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柳文珠之死

燕軍更近了,已經看到最前面的兵馬衝殺過來,聽到馬鼻子裡傳來的喘息聲,蕭薄元緩緩舉起右手,迫不及待的看着燕軍第一匹馬闖進了他們的包圍圈。

“所有北楚將士聽令,給太子自去踩死他們!”

“殿下,不對啊,這根本不像是十幾萬大軍的陣勢!”

蕭薄元和何達同時出聲。

然而衆人只聽從蕭薄元之命,十五萬大軍頓時衝下去,剎那間萬馬齊奔,驚天動地,蕭薄元根本不理會何達的話,舉着腰刀衝鋒在前,雙目通紅,只待將第一個燕軍頭顱砍下。

劉雄不屑的瞥了何達一眼,緊隨其後。

何達眉頭緊皺,到了此時,也不得不殺上去。

喊殺聲震天,楚軍似洪水一片從山坡上衝下來。

然而燕軍兵不見被埋伏的慌亂,領頭的騎兵只進去一小隊,便很快向着兩側撤出,亓炎帶領着後面的士兵推着火炮向前,不慌不忙的撞了彈藥,然後對準山上衝下來的楚軍,猛然發射。

“轟!”

幾聲連響,震耳欲聾,最前面的楚軍頓時被炸倒一片,人仰馬翻,後面的騎兵來不及停下,轟隆一聲,全部被絆倒,馬聲嘶鳴,壓着倒在地上的楚兵滾落着下了山!

“轟!”

“轟!”

炮響連天,北楚士兵的陣勢被打亂,哀嚎遍野,被炸的早已分不出南北,魂飛魄散,爬起來四散潰逃。

“保護殿下、保護殿下!”何達一邊指揮後邊的兵馬撤退,一邊掩護着蕭薄元,大聲呼喊。

而劉雄早已自顧逃命去了!

蕭薄元臉上蒙了一層灰塵,震驚的看着山腳下的燕軍,和黑洞洞的火炮口,被震的耳朵裡一陣嗡嗡作響,周圍都是慘叫聲、呼喊聲、和士兵掙扎的逃跑聲,亂成一片。

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和他想的不一樣?

燕軍怎麼會這麼快反應過來,並且做好準備!

此時火炮已經發完,士兵推着炮車向後撤去,弓箭隊馬上替補上來,一陣箭雨如蝗蟲呼嘯飛落,那些來不及後退,和摔傷的的楚兵頓時又喪命在飛箭之下。

山坡上北楚兵的屍體一層層堆積起來。

何達還算冷靜,站在高坡上,望眼看去,道,“殿下,我們中計了,看樣子燕軍只有一萬人馬,而且分明是有備而來,我們現在不能撤退,要再次衝下去,剿滅這一萬兵馬後,向金域方向撤離,屬下覺得,燕軍的大部隊兵馬很可能現在已經去攻打城門了!”

蕭薄元臉色一白,恍惚回神,漸漸也冷靜下來,指揮正往山上撤的楚兵道,“逃者,殺無赦!”

“燕軍的火炮已經打完了,勇士們,衝啊!”何達怒喊一聲。

本嚇破膽的楚軍頓時不敢再退,也沒了陣法,頂着盾牌,轉身再次蜂擁向着山坡下衝去。

山下弓箭隊邊撤邊射,直直半個時辰,沒讓楚軍近前。

然而弓箭終究有射盡的時候,楚軍士氣雖失,卻也殺紅了眼,舉着長刀撲過來。

弓箭隊頓時向着兩翼撤下,騎兵上前,衝進不堪一擊的楚軍隊伍中,頓時將他們衝散,然後收割一般的砍下去。

炮兵、弓箭隊、騎兵,三軍有序的轉換,精妙的陣法佈局,專門應對北楚軍的埋伏,殺的楚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楚軍終於抵擋不住了,哪怕有他們的太子殿下衝鋒在前,哪怕有比燕軍多了十倍的兵馬,仍舊嚇的魂飛魄散,看着燕軍,就像看着從天而降的天兵一樣,殺不死,打不過,只有逃!

太子殿下說帶領他們一起剿滅燕軍,名揚天下的話根本就是騙人的!

燕軍根本就無法抵擋!

他們怕了,放棄了,扔下武器,紛紛向着金域的方向逃跑。

一個跑,十人跑,然後是千人跑,萬人跑。

潰逃之勢一發不可收拾,任蕭薄元如何威脅,任何達如何怒吼,沒有人在聽,逃跑的速度甚至比衝下來殺敵的速度還要快!

