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玉漫無目的的走在馬路上,包包裡的手機不停的響動着,她仿若聽不見。
過了很久,鈴聲一直不斷的持續,錦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掏出手機,放在耳邊接聽。
電話裡,傳來樑笑笑擔憂的聲音:“玉兒,你怎麼了,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找你。”
“我沒事。”
“怎麼可能?剛纔厲總告訴我你哭着跑出去了,告訴我是不是因爲他,他又欺負你了是不是!”說到最後一句時,樑笑笑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裡滿是火氣。
錦玉知道她說的那個他指的良緣,手指緊緊抓住手機,用力的遮住喇叭的位置,別過一旁。
她蹲下身子,蜷縮在地面,極爲狼狽的哭了出來。
她從來都不愛哭,可是這幾年卻因爲良緣哭的次數她自己都數不清了。
“玉兒,玉兒,你到底怎麼了,快回答我,玉兒……”
手機裡不斷的傳來樑笑笑擔憂的吼聲,錦玉慌忙的擦着眼淚,把手機拿到嘴邊,強忍住眼淚,儘量讓自己聲音正常些:“我沒事,我……”
還未說完,樑笑笑便氣急敗壞的說着:
“你哭了是不是?是好姐妹就給我你現在的地址,立刻!馬上!”
“我真的沒事,先不說了,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錦玉匆匆說完,掛斷電話,把手機關機,一步一步朝遠方走去。
她想,她該走了。
這次回來,她的本意是爲了他,可是初見面,他就踐踏了她的真心,她只好繼續違心的假裝陌生人,偷偷的看着他,想着他。
她好想告訴他她的心意一直未曾變過,無論四年前,還是四年後,她都愛着他。
她好想對他說:“對不起。”
當年她頂着絕望的心朝他說了此生最不願說的那些話,出國的那四年,她無時無刻不都在想着他,頂着無數的煎熬,終於鼓足了勇氣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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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她就料想到他會恨她,可是沒想到他盡會如此的恨她。
可是,又有誰知道她心裡的苦,她的痛?
錦玉低着頭,啞笑。
既然,他都不要她了,不想在再見她了。
她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每看一次就會傷心一次,不如成全他的意願,再也不見。
大風狂躁的吹着,天空瞬間烏雲滾滾,很快,雨滴便刷刷的下了起來,濺落了她一身,豆大的雨滴打在她的身上,一點都不疼,都不冷,她彷彿又回到第一次和他正視見面那天,他們在涼亭躲雨,她遞給他一包衛生紙,笑着說:“我叫錦玉,很高興認識你。”
他冷淡介紹自己:“良緣。”
那僅僅只有一個小時的相處,她激動了一週,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見,然後,幸福的入睡。
天空迷霧濛濛,雨越下越大,雨水順着髮絲緩緩流淌,粘溼在臉頰。
錦玉眼前模糊一片,無神的望着遠方的天空。
他彷彿就在眼前,冰冷的眼,無情的薄脣,英俊的臉,離她……越來越遠……
“啊……”
錦玉雙手抱着腦袋,痛苦的閉上眼,臉龐糾結着,張開嘴,沙啞着嗓子狠狠的朝遠方發泄出來,帶着一絲絲的顫音。
樹葉被狂風吹的沙沙的,不停作響,偶爾,幾片葉子被風席捲至天空,經過無數掙扎後,凌亂飄落。
風靜,雨止,大地被洗唰一新。
錦玉瘦弱的身子單薄的站在那裡,渾身早已溼透,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絲。
她僵硬着步伐,艱難的朝前行走。
空中,幾片樹葉緩緩落在地面,席起一抹涼意。
錦玉回到公寓後,渾身很不舒服,腦子昏昏沉沉,脫掉溼衣服換上睡衣便蜷縮在牀上漸漸睡去……
—
錦玉原本就睡得不好,身子不停的發抖,腦袋也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她被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吵醒。
錦玉昏昏沉沉的在牀頭摸了摸,冷風穿透衣服,打在身上無比的冰涼,睡意瞬間全無。
睜開痠疼的眼,猛的坐起身,意識有些模糊。
耳邊鈴聲不停的尖叫着,錦玉轉過頭,看着牀頭櫃上的手機,伸手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着良緣二字。
拿在手上的手機猛的一抖,震落在地上。
鈴聲持續不斷,錦玉緊緊咬住下嘴脣,忍住眼底的淚意,緩緩蹲下身子,顫抖着手指撿起手機。
她忍者心底的劇痛,心一狠,掛斷了電話。
哪料鈴聲又響了起來。
錦玉無比糾結,是他讓她不要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他現在又是何意。
最終,她還是捨不得,怯怯的按下了接聽鍵。
剛把手機放在耳邊,就聽見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了出來:“你是錦玉吧,良緣沒日沒夜的喝酒,引起胃出血,現在又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你……有空就過來一趟吧,地址是北城別墅,8棟。”
錦玉眼神一緊,手指頭扣住手機,不安的問:“他……還好嗎?”
“不好,非常不好。我已經通知到了,來不來是你的事。”
說完,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錦玉僵硬的站在牀邊,身子就像傻了一樣,久久不能回神。
過了好一會,她突然抓起桌上的包包,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穿着拖鞋就朝門外奔了出去。
錦玉一坐上車,就發動車子,快速的朝北城別墅開過去。
一路上,她緊緊咬住牙齒,眼底閃過各種不安,他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喝那麼多酒,爲什麼會發高燒。
錦玉腦子裡閃過各種恐慌,一路闖了好幾個紅燈。
車子一到別墅區,她就被阻攔在門禁外。
錦玉慌張的掏出包包裡的手機,給剛纔那個人打了個電話,然後把手機遞給門衛,門衛這才放行,好心的給她指了指8棟別墅的位置。
錦玉朝他說了聲謝謝,快速開車過去。
別墅大門沒有關,錦玉衝着跑了進入,一到大廳,就看見一位陌生男子站在那裡。
錦玉匆忙上前,慌着眼問道:“他在哪裡。”
男子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穿着拖鞋睡衣用了不到三十分鐘就過來了,眼底閃過一抹思索。
見她慌張的眼神,他道:“我是蕭敬軒,良緣的好友兼私人醫生,你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