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回答我!”定遠侯老夫人見他還要說,怒氣沖天:“聽你說什麼?”
“母親,你都沒有等我說就直接下了結論。”
趙晟很想轉身就走,不過想了想,還是開口。
“什麼?”
定遠侯老夫人根本不想聽他說話。
“母親,你聽我把話說完再下結論行不行?”趙晟沉着眉,看了自己母親一會,走到一邊坐下,沉聲道。
“老婆子哪裡說錯了?你說,什麼還沒有聽完就下結論,老婆子還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就是想氣死我。”
定遠侯老夫人見自己這孽子臉色不悅,她才更不高興,看他走到一邊坐下,恨聲道。
“你不是說你們什麼情投意合,那些流言想必是真的,還用說什麼,我哪裡說錯,你還想說什麼?”
“老婆子和你說,什麼納杜妙妙,別想了,納妾可以,納杜家的女兒不行,居然不告訴老婆子,還什麼說定了,一看就不是好的,而且前段時間的流言纔過去,你什麼時候回京?就是爲了什麼杜妙妙。”
一個杜宛宛就夠了,再來一個杜妙妙,她又不是找罪受。
定遠侯老夫人滿心的怨氣。
說完,皺緊眉頭,冷冷盯着這個不孝子。
趙晟聽完,他看着自己母親,眉頭皺得很緊,眼中若有所思。
“母親以前不是這樣。”良久後,趙晟開口。
“那是以前。”
定遠侯老夫人瞪了一會,回身坐下,一聽,就是一怒。
居然還提以前。
以前是她瞎了眼。
她——
“母親就因爲流言?”趙晟仔細的想了想,在他離京前母親只是厭惡杜宛宛,後來流言發生,母親送信來質問,也許是因爲流言。
“哼,你居然瞞着我,我還以爲是假的,誰知道——”其實定遠侯老夫人討厭杜妙妙還是因爲誤會她和杜宛宛一起騙她,然後纔是流言,最後是太討厭杜宛宛,連帶杜家的人都討厭。
“母親。”
趙晟沉吟了片刻,或許他該和他母親說一說。
“弄得我還以爲你是因爲杜宛宛,一個未嫁的女兒和自己姐夫,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水性揚花的東西,一直在我面前裝,你想納入門,杜宛宛那裡同意了?你就不怕?不對,說不得這就是杜家的意思,把定遠侯府當什麼?想塞人進來就進來,想怎麼就怎麼,杜家就沒一個好的。”
定遠侯老夫人是越說越氣,待要再說。
“母親,有些事你不知道。”
趙晟已經知道自己必須要說點什麼。
他是可以自作主張直接納了杜妙妙,反正他只是想折磨她,給她什麼身份也是自己說了算。
不過想到杜府那個老狐狸,哼。
以前爲了杜妙妙那賤人他很是不孝。
他不想再惹母親生氣。
還是要知會母親一聲。
他若去了邊關,府裡還要母親看着,他這次是偷偷回的京。
“什麼事我不知道?”
定遠侯老夫人見自己這孽子不僅打斷自己的話還要說話,只覺得不知道又要說什麼惹自己生氣。
她沒好氣的,想讓他不要說,她不聽。
“母親,以後你說的我都會聽,你挑的人我也會收用,付姨娘很好,母親費心了,我很喜歡。”
趙晟既然決定,那麼也不再多說,直接道。
“你就是想騙我,哄我這老婆子,什麼聽收用,付姨娘,你說什麼?”定遠侯老夫人先不以爲意,依舊不高興說着,說到後來,意識到不對,看着自己兒子,皺着眉頭,愣了愣。
“你說?”
過了一會,她開口。
“你很喜歡?”
“嗯,母親,多虧你費心給兒子挑了付姨娘。”
趙晟微笑起來。
“我沒有聽錯吧。”
定遠侯老夫人有些不信,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過了半晌,她盯着自己兒子,想在兒子臉上看出什麼,最後什麼也沒有看出,她遲疑不信的問。
“娘,你沒聽錯。”
趙晟笑容更多。
“哦。”
定遠侯老夫人還是有些愣愣的,一時回不過神來。
“母親,你的眼光就是好,兒子非常滿意,謝謝母親對兒子用心。”趙晟笑容滿面,起身,上前,對着定遠侯老夫人很是孝順的俯身。
定遠侯老夫人看着,看着眼前白衣頃長的兒子,一臉溫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你知道就好。”
她看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她一個字一個字,心中還是有些遲疑不解的。
“我都是爲了你好,當然。”
“兒子已經知道,以前都是兒子不對,兒子在此向你認錯,以後兒子會好好孝順你,聽你的話。”
趙晟接着道。
“那你就好好的,給老婆子多生幾個孫子,像杜家的女兒就不要去想,什麼杜宛宛杜妙妙的,那個依冬。”
定遠侯老夫人雖說還是遲疑不信,心中懷疑,不過口上還是說道。
“母親,兒子心裡有數的,母親放心,依冬那裡雖是杜宛宛的人,不過現在已經是兒子的,還有了兒子的骨肉,付姨娘用不了多久也會有兒子的骨肉,要是母親再有什麼好的,一定要留給兒子,至於杜妙妙杜宛宛。”
趙晟看得出母親還有懷疑,他雖說有點不耐了,還是道。
“希望像你說的,杜宛宛杜妙妙怎麼?”