逃在最前面的就是襄城總兵劉雄。

他甚至還搶到了一匹馬,縱馬急奔!

手中長刀已經丟了,頭盔也不見,只狼狽的奔逃。

突然,他猛然停下,然後看着遠處有一條黑線出現,黑線很快變成一片,燕軍的黑龍的旗幟飄揚,如海上的船帆,迎着洶涌的浪潮向着這邊翻滾而來。

劉雄呆滯的看着,停在那裡,眼睜睜的看着黑浪向着自己吞來。

他已經無處可逃了!

君燁高騎馬上,漫天的血腥和殺戮之下,他如高高在上的神,冷眼看着漫天的血腥和殺戮。

何達也看到了涌過來的燕軍,他此刻明白,燕軍使的並不是調虎離山之計,大部隊也沒有去攻打城門,而是從官道上繞到大漁鎮北,然後向着陰山腳下殺回來了!

燕軍分明是要他們一敗塗地,全軍覆沒!

沒有機會了,他們沒有機會,北楚也沒有機會了!

何達看了看渾身狼狽,一臉震驚的蕭薄元,又擡頭看了看高貴不容侵犯的君燁,終於知道北楚何爲被人一路攻到了都城。

“怎麼辦?怎麼辦?”蕭薄元惶恐的抓着何達的手。

何達將刀上血痕一舔,嘶吼着衝上去!

殺吧!

沒有了活路,那就殺吧!

燕軍最後面的馬車上,柳文珠已經抖成一團,她從來不知道戰場,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滿地的屍體堆積,腳下盡是殘肢斷骸,所有的人拼殺在一起,雙目通紅,血肉橫飛,彷彿人間煉獄,血一直流到旁邊的田地裡,將大地染成了紅色。

她已經分不清哪裡是楚軍,哪裡是燕軍,更找不到蕭薄元在哪裡。

她惶急的打開車門,見車伕也不知去了哪裡。

她不能再呆在這裡,興許等下就有人殺過來,把她也殺死!

對,她要自己逃跑,她要自己回金域城去!

她將君燁領來了這裡,立了戰功,金域的官員和百姓一定會迎接她入城,然後簇擁她爲貴妃的!

她要回金域等着蕭薄元凱旋而歸,然後她要坐在他的馬上,等待着百姓的頂禮朝拜。

柳文珠胡亂的想着,然後自己趕着馬車沿着小路往西逃,一路急奔,軋着田地和莊稼,慌不擇路的逃跑。

身後的拼殺聲漸漸遠去,她卻不敢放鬆,慌亂的打着馬。

金域城內,二白一早就帶着喜丫頭和果子等人出了門。

一大早的,天氣就燥熱,陽光灰濛濛的照在金域城上,樹葉打着卷,蟬聲有氣無力。

因爲燕軍馬上就要攻過來了,城中百姓行色匆匆,店鋪緊閉,整個金域瀰漫着在恐慌之下。

唯有二皇子蕭南望的府邸例外!

蕭南望不受寵,所以府邸也離皇宮很遠,幾乎已經快出了內城。

馬車在府外停下,二白走上前讓侍衛通傳,就說是有朋友求見。

也許是主子氣質淡定穩重,所以守門的侍衛也不見城中那些百姓家裡的惶恐,聞聲微一點頭,“姑娘請稍等!”

府外種着一排柳樹,樹影成蔭,二白漫步到樹蔭下,頓時覺得燥熱之氣緩了緩。

蕭南望正在亭子裡看書,聽說一女子要見他,還自稱是他的朋友,頓時便想到是二白,立刻讓人請進來。

二白讓元蓁和果子留在門外,只帶着喜丫頭一人進了門,沿路遇到隨從丫鬟不多,卻都知禮大方,像極了主子的氣質。

二白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爲了大燕,把這個本該遠離朝堂,若風清明月般的男子從此推入黑暗的朝政中。

可是,如果蕭薄元坐了北楚的皇帝,憑他的狠毒,真的會放過這個弟弟嗎?

真的會讓蕭南望做一個閒散王爺?

而且蕭南望只是身不在朝堂,心卻沒有一日能放的下北楚的百姓。

將來蕭薄元若是殘暴虐政,蕭南望真的可以平靜的處身世外?

所以,這一步,是必然的!

哪怕是由她一個外人來完成!

