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樹作品 升棺發財 升棺發財 42 巨石城
人羣中我離阮波濤最近,眼看他離死不遠,我來不及想,身體往前一撲,就在阮波濤身體踩空下墜的瞬間,剛好抓住了他的手腕。
只是沒料到深井的邊沿異常光滑,感覺胳膊快被扯的脫臼的同時,身體猛的往前衝去,頓時,身下的砂石像雨點般從我眼前飛過,向着黑黢黢的井底墜落,我拼命的把腳尖往沙塵里扣,無奈身下的土質早已經被厚厚的黑砂覆蓋,這點阻力根本擋不住阮波濤加在我身上的下墜衝勁,身體完全失控,向着深不見底的井口滑去。
瞬間腦子裡一片空白,身體像條泥鰍一樣,一滑溜,大半個身子就離開了井沿,我本能的繃直腳尖,想最後一拼,沒想到阮波濤在下面來回一晃盪,我的身體停頓了不到半秒,感覺再也沒了支撐。
但就在這時,腳腕突然被一隻大手牢牢的抓住了,似乎那個人也被我和阮波濤帶着滑出了一段距離,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井道內空氣異常混濁,出奇的安靜,彷彿能聽到砂石砸向井底的濺起的水聲,剛纔一幕發生的太快了,現在才發現全身上下被沁出的汗溼遍,尤其是抓着阮波濤的那隻手,手心裡黏糊糊的,擔心一個抓握不牢阮波濤溜出去,所以我忍着全身火辣辣的痛感動都不敢,試着向上面的人喊話快點把我們拉上去,但始終沒有動靜,心道這是外面的風大,我的話根本就沒有傳出去。
“一步錯,步步錯,小兄弟們放開我吧,我已經沒臉活在世上了……”
我剛從高度的緊張中反應過來,就聽井下傳來一個哭哭啼啼的聲音,聲音被空闊的井道迴盪的嗡嗡作響,每個字都拖着長長的尾巴,令人心寒。
“操你奶奶的,還不閉嘴!”大嘴的聲音在我頭頂上空嗡嗡作響。
“阡陌應該沒死。”本來,我也沒給阮波濤準備好話,但話到嘴邊,覺得不妥臨時換了。
“我……我好糊塗……”
啥也不說了,小野開始往上拉人,我感覺身體在一點一點的往上動,這種倒懸的滋味實在難受,感覺整個世界都顛倒了,血涌頭頂,五臟六腑翻騰,再加上手裡的阮波濤腿抖的很厲害,我的胳膊也在發抖,我擔心手一不小心手就鬆脫了,我這冒着生命危險的一撲就毫無價值了,好在大嘴很快就被拽了上去,和小野二人合力幾下就將我和阮波濤扯到了井外。
我突然感覺,死,其實很容易,活着纔是件難事。
雙腳剛落地,大嘴就開始指着我的鼻子尖數落上了,“我發現你小子命中克女人,相好一個死一個,相好兩個死一對,這下知道怕了吧,下次長點記性,什麼人該救什麼人不該救,求死之人千萬別救。”
我承認我做不到大嘴那份絕情,即便今天換了老餘頭,我還會救,何況阮波濤是阡陌的親叔叔。
虛驚一場,人沒事就好,就我身上多了些擦傷,不過我生的皮糙肉厚這點傷不打緊,剛纔已經給了阮波濤希望,現在緊要的任務還是找人,只要沒見到阡陌的屍體,就是希望。
夜色茫茫,周圍能見都極低,想一下子找到個長腿的人,我也是一頭霧水,只能暗暗的叫苦,這個傻妞,淨她孃的沒事找事。
有了上次的經驗,大家分析阡陌不可能逆着風走,畢竟風大的連我們都的硬撐着,何況阡陌弱不禁風的單薄,所以,這次我們沒有逆着風走,選了個斜切的方向,馬不停蹄的往前趕,風阻小了很多,大家不用再卯和風抗衡,走起了輕快了不少。
大家漫無目標的走了將近三個小時,終於走到風快停了,似乎有月色被隔絕在天外,天空上波浪雲滾滾向前,放眼望去整片大地蕭條無比,偶爾能看到一簇簇被風沙掩埋的枯草,好像有人在後面踢着走,匆匆忙忙的從眼前飄過,厚厚的沙塵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
一路上,我的腦袋裡始終在翻騰阮波濤那六個字,一步錯,步步錯,不知道什麼樣的人生才符合這句話呢。
