卻更加疑惑,是誰要抓她?
難道是君府叛黨的餘孽,要抓他威脅燕昭宇放了大牢裡的君冥烈?
這幾日二白本就因夢魘的事心神焦慮,此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以不變應萬變。
如果是拿她威脅燕昭宇,至少她和果子暫時是安全的。
二白擡頭看向女子,水眸清冷,探尋的看着她。
女子頓時低下頭去,似是不敢看二白,坐在角落裡,手指絞着衣服上的帶子,說明她此時心裡也極慌亂。
二白不知道這個女子和她口中的“公子”是什麼關係,但可以看出女子似並不情願騙她,似是被人逼迫一般。
二白眸中流光一閃,給了果子一個安撫的眼神,心裡也漸漸平靜下來,既然動不了,也不再掙扎反抗,倚在車壁上閉目假寐。
馬車一路疾馳,似後面有人追趕一般,跑的飛快,到了天黑時,到了玉田縣,離上京百里。
進了玉田縣,馬車七拐八拐,進了一處院子。
馬車停下,女子帶着二白和果子下車,待看到院子周圍的守衛,二白心中恍然一沉,北楚太子!
竟然是他!
讓二白和果子在院子裡等着,女子沿着長廊進了堂屋,看到坐在裡面的蕭薄元和柳文珠頓時福身低聲道,“殿下,人帶來了!”
蕭薄元猛然起身,驚喜道,“果真將明鸞公主抓來了?”
“是!”
柳文珠站在男人身後,瞥了一眼他欣喜的神色,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掛着溫婉的笑,“殿下,妾身的主意怎麼樣?”
出了上京,柳文珠和陳允如均以蕭薄元的妾侍自居,只等着回到北楚後分個夫人或者側妃的名分。
“好、太好了!”男人激動的喊了一聲,一手握住柳文珠,一手握住陳允如,“得兩位美人相助,本太子心事將成,回去以後重重有賞!”
“謝殿下!”柳文珠神情得意飛揚。
陳允如只淡淡點了點頭,垂眸站在兩人身後。
“走吧,咱們都去見見明鸞公主!”蕭薄元勾笑道了一笑,擡步往外走。
“大膽,怎麼能這樣對待尊貴的明鸞公主!”待到了院子裡,蕭薄元立刻佯怒道了一聲,訓斥侍衛道,“還不給公主鬆綁解開!”
二白目光卻凝在他身後的女子身上,滿眼震驚,
柳文珠!
連果子都瞪大了眼,死死的盯着柳文珠,不安的向着二白靠了靠,想說什麼,嘴裡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柳文珠對着二白緩緩一笑,眸底盡是陰毒痛恨。
侍衛自然不敢真的將二白的手解開,只將她嘴裡的布團扯了出來。
“柳文珠,竟然是你!”二白目光冷澈,直直的看着她。
蕭薄元一怔,看向柳文珠,“原來你們認識?”
柳文珠柔媚一笑,“算不上認識,見過幾面而已!”
蕭薄元眸子一轉,多了些意味深長的流光,走向二白,笑道,“本想邀請公主去北楚做客,無奈燕皇不肯答應,所以本宮只好用這種方式將公主帶來,委屈公主了!”
二白水眸一眨,淡聲笑道,“我一直都聽說北楚風景壯麗,跟着太子殿下去看看也好,不過殿下是不是應該先讓人給我鬆綁,這樣不是北楚的待客之道吧!”
“殿下萬萬不可放開她!”柳文珠忙道,“此人狡詐之極,說的話殿下不可當真,更不能放了她,否則她若逃回去,殿下恐怕連大燕都出不了了!”
蕭薄元思忖一瞬,淡聲道,“依你之見該怎麼辦?”
“殿下,皇上和大司馬君燁對明鸞都很看重,若是發現她不見了,定會派兵四處搜索,甚至封閉各個關卡,所以,依妾身之見,我們先應該快馬加鞭回到北楚,只有離開大燕,明鸞才能真的歸殿下所有!”
果子還被封着嘴,聞言惶急的搖頭,掙扎着想向着柳文珠撞去。
二白皺眉看着柳文珠,她自稱妾身,她竟已經成了蕭薄元的女人。
明府滅亡了以後,自己沒顧得上她,以爲她沒了公主的身份也再作不了什麼妖,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勾結上了北楚太子,果真好本事!
柳文珠退到蕭薄元身後,柔聲道,“妾身一切都是爲殿下着想,還請殿下儘快定奪!”
蕭薄元點了點頭,“文珠說的對,如今明鸞公主在這裡,我們要儘快離開大燕纔是!”
說罷凜聲吩咐道,“來人!儘快收拾好行禮,馬上出發!”
“是!”
侍衛應聲而去。
蕭薄元剛要轉身,突然一人急匆匆走過來,見到二白頓時一驚,惶恐道,“殿下,殿下請聽老臣一言!”
“褚大人有何事?”蕭薄元不快的道。
褚旬一撩衣袍跪了下去,鏗聲道,“殿下!北楚和大燕一直和平來往,多年不曾有戰亂,兩國百姓安居樂業,正是互利興盛之際。殿下若是抓了明鸞公主,大燕興兵北楚,百年基業可能毀於一旦,數萬百姓慘遭塗炭,殿下一定要三思啊!即便是聖上知道了此事,也會責怪太子殿下的!”
蕭薄元臉色冷下來,“你要本太子放了明鸞公主?”
“殿下休要聽他胡言,現在明鸞已經被我們抓了,如果現在放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何況只要我們做的隱蔽,沒有人會知道明鸞在殿下手上。”柳文珠上前勸解道。
“殿下,此女心術不正,殿下萬萬不可聽一個女子的禍國之言,現在將明鸞公主放回,老臣相信大燕一定不會追究,若再錯下去,恐怕就真的難挽回了?”褚旬滿目通紅,嘶聲喊道。
柳文珠冷哼一聲,“褚大人說我心術不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殿下着想,而褚大人可是爲了殿下?恐怕褚大人擔心的是萬一大燕興兵北楚,怕丟了自己的性命吧!有殿下在,大燕有何畏懼?”
“你、你、你胡說!”褚旬氣的臉色發白,指着柳文珠怒道。
“夠了!”蕭薄元低斥一聲,冷冷道,“本太子心意已決,決不可能再將明鸞放回去,褚大人不必擔心,大燕的皇帝不會知道明鸞在我們手上,文珠說的對,現在放回去纔是自投羅網!”
“殿下、”
“不必再說了!”
褚旬還想要再勸,剛一張嘴就被蕭薄元打斷,“褚大人還是儘快去收拾行禮吧,你若不想走,可以留在這裡,甚至可以去大燕皇帝那裡告密,本太子就當你不是我北楚的臣子!”
“臣惶恐!”褚旬忙伏下身去!
柳文珠得意一笑,福身道,“殿下英明!”
------題外話------
七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