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太蠢,我們之間就不會只剩下這隻狗了!我們的孩子,就因爲你的愚蠢而夭折!”
雲子豪的這句話說出來,頓時惹得晚欣怒目不已。
什麼叫賊喊捉賊,現在她終於明白!什麼叫無恥之極,她也總算是領教了!原來,人壞到一定的程度,真得堪稱天下無敵!
“雲子豪,你這個殺千刀的……”一語未畢,晚欣已說不下去。裂縫的肋骨開始作疼,她直吸涼氣。
“連個孩子都保不住,我要你有何用!”雲子豪把棕獅犬摔到了地上,它被摔得直叫喚,委屈地哼哼着。
男主人太壞了,喜怒無常的,乖乖吃了不少苦頭!棕獅犬邁着小短腿兒,跑向晚欣,想在女主人這裡尋求庇護。
晚欣把狗抱到牀上,撫摸着它毛茸茸的小腦袋,心裡的母愛天性被它喚醒了。原以爲自己在世上是孤苦伶仃的,沒有人可以依賴,更沒有人依賴她。現在看來,還有這隻狗依賴着她。
看着晚欣撫摸棕獅犬的溫柔模樣充滿了母性,雲子豪心頭的火氣慢慢地散去。他默默地走過來,看着晚欣和那隻狗,冷冷地說:“你必須要爲你的愚蠢付出代價!在你重新生下我們的孩子之前,不能離開我的身邊半步!”
“這批忍者個個都是高手,他們擅長遁術,對付沒有專業練習過忍術的人,應該綽綽有餘!”陳逸飛專程飛回了國內,只爲了協助溫浩尋找晚欣。
官方已經展開了調查,但是一時半會兒卻也奈何不了雲子豪。雲家能成爲三省最大的經濟命脈,當然非等閒之輩。
陳逸飛連夜飛回來,並且帶來了一批忍者高手。
溫浩倒顯得很平靜,他打量那批忍者,淡淡地點頭。“晚欣是從那座光明醫院裡失蹤的,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認爲雲子豪把她繼續留在那裡的可能性很大!”
“好吧,你的思維總是跟尋常人不一樣!”陳逸飛聳聳肩,調侃道:“聽你的,讓他們去光明醫院找人!”
“也許我的猜測會有偏頗,如果有誤,你讓他們再去雲宅搜索!”溫浩接道。
“不會吧!”陳逸飛睨了溫浩一眼,這次怎麼都無法再苟同了。“如果說雲子豪把晚欣藏在醫院裡,我還能相信!你要說他會把晚欣帶回雲家……這根本說不通的!”
“我沒說我的猜測絕對正確,只是讓你先照着我說的地點依次去搜!”溫浩的聲音有點兒冷。
“好吧好吧!你溫少金口玉言,當然不會錯!”陳逸飛的語氣雖然帶着調侃的味道,但他對溫浩的決定還是百分百信服的。很多時候,他認爲對方的某些想法很荒謬的時候,最後事實總會證明,溫浩並沒有錯!
儘管想不明白,但是陳逸飛習慣聽從溫浩話。也許,他跟溫浩之間的差距,就是人類和天才之間的差距吧!他是正常人類,而溫浩是非人類的天才!有時候,天才和瘋子往往是一線之隔。
雲子豪剛回到家裡,妹妹雲子容就跑過來告狀。
“哥,你的親妹妹快要被外人欺負死了,難道你都不管嗎?”雲子容哭哭啼啼地,滿腹委屈的樣子。
“誰敢欺負你,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雲子豪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依娜被你打得進了醫院,這件事情我還要找你算帳!”
雲子容一怔,連聲叫屈:“是不是卓依娜惡人先告狀?你千萬不要相信她啊!她是個壞女人,還慫恿你給我找婆家……”
“你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難道給你找婆家是壞事嗎?真是不知好歹!”雲子豪已經沒有耐心跟她解釋什麼,冷冷地道:“去,好好反思,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我沒有錯,都是卓依娜的錯!”雲子容抹着眼淚,“哥哥,你變了,不像過去那麼心疼我了!”
雲子豪指着妹妹,冷聲說:“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跟媒人介紹的那位見面!”
