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決
麪包車在路上飛奔而行,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憑聽覺,原小生知道已經遠遠離開了市區,遠處不時傳來一陣陣的狗吠之聲,車才終於停了下來。在幾個人的推搡、拖拽下,原小生被拉進了一個院子裡。隔着頭套,原小生能隱約看到院子裡閃爍的燈光,只不過那燈光並不是電燈,而是蠟燭,或者火把之類的東西發出的光芒,並不是特別刺眼。
剛進院裡,馬上從裡面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走近了,拖着原小生的一個人道:“老闆,人給你帶過來了,拿錢吧。”
接着便一陣刺啦刺啦的數錢聲。錢數完了,一個謀生的聲音道:“哥幾個辛苦了。能不能再幫個忙,幫兄弟看押幾天這傢伙,怎麼樣?”
押原小生過來的三個人中就有一個人道:“看押也可以,不過這個得提前說好。”
被稱作老闆的人便道:“這個好說,你們開個數。”
那人隨道:“一天三千,少一分錢都不幹。”
被稱作老闆的人沉默了一會,痛快到:“沒問題,三千就三千。不過錢得等五天之後,再給你們。你們看怎麼樣?”
那人大概跟另外兩個人商量了一下,不同意道:“這個不行,實話給你說,哥兒幾個幫你這個忙就是爲了賺錢。到時候你不來提人,我到哪兒找你去。必須先付一半。要不然免談。”
被稱作老闆的人爲難道:“這個恐怕有點困難。兄弟這兩天手頭有點緊。要不這樣吧。你們稍等片刻,我問一下我大哥,讓他把錢給送過來。”
那幾個人也沒有說什麼。隨即又是一陣腳步聲。大概是被稱作老闆的人到裡面打電話去了。
又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被稱作老闆的人過來,哈哈笑道:“我大哥說了,一會就把錢給哥幾個送過來。我給哥兒幾個準備點小菜、小酒,咱們到裡面吃點、喝點,也算是過個除夕年,你們看怎麼樣?”
那幾個人也沒反對,押着原小生往裡屋走去。
進門後,腦袋上的頭套終於被摘了下來。原小生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破舊不堪的土培房中。房子大概在荒郊野外,因爲不通電,只點了幾根蠟燭,加之房子年深日久,在燭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昏暗恐怖。靠山牆的地方,一堆柴草上面隨便扔着幾件綠色的軍大衣,中間一張農村人吃飯用的矮飯桌,上面放着碗吃食、幾雙筷子和一瓶白酒,一圈凌亂地放着幾把小凳子。
那幾個人進門後,便準備將原小生推倒在柴草堆上,完事一樁。不過推了兩次後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拎着原小生進來的是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大概有一米七五到一米八的樣子,幾乎算是個光頭,左臉上還有一道明顯的刀疤。刀疤從太陽穴一一直開到脖頸處,不能算是膀大腰圓,但也長的非常壯實。
“喲呵----”刀疤臉在原小生身上推了兩把,並沒有把原小生推動半分,就有些不服氣了,轉臉用挑釁的目光冷笑着看着原小生,圍着原小生轉了一圈,接着道:“看不出來,這傢伙還真有兩下啊。”
其他幾個人就跟着圍了過來,其中一個留着長髮的年輕人笑話刀疤臉道:“刀疤,你不至於連這麼個貪官都收拾不了吧。”說着哈哈笑了起來。其他人也跟着哈哈笑了起來。
刀疤好像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一把向原小生的胸前狠狠地抓了過來,企圖抓住原小生胸前的衣服,然後將原小生摔倒。這也是一般人耍橫的慣用伎倆。
原小生冷笑一聲,就在刀疤臉的手就要抓到胸前的一剎那,順勢往後一個側身。刀疤臉抓了個空,身體失重,一個趔趄,向前撲倒。原小生順勢回身,擡腳便在刀疤臉的光腦袋上猛踩了下去。
只聽啪一聲,刀疤臉哪兒還站得住腳,結結實實地趴在地上,整個臉幾乎全部貼在了地上,來了個標準的狗吃屎。刀疤臉馬上媽呀媽呀地疼的亂叫了起來。
其他幾個人見情形不對,再也不敢嘻嘻哈哈了,馬上提高了警惕,往後退了幾步,做好了打架的準備。其中一個順手操起了地上的一個小板凳攥在手裡,舉起來,隨時準備往原小生身上拍。
“哥幾個,說說吧,爲什麼要把我抓到這兒來?什麼目的?”原小生雖雙手被這些繃在背後,但是也壓根沒把這幾個臭番薯爛鳥蛋混混放在眼裡。
幾個人大概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副縣長會有如此能耐,愣在那裡半天沒有一個人說話。原小生趁機在幾個人的臉上掃描了一遍,發現除了那個被稱作老闆的傢伙還有點眼熟之外,其他幾個壓根就沒有見過,從剛纔的對話不難分析出,應該是受僱於人。
