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燕南晚、薛延、成希、老頭都坐在大廳裡,桌子上擺着一些小零嘴,燕南晚靠在椅子上,斜眼看着一旁端着茶盞喝的正香的老頭,捻起碟子裡一顆梅子扔向老頭:“你惹了何事?”
老頭擡起手接住梅子,送進嘴裡,巴拉巴拉嘴:“我能惹什麼事,你想多了。”
“呵,你最好自己說了,不然等我查出來,我親手將你交出去!”
老頭放下手中的茶盞,瞄了一眼燕南晚,道:“我前兩天去偷了東宮,被發現了。”
“你去偷了東宮?”燕南晚手上捻梅子的動作一滯,“還被發現了?”
老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誰知道東宮裡還有五行八卦陣!”
燕南晚望向成希:“藏書閣的事兒查出來了嗎?”
提起這事兒,成希便頭疼:“還未查出來,目前只能斷定與太子無關。”
“竟然不是東宮的人!”燕南晚眉頭緊皺,這事竟然變得越來越複雜。
成希又道:“依我們查到的線索,背後那人還不知賞雨樓背後到底是誰。”
薛延開口道:“那便是針對賞雨樓的。”
燕南晚點頭,若真的只是單純針對賞雨樓,未涉及到燕家,也未涉及皇權,這件事倒是好辦了不少。
“樓主,下一步該怎麼辦?”
“查!”燕南晚厲聲道,“不管是誰,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查出來!”
成希應了聲。
薛延掃了眼一旁老老實實坐着的老頭,眼眉上挑:“徒孫,讓你師父幫你。”
成希聽着這話,差點沒被口水嗆死,偷瞄了眼薛延,又望向老頭,尷尬的笑着道:“師父,您老人家歇着就好。”
薛延望着老頭,嘴邊掛着笑,老頭被他看的毛骨悚然,笑了笑:“師父說得對,我幫着徒弟,我幫忙。”
燕南晚又問着:“忘語她們最近如何?”
“自歸音走了後,屬下便帶着忘語姑娘和她的一羣姐妹練些功夫。”
燕南晚點了點頭:“老頭,你來賞雨樓逃難,給我帶來了麻煩,是不是也得給我出點力?”
老頭一張臉垮了下來:“燕丫頭,老夫都幫着你查藏書閣的事兒了。”
燕南晚不管:“那是你師父交給你的,與我何干。”
老頭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道:“你說吧,什麼事?”
“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教忘語她們一羣姑娘能防身的本事。”
老頭聽着,炸毛了:“你這是大材小用。”
“你既然不想屈才,那我便送你去東宮。”
“教就教!”老頭妥協了,他知道燕丫頭說的話都是真的,能說出來便一定能做到,到時候真把送到了東宮,怕他纔是真的生不如死。
燕南晚又道:“昨兒夜裡我從孟府拿回來的古玩珍寶,送去地下當鋪當了,當回來的銀錢都分給忘語和她的姐妹。”
成希點頭應是。
“有件事要麻煩你。”燕南晚望着薛延。
薛延微笑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儘管吩咐,我聽着。”
燕南晚甜甜的笑了起來:“半個月後你利用你的勢力將她們送到京中各大風月場所。”
“你要建起一條新的信息渠道?”
燕南晚點頭:“賞雨樓雖消息靈通,來的也快,也終歸是個整體,行事起來難免會引起人的注意。若是有一條看起來零散、抓不到頭緒的消息線,如此我們行事起來,方便很多。”
薛延贊成:“這件事我讓凌聲去辦。”
這件事幾人商量定了後,燕南晚望着老頭,又看了眼薛延,低頭沉思了起來,右手的食指扣着左手的大拇指,默了半晌,道:“老頭,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老頭下意識的拒絕,燕南晚瞪了他一眼,老頭便乖乖的起身跟在她身後。
沒辦法,誰讓他現在求着她呢?
燕南晚走到院子裡,確定兩人說話屋裡人聽不見了,才停在腳步,轉身看着老頭,目光沉沉的,半晌不說話。
老頭往後退了兩步:“燕丫頭你有話就說。”
“分屍毒、半醉、半醒是不是你研製出來的?”
老頭眼底一陣慌亂,急忙低下頭,不說話。
燕南晚瞧着他這幅樣子:“我既然問你,自然是有十之八九的把握。”
“是我。”
燕南晚不意外,卻對老頭又多看重了幾分:“半醉有無解藥?”
老頭搖頭,他製毒從不制解藥。
燕南晚問:“當年你制了分屍毒後,給了誰?”
“老夫都是賣的。”老頭想起他還年輕時,不可一世,狂傲自大。製毒賣錢,從不管那毒害了多少無辜的人。
燕南晚嘆了口氣:“你會製毒的事兒,切記莫要向薛延提起。”
老頭擺了擺手:“你放心,這事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老夫我纔不會說。”
燕南晚雖不知當年雲妃之死的具體細節,可雲妃死於分屍毒是不爭的事實,若是讓薛延知道分屍毒是老頭製出來的,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
還是等她暗地裡將雲妃之死查清楚後,再將這件事與薛延說的清楚明白。
“說完了嗎?”薛延靠在大廳門邊,端着雙臂,望向燕南晚。
燕南晚收起臉上的沉重,揚起笑,轉過身,對着他道:“說完了,回府。”
他放下雙臂,緩步往她面前走,她笑着跑了兩步,到他面前:“你穿這身真美。”
“我還當我是因了性子秉性讓晚兒喜歡的,原來不過是這幅皮囊。”薛延伸出手攬着她往外走。
她笑着,看了眼四周,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湊到他耳邊道:“性子秉性有相似的,可你這幅皮囊卻是天下間僅有的。”
薛延停下步子,認真的問着:“若是有人與我長得一樣,晚兒該如何?”
她低下頭,咬了咬脣,壓低了聲音道:“長得一樣,不見得身上的胎記也一樣。”說完,她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薛延微愣,不敢相信他的小貓兒說出了這樣一番話,痞笑了起來:“晚兒若是也不記得胎記了,不妨記住我吻你的感覺。”說着,吻上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