“不,我不要!”雲子容見哥哥看着她時眼神厭惡,真得不像是從前的樣子。從前雖說並不是很喜歡她,卻也疼愛有加。現在,他好像恨不得立刻把她隨便塞給某個男人,趕緊打發出去。
“要不要由不得你!你越來越過份!”雲子豪轉過身,不再理睬妹妹,而是喊過劉姐,讓她把晚欣的臥室好好打掃佈置一遍。
雲子容滿眼懷疑之色,問道:“難道路晚欣真得要回來嗎?”
昨天在書房裡,聽到雲子豪接到一個電話,說是路晚欣回來了!然後他就匆匆出門而去,留下她和卓依娜打得不可開交。沒想到過了短短一天,哥哥就讓傭人打掃路晚欣的房間。難怪他回家看自己這麼厭惡,可能是路晚欣那個賤人說她的壞話了!
在雲子容的心裡,哥哥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是壞女人,都是爲了破壞她和哥哥的感情而來的。所以,無論是路晚欣還是卓依娜,她的信念都是殺無赦!可惜,路晚欣容易對付,卓依娜卻不是善茬,讓她吃了不少啞巴虧,更受了不少的委屈。
“這些事情不歸你管,你好好把自己管好就行了!”雲子豪對這個任性的妹妹,越來越缺少耐心。“爸爸去世的那段時間,假如你對晚欣多關心一些,也不會讓她一個人跑去賓館,結果把孩子給摔掉了!”
雲子容連聲叫屈:“這事也怪到我的頭上嗎?明明就是卓依娜,那個賤人打電話讓路晚欣去的,是她故意害沒了你的孩子,關我什麼事!”
好像一個炸雷響在耳邊,雲子豪愕然,隨即又勃然大怒:“你胡說什麼?”
“嗚嗚……哥哥好凶啊!明明不關人家的事,偏要怪在人家的頭上!明明都是卓依娜那個毒婦,她嫉妒路晚欣,就打電話讓她去賓館,故意弄掉她的孩子,難道這件事情你不知道嗎?”雲子容原以爲這件事情,卓依娜的做法是得到過雲子豪默許的,卻萬萬沒想到雲子豪竟然完全不知情。
“不可能!”雲子豪斷然否決,怒道:“依娜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雲子容氣得直翻白眼,跺着腳,“你就是太相信她了,現在連你自己的妹妹都不信!現在先不說,是不是卓依娜害得路晚欣流產,我就想問問,你真得想再把路晚欣給接回來嗎?”
跟卓依娜相比較,路晚欣更危險。因爲路晚欣是哥哥雲子豪的結髮妻子,就算已經離婚,那份量也不容小覷。不知爲什麼,雲子容情願留在雲子豪身邊的女人仍然是卓依娜,這樣情敵的份量還輕些。說不清楚,只是憑着女人的直覺而已。
“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雲子豪皺起劍眉,也許當局者迷,他從未想過,晚欣的流產可能是人爲!難道會是卓依娜嗎?不可能,沒有他的默許,她怎麼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晚欣摟着棕獅犬,輕輕地撫摸着它蓬鬆捲曲的毛毛,聽着它發出可愛的哼哼聲,嘴角不由綻露出一縷酸澀的苦笑。
曾經,無數個寂寞的夜晚,都是這隻狗陪伴着她一起度過的。自從她懷孕之後,雲子豪就搬出了臥室,到書房去睡覺,說是爲了能讓她靜心養胎。
那時,她不懂,以爲他真得爲了胎兒的發育。後來才知曉,原來那只是他疏冷她的藉口而已。如果真心喜歡,怎麼可能忍受得那麼多個日日夜夜的相思煎熬?她有棕獅犬相伴,而他卻早就有了卓依娜。
“乖乖,他對你好嗎?是不是經常打你呢!”想起雲子豪把狗摔到地上的動作,晚欣的俏臉就冷了幾分。看得出來,那傢伙是經常拿狗撒氣的。
乖乖委屈地哼着,又討好地舔着她的手背:女主人不要走,留下保護乖乖!
“對不起,讓你跟着受苦了!如果不是我,也許他還能善待你幾分!”晚欣無法理解雲子豪的一些做法。比如說還留着她母親路冰的性命,比如說還留着這隻狗。也許,因爲乖乖是雲翰鍾送給她的吧!她記得,雲子豪並不太喜歡這隻狗。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感覺屋子裡多了幾個人,好像憑空冒出來似的。晚欣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睛,她連忙揉揉眼睛,再看,沒錯,真得是多了四個人。
這四個人長相看起來有些相似,身材矮小,都很面生,她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們。“你們是誰,怎麼進到這屋子裡的!”