定遠侯老夫人是一聽到杜宛宛杜妙妙的名字就忍不住,此時也是。
“母親。”
趙晟看在眼裡,擡起頭,對着定遠侯老夫人:“相信兒子,杜宛宛兒子早有打算,杜妙妙兒子要納也是有原因的。”
“不是因爲情投意合?”
定遠侯老夫人聞言忍不住開口諷刺。
“以前是,現在不是。”
“不知道你怎麼想通的,杜宛宛那裡你又有什麼打算?之前不還——是不是又想哄老婆子,原先可是死活不納妾,還是老婆子硬要送去你才收了。”就是因爲這,定遠侯老夫人一直懷疑。
“母親,兒子這次回來。”
趙晟慢慢開口。
定遠侯老夫人盯着他。
“之前的流言是真的,兒子心裡一直有杜妙妙,母親先別生氣,先聽我說,先不要急。”趙晟剛開始說,就見自己母親一臉生氣,忙道。
定遠侯老夫人雖然被勸住,可是還是不滿。
特別是想到兒子爲何回京。
“母親,兒子有一個問題一直不解。”
趙晟說到這,卻不知爲何沒有繼續說,停了下來,對着定遠侯老夫人。
定遠侯老夫人正等着他說,一見,眉頭緊皺。
“又怎麼?”
她最恨人哄騙她。
“母親好像特別不喜歡杜家,就因爲流言嗎,還是?”趙晟猜測到一些,但想知道具體是爲什麼。
知道了他好心裡有數。
“哼。”定遠侯老夫人還想着要是這孽子又騙她她要怎麼做,一聽,臉色就是一變。
趙晟不說話。
“……”
“……”
定遠侯老夫人冷哼一聲,也不說話。
一時之間,很靜。
趙晟一直不說話,等着,半天過後,定遠侯老夫人臉色變了又變,她注視着眼前的兒子,本來不想說的,不過想到杜宛宛不知道多得意,杜家還想塞一個女兒進府,這兒子也同意,不管是爲什麼,一想就嘔,以前那些就不說了,皇上太后都看重杜宛宛,這是她最難受的。
已經憋屈很久了。
“你知道不知道杜宛宛那可是皇上太后都稱讚,本來以爲皇上是因爲看重你,你是不知道,我不過是想要問杜宛宛流言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竟讓人來當着老婆子的面贊杜宛宛,還賜人給你妹夫,還有。”
“母親你的意思是?”
趙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他根本沒有想到,臉色變了下。
定遠侯老夫人找到說的人,也不再藏在心裡,帶着怨憤把心中的氣都說了出來。
趙晟在一邊聽。
居然是這樣。
妹妹那裡……
皇上太后對杜宛宛這樣看重?江美人成了江嬪,是宮裡最受寵的,懷了龍子,聽說以後生下皇子會被立爲太子,江嬪也會被封爲貴妃,杜宛宛和江嬪,要是真的如此,那麼。
趙晟眯着眼。
還有妹妹那裡,母親這裡,還有其它府裡,都被皇上下旨警告了。
趙晟發現自己很多事都不知道。
“母親,我要納杜妙妙是因爲。”
邊想,趙晟也不再保留。
說完,他要好好問問母親,還有什麼事,然後和母親好好商量一下,杜宛宛那裡,還有杜妙妙的處置。
他不能在京裡呆太久,對於皇上的眼線,他不敢肯定會不會發現他,他要儘快離京,把事情處理好。
母子倆接下來商量起來。
對於趙晟說的杜妙妙想入宮,雖然她不想杜妙妙入府,可聽說她要入宮,更是生氣,居然妄想入宮。
對於趙晟的打算,她很贊成。
自己兒子哪裡配不上她?
