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決
不想原小生的電話撥過去之後,王雲平的手機一直沒有人接聽。這讓原小生多少感到一些焦躁和不安。畢竟今天把陳立東給徹徹底底的得罪了。
根據原小生這段時間對陳立東的觀察和了解,已經非常清楚陳立東可不是什麼寬宏大度的領導。相反陳立東絕對能算的上是睚眥必報。
記得快年關的時候,有一個條山在省工業廳工作的副廳長回來探親。縣裡照例需要組織看望一下。只不過因爲是沒有實權工業廳,而且只是個副廳長,所以探望就顯得不那麼隆重了,也是象徵性的。樊凡沒有去,讓陳立東帶隊過去了。
偏巧那次去的人中有一個農業局的副局長,是這位副廳長多年未見面的小學同學。兩人見面後自然是熱乎的不得了,結果把陳立東給冷落了。
回到縣裡第二天,陳立東就專門召開了一次縣局擴大會議,在會上指桑罵槐地把這位副局長批了個狗血淋頭,說什麼某些人無組織、無原則、無紀律,工作乾的不怎麼樣卻愛出風頭云云。這位副局長也只能啞巴吃黃連
有苦說不出,只好忍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
而原小生今天放出的信號,起碼已經給陳立東傳遞了這樣一個明確的信號,那就是,在條山縣這一畝三分地,原小生是不可能跟他陳立東站在統一戰線的。政治鬥爭的殘酷性毫不含糊第告訴陳立東,既然不是一條戰壕的戰友,那就只能是敵人了。既然是敵人,那就只能是打倒和被打倒的關係了。
所以一旦跟陳立東翻臉,憑陳立東的性格,肯定是要馬上動手的。而且一旦動手,必然是致命一擊,讓原小生再無反抗的餘地。
在體制裡混了這麼多年,陳立東對此是再清楚不過了。一旦給對手留下翻身的機會,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然而,原小生對此也非常清楚。不過陳立東畢竟是一縣之長,而且在條山待了這麼時間,根深蒂固,要一下子把陳立東搬到,肯定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鑑於此,只能先站穩腳跟,然後在一步步將陳立東拉下馬。這也是原小生過去一直以來的打算。
但是今天會場上的情況,讓原小生真切第體會到,要等站穩腳跟後,再逐步搬到陳立東的想法也不太現實。
畢竟,只要陳立東在位一天,權力的槓桿就掌握在陳立東一方,而下面那些人基本全是一羣陳立東培養出來的應聲蟲。就連對陳立東滿腹怨憤的常務副縣長馬文傑,不也是連個屁沒敢放嗎。
不想到晚上將近十一點鐘的時候,王雲平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過來。這個時候原小生一般已經睡覺了,只是因爲今天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王雲平的電話又沒有打通,腦子有些亂,才休息的晚了。不過也已經躺倒了牀上,陷入了半迷糊的狀態。
手機鈴響突然響起,着實把原小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思緒就平靜了下來,開了牀頭的檯燈,翻身起牀,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發現是王雲平打過來的,眉頭不禁一皺,隱隱覺得還會有別的什麼狀況發生。
接起手機,果然聽到王雲平多少有些慵懶的聲音:“小生,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
王雲平的話說了半截,並沒有說透。原小生的心忽然砰砰跳動了起來,感覺像是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把嗓子眼也給堵了起來一樣,呼吸都顯得不是那麼順暢了。
“哦,王市長,有件事我得給你彙報一下。”略微穩了穩情緒,原小生說道:“就是關於陳……”
“好了,你不用說了。”沒等原小生把話說完,王雲平的就打斷了,道:“我看這樣吧,我現在就在你們臨縣
臨河縣,你過來給我彙報吧。”
王雲平的口吻不容置疑。自從王雲平調任市長助理之後,原小生就發現王雲平相比過去任縣長的時候放肆了許多,也不莊重了許多。
這也難怪,不當一把手了自然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了,也不會那麼惹人注目了,壓力自然就小了。最起碼不用裝腔作勢了。
不過,對於王雲平的這種明顯挑逗的要求,原小生還是多少感到有些彆扭和不情願。儘管王雲平風韻猶存,但畢竟已是半老徐娘,偶爾發生一次關係,算是對口味的調劑,但長期以往,就免不了在心裡留下男寵的陰影了。
“時間……不早了,王市長,要不……明天吧。”原小生略微停頓了一下,“明天早上,我趕過去給你彙報。你看行嗎?”
王雲平在電話裡停頓了一會,明顯是沒有想到原小生會違抗她的命令。
王雲平是什麼人物,不說背後的權勢,就是卓越的風姿,在整個沂南市也絕對能夠迷倒一大片。三十多歲,可能對於王雲平自己而言,不過是人生的剛剛開始,絕不會跟殘留敗絮聯繫在一起。
“怎麼?”王雲平在電話裡帶着一種自信和不以爲然的笑意,接着道:“難道你原小生,還怕深更半夜的,我吃了你不成?”
這種赤露露的挑逗,讓原小生多少感到有些不舒服。“吃了”是什麼意思?王雲平當然不是妖精,能將原小生一口吞進肚子裡,那就別有用意了。
當然,大多數情況下,女人說這種話的意思都非常明白。吃!或許就是一種吃吧。只是吃法不同,吃的工具不同,吃的部位不一樣而已。只是說“吃”的時候,多少有些蔑視的意思。
王雲平的這話一下子激起了原小生心中的不快。自己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讓一個女人如此蔑視,難不成,自己還真怕了不成。
“好吧,王市長。”原小生深吸一口氣,“你給我說一下你的具體位置吧。我馬上趕過去給你彙報情況。”
王雲平泯然一笑,給原小生說了一個叫“東水灣”的名字,隨掛斷了電話。
東水灣是個什麼地方,原小生沒有去過。原小生甚至對臨河縣都是陌生的,只是聽說臨河縣的縣委書記好像叫張雲武,是個比較務實的幹部,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
讓司機把車送過來的後,原小生又猶豫了。原小生還是有些擔心王雲平這塊燙手的山芋,真要是黏在自己手裡,那可就麻煩了。
王雲平畢竟是虎狼年齡的女人,上次跟王雲平發生了一次關係之後,原小生就發現,從王雲平身上散發出的一種讓人難以名狀的氣息。那種氣息甚至像黑洞一樣,讓原小生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好像要比王雲平吸進身體裡一樣。
羞怯、嬌柔、推諉,這些詞語對於王雲平來說都已經是過去時了,甚或是王雲平從來都沒有過這些經歷,也不懂得、沒有體會過,一個正常的女孩子頭一次給一個男人的時候應該是什麼樣子。
她表現的奔放而又狂熱,把內心的需求,毫不掩飾地表現了行動上,寫在了臉上,好像一隻發情的母獅一樣,焦躁不安。
原小生不是不喜歡這樣的女人。相反這樣的女人會帶給男人更多的快感和享受。然而,男人又總是害怕這樣的女人。這種女人的豪放,讓男人感到作爲雄性的優勢消失殆盡。更可怕的是,你總無法預料到,她下一步將會如何。
人類恐懼的源泉,正是對未來的不可預知。而這樣的女人,就是徹底把男人帶進了恐懼的深淵,使掌控成爲完全的不可能。
發動汽車引擎後,原小生再次穩定了一下情緒,才鑽進了濛濛的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