並沒有看到房門被推開,怎麼這些人就進來了呢!簡直太詭異了!如果不是大白天,她甚至以爲自己見到了鬼。
棕獅犬也驚醒過來,抖摟起精神,對着陌生人狂吠。可是,不待它叫喚兩聲,突然就沒有動靜了。然後整個小小的身軀便癱軟下去,昏迷不醒。
“乖乖!”晚欣大驚,她呼喚着狗狗的名字,可是乖乖卻全然沒有反應。
“它只是中了麻醉針,死不了的!”其中一個人開口,語氣怪怪的,就像是外國人學說中國話一樣,舌頭僵硬,發音不是很準確。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想做什麼?”晚欣肋骨裂縫,連行動都很困難,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路晚欣!”有人開口喊她的名字。
“幹嘛?”晚欣心頭有種不祥的預兆,這些人看起來太奇怪了。一個個賊眉鼠目的,都不像是好人!
“就是她了!”中間的那個戳了戳晚欣,對其他人,說:“弄走吧!”
“啊!”晚欣大驚,他們說弄走她,就像是弄走一個玩具似,好像半分都不費力氣。“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雖然落在雲子豪的手裡,但至少暫時沒有性命危險。可是如果落到這夥來歷不明的傢伙手裡,那可就不知後果如何了。
不待晚欣多說什麼,那些人一擁而上,先在她身體的各個部位拍了一把。頓時,晚欣只覺全身麻木,更加動彈不得。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點穴嗎?她記得在武俠電視劇裡見到過這樣的場面,卻萬萬想不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四個人雖然矮小,便是人多力量大。他們分別擡起晚欣的四肢,動作敏捷地爬出窗口。
這是在六樓,四個人竟然像壁虎一樣,緊貼在牆上,慢慢向着下面爬去。
晚欣身體不能動彈,但腦子卻是清醒的。被懸空吊在六層樓的高度,看看就眼暈,別說貼在牆壁上行動了。這些人……簡直就像是非人類!
幾分鐘的時間,四個人就已經爬下了六樓,鑽進了僻靜的拐角處。這整個過程都被記錄到了個攝像頭裡,卻沒有驚動任何人。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晚欣說什麼都不會相信,人類能夠擁有如此神奇的超能力!他們把她從六樓的窗口運下來,避過了所有監控和保安的耳目,順利地離開了醫院!
更讓她吃驚的是,這些人接下來帶她去見的人竟然是——溫浩!
分開一天一夜,原以爲是生離死別,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溫少,我們哥兒四個把人給您帶回來了!不過……”爲首的那個人面帶愧色,忐忑地接道:“不過並沒有做到毫髮無傷!因爲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受傷了!”
晚欣望向溫浩,四目相對,千言萬語都無從表達。溫浩震驚,他走到晚欣的身邊,卻沒有立即碰觸她,而是蹲伏下頎長的身軀,輕聲地問道:“你傷在哪裡?”
晚欣搖搖頭,說:“沒事!”
“告訴我,你傷在哪裡!”溫浩很固執,再次詢問。然後,他試探着拉起她的手臂,檢查她的四肢。
“……肋骨裂縫了!”晚欣不想讓他擔心,輕聲地答道。
好看的大手停住,然後輕輕地撫上她肋部,如羽絮般撫過。他望着她,柔聲地問道:“很疼嗎?”
“還行,我能挺住!”晚欣綻露一個堅強的微笑,安慰他。“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溫浩將她攔腰抱起,儘管動作十分輕柔,但還是扯動了晚欣的傷處,令她吃痛皺起秀眉。見到她痛苦的樣子,他不由停住腳步,等到她神色緩和了,再邁步。
短短的一段距離,他走了好長時間,最後才把晚欣放到了一張實木沙發上。“肋骨受傷,還是不要躺太軟的地方!”
“嗯,”晚欣點點頭,爲他的細心感動。他總是這樣,對她照顧得體貼入身。目光瞥向那四個古怪的人,她接着問道:“他們是你派去救我的嗎?”
溫浩頷首,道:“他們都是陳逸飛替我找來的日本忍者,擅長遁術,所以才能瞞過雲子豪的耳目,順利把你救出來!”