進了亭子,蕭南望已經把茶倒好,映着身後的一株合歡樹,花瓣粉俏,男子一身湖藍色長衫,若若皓月清雲。

二白領着喜丫頭進去,笑道,“今日我是有事來求殿下的!”

蕭南望清俊的手搭在桌案上,湖藍色色的衣袖露出月白色的襯邊,上面繡着簡單的竹葉花紋,看上去格外的賞心悅目,他清淺一笑,道,“你既然稱作是我的朋友,那何必還要用一個求字?”

男人笑容坦蕩明朗,二白也不再拘着,揚脣笑道,“是!”

說罷將喜丫頭拉到身前,道,“我不日將離開金域,別的都無所牽掛,唯有這丫頭,想讓她以後跟着你,你看可方便?”

喜丫頭一怔,轉頭看向二白,想要說什麼,卻被二白拽了一下手臂阻止她開口。

“她叫喜丫頭,殿下若是覺得名字不雅,可另給她取個名字,她會沏茶,對主子也忠心。”

蕭南望轉眸看向喜丫頭,點頭道,“你看中的人,自然不會錯!”

二白笑了笑,“不必格外關照,只讓她有一處安身之處便可。”

蕭南望笑了笑,“好!”

喜丫頭雙目含淚,不敢插言,只轉頭看着二白。

很多年以後,她已經是宮中掌權姑姑,伺候蕭南望左右,每當一個人走在楚皇宮裡,看着滿宮開放的合歡花,總是會想起那個女子,想起這一日,她親自把她帶到蕭南望身邊。

二白知道他只要答應,就一定不會讓喜丫頭受委屈,感激道,“多謝了!那喜丫頭今日便留下吧,我走了,殿下,後會有期!”

蕭南望眸光沉靜的看着她,“姑娘,可還會再來看我?”

“也許會吧!”二白笑的純淨,“殿下保重,歡迎到大燕來,我定備好上等的茶,恭候您的聖駕!”

蕭南望目光一深,揚脣笑了笑,“好,我一定會去!”

“那我告辭了!”

“恕不遠送!”

二白微一點頭,往亭子外走去。

君子之交淡如水,不需遠送,也不需其他道別的話,一個微笑,一個點頭,便足矣了!

“娘娘,奴婢送您出門!”喜丫頭哽咽的道了一聲,跟在二白身後。

男子轉動竹椅,看着女子漸漸遠去的背影,目光微深。

他似乎已經猜到這女子的身份,心中也多了幾分複雜的心緒,如今大燕攻打北楚,生靈塗炭,國將不國,大概便是因爲這女子。

然而細想起來,她又何其無辜,所有的罪孽不過因爲太子的一念之差。

他也知道,她爲什麼接近他,爲什麼要讓他做北楚的皇帝。

可是他仍舊願意和她成爲朋友,遺憾如今才認識她,剛剛相識,便是永別!

喜丫頭跟在二白身後,剛一出亭子,眼淚便涌了出來,只強忍着。

到了門外,二白回身,笑道,“回去吧,二皇子是個溫厚的人,你跟着他不會有錯。將來若是不想做丫鬟了,和他說一下,他就會放你離開。”

喜丫頭重重點頭,眼淚斷了線似的落下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不要哭,我要回家了,離金域很遠,你父母親人都在這裡,所以我不能帶你走!”二白拍了拍她肩膀笑着安撫道。

“娘娘要去哪裡?奴婢以後還能見到您嗎?”

“會見到的!”二白笑了笑,“回去吧,我走了!”

“娘娘保重!”

“嗯,你也保重!”

二白道了一句,轉身上了馬車,元蓁坐在車伕的位置上,喝馬離開二皇子府。

喜丫頭追上去幾步,眼淚模糊中,看着馬車越行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了。

馬車一路往東宮裡走,遠遠的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進了城,然後向着皇宮狂奔。

二白推開車門,思忖一瞬,道,“馬上散佈消息出去,就說太子去大燕的時候擄了明鸞公主來金域,所以大燕才發兵攻打北楚!”

“是!”元蓁應了聲,手放在嘴裡吹了一聲口哨,立即有四名黑衣人落在馬車前。

元蓁吩咐了一聲,黑衣人縱身而去,轉瞬便不見了蹤跡。

到了東宮,二白站在大門外,問道,“劉管家在哪裡?”

劉管家聽說太子妃找他,立刻小跑着來見,“娘娘,您找小人?”

