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一個無理的要求啊!武僧眉頭皺得老高,像一粒大大的蠶豆。
“別叫我武僧,我有名字的,叫旱鴉。”
歐野瑜把“旱鴉”二字在心裡揣摩一陣,萬分奇怪,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名字呀?
“旱鴉前輩好!”
赤月把兩隻吸血鬼扔在地上,惡狠狠地說:“就你現在這點本事,去學院純粹是丟我的臉。”
“閉嘴,你好歹是你的主人,多少尊重我一點呀!”歐野瑜同樣以惡狠狠的語氣回敬赤月,哼了一聲,又立馬笑逐顏開,對着旱鴉乖巧甜蜜地說:“旱鴉前輩,你看怎麼樣呀?”
旱鴉尷尬地咳了棵,頭撇向一邊,不敢和歐野瑜對視,馬馬虎虎地說:“現在考試還在繼續,我去和上支院的帕拉丁說說,看看你能不能作爲特別學生進入學校學習。”
歐野瑜得了旱鴉的承諾,立刻喜從心生,心花怒放,嗚嗚哈哈笑個不停。一旁的旱鴉看到一個人可以有如此三番五次極其恐怖的變化,嚇得目瞪口呆,望向旁邊的僕從,僕從看不到臉,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只好自己嚥了咽口水,苦澀地說: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趁着現在還是上午,你先和我去學院一趟。”
話說當時,天空早已黑暗一片,偶爾一點灰色的縫隙,也被滾滾濃雲迅速遮蓋。曾經地球的表世界雖然一直遭受着人類活動的負面影響,但還沒有像最近十年來那樣氣候反常。剛纔還紅日東昇,晴朗的模樣,突然就變成現在這樣烏雲遮天,時不時還閃下一陣驚雷,把萬里荒原都閃得亮堂堂一片。
赤月擡頭望了望天空,正是雷霆滾滾,轟鳴不止,母親,就是在這樣的天空下去世的呀!
歐野瑜見赤月擡頭望天,發呆了好一會,旱鴉已經帶頭先走了,再不跟上可要得罪人家了,於是用大拇指在赤月腰間狠狠戳了一下,氣呼呼地說:
“別看了,要走了。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你要是再害得我進不了學院,我要你吃不兜着走!”
“你先走,我去把鐮刀找回來。”
赤月依然望着天空,似乎在想什麼。歐野瑜不好再衝他耍脾氣,只好先跟着旱鴉走了,反正赤月那麼厲害,需要擔心不是他,而是吸血鬼。
武僧旱鴉,是能和帕拉丁這種階位人物講話的人,身份地位自然不低,至於爲什麼會出現在荒原裡,歐野瑜不知道,而且她此時正在興頭上,也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旱鴉前輩,你在學院裡是武僧教師嗎?”歐野瑜歪着頭望着旱鴉。旱鴉臉上並沒有皺紋,年紀不到三十吧。但是原本眉清目秀的臉龐上,右眼眼角處卻有一道醒目的爪痕,應該是和惡魔戰鬥留下的。歐野瑜心想,如果這爪痕再往左一點,他的眼睛可就永遠沒了。
“我不是教師,只是一名普通的學生而已。說道我們學院那些當教師的,一個個都是身經百戰,斬殺了無數惡魔和吸血鬼的英雄,就我這點本事,哪兒能和他們相比呀!”