晚欣聞言,不禁惋惜地嘆道:“如果早知道他們是你派去的,我就讓他們把乖乖一起帶回來了!”說完,省起中了麻醉針,昏迷不醒的乖乖,不禁又有些擔心,轉頭問那個四個忍者:“哎,你們沒對乖乖做什麼吧!確定它真得不會有事嗎?”
“不會有事的!”四位忍者中的首領,連忙開口答道。
溫浩有些疑惑不解,問道:“乖乖是誰?”
看晚欣那麼關切的樣子,乖乖應該是她十分在意的人。爲什麼他從沒有發現,她在這座城市還有什麼關係密切的親人朋友!
“乖乖是一隻狗!”晚欣解答了溫浩的疑問,道:“是我養大的!”
怔了怔,顯然沒料到這樣的答案。不過,溫浩很快就沉靜下來,微笑着點頭。“如果你喜歡小動物,我們可以再養一隻!”
晚欣連忙擺手,“不必了!我不想再養任何小動物!”
也許是沒有了曾經的那份愛心和閒情,如今的她哪裡還有心思養什麼狗啊!
溫浩轉首望向四位忍者,淡淡地說:“謝謝你們幫我救出了晚欣,也替我向逸飛道謝!剩下的事情,弗蘭克會教你們怎麼做,去吧!”
四位忍者離開之後,溫浩起身給晚欣倒了杯熱牛奶,端到她的手裡。
晚欣膝上蓋着薄毯,手裡捧着熱牛奶,這讓她整個人都暖和起來。看着溫浩熟悉的絕色魅顏,她覺得自己很安全。
也許,只有在他的身邊,她才感覺到安全。不像是斷線的風箏般,茫然不知歸處。
“這四個高手是陳逸飛幫你找來的嗎?”晚欣呷了口熱奶,似是隨意是問道。
“嗯,陳逸飛的父親是美洲最大黑道教父之一,麾下網羅了世界各地的高手,都有自己擅長的本領和技能!有的能救人,有的能殺人!”溫浩很滿意四位忍者圓滿完成了營救任務,做得非常乾脆漂亮。
“唔,”晚欣清眸閃了閃,沉默中似乎在思量着什麼。
“我讓他們去救你的母親了,不過……”溫浩似乎有些爲難,蹙眉道:“不過因爲救你打草驚蛇,估計雲子豪有了戒備,再想救出你的母親,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了!”
提起母親路冰,晚欣心裡一陣難過。就現在母親病入膏肓的程度,就算是成功把她救出來,她又能多活幾天呢!只是,至少可以讓她安葬她的屍骨,不至於落到雲子豪的手裡,遭受凌辱。
見晚欣沉默不語,溫浩還以爲她惦記着路冰的安危,便儘量地安慰她:“也許,雲子豪對你母親的看護沒有那麼嚴,希望他們能再次成功!”
“嗯,謝謝你溫浩!”晚欣深情地注視着溫浩,心裡對他的感激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真得幫了她太多太多!她欠他的,用這輩子都無法償還。
看着晚欣乖巧可愛的俏模樣,溫浩眸光閃了閃,他俯近她,輕嗅着她的嬌顏,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香肩。“你還是這麼可人,我以爲……”
“你以爲什麼?”晚欣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我還以爲……雲子豪會對你說什麼!”溫浩撫摸她香肩的大手順着她的脖頸上移,摸到了她的臉頰,輕輕摩挲着她滑膩的肌膚。
晚欣搖搖頭,冷笑道:“就算他說什麼,我也不會相信!”說到這裡,心裡一動,頓了頓,她又接道:“不過,在他那裡,我見到了一個人!”
“誰?”大手滯住,溫浩聆聽的神態似乎有些過於凝重。
“高華傑!”吐出這個名字,晚欣的語氣不乏恨意。這個人太可恨了,假如可以,她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當然,最好跟雲子豪綁一塊,一塊沉海里餵魚!
“他還活着!”溫浩有些詫異,這真是百密一疏,沒想到那樣遼闊的海域,高華傑身中麻醉針,跌落下去,居然還能撿回一條性命。可見,此人除了命大,水性肯定了得!