“聽說太子打了敗仗,你馬上清點府衛,和本公主一起去城門迎接太子!”二白凜聲道。

“啊?”劉管家一怔,急忙問道,“殿下可還好?”

“去了便知,不要再囉嗦了!”

“是、是!”劉管家提着衣襬,忙轉身往院子裡去清點府衛。

蕭薄元臨走之時留下五百府衛保護二白,告訴劉管家,他不在的時候,府內一切事務全部聽太子妃指揮。

名爲保護,實爲看守,二白怎會不知。

不過一炷香的時候,五百府衛都已經集合完畢,由二白帶着往城門而去。

城門守衛森嚴,見有人馬過來,頓時上前審問。

劉管家這個時候立刻發揮了他狗仗人勢的強大作用,上前喝道,“這是太子妃,你們誰敢阻攔,我立刻讓人把你們抓起來等殿下回來處置!”

一見是東宮的大管事,身後跟着幾百東宮府衛,侍衛立刻慫了,“劉管家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老莫怪!”

劉管家冷哼一聲,把那侍衛往邊上一推,回頭立刻換了一副笑臉,伸手道,“娘娘您請!”

二白緩步上了城門。

城門外是一片荒野,官道蜿蜒,遠遠的,能看到遠處的城鎮和起伏的巒山。

隱隱似還能聞到一股血腥氣。

二白迎風而立,靜靜的等待着。

半個時辰後,只見遠處有一輛馬車出現在官道的盡頭,然後飛快的向着城門奔來,離的近了,隱約可見,趕車的是個女子。

一路顛簸,頭髮已經散下來,滿臉惶急,只看着,便似能聽到女子急促的喘息。

因爲在打仗,城門關着,城牆上的守衛待那馬車走近,立刻喝道,“什麼人?立刻離開!”

馬車上的女子自車上下來,披頭散髮的仰着頭喊道,“快開城門,我是太子殿下的夫人,我是八夫人!”

太子殿下的八夫人?

衆守衛齊齊轉頭看向劉管家,劉管家卻看向二白。

二白冷笑一聲,“八夫人犯了大罪,早已被太子殿下貶入軍妓營,襄城失守,八夫人投靠燕軍,故意引路埋伏太子殿下,使殿下陷入危難,罪該千刀萬剮!”

衆人一聽,頓時舉弓對準城牆下的女子!

柳文珠此時方看清,城牆上的人竟然是二白,立刻惶恐的後退幾步,面如土色,惶恐搖頭,嘶聲喊道,“不,不要殺我,不要聽這個女人胡言亂語,我是殿下派去的,是埋伏在燕軍裡的細作,也是我帶着君燁和燕軍去太子殿下的埋伏地,我是北楚的功臣,是殿下的貴妃,你們不能殺我!”

二白素顏冷澈,喝道,“簡直一派胡言,殿下未登基,哪裡來的貴妃,休要陷殿下於大不敬!何況,太子陷入燕軍埋伏的戰報剛剛傳入宮中,你還敢撒謊?你分明是燕軍的細作,待進了城以後,馬上領燕軍攻城!”

劉管家一聽,氣的臉色紫漲,跳腳道,“老奴今天就要代殿下殺了你!”

“不,不是這樣的!”柳文珠抖作一團,指着二白道,“你們都被她騙了,她是大燕的明鸞公主,是她把燕軍領來的,你們應該殺了她!”

“開城門放我進去!”

“我是貴妃娘娘,你們不能殺我!”

女人瘋了一般,歇斯底里喊叫。

二白冷冷的看着女子,從第一次在臨江閣相遇,她溫柔的依偎在君燁懷中,到那年狩獵場上,她決絕的拉着自己跳下山崖,再到後來她一刀砍下果子的手指,之間恩恩怨怨,走馬觀花的在腦子裡閃過,今日終於要做個了結了!”

她握着旁邊果子冰涼的手,緩緩開口,“射死她!”

劉管家附和喊道,“射,殺了她!”

剎那間,百箭齊發,嗡嗡箭聲劃破長空,劃破中間呼嘯而過的十年,對着女子鋪天蓋地的射去。

柳文珠似轉身想跑,然後猛的停在那,一箭正中眉心,她仰頭看着二白,然後身體被亂箭慣飛出去,紮了刺蝟,砰的一聲撞在馬車上,然後以狼狽的姿勢掛在那。

一雙眼睛仍舊瞪的圓圓的,死不瞑目。

看向二白的最後一眼,也許是憎恨,也許是懺悔,也許是解脫。

她虛假而慌亂的一生,終於結束了!

