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悅一路駕着馬車直奔柳記醫館,根據上輩子的記憶,趙悅記得沈記醫館是專門給窮人看病的醫館,醫術極好又不畏強權,就是達官貴人要請沈記大夫沈言看病也要看他的心情,所以把慕五(慕五就是藍衣男子)送去沈記醫館是最好的選擇,不然就他那麼重的傷勢若是沒沈言出手的話,估計掛掉也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了。
趙悅狠狠地抽打着馬駕車往沈記醫館去,到了沈記醫館趙悅撩起簾子和紅橘一起把慕五搬下馬車,醫館外的小童看趙悅、紅橘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費力地從馬車上搬下一個血跡斑斑的昏迷男子,趕緊奔跑過來搭把手。
趙悅擡頭看了小童一眼,感激道:“謝謝,小兄弟。”
小童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而且這好看的姑娘還溫柔地和自己道謝,小童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害羞道:“姑娘客氣了,看這位公子只怕是受了重傷,還是快進醫館讓我們公子看吧。”
趙悅也覺得不能再耽擱了,於是三人合力將慕五擡進醫館。
醫館裡充滿着濃郁的藥香,藥櫃邊站着一個身着白色直襟長袍的俊逸男子,正低着頭專心致志地分辨藥材,就像一個世外仙人不識人間煙火。
小童讓趙悅她們將慕五放在長榻上,然後向沈言恭敬道:“公子,這個人受了重傷,若是不及時救治恐怕活不過今晚。”
沈言頭也不擡道:“小黃,你又愛心氾濫了?這次又是從哪弄來這麼個死人來給你家公子我?”
這沈言若是不開口那就是嫡仙般的人,一開口就平白破壞了這份仙氣。
紅橘忍不住嘀咕:“真是浪費了這好相貌。”
紅橘雖然說的很小聲,但沈言是習武之人所以哪怕再小聲也能聽到;沈言不悅的擡起頭剛要反擊卻看見長塌邊站着兩個姑娘尤其是右邊的那個粉衣女子,雖然還小卻難掩絕色,沈言的丹鳳眼瞬間就亮了,沈言沒別的愛好,只是特喜歡看美女,沈言只覺得心“砰!砰!砰!”好像要蹦出來。
紅橘褶眉見沈言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姑娘看,立馬就擋在趙悅面前,擋住沈言火熱的目光。
趙悅自然是感受到了,雖然沈言盯着自己看,但目光裡卻沒有齷蹉,只是純粹的欣賞,但自己畢竟是個女子被人這麼直勾勾盯着也是覺得尷尬的。
小黃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也不想看到自家公子這沒出息的樣;話說剛纔是誰在門口臉紅來着的?
沈言見趙悅被紅橘擋住了,也不生氣,放下藥材跨着步履來到榻邊笑眯眯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趙悅看沈言靠近自己便微微向後退一步,並不接話只是含笑道:“還請公子施以援手,救他一命。”
沈言這才瞥了一眼榻上那傷痕累累的男人,和顏悅色道:“姑娘有命,沈某豈敢不從,只是沈某有個小小的要求,還望姑娘成全。”
趙悅對於沈言提出要求,不敢貿然答應,只是微笑道:“若是小女力所能及的事,小女自是可答應公子。”自己可是說了力所能及,若是超出範圍了那自己就愛莫能助了。
沈言自是聽懂趙悅話外的意思,也不在意只是眨着一雙丹鳳眼道:“力所能及,肯定是力所能及的,姑娘放心。”
趙悅不再說只是點頭表示知道。
紅橘是不贊成自家姑娘答應的,若是對方到時提出過分的要求那姑娘怎麼辦?只是姑娘都答應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暗自焦急希望沈大夫別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沈言也不廢話了吩咐小黃拿來藥箱,自己則聚精會神給慕五擦拭傷口、敷藥、包紮、施針,一系列下來沈言也是大汗淋漓,實在是慕五身上傷口太多了,尤其是胸口那一劍若是再偏半寸那就是心臟了。
沈言掏出錦帕,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水對小黃道:“我開副方子,你去給他煎了服下,連服三天就可醒了。”
又扭頭對趙悅道:“現在他還不能移動,只能在在下這住些日子了。”若是把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留下,這麼好看的姑娘就會再來看他,而自己也就有機會再見到美麗的姑娘,沈言爲自己的機智鼓了個掌。
趙悅正想開口讓沈言收留慕五幾日,自己是沒法帶他回府的;剛好沈言就解了自己的難題。
趙悅向沈言福身道:“多謝沈公子!”
沈言趕緊虛扶一把道:“不客氣,不客氣,姑娘還記的剛剛在下提的要求嗎?”
趙悅點頭道:“自是記得。”心想莫不是這沈言現在就要提了?
沈言修長的手指理了了自己的衣袍道:“如果這傢伙醒了,姑娘可否請在下吃頓飯?”
趙悅對沈言的這個要求覺得還是能接受的,畢竟他幫自己救了慕五,於是趙悅含笑道:“可以,若是他醒了,我就請你吃飯。”
沈言聽了立即滿面含春:“那就這麼說定了。在下,保證三日後他準醒”
趙悅點頭對沈言道:“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慕五就麻煩沈公子了。”
沈言笑嘻嘻道:“不麻煩的,姑娘慢走。”
小黃捂臉,自家公子一遇見美女就這德性,自己怎麼就碰上這樣的主子了?
