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樂素來不喜與人結怨,但也做不到像傻子一樣給人當替罪羊,她不是聖母,囊中本就羞澀,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
吳佳麗不肯認錯,裴樂樂只能找上吳佳麗老鄉,試圖從老鄉這裡打開突破口。
“吳佳麗纔是真正的縱火犯,你這樣包庇她是不對的。我什麼都沒做,卻受盡非議,還要揹負龐大的賠償款,換做是你,你樂意嗎。”
裴樂樂眼神中滿含祈求,激動握住老鄉的手,用那種拜託拜託,請一定幫我作證的星星眼深深凝視着老鄉。
這要是個男人,可能真就拜倒在女孩楚楚可憐的美色下,轉不過彎了。可老鄉是個女人,是個性取向正常的女人,所以,最多心裡同情一下,有點心軟,但必須牙關緊閉的時候絕不鬆口。
老鄉挪開了視線,不敢看裴樂樂的眼睛,笑着打哈哈。
“我那些話都是說着玩的,你不要當真。”
“說着玩?”
裴樂樂要哭了:“你和吳佳麗說了那麼多,還差點大吵起來,哪裡像說着玩啊。”騙誰呢!
“哎呀,你不要再找我了,我沒什麼可說的。”
老鄉怕被裴樂樂纏久了漏了口風,用力掙開她,往旁邊跳開,儘量離裴樂樂遠點。
裴樂樂現在自身難保,自己替她出頭也討不到半分好處,還不如幫吳佳麗瞞着,經常找人出來聊聊,還能敲幾筆竹槓。
吳佳麗在外面傍了大款,小錢錢還是有不少的,自己跟着她,也得了不少好處。
不像裴樂樂,白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卻不懂得利用資源。這下好了,被人算計了,拿不出那麼多錢,陷入窘境了吧。
看到裴樂樂嘴脣動了動,還想繼續遊說她,老鄉頓時感覺頭好大,她連忙擺手:“你不要再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和吳佳麗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我一點都不想攙和。”
再說了,沒有確鑿的證據,光憑她一句話,別人未必信啊。何況,引發火災的確實是裴樂樂的電磁爐,裴樂樂本來就難逃干係,又何來清白一說。
老鄉擡腳,一溜煙兒扭頭跑了,裴樂樂原地愣了半天,心情十分沮喪,拖着沉重的腳步回宿舍。
趙曼曼問她怎麼了,裴樂樂不想隱瞞,便把吳佳麗和老鄉的談話照實相告,趙曼曼驚得合不攏嘴。
“我就說呢,怪不得這幾天經常看到她的人,還請我們吃東西。一毛不拔的人突然變大方,敢情是做賊心虛啊。”
趙曼曼立刻撥打吳佳麗的手機號,可撥了好幾遍,都是無人接聽。
“電話也不接了,看來是真的心裡有鬼。”
吳佳麗昨天還說今晚回來,可她們等了一晚上,沒等到人,估計是被裴樂樂抓包了,怕了,躲起來了。
吳佳麗呆在學校的時間很少,經常翹課不說,還拜託她們打掩護。沒人知道她在外面幹什麼,她們也不好多問,畢竟是別人的私事。
在宿舍過夜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一個月可能也就那麼三四
次。莊妍是因爲家在這裡,經常回家住,可吳佳麗一個外地人,不住宿舍,在外面租房,租了哪裡,她不說,沒人知道。遇上事了,裴樂樂她們很難找到她。
整個晚上,裴樂樂輾轉難眠,到了第二天,她們只能去找輔導員。
輔導員聽了她們的話,爲難皺起眉頭。
“你們平時的表現都很不錯,我很想相信你們,可你們拿不出證據,光憑嘴上幾句話,你叫我如何跟領導反映,領導又會怎麼相信。”
“可以把吳佳麗叫來對峙,就不信她真的一點心虛的樣子都沒有。”趙曼曼提議,先把人叫過來,之後的事,再談。
輔導員遲疑了一會兒。
“這次事故比較嚴重,如果沒有確鑿證據指認吳佳麗是縱火犯,我們也不能輕易推翻之前的調查結果。要不這樣,我先問問謝校長,看他怎麼說。你們先回去,等我通知。”
說罷,她看了看裴樂樂,眼神中帶着審視的意味。
裴樂樂在校三年來一直都很低調,是個自覺用功的乖學生,可最近一兩個月,她卻頻繁出現狀況。
先是住院了,一住就是二十天,身爲輔導員,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裴樂樂生的什麼病,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只聽說好像是肺炎,上頭有意瞞着,她也不便多問。
住個院也就算了,可住院期間,明明不在學校,也能折騰出事,爆出援交的醜聞。
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裴樂樂了。