十年前,她跟着母親進入明府,從此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公主之名,卻無公主之尊,任人欺辱打罵,之後明府落敗,她又做回了柳文珠,憎恨二白搶了她的身份,被李阿婆誆騙,失了貞潔,她將這種種都歸罪在二白身上,活下去唯一的目的,便是要報復二白,勾引蕭薄元,一路到金域,一次又一次的想將二白踩在腳下。

她的一生,說起來,似乎只有在明府的時候才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雖然苦了一點,那時的她,還留着幾分善心和單純。

之後便一路想着報仇,慌亂而急迫,變的越來越貪得無厭,越發的瘋狂和狠毒。

終於,今天都結束了!

帶着她做貴妃的美夢結束了!

城牆下,馬似受驚了,瘋狂的跑了出去,柳文珠滿身亂箭的屍體被顛簸在地,受酷日暴曬,卻沒有一人再多看一眼。

劉管家驚慌的問道,“娘娘,殿下真的中了埋伏?”

二白笑的意味深長,“放心就是,殿下有十萬大軍相護,一定會回來的!”

“是、是!吉人自有天相,各位老祖宗也定會保佑殿下的!”劉管家討好道,“這日頭太曬了,不如娘娘還是回府裡去等吧,太子殿下一回城,老奴立刻派人去告訴您!”

“也好,那劉管家便在這裡等着,一定要等到殿下回來!”二白看了遠處一眼,帶着果子和元蓁往城牆下走。

“快去,保護好太子妃!”劉管家對着身後的府衛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一隊人跟上去,護送二白回府。

回到東宮,二白先去了陳允如院子裡,她正看着對面柳文珠的屋子發呆,聽到下人請安才猛然回頭,看到二白進來,福身道,“妾身見過娘娘!”

二白坐在合歡樹下的藤椅上,笑道,“陳姑娘也坐吧!”

“是,娘娘!”陳允如應了一聲,偏生坐下。

讓下人們都退下,二白道,“不要再叫我娘娘了,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多謝你的幫忙,你有什麼打算?”

陳允如笑着搖了搖頭,“奴家幫了公主,也是爲了幫自己,奴家心裡明白,住在這東宮裡,雖然衣食不愁,但柳文珠早晚不會放過我的,我太瞭解她了。而且奴家畢竟是大燕人,日後若真進了宮,成爲蕭薄元的妃子,也不會活的長久。公主若真回大燕,也將奴家一起帶回去吧,雖然在大燕我也沒有親人了,但畢竟那裡是我熟悉的地方。”

二白輕笑,這是個聰明的姑娘,至少比柳文珠聰明。

她點了點頭,“好,你收拾一下,等着我派人來接你!”

陳允如起身想要跪下去,“之前是奴家對不起公主,公主不計前嫌仍舊肯幫我,奴家無以爲報,請公主受奴家一拜!”

二白也跟着起身,忙攙扶住她,“不必如此,從上京到金域,我和果子也幸得你一路照拂,以前的事全部一筆勾銷了。”

陳允如握着二白的雙臂,含淚點頭,

“是,多謝公主!”

此時楚皇宮裡,太子十幾萬大軍被燕軍包圍的消息傳到,楚皇跌坐在龍椅上,兩眼發直,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大臣們更是惶恐不已,人心惶惶,在大殿內亂成一團。

“皇上,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北遷,否則等燕軍的鐵蹄踏進來,那就真的來不及了!”一大臣痛哭流涕道。

“北遷有何用,難道讓我北楚皇室從此做喪家之犬?”另一大臣痛聲反駁。

“微臣聽說燕軍突然攻打北楚是因爲太子殿下擄了他們的公主,惹了燕皇大怒,所以才舉兵攻過來!”

人羣中突然有人道了一聲,衆臣頓時都靜了下來,連楚皇都睜開眼睛顫巍巍的看過來,

“愛卿,此話當真?”

之前太子進宮,說要娶一平民女子爲妃,現在想來,這女子定然是大燕的公主,因爲怕他責罵,才欺騙他說是平民女子。

只怪他當時不查,竟然應了。

另一文臣附和道,“微臣也聽說了,如今這事在金域百姓之間都傳開了,皇上請徹查此事!如果真是太子殿下所爲,需要儘快把大燕的公主找出來纔是!”

楚皇雙眸頓時一睜,喊道,“傳褚旬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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