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唯剛正在講解衛星照片:“各位請看,這一條條白色的細線條,其實就是船隻的尾跡,我們原本擔心,腳盆國的喪屍智屍會直接遊入海中,以肉身強行渡過東海,在我們沿海任意一點登陸,但是目前看來,腳盆國的智屍還是有相當組織能力的,它們採用了大量船隻來渡過大海。”
王比安插嘴問道:“它們哪兒來的那樣多船?生化危機暴發時,不是應該有許多設備在初期的暴亂中毀壞了嗎?在強蛟,許多漁船就是這樣被毀的。”
陳唯剛道:“腳盆國本身就是海洋大國,它擁有衆多船隻並不希奇,再說了,考慮到生化病毒暴發之初,腳盆國就幾乎全國人口變異成喪屍,它們反而避免了初期的暴亂,所以大量設備都得以倖存。”
封海齊道:“腳盆國既然用大量船隻運輸喪屍智屍,那就意味着我們攻擊也有了相對明確的目標,我們在首輪打擊中,以擊毀對方的船隻爲主。”
周春雨道:“我們就算能擊毀它們的船隻,對裡面的喪屍智屍殺傷效果也是極低的,就算船隻完全沉入到了海底,裡面的喪屍智屍也能沿着海底走過來登陸。”
封海齊道:“這是當然的,但這樣一來,也給我們一個較爲明確的登陸地點,每一艘沉船點對應的海岸,就是腳盆國喪屍的登陸點,它們總不可能跑得太遠。只要有了一個大致的範圍,我們就能相應集中力量還擊。記住。就算是腳盆國的喪屍,也是需要智屍指揮的,要不然,同樣是一盤散沙。”
陳唯剛道:“從衛星照片看,腳盤國的船隊行駛得比較慢,大概明天上午,船隊主力會抵達鎮海招寶山下,我們還有一些時間來做預案。譚櫻女士,還請介紹一下你們的作戰預案。”
譚櫻道:“沒有預案,我們所有的作戰方式。都是圍繞王路導師進行的。只有王路導師。才能領導我們奪取勝利。你們舊人類的這些策劃啊準備啊,對我們來說根本看都不用看,沒有王路導師,你們一定會失敗。只有依靠王路導師。纔會有勝利。”
大雄寶殿的佛祖金身下。衆人面面相覷,大家都知道王路異能了得,可沒想到。這些智屍,對王路居然到了如同盲信的程度。
聽到自己的丈夫這樣“德高望衆”,陳薇雖然有些高興,可還是咳嗽了一聲,對譚櫻道:“譚女士,這適當的作戰方案,還是該有的,不預則廢嘛,就算是小孩子考試,也得提前幾天複習呢,你說是不是?王路他再了不起,一個好漢也要三個幫呢,咱們也得想辦法幫他一下才是,總不能這反侵略的所有事兒,都讓他一個人來扛。這可是整整一個國家的喪屍智屍入侵啊。”
譚櫻此時早已經知道了陳薇的身份,雖然不知道曾給過自己莫大幫助,指點了一條異乎尋常進化道路的孫美萍導師去了何方,但既然這個普通的舊人類是王路導師的妻子,自然應該給予足夠的舊人類所謂的尊敬。
譚櫻對陳薇點了點頭:“陳薇老師,喪屍智屍之間的戰爭與你們舊人類是不一樣的,腦電波強者爲勝,這是永遠的真理,也是唯一的標準。現在,王路導師正在加緊研究控制喪屍無差別攻擊的辦法,只要他研究取得突破,那我們就勝利了,如果失敗了,那麼無論你們這些舊人類擁有多少武器,安排了多少作戰計劃,都是打不過腳盆國的喪屍的。”
陳薇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萬萬沒想到,崖山上下萬把多號人,有船有大炮甚至還會有飛機,在譚櫻眼裡,卻什麼都不是,一切的一切,都維繫在王路一人身上。她勉強笑了笑:“多謝譚女士這樣高看我丈夫,只不過,只不過,我總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做些什麼吧。”