和住院一樣,關於裴樂樂援交的投訴,上頭也是打算低調處理,就幾個老師知道。張主任還叮囑她,不要到處亂說,傳了出去,對小姑娘名聲不好。
張凱何時在意過女學生的名聲了,被他玩過的學生不說上百也有大幾十,玩女人時,他怎麼不顧及對方的名聲了呢。
一開始,輔導員曾懷疑裴樂樂是張凱的情人,可仔細想了想,還是不太對,張凱對待裴樂樂的態度比較慎重,沒有半分輕慢,有點將人供起來的感覺。
於是,輔導員對裴樂樂的印象變得更復雜了。
無論是援交醜聞,還是縱火事件,每一樣對學生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裴樂樂這兩樣全部經歷了,卻一點事都沒有,除了學生們私底下傳出來的流言蜚語,她基本上可以說是毫髮無損。
由此可見,她的後臺是有多硬,她的靠山應該是更高層的領導了。
還有,上次張凱命她張羅選家教的事,裴樂樂明明沒有參加考試,也沒表示想做家教的意願,張凱卻要她勸說裴樂樂,不惜拿獎學金說事,逼着裴樂樂去應聘。
其實,她有些反感學生擁有太多特權,當學生的地位凌駕在了老師上面,她作爲輔導員,又該如何去管理學生呢,說不得罰不得,完全沒威信了。
所以,她對裴樂樂的好感也淡了不少。
以前看這學生身世可憐,孤苦一人,經常幫她介紹兼職,可現在,她還是離遠點比較好,反正這姑娘已經找到厲害的靠山,不愁沒錢花了。
輔導員的心理變化,裴樂樂全然不知,她現在滿腦子就一件事,找到吳佳麗,洗清自己的冤屈。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要說服老師確實很難。如果不是她親耳聽到,她也想不到火災竟是吳佳麗造成的。
現在除了找人,她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吳佳麗爲了躲她,完全不回宿舍了,找不到她的人,一切都是白搭。
那頭,輔導員向謝昶彙報了裴樂樂提供的最新信息。
謝昶正在江禹哲的某處私人公寓裡作威作福,聽到這個意外消息,他不自覺看向正在健身的男人。
江禹哲一身性感黑色背心和運動短褲,長手長腳,身形修長精壯,肌肉結實有力,他跑起來就像只威風凜凜的獵豹,在蒼茫天地間縱情馳騁,張揚恣意。
察覺到謝昶投過來的視線,江禹哲撩起脖子上掛着的毛巾,隨手擦着臉上汗漬,漫不經心中散發出令女人垂涎三尺的濃濃男人味,野性,也感性。
謝昶在想,該怎麼跟他說呢。
光憑裴樂樂一己之辭,未必可靠啊,說不定她是爲了把自己摘乾淨而推給別人,反正她身後有權勢滔天的江大少撐着,她愛怎麼說都行。
謝昶還在沉思當中,江禹哲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清冷的聲音陡然響起在謝昶耳邊。
“有話快放!”
謝昶看了看他,用試探性的口吻問道:“你的小情人說她不是縱火犯,你相信不?”
江禹哲表情一滯,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他撬開一瓶功能飲料,仰頭,咕嚕幾下灌進嘴中,那性感的喉結一上一下滑動着,看得謝昶口水直流。
跟這男人待久了,直男都得彎掉了。
“她找到真兇了?”
謝昶眉一挑,嘖嘖道:“果然是真愛,無條件相信!”
江禹哲扯下毛巾扔到謝昶臉上,不冷不熱道:“證據呢?”
謝昶拿掉毛巾,一臉嫌棄地扔到一邊,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沒有,兩嘴脣長在臉上,只要不是啞巴,隨便怎麼說都行!”
江禹哲看着他,等他下文。
“我說啊,”謝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的小情人該不會是恃寵而驕,拉個宿舍裡關係不好的室友當墊背?”
江禹哲哼笑,像看白癡一樣看謝昶。
“她沒你傻!”
謝昶撇了撇嘴,哼了哼:“那你打算怎麼辦?幫她找出真兇?”
江禹哲想了想,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摩挲瓶身,垂着眼說道:“涼辦!”
謝昶狐疑地看了好友一眼,不敢相信這是他說出來的話,上趕着幫小姑娘解決麻煩,現在小姑娘說縱火犯另有其人,他竟然袖手旁觀。
哪怕不能完全相信裴樂樂的話,也該找人查一查吧。二十萬是不多,隨便到哪耍一耍就沒了,可平白送給別人,謝昶還是覺得虧大發了。
江大少對那個小丫頭到底是什麼態度啊,看着挺歡喜的,可關鍵時刻竟然不爲她出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