“是嗎?身經百戰,斬殺惡魔和吸血鬼,我也好想這樣,好想爲媽媽報仇……”
……
兩人結伴而行,穿過黑暗降臨的荒原,穿過昨晚剛淋過雨的骯髒溼漉的街道,踏上大理石鋪成的大道,兩邊古樹巨石齊列,轉過一個九十度的彎道,突然眼前一閃,一扇冒着碧藍火焰的大門猛的撲入雙眼。
大門寬十米,高達二十多米,黑色的鋼鐵框架焊入沉重厚實的木門表面,鋼鐵框架在大門上圈出複雜華麗的花卉草木圖案,一條藍色的魔法絲線固定在框架的中間,和門外的火焰跳躍保持同樣的節奏,一齊忽明忽暗。
“這裡就是碧藍湖光大門,是通往下節院主教堂最近的一扇門。”
旱鴉帶着崇敬的眼光,直立嚴肅地注視了碧藍火炬許久纔再次往前走。
歐野瑜當然也知道碧藍湖光大門,但是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即便是在星期天的教誨向外公開佈教的時候,這扇門也是被禁止讓平民靠近的。
“好華麗的大門,我見過的門裡,就這山門最大了,圓形塔的門都沒有這麼大,裝飾也沒這麼華麗。”
“主教堂是三大學院和庇護所聖靈學院之間交流的場所,也是學校最華麗的地方,而外面的大門是迎賓十分重要的一環,所以碧藍湖光大門是學院僅次於學院大門的一扇了。”
“原來如此……”
旱鴉帶着歐野瑜走入學院,徑直往主教堂走去。雖然現在是冬天,烏雲密佈的今天,大理石路的兩旁的玫瑰花也依然豔麗異常,但是歐野瑜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玫瑰,她現在是去主教堂,整個庇護所之外最神聖的三大聖地之一,心糾得和獵手聖徒手中漲滿的弓弦一樣。
歐野瑜緊張地擡起頭,用明亮的深青色眼睛望了望教堂。
教堂的大門敞開着,除了週三會一整天緊緊關閉以外,其餘時間都會一直敞開着歡迎學院裡的任何人進來。至於爲什麼週三會閉門謝客,原因只爲一個人,那就是聖徒深淵之劍——緋天。深淵之劍冒充太陽之眼聖徒來到表世界,僅僅憑一把劍就斬殺無數惡魔,是所有聖徒之中最強的一個,但是深淵之劍卻莫名其妙的與吸血鬼車上糾結不清的關係,最終也因爲吸血鬼與人類的矛盾背叛了人類,一連殺死了苦苦愛戀自己的主人和四名聖徒。這一天,正好是星期三,是所有人類最痛恨的一天,因爲這一天有一個比惡魔還要可恨的東西。
**的教堂裡面,成百上千的三層燭臺點着白色的蠟燭懸浮在空中,沿着一個圓形的軌跡緩緩移動着。而這圓形的軌跡中間,站着一個白色的身影。一襲白色長袍與腳跟齊平,星月圖案的白色腰帶系在中間更顯他修長的身材。他有着金色的披肩長髮,泛着光芒的藍色眼睛注視着一個藍色玻璃法球,神秘而迷人。
風雨迷途,
暗夜長廊琉璃燈;
聖殿微光,
鴻蒙未開輕紗冷;
帝女花開謝,
彼女不曾歸;
十載催鐘鳴,
百年輕嘆。
“紅蓮大師,旱鴉參拜。”
歐野瑜第一次這麼近看到帕拉丁,激動得腦子都白了,見旱鴉向他行禮,這才慢慢吞吞、支支吾吾地說:
“我,我歐野瑜,你,你好。”
紅蓮聖騎士微微擺手,對着玻璃法球說:
“你害怕我。”
歐野瑜不知道情況,依舊發呆,旱鴉趕緊抓了歐野瑜的手臂微微一搖,又對紅蓮聖騎士說:
“歐野瑜第一次見到您這樣的人物,有些緊張。”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紅蓮沒有去看兩人,依然注視着空靈的法球。
“你和一個人很像,她和你有一樣的眼睛。”
“嗯?眼睛?”
紅蓮沒有迴應,轉過頭,對着旱鴉淡淡地說說:
“阿旱,你帶這孩子過來有什麼事嗎?”
“是,她……”
旱鴉正想說歐野瑜成功召喚了強大的僕從,卻沒想到一陣黑霧從大門飛掠進來,冰冷的陣風將蠟燭吹滅了許多,就連空氣都冷卻下來,彷彿外界的冬天破除了教堂的魔法陣。
赤月飛射進來,迅速鑽入了歐野瑜的小腹,將歐野瑜小腹處的衣褲灼了個咒印大小的洞口,黑色的火苗還在衣褲上輕輕跳躍。
“赤月,你要是敢出來我就把你千刀萬剮!”
儘管羞憤到了極點,歐野瑜也不敢在教堂大聲喧譁,只好咬牙切齒的悶聲說話了,但這聲音足夠讓一個在千軍萬馬中依然來去自如,憑聲音躲避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的聖騎士聽清了。
紅蓮淡淡的看了一眼歐野瑜腹部的黑色火苗,然後輕輕轉動法球,黑色火苗立即熄滅,熄滅的蠟燭卻瞬間全部點燃。
“我知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了,以後你要好好指導她,人畢竟是你帶來的。”
其恐怖的變化,嚇得目瞪口呆,望向旁邊的僕從,僕從看不到臉,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