自己兒子再是不好,也是定遠侯,定遠侯老夫人已經想好怎麼對杜妙妙,杜宛宛母子倆商量後,決定暫不做什麼。
其它的派人打聽再說。
定遠侯老夫人聽趙晟說完,是很滿意的,兒子還是明白的,沒有糊塗,這纔是她的兒子。
趙晟從中得到很多消息,放在心中。
母子倆說了很久。
等到外面的的下人進來,趙晟帶着人出了府。
趙晟出了府後。
“去別莊。”
他開口。
“是,侯爺。”
外面的小廝一聽,開口。
別莊。
趙晟很快到了,青色的馬車停在別莊不遠處,趙晟掀開馬車的車簾,看了一眼外面,隨後看向不遠處的別莊。
“侯爺,要不要?”
小廝坐在馬車前面,回頭。
“先不用,就在這裡。”
趙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見一見杜宛宛,他沉吟着,眼中閃動着。
而在別莊內。
杜宛宛不知爲何有些心神不寧,覺得不安,像是要發生什麼,可是到底爲什麼不安,她又想不到。
她看着容真懷裡的女兒,再看向容真和容喜。
依晴兩人還有彩霞四人該說的她都說了。
她告訴她們,要送她們去趙晟那裡。
讓她們抓住機會,生下一兒半女,以後她會有事要她們幫忙,對於她中毒是趙晟動手的事她沒說。
老王家的她也見過了,知道她和蕭繹關係的下人她都一一招見,這些人剛開始有些畏懼,最後都恭敬的向她表示了忠心。
老王家的最先回過神,向她表忠心。
杜宛宛突然有些難受。
胸口處像是被什麼堵着,想要乾嘔,她臉色變了變,用手帕捂住嘴,容真和容喜抱着小玉,一見:“夫人怎麼了?”
“沒事。”
杜宛宛捂着嘴,好了些,不過那種不停向上涌的感覺依然存在,她平靜了一下,胸口好了些,她開口。
看着她們着急的表情。
再看女兒,女兒睡着了。
“容真你抱小玉去睡。”
她又捂了一會嘴,覺得那股想要乾嘔的嘔意消失,輕輕的擦了擦嘴,放下手帕,輕輕的道。
“好。”
容真望了望杜宛宛,又看了一下懷中的小玉,再看了眼容喜,退了出去。
留下容喜望着杜宛宛。
“夫人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叫太醫?”
“真的沒事,就是想要乾嘔,給我倒杯水吧,太醫就不用了。”杜宛宛收回目光,對上容喜的表情,開口。
“好,那夫人要不要吃點什麼?”
容喜聞言,忙拿過桌子上的杯子。
“不想吃。”
杜宛宛看着她,搖頭。
她想到趙晟。
趙晟偷偷回了京城,現在。
那個男人不知道會安排她用誰的身份。
杜宛宛胸口又有些不舒服。
容喜很快倒好了水,端了回來,小心的喂杜宛宛,杜宛宛捂着嘴,等胸口好些,就着容喜的手喝下水。
“夫人,你又不舒服了嗎?”
容喜在一旁看在眼中,很是擔憂。
放下杯子。
“想要乾嘔而已。”
杜宛宛依然搖頭。
“皇上晚上過來嗎?”隨後她想到什麼,對着容喜。
“皇上還沒有消息。”
容喜一聽,看向杜宛宛。
杜宛宛見狀沒有再問。
容喜看着,皇上和夫人出去,只有夫人回來,皇上沒有過來,也沒有派人來傳話,夫人明顯是想見皇上。
要不是要和容真說說?
別莊外面。
趙晟看了半晌,正要下馬車,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看了一眼四周,沒有動,小廝看着:“侯爺?”
“走吧,回邊關。”
趙晟皺着眉頭,臉色不好的盯着別莊,對小廝道。
“啊?”
小廝一聽,有些驚訝,侯爺不去見夫人了嗎?這是?
“走。”趙晟沒有解釋,也沒有多說,直接開口,又看了一眼別莊,隨即鬆開了馬車的簾子,坐回位置,靠着馬車,眯着眼,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杜宛宛那裡先放一放。
小廝趕着馬車,一臉的疑惑,看侯爺的樣子是想去見一見夫人的,這,趙晟其實就是直覺。
他不知道他既使沒有去別莊,但他的行蹤並不是秘密,不遠處一處草從裡,兩個黑衣男人盯着遠去的馬車。
一會收回目光,揮手,跟在後面,離開的時候,都看了一眼別莊。
“皇上讓我們盯着,可不能盯丟了,這個定遠侯好大的膽,私自回京,違抗聖命。”
“皇上早就知道,這個定遠侯的行蹤一直在皇上的眼中,皇上自有決斷,我們跟着就是。”
“嗯,皇上自有決斷。”
“這定遠侯不知道爲何沒有進去。”
“誰知道。”
“你聽沒聽到一個消息。”
“什麼?”