譚櫻看看臉色各異的人們--這些愚蠢的舊人類,他們至今還不明白,喪屍智屍擁有的是什麼樣的力量,是的,這力量還沒有完全覺醒,以致於讓舊人類依然沉迷在他們的那些所謂高科技玩具中。自己和自己的丈夫是幸運的,得到王路和孫美萍的指點,正走在一條進化的光明大道上,雖然進展較緩慢,卻是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
譚櫻原本是不在乎腳盆國喪屍智屍是否在種花家登陸的,這與自己追求的進化大道又有何關係,就算是腳盆國的智屍,也脫離不了生化病毒的規律--進化覺醒完美者爲王,只要自己夫妻腦電波比腳盆國的智屍強,對方就不敢來惹自己。種花家也足夠大,就是再來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的腳盆國喪屍智屍,也容得下。
只是,既然王路導師決定向腳盆國喪屍智屍開戰,那自己就一定要追隨,王路導師的進化不是自己夫妻可以比肩的,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更深遠的意義,所以,自己夫妻和從山裡來的一羣夥伴,毫不遲疑跟隨着王路導師,來到了崖山。
譚櫻很不解,她不明白,以王路導師的強大,他爲什麼要和這些軟弱無能的舊人類居住在一起,甚至還成了他們的首領。王路導師只要願意,有無以計數的喪屍智屍願意臣服在他的足下,那是完全的無條件的服從。而這些舊人類,根本不理解王路導師,他們只會吵吵嚷嚷,懷疑他甚至質疑他,就連王路導師的妻子在內,也不信任他擁有的力量。他們寧肯相信那些廢鐵一樣的槍炮,也不相信王路導師的腦電波,真是愚蠢的舊人類。
譚櫻看着陳薇一臉企盼混合着焦急的神色,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任何佈置的話,這些舊人類爲了所謂的安全感絕對會亂搞一氣,她道:“如果你們一定要做什麼。那就派出你們的武裝部隊跟隨我們,我們一共有54個同伴,我們將在外遊山到金塘大橋以及十塘橋之間設置一條防線,每隻智守衛一段灘頭陣地,你們的武裝人員就以我們爲中心佈防,等我們干擾上岸的腳盆國喪屍後,由你們給予大量的殺傷。”
封海齊粗粗量一下地圖:“這段防線有20多公里,平均每隻智屍要防守400米的海岸線,這還不考慮地形的因素--我記得你們操控喪屍的範圍只有100米的,防線上的漏洞會不會太大?”
譚櫻道:“我們的同伴已經提供了新的技術。能突破這100米的腦電波的限制。從理論上說,只要設備的功率夠大,我們可以無限的散發自己的腦電波控制喪屍,當然。目前暫時還侷限在300米範圍內。但我想。已經足夠我們設置陣地的了。”
周春雨道:“沒問題,我們有1萬多人的武裝人員,只是重武器少了點。最多給你們每隻智屍配一門迫擊炮和重機槍,加農炮我們需要集中使用,這些老傢伙的最遠射程只有15公里多,所以沒法做到防線的全覆蓋,兩翼偏遠處的防守,就要你們多費心了。”
譚櫻搖了搖頭:“你們怎麼還不明白,真正的勝利只有王路導師才能獲得,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聊勝於無而已。”
關新面對這隻“視死如歸”的女智屍,實在忍不住了:“你們就沒想過自己會失敗,會死亡嗎?你們都擁有漫長的生命,就這樣死了,不覺得太冒失,太可惜嗎?”