那個被稱作老闆的傢伙愣了不到一分鐘的樣子,可能是從驚恐中反應了過來,鼓勵另外幾個道:“哥幾個,一起上,不信制服不了這個貓崽子。”
其他人雖往前走了兩步,但那表情明顯還是非常膽怯,只挪動了兩步,就又往回退了一步,站在那裡沒有一個人動手。拿板凳的掄起板凳,做了兩次欲拍狀,大概也是想先嚇唬原小生,發現原小生始終紋絲不動,卻也始終未敢下手。
又僵持了幾分鐘,原小生也對這幾個傢伙的底細摸了個差不多,便更不在意了,被捆的雙手用力往上翻轉,再一用力,只聽砰的一聲,本來就不是特別結實的繩子馬上崩斷。那幾個傢伙就更加害怕了。
要知道,儘管捆綁原小生的繩子並不是特別結實,但這些人也是算定了一般人肯定不會崩斷。更何況,要將繩子崩斷,需要的不僅僅的是力氣,更重要的還有手法,雙手被反繃着肯定難以崩斷,如果硬來,難免要傷及自身。而原小生的雙臂翻轉,將優勢力量集中起來,又藉助手臂形成的槓桿原理,正是原小生父親教給原小生的特種兵逃生手段。
那些人一看,哪裡有不傻眼的道理,不由自主地又往後退了幾步。那個手裡舉着小板凳的傢伙,此時竟有些哆嗦了起來,緩緩將板凳放下來,準備隨時奪門而逃。
原小生將繩索仍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哥幾個是不是還不想說啊?”冷冷的目光看着幾個人,繼續道:“你們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嗎?你這是在綁架,而且是在綁架國家幹部。抓起來起碼要判你十五年以上。”
那幾個將原小生抓過來的混混看樣子也沒有什麼文化。原小生甚至懷疑他們是從農村出來的,更別說有什麼法律知識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爲了幾個錢,便鋌而走險。
原小生說完之後,那幾個人的目光都同時落在了被稱作老闆的傢伙身上。看樣子,這些人對這位被稱作老闆的傢伙還是有些懼怕的。另外,在河灣縣給王雲平當秘書的時候,經常跟桃園小區馬繼武、馬繼成那些人打交道,也知道一些他們所謂的江湖規矩,如果背叛僱主,不僅會被僱主唾罵,更會被同行們看不起,今後更不會再有生意。這大概就是這幾個傢伙,在這種情況下,忌諱被稱作老闆的傢伙的原因。
想到這裡,原小生趁其不備,突然出手,一伸手將那位被稱作老闆的傢伙的脖子攥在手中,大拇指稍加錯位,只見被稱作老闆的傢伙一翻白眼,馬上暈倒了過去,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前後也就幾秒鐘的時間。
那些傢伙哪裡見過這麼快的手法,也不知道被稱作老闆的傢伙是死是活,心頭一顫,兩股如篩,嚇得目瞪口呆,就差跪在地上,磕頭求饒了。
當然,對付這些人是根本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心的,他們只認比自己強大的人,絕不會心存半分仁愛之心。原小生將那位被稱作老闆的傢伙放倒之後,稍作停留便再次出手,往站在自己正方向的傢伙的腦門上猛擊一拳。那傢伙早已被剛纔的情景嚇得魂飛魄散,哪兒會有防備。原小生這一拳過去,那傢伙哼也沒哼一聲,便直挺挺地一頭栽倒在地。
當然原小生還是有分寸的,這兩個傢伙並沒有死,只是被打暈了過去。
“說!”原小生大喝一聲,擡頭間一雙如火的目光向幾個傢伙看了過去。
那個剛纔手裡舉着板凳的傢伙,在原小生的一聲大喝中,竟真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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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們哥兒幾個就是混口飯吃。求求你,大哥,放了我們吧。我們把我們知道的全告訴你。求求你了大哥……”那人跪在地上眼淚都快要下來了。
原小生反倒有些不忍心了,上前將那傢伙拉起來,呵斥道:“行了,說吧。”又用眼示意了一下另外一個人,意思是讓他把刀疤臉拉起來。
那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急忙過去將刀疤拉了起來。刀疤臉受傷並不是很重,但因爲是臉直接着地,鼻子吃力,鼻血已經把他打扮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大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