“裡面那一位可是皇上的心肝。”
“什麼,你可別亂說,這定遠侯——”“我可沒有亂說。”“……”兩個黑衣人跟在馬車後面,遠去。
其它幾處,也有人盯着,至於看沒看到,不得而知。
別莊裡,杜宛宛不知爲何,心中的不安還有不舒服,一下子不見了,她也找不到原因,最後只能歸結於有了身子。
她不知道趙晟來了別莊,又離開。
要是知道——
皇宮。
“皇上今晚歇在江嬪宮裡。”江嬪父親母親還有弟弟帶着聖寵高興出宮後,蕭繹沒有離開,留了下來。
陪着江嬪。
到了晚上,各宮都知道皇上今晚歇在江嬪的宮中,當然不出意外的,各宮又不知道要摔碎多少花瓶物什。
寧嫣已經見過太后。
她看着姑姑,太后什麼也沒有說,只讓她好好陪着姑姑,淑妃臉色極不好看,其它宮裡也是,位份低的,剛進宮的只覺得江嬪有了身子還霸佔的皇上。
怨氣極深。
不過以江嬪現在得寵的樣子,一個個也就只能私下抱怨,找機會,可不敢到處說,皇上願意到江嬪那裡,她們能怎麼辦。
誰叫江嬪那狐狸精迷住了皇上。
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一個個猜測不已。
到了第二天,一個個怨氣十足盯着江嬪的宮殿,不過江嬪並沒有出現,最後女人們才知道,皇上下了旨,以後江嬪安心養胎不用請安。
這一下,又不知道多少瓶子被摔碎。
蕭繹一大早就離開了江嬪的宮殿,他帶着總管太監繞了近路朝着前朝走去,昨夜他考慮了一夜。
“皇上。”
趙晟想着,忽然前面急跑過來一個太監。
“什麼人,什麼事?”
總管太監忙上前一步,攔住,看着來人,蕭繹則回過神,也看着來人,來人跪在地上:“皇上,鎮國將軍一大早讓人求見陛下。”
話落,蕭繹臉上帶起一抹冷笑。
他看向總管太監,總管太監也望着自家陛下,片刻,蕭繹收回目光,對着來人:“走吧,朕去看看。”
他知道他的鎮國將軍是爲了什麼。
哼。
“是,陛下。”
來人一聽,忙起身,退到後面。
蕭繹帶着總管太監往前。
“讓人去問問婦人昨夜如何。”昨夜他拿不定主意,沒有去看婦人,不知道那婦人會不會不高興,蕭繹想着,對總管太監。
“是。”
聽陛下提到太真夫人,總管太監已經習慣。
“……”
蕭繹很快見了紀秋派來的人。
夜裡蕭繹去了別莊陪杜宛宛。
幾天後。
杜府的人都知道三姑娘不會入宮,杜府有意送三姑娘去陪大姑娘,因爲大姑娘身體不好。
慢慢消息傳開。
有疑惑,有不信,有猜測,三姑娘之前可是要入宮的,怎麼?大姑娘難道很不好了?還有——
同時,定遠侯老夫人派了身邊的婆子到杜府。
婆子走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張庚貼。
定遠侯府,定遠侯老夫人冷冷接過庚貼。
婆子很高興。
在另一處地方。
紀秋皺着眉頭,這幾天他派到杜府的人竟然傳出消息,說是杜府不準備讓杜妙妙入宮,他眯着鳳眼。
皇帝那裡派來的人還在外面,很多事情不再像之前那麼方便,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派去的人也沒有打聽出來。
只知道杜府都在傳,杜妙妙要入定遠侯府。
他早就計劃好了,現在居然鬧出這一出。
紀秋很是不悅。
在紀秋不悅的時候,蕭繹卻格外的高興,他到了別莊,帶着杜宛宛出了別莊。
蕭繹已經得到下面的消息。
“去哪裡?”
杜宛宛不知道他又要折騰什麼。
“太真,猜一猜?”
蕭繹興致很高,笑眯着眼,抱着杜宛宛,帶着她上了馬車,杜宛宛看着他,其它人在馬車外面。
“南陽郡主,南陽郡主想見你,過些天就是朕就沒有時間陪你,不過開春後,心肝就能一直陪着朕。”
蕭繹越想越暢快。
杜宛宛越聽越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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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今天做了惡夢,起來遲了,少寫了,也更遲了些,親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