在此之前,我只知道阮波濤在越南很有名望坐擁金山,被冠了很多頂帽子,收藏家,企業家,古玩大亨,幫會老大,阮爺,阮老大,阮波濤就是一口無底的枯井。
至從親耳聽到那六個字出自他口,我好像對阮波濤有了新的認識,不知道他錯在了哪裡,那步踏錯了,該不會是雄心勃勃的來到雲南,結果發現撲了個空,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冥界,最後自己的親人到現在生死未卜。
媽的,突然好懷念部隊時候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雖然過得單調無味,感覺一夜之間就流落到了一名盜墓賊,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但我不認爲我錯了,更不會後悔,坐懷金山銀山,亂了三千美女又如何,我只想做個認認真真無悔老百姓。
“那是什麼?”走在最前的小野吃驚的說道,一瞬,所有的人都停下來瞪大了眼珠子,就見朦朦朧朧的天地之間忽然多出了一個黑色的輪廓,像一座被削去頂的山,還看不有多出巍峨,但絕對夠讓人震驚的。
“古城,一定是古城,阡陌肯定迷失在古城裡面了。”阮波濤天真的像個孩子,聲音顫抖肢體語言豐富,淌着半尺深的沙窩沒命的往前跑。
“看吧,又要瘋!”大嘴瞅着阮波濤的後背高聲道。
難道真是古城?我也納悶了,剛纔還對他們捕風捉影的想象嗤笑,忽然覺得有可能是我錯了,真有可能是坐古城。
“都別傻愣着,抄傢伙跟上。”眼看阮波濤快要脫離視線,我着急對指手畫腳的幾人說道,不管怎麼樣既然來了,非的過去看看不可,我們現在不光要找到阡陌,還的收集出去的資料,總不能老死在冥界吧。
黑色的輪廓越來越近,似乎上空還罩着一層黑霧,像塊蘑菇狀的黑雲,難怪在遠處看着像坐平頂山,原來它的上半部分被擋着了,感覺離山腳還有不到一里地的時候,終於能看清那黑色的輪廓面貌了,遠遠的能看到黑色的城牆,若隱若現的還能看到一些高大的建築部分。
“年輕人們別衝動,萬一古城裡面有人,咱們不能爲了不相干的人冒冒失失的衝進去……”
老餘頭已經被甩在了身後,能聽到他短促的喊叫聲,我心道有個鳥人,即便有人也沒辦法停下來了,現在阮波濤像頭髮瘋的犟驢,就連大嘴和小野都攆不上,難道我們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個人衝進去?
我忽然注意到,離古城越近,那股子燒焦的味道越重,而且地面上沉積下來的黑色沙塵也越厚,到了能看清古城龐大厚重的巨石時,每個人都變成了一道道移動的旋風,整個人都被裹着了黑色的飄塵中。
已經能看到了古城三道寬大城門,猶如三張等着我們鑽自投羅網的巨嘴,本來我想讓大嘴把阮波濤先拉下來,先準備一番再能闖進去,大嘴頭也不回沖着我擺手,“別了,再提速我就徹底的壯烈在異國他鄉了。”
阮波濤像一條發瘋的野驢,手腳並用的衝進了城門,大嘴和小野原地頓了一下緊隨其後,進了門就轉彎不見了,本來我想看看城門上有沒有字跡,現在好了,慌慌張張的只看了眼像馬面的城樓,不得不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嘴他們消失的方向。
就在我累的像條狗一樣,冒着腰顧東不顧西的找大嘴他們的時候,忽然看大三人就在前方,大嘴和小野一人抓着阮波濤一條胳膊,死死的摁在地上,阮波濤兩條腿蹬的像個耍潑的潑婦,周圍烏煙瘴氣的。
“甕城?”我邊往三人跟前跑,邊擡起頭掃了眼四周黑壓壓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