“是啊,禍害一千年!”晚欣輕輕地嘆息,如果把高華傑那個人渣的陽壽借給媽媽,讓媽媽多活二十年該多好啊!可惜,這個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壞人囂張跋扈,好人卻不得好報。
“唔,”溫浩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他歪了歪腦袋,揚脣問道:“雲子豪和高華傑一起見你,肯定有什麼事情吧!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晚欣擡起眼,仔細看了看溫浩,脣瓣微啓,剛想說什麼,卻又被溫浩打斷。
“你相信他們倆說的話嗎?”溫浩輕聲地問道。
搖搖頭,晚欣的態度毫不遲疑。如果她相信那兩個人渣纔是真正的蠢不可及!且不說別的,高華傑睜着眼睛說瞎話,誣陷她色誘他,單憑這點兒,就知道此人的話根本不靠譜。
“既然不信,何必重提,惹得我們之間不快!”溫浩淡淡地道。
恍然大悟,晚欣連連點頭,贊同溫浩的話。“對,不提了!兩個垃圾,我們不談他們,更不必爲他們的鬼話連篇介懷,除非我們是傻了!”
見晚欣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溫浩也開心起來。他抿起珊瑚色的脣,笑意吟吟。“這纔是我認識的路晚欣,愛憎分明!”
喝完了熱牛奶,晚欣把空杯子遞給溫浩(不能說她恃寵而驕,而是溫浩的嬌寵,已讓她把他當成了她的私人助理)。
溫浩收了空杯,又倒了杯溫水給晚欣,伺候她漱了口,這才重新坐到她的身邊。
因爲肋骨裂縫,不能輕易動彈。溫浩便沒有抱她,用一隻手攬着她的肩,另隻手則握着她的纖手,兩人極其親暱的樣子。
“見到雲子豪的那刻,你覺得自己還對他有感情嗎?”溫浩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
晚欣怔了怔,經過溫浩的提醒,她不由回想自己乍見到雲子豪的那刻感受。心底的確還是有些悸動,但憤怒和仇恨佔了絕大多半。“我恨他!無比得痛恨他!”
溫浩沉默了片刻,追問:“在你眼裡,他跟高華傑完全一樣嗎?”
又怔了怔,晚欣不知道溫浩爲何如此犀利。難道說,非要戳穿她內心的最後一層保護膜,讓她心徹底裸露剖析出來,他才滿意嗎。
晚欣突然的沉默讓溫浩明白了什麼,他苦笑着,低聲道:“我知道,你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我恨他!他是我最恨的人!”晚欣斷然否認!如果恨也是一種感情,那麼她對雲子豪的感情也只剩下恨。從認識他到現在,最初的溫馨感動早就被無數次的殘忍傷害凌遲得點滴不剩了,只剩下恨恨恨!
“噢,”溫浩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漆黑的瞳眸好像有着蠱惑的魔力,他的聲音溫柔之極:“他是你恨的人,那麼我是你的什麼人?”
晚欣望着他絕魅的俊顏,當他深情地凝睨時,幾乎無人能抗拒他的美,她也不例外。但是,她始終能保持最後的清醒,沒有像尋常女子那般無底線地沉淪。“你……是我信任的人!”
你是我信任的人!這句話說出來,讓溫浩晶鑽般璀璨的墨眸瞬間黯然,他久久得沒有說話。
“爲什麼要拿自己跟他比呢!他是禽獸,你是天神;你們根本就是一個檔次上的,不要比較,免得掉了身價!”晚欣不解地看着他。溫浩是個自視甚高的人,他卻拿自己跟雲子豪相比較,這實在令人無法理解。
“呵,”溫浩也許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訕訕地輕笑一聲,便打算結束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對了,我們說點其他的事情吧!”晚欣不想再提雲子豪的事情,暫時她動不了他,就擱置起來,等恢復了精神再想辦法來對付他。
“想說什麼?你說!”溫浩親吻着她的手背,十分溫柔。
晚欣被他吻得有些癢癢,不禁輕笑起來。“哎,你老是這樣吻我,小心……”
“小心什麼?”溫浩揚眉問。
“小心我也吻你了!”晚欣故作兇惡地嚇唬他。這傢伙,難道以爲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嗎?神仙也有思凡思春的時候啊!像他這樣的絕色美男,總是在她的身邊轉來轉去,還時不時地親她吻她,種種親密接觸,難道他就不怕她獸性大發,反過來吃他的豆腐?
聽到晚欣的威脅,溫浩大大方方地把他那張禍國秧民的絕色俊顏湊近過來,主動道:“讓你吻!”
“……”沒辦法,他讓她吻的,她要再做柳下惠,那就未免太不解風情了!