譚櫻毫無神采的眼睛掃了關新一下:“也許,死亡也是種進化的模式。”
整裝待發的崖山武裝人員,終於得到了封海齊的命令,向招寶山腳下,外遊山到金塘大橋以及十塘橋一帶佈設。
威遠城下,一道海防戰線正在重建,這裡曾是抗倭主戰場,更在鴉片戰爭中抗英抗法,如今,又將面對腳盆國渡海而來的喪屍智屍築起一道銅牆鐵壁。
這一帶雖然靠着海邊,其實基礎建設非常完善,放眼望去,都是寬闊的水泥馬路,堅固的樓房,高高的海堤,這對防守相當有利。
周春雨等人開着數輛猛士,指導着戰士們佈置防線--一萬多人不可能就直接個挨個的安置在海邊,而是以沿海邊的堅固樓房、廠房、碼頭爲依託,進行點線結合的重點防禦。
沈慕古升官了,他原來管理的武裝部小隊只有10多人,現在一下膨脹到200多人,只不過,看着隊伍里老的老少的少,還有不少娘們,沈慕古嘆了口氣,這些老百姓,絕對比自己的射擊水平還臭,得,反正陳唯剛又提供了兩處彈藥庫,如今崖山彈藥充足的很,只要這些老百姓能把子彈打到腳盆國的喪屍身上就行。
沈慕古負責防守的是一個碼頭的左側,這裡有的是空集裝箱,幾輛叉車正忙碌着,將集裝箱架成堡壘的形狀,沈慕古又命人到威遠城申請調運一些沙石、水泥板、鋼板來,好將空集裝箱塞滿--這樣的防禦工事,除非是100mm以上的重炮轟擊,尋常彈藥根本打不穿。
黃冬華坐在集裝箱圍起來的空地內,熟練地拉開了手裡56半自動步槍的槍栓,這槍剛從倉庫裡出來,槍管上還沾着槍油,他取過絲綿,仔細地擦拭起來,旁邊幾個民政部來的大媽,正好奇地圍觀摸索着高射機槍和迫擊炮,嘰嘰咕咕地道:“有這玩意兒在,這腳盆國的喪屍,爬不上海堤就得完蛋吧?”
黃冬華擡起頭道:“高射機槍還有點用,迫擊炮也就聽個響了,這玩意兒的彈片太小,如果不能直接擊中喪屍的腦袋的話,光靠彈片無法擊毀喪屍的胳膊腿啥的,不能有效遲滯喪屍的運動,到時候,還是要靠我們手裡的槍。”
民政部的幾個娘們看了看手裡的56半:“黃冬華小兄弟,咱們以前雖然參加過民兵訓練,也開過幾槍,但那個準頭實在是不行。”
黃冬華聳了聳肩:“準頭差,沒關係啊,把喪屍放近點打就行了,50米、100米開外當然打不中,10米、5米就好打得多了。幾位阿姨。你們不要怕這怕那的,對上喪屍,越是害怕,越是死得快。”
幾個娘們訕訕地道:“咱們也不是害怕,以前又不是沒殺過喪屍,只是如今好不容易在崖山過上不用擔心吊膽的好日子,可沒想到,又要和喪屍智屍拼死拼活的了,還是腳盆國來的喪屍。你看,對上這些外國來的喪屍。連盧鍇的滾蛋機也不管用了。心裡總有些七上八下的。”
在崖山,黃冬華因爲參加了未成年人軍訓部,受到的訓練反而比民政部的娘們要多,實戰能力更是一個天一個地。倒是不以年齡論英雄。黃冬華笑道:“不用擔心啦。不是說等會兒會有一隻智屍來幫助我們嗎?智屍可比盧鍇的滾蛋機強多了。大家只要保護好自己,沉着冷靜開槍,就一定沒問題的。”
說到智屍。在場的衆人個個臉色古怪,說起來,在崖山,智屍這個種羣,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務,他們就在大夥兒身邊,還居家過日子,只是這一次全都是一羣外來的智屍,這自家屍和外來屍,總有點不同,誰也不敢完全徹底的信任他們。
這時,一輛皮卡車飛快地駛了過來,王比安站在上面:“黃冬華,你在這裡啊,有沒有見到鄭佳彥?”