趙悅帶着紅橘又另顧了一輛馬車,這次是帶車伕的,一路往尚書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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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福壽堂裡燈火通明,紅木漆主榻上坐着一個年過花甲身着深藍色衣裳的老太太,此時正滿臉怒容地坐在那。
而下首的兩排椅子上分別坐着,季姨娘,眉姨娘,趙清。
此刻趙蘭正眼淚盈盈地跪在地上哭泣,而雪姨娘則抱着趙蘭在輕輕流淚,一旁的趙雲則憤怒不已道:“祖母,你要給我五姐姐做主,趙悅竟然爲了一點銀子而害我五姐姐出醜,祖母你要好好罰她。”
下午趙蘭回來就去芳雪園找雪姨娘哭訴去了,雪姨娘哪裡見過趙蘭這麼狼狽過,從來都是趙蘭欺負趙悅的分,這次竟被趙悅欺負了,雪姨娘怎麼能忍下這口氣,當即娘三個合計一番就去福壽堂找老太太哭訴了,雪姨娘可是知道老太太有多討厭王氏的,又怎會喜歡王氏所處的趙悅?
一邊跪着的銀杏也吞吞吐吐道:“請老夫人做主,確實四姑娘在珍寶閣欺負我家姑娘來的。”
趙老夫人確實厭惡王氏,現在有這麼好一個磋磨王氏的機會又怎麼會放過?當即厲聲道:“畫容,你去前院請老爺過來,畫春,你去請夫人過來。”
畫容和畫春當即應了退出去。
不一會趙明笙和王氏相繼到福壽堂,趙明笙進去的時候就見雪姨娘三人跪在地上哭的好不傷心,只是不動聲色的恭敬地給老夫人請安道:“娘,你用膳了沒?請兒子過來,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趙老夫人見兒子進來臉色就緩了五分又見兒子關心自己當即笑道:“用了,用了,爲娘也是沒法了才請你過來。”
王氏對於趙老夫人叫自己過來也是一頭霧水,只是溫柔的向老夫人請了安。
趙老夫人瞥了一眼王氏,眼裡的厭惡一閃而過,僵硬的開口道:“你也到一旁聽聽你那好女兒做的好事。”
王氏不解,自己的悅兒一向乖巧,怎會惹事?
趙老夫人就對趙蘭道:“現在你父親在這,你自己受了什麼委屈就告訴你父親,叫你父親做主。”
趙蘭聞言,眼睛紅紅的看向父親眼淚不要錢的掉下來,趙明笙心都碎了感覺,這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女兒,頓時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將母女三人扶了起來。
趙明笙溫和道:“蘭姐兒,有什麼委屈告訴父親?別再哭了,你看你姨娘和妹妹都跟你哭的和小兔子似的。”
王氏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抽疼的厲害,自己的丈夫有多久沒有對自己這麼溫柔小意過?
雪姨娘柔弱地靠在趙明笙懷裡,瞥見王氏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雪姨娘就高興了,將頭埋進趙明笙懷裡嘴角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翹起一抹得意:就算你是正妻,可老爺卻是把我放心上的。
趙蘭一臉委屈萬分的樣子道:“父親,四姐騙我去珍寶閣·····”就將珍寶閣發生的事告訴了趙明笙將自己擺在受害者的地方。
王氏也聽到了趙蘭的話,自己的孩子是什麼樣的自己知道,當即就反駁道:“蘭姐兒,悅姐兒不是這樣的人,悅姐兒不會做欺負姐妹的事,老爺你要相信悅兒啊!”
雪姨娘一聽王氏還不死心要替趙悅說話,立馬就淚眼裟裟地看向趙明笙道:“老爺,聽夫人的意思難道是蘭兒撒謊嗎?”
趙明笙頓時臉就黑了,將雪姨娘扶在椅子上做好,大步流星的走向王氏“啪,啪”一連甩了兩巴掌才收手,毫不留情。
王氏的雙頰迅速腫起可見趙明笙所用力氣之大,王氏被打地攤在地上,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了,除了趙明笙所有人包括王氏都懵住了;還是王氏臉上火辣辣的最終回過神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趙明笙,眼淚緩緩的流下來:“老爺,你打我?我是你的妻子啊!你還有當我是你的妻子嗎?”
趙明笙本來打完後有些心虛可是看王氏質問自己,頓時理直氣壯:“悅兒本來好好的,這兩天就是接近你後才變得不仁善先是責打忠僕後又不友愛姐妹,這難道不是你教唆的嗎?”
季姨娘回過神來眼底劃過一縷精光,而眉姨娘則好像受了驚嚇一般哆嗦着身子使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有雪姨娘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心災樂禍。
王氏看着趙明笙無情的嘴臉,不覺悲從心來:是什麼時候起自己的丈夫開始對自己冷眼相向甚至到現在的大打出手?王氏只覺得心好累。
王氏啞着聲悲痛道:“你說悅兒責打忠僕?你說悅兒不友愛姐妹?你從頭到尾問過悅兒說過一句嗎?你都沒問過也沒讓她分辨過只是道聽途說就定悅兒的罪,這是你做父親該做的事?”
趙明笙被王氏說的好像自己是非不分一樣,只覺的沒面子,勃然大怒道:“好,等着孽女回來,我就讓她分辨,我倒要看她能不能說出朵花來!”
此時趙悅才坐着馬車到達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