第一次主動吻一個男人,晚欣表現得極爲笨拙。她只是一味地啃咬着他的脣瓣,弄得美男吃疼連連蹙眉。而她偏偏不知收斂,還兇猛異常地攻城陷陣,最終被某人忍無可忍地抓住。
“小心點,別扯痛了傷口!”溫浩低聲斥道。
呃,肋部好像是有點兒疼,但是美男的吻似乎有鎮痛的作用,她感覺沒有剛纔那麼疼了!
某人摸了摸慘遭蹂躪的脣瓣,鳳目中閃過一絲邪肆的笑,曖昧地暖語:“傻瓜,你根本就不會接吻,讓我慢慢教你,應該這麼吻……”
醫院的高級特護病房裡,卓依娜坐在梳妝檯前照着鏡子,悉心打理着自己的波浪捲髮。這樣的高級特護病房裝修佈置得如同五星級酒店,所有設施一應俱全,甚至有專門的健身房和美容室。
不過,卓依娜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時用手捂着肚子,在心裡盤算着什麼。嘴角不由咧開笑意,好像在想着什麼開心的事情。
突然,身後傳來急促而穩健的腳步聲,卓依娜便知道是雲子豪來了!她連忙等下梳子,站起身,親熱地撲向雲子豪。“子豪,你又過來看我了!”
雲子豪立在那裡沒動,任由卓依娜撲進懷裡,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卓依娜感覺出來他的冷淡,不敢太過放肆,便擡起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小聲地問道:“你好像不太開心,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看能不能幫你解決!”
聽到卓依娜討好的話,雲子豪俊臉上的陰雲更深沉了幾分。他抿了抿脣,用力把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卓依娜給扯了起來,冷聲問道:“晚欣的孩子流產,是不是因爲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卓依娜心頭巨痛。這突然的,他就跑來興師問罪了,實在令她驚怕不已。當然,沒有兩把刷子,哪裡敢做那樣的事情。既然做了,她當然早就準備。
穩了穩神,卓依娜仍然還是那樣無辜的委屈模樣。她睜大美眸,泫然欲泣,哽咽着:“你怎麼會這樣想!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就那麼壞嗎?就算我不喜歡路晚欣,可是我也不能殺死她的孩子呀!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愛屋及烏,喜歡都來不及,怎麼可能……”
“夠了!”雲子豪粗暴地打斷了她的哭訴,厲聲斥問:“你就簡單地回答我幾個問題,想好了再說,不許撒謊!”
也許從沒有見過雲子豪如此冷酷可怕的樣子,卓依娜真得有些呆住了。她機械地點點頭,臉上委屈的模樣維持得有些僵硬。
“那天晚上,晚欣爲何會去賓館找我!而且她還找到了我們倆所在的房間號,她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雲子豪逼視着卓依娜,俊目流露殺氣。似乎她的回答稍有不妥,後果不可想象。
卓依娜心頭一震,但是毫不猶豫地,她大聲說:“那天晚上,路晚欣打你的手機,你正好在浴室裡沖澡,所以我就接起了電話……”
“你這個蠢貨!”雲子豪恨不得掐死她,“是你告訴她的!”
“子豪,難道我有錯嗎?”卓依娜仰着梨花帶雨般的臉,哭得那麼委屈無助。“在你身邊那麼久,都沒有被承認。以前礙於你父親,可是你父親去世了,我還是不能見天日,你要我等到什麼時候呢?路晚欣打來電話,我就接了!我沒想謀害她的孩子,只是想讓她知道我的存在……”
“啪!”雲子豪狠狠地扇了她一記耳光,出手之重,幾乎將她打飛出去。
“啊!”卓依娜尖叫着,差點兒摔倒。連連倒退數步,好不容易扶住梳妝檯,穩住身子。她捂着被打的臉頰,震驚地看着暴怒的雲子豪。記憶裡,雲子豪雖然冷漠,但是從沒有動手打過她。對待她一直是溫存有加寵愛有加的。今天,他竟然爲了路晚欣動手她!
“說,晚欣的孩子是不是你故意害她流產!”雲子豪大踏步地逼近過來,滿臉殺氣。
“沒有!那是純屬意外!”卓依娜連忙否認,因爲她知道,稍有遲疑,她可能被這個暴躁的男人掐死。“我爲什麼要害她流產呢?明明是她不小心自己摔倒的,我們倆一起見她的,當時你也在場啊!”