黃冬華跳起來:“鄭佳彥姐姐就在東邊500米左右的海關大樓裡。”
王比安從皮卡車上扔下捆防彈衣:“給,這是羅蒙廠緊急加工的一批防彈衣,數量少了點,大家對付着穿吧。”
雖然有陳唯剛提供的彈藥庫的支持,但崖山上下一萬多號人,還是沒法做到人人都有防彈衣和鋼盔,尤其是防彈衣,更是緊缺,羅蒙就算全力開工,也受制於原料,只能提供一批“偷工減料版”防彈衣,勉強防護一下胸口。
黃冬華把防彈衣分給幾個老孃們,問王比安道:“聽說機械部想把王大叔上次弄來的幾輛兩棲坦克拖到防線上當固定炮臺,是不是真的?”
王比安點了點頭:“是的,雖然發動機什麼的是修不好了,但是光打炮還是沒問題,機械部以前也生產過一批炮彈,反正封伯伯說了,這次把我們崖山的底褲都翻上來了,打得贏就算,要是輸了--那就拉倒吧。”
黃冬華漲紅着臉道:“咱們不會輸的,咱們有王大叔呢。”
看到黃冬華對自己的老爸這樣有信心,王比安挺感動的,只是,老爸至今仍在崖山沒動靜,只知道還在那個叫棟東的小智屍和金屬盒子智屍的陪伴下反覆做試驗。
王比安撓了撓頭:“我還要去別處送防彈衣,等會兒我回來和你一起守這個堡壘。”
黃冬華一驚:“王比安你不在威遠城指揮,來前線做什麼?”
王比安搖了搖頭:“咱們未成年人軍訓部所有人都上一線了,連周敏和謝健都拿着槍守在各處據點,聽說唐慧阿姨也帶着尚田的一些志願者正在趕來,我好歹是軍訓部的部長,怎麼能一個人縮在後面?”
黃冬華道:“怎麼叫縮在後面?你可以在威遠城指揮啊?”
王比安還是搖了搖頭:“指揮這事有封伯伯他們就夠了,我也插不上什麼嘴,再說了,又不我一個人上前線,除了我媽,謝玲、陳瓊,也都各自到幾處險要的據點了。好了,不多說了,我先走了。”
王比安的皮卡車走了沒多久,又駛來了一輛大型空調旅遊車,車門打開後,關新陪着一個女子走下來:“譚櫻女士,這就是你負責防守的地段。你的丈夫潘先生和其他從山裡出來的智屍,我也都特意安排在附近的一些據點,我想,你們在一起合作防守會更方便點。”
譚櫻沒說什麼,坦然走入了集裝箱圈起的堡壘內,正在用切割機在集裝箱上開射擊孔的沈慕古屁顛顛地跑了過來,點頭哈腰地道:“你就是那個、那個……”
“我就是負責防守這處據點的智屍,叫我譚櫻好了。”譚櫻一指一處集裝箱頂部:“給我找個梯子來,我要爬上去。”
沈慕古一怔:“爬上去做什麼?我們都是在集裝箱內部防守的。”
譚櫻道:“集裝箱的金屬外殼會屏蔽我的腦電波。我如果像你們那樣縮在集裝箱內,那這仗也不用打了。”
沈慕古一拍腦門:“唉喲,你瞧我這腦子,光想着保護我們自己了,就忘了你們智屍腦電波這茬。譚女士,你放心,我這就在集裝箱頂上給你整個防身處,用沙包、水泥板,儘量少用金屬,以免干擾你的腦電波。”
譚櫻點了點頭,自顧自爬上了集裝箱頂,然後,從隨身帶的包裹裡,取出了一隻頭盔樣的儀器,她將儀器戴到頭上,然後按動了側面的一個按鈕,在一個小型馬達的轉動聲中,一個細小的金屬鑽頭,從她的太陽穴緩緩鑽了進去,在到達一個適當的深度時,鑽頭停止了。鑽頭是中空的,隨着另一個超微型馬達的細不可聞的轉動聲,一叢金屬細絲從鑽頭中空的頭部探出來,埋入了譚櫻的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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