仔細回想了當時的情形,的確是卓依娜和自己一起打開房門見到的路晚欣。而那時,路晚欣就已經摔倒了。
“子豪,我跟了你這麼久,你是第一次動手打我!我不怪你,要怪只怪路晚欣那個賤人挑撥!無論她說什麼,你千萬不要相信她啊!別忘了,她早就變心跟了別的男人,你要小心提防她,千萬不能再把她留在身邊,以免養虎成患!”卓依娜心裡恨透了路晚欣,認爲肯定是路晚欣挑唆得雲子豪,否則雲子豪不可能動手打自己!
聽着卓依娜申辯,雲子豪皺着眉頭還要說什麼,卻見自己身邊的一位保鏢找過來,神色有些倉促,語氣更急促。
“雲先生,不好了!夫人失蹤了!”
病房裡早就空空如也,再也不見路晚欣的身影。
而乖乖被射了麻醉針,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甦醒的跡象。儘管醫生說棕獅犬並沒有性命之憂,雲子豪還是命人好好醫治它,不許有半分的疏忽大意。
卓依娜跟在後面,直到這刻她才知道,原來路晚欣也住在這家醫院裡。情敵居然隔得如此之近,她又驚又怒。不過現在還不是她耍性子的時候,美眸轉了轉,就湊上來,小聲地咕噥道:“看到了吧!這就是那個女人的目的!她把你支開了,好逃走!心早就野了,哪裡還肯安安份份地待在你的身邊呢!那隻狗曾經也是她養的,居然也下了毒手,這個女人……”
“住口!”雲子豪厲聲喝止了卓依娜,目光如刀刃般銳利,好像恨不得要殺了誰。他沒有再看卓依娜,而是轉過頭,掃視醫院的負責人以及醫生護士值班的保安等人,怒聲道:“你們都是死的嗎?爲什麼人不見了,到現在才知道!”
衆人面面相窺,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路晚欣所在的病房,真得是重重把守,戒備森嚴的,可是最後仍然插翅飛了,這可真是奇怪到詭異的程度。
就在雲子豪大發雷霆的時候,另一件麻煩事又來了。
幾輛警車駛進了光明醫院,下來幾位警銜比較高的警官,點名要見醫院的負責人!
雲子豪大怒,他的地方居然也有不長眼的跑來攪事。他走到窗口,向下面俯瞰。只見醫院的副院長走出來,正在跟警官交涉着什麼。
劍眉緊鎖,雲子豪隱隱感覺到這次的事情並不簡單,肯定在有什麼大麻煩在等着他。
“子豪,到底出了什麼事?”卓依娜湊過來,一臉的關切。“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永遠站在你的身邊!”
雖說心情極其惡劣,但是雲子豪卻有些感動。他轉頭望向卓依娜,見她被打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愧疚地說:“我出手有些重!”
卓依娜捂着自己腫起臉,美眸盈淚,又不敢哭,委屈地哽咽着:“我……我不疼!”
“唉!”雲子豪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替她揩去淚水,安慰道:“算了,我不該懷疑你的!”
他是鬼迷了心竅,纔會爲了路晚欣對卓依娜發脾氣。那個女人今非昔比,心裡眼裡都不再有他了!只要想起她望着他時輕蔑憎惡的眼神,想起她用那種刻薄的語氣說他跟溫浩不是一個檔次的男人,就有要殺人的衝動。
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值得珍惜,他當初的決定並沒有錯!反覆地安慰着自己,但是心底積鬱的那個死結卻始終無法解開。
一位保鏢疾步走過來,一直走到雲子豪的身邊,小聲而急促地說:“雲先生不好了,警方指控你綁架了路晚欣,現在讓你出面,跟你要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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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麼?我們只是契約夫妻!”看到某隻野獸帶着危險的氣息欺近過來,她驚惶地提醒道。
他毫不猶豫地將她撲倒在香軟的大牀上,痞痞地邪笑:“契約上並沒規定我不能行使做丈夫的權利!”
她屬羊,他屬虎,算命先生說他們在一起相剋。其實,不用聽算命先生瞎掰她也很清楚,跟他在一起不正是傳說中的“羊入虎口”嗎?
當腹黑遇到冷情,沉默對抗悶騷,新歡pk舊愛,一系列激烈大撞碰,火花四射,演繹精彩愛情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