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習習一隻手提着一袋滿滿的東西,另一隻手緊抓着戰睿珏,戰睿珏也沒空着手,也提着一小袋牛奶。
母子二人平時要上課,沒有時間,所以入鄉隨俗,在週末的時候會開車來市大采購,一口氣把接下來幾天要吃的食物都買下來,統統塞進冰箱。
“媽媽,重不重?”
戰睿珏見冉習習露出吃力的神色,小聲問道。
“很重呀,所以你不許挑食,快一點長高長壯,才能幫我拿東西。”
走到停車場,將袋子放到後備箱裡,冉習習長出一口氣,笑着說道。
戰睿珏立即點頭,曲起一條手臂,做了個展示肌肉的動作,十分得意地說道:“看,媽媽,這是我的小肌肉!”
冉習習忍不住失笑:“這是你的小狗肉,你就是一條小臭狗。快上車,回家洗澡。”
回家的路上,戰睿珏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立即通過了視頻邀請,還把手機舉在面前,一臉欣喜地喊道:“奶奶好!”
最近幾天,王靜姝的身體情況好了不少,她急不可耐地要見見戰睿珏,雖然目前只能通過視頻,而無法面對面,但也令她很是欣慰。
對於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奶奶,戰睿珏倒是沒有絲毫的怯意,而是很自然地接受了她,並且還每隔一天就和她視頻十幾分鍾,一大一小,聊得相當開心。
“媽媽,是奶奶,你要不要和她說話?”
戰睿珏有些討好似的向冉習習問道,自從他知道了“奶奶”就是爸爸的媽媽以後,就一心想要把王靜姝拉到自己的陣營裡,多一個人當然也多一份勝算!
“幫我向奶奶問好,我在開車,暫時還不能講電話,你們聊吧。”
說完,冉習習稍微側過身來,看向手機屏幕,提高音量:“戰夫人,您好。我正在開車,讓睿睿陪您聊天吧。”
她和王靜姝雖然曾經是婆媳,但一直也沒有親密過,更不要說現在已經離婚了,彼此間難免多了一絲尷尬。所以,冉習習雖然不會攔着兒子去和戰家的人接觸,自己卻還是沒有辦法表現得太過熱情。
一聽這話,王靜姝馬上讓她小心開車,自己沒什麼事,就是閒着無聊,找孫子聊聊天而已。
冉習習繼續開車,市離家不遠,這條路她已經開過很多次了,並不陌生。相比中海的路況,她覺得這裡還不錯,不至於太堵。等信號燈的時候,冉習習忽然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車後鏡,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敏感了,她總覺得好像有一輛車在跟着自己。
幸好這裡離家已經很近了,過了路口,拐過去就是。
等紅燈一變綠,冉習習馬上動車子,率先開走,爲的就是想要觀察一下,那輛車會不會再次跟上來。
事實證明,不是她想太多,而是的的確確有人在跟着。
把車停在門前,冉習習一邊向外張望着,果然看見那輛車遠遠地停在路口,似乎是害怕她現,所以沒有再靠近。
她一手握着手機,猶豫着要不要報警。
可是,畢竟對方並沒有做什麼特別出格的事情,萬一搞錯了,誤會一場,也很麻煩。
冉習習足足觀察了幾分鐘,確定不會有事,這才允許戰睿珏下車。兩個人把東西從車裡搬下來,再拎回家中,進門以後,冉習習再三確認門窗關好,然後放下心來。
這個街區的治安一向很好,門口就有好幾個攝像頭,在此之前也沒有生過入室搶劫之類的案件,所以冉習習一直沒有在這方面太擔心過。
可是,就從幾個小時以前,她確確實實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再加上那輛緊跟不放的車,令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做飯的時候,她忍不住幾次走到窗前,小心地掀起窗簾的一角,向外張望着。
那輛車還停在路口,遠遠的,並沒有離開,也看不清車裡有沒有人。
“媽媽,你爲什麼總向外看?我能去外面玩遙控車嗎?”
幾次之後,連戰睿珏也察覺到了異樣,他的懷中抱着那輛心愛的玩具遙控車,也向門外的空地看去,不知道生了什麼。
平時,冉習習做飯,就開着門,讓戰睿珏在門口玩,偶爾鄰居家的狗也會跑過來和他一起作伴。
但今天,她馬上搖頭說不行。
“很快就可以吃飯了,先不要出門。”
她放下窗簾,神色嚴肅地叮囑道。
飯後,冉習習給戰睿珏洗了個澡,哄他睡着了,然後自己也回房洗了個澡。等她把髒衣服拿出來的時候,又鬼使神差地向外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輛車居然還在!
冉習習用力把髒衣服丟進洗衣筐裡,氣得奪門而出。
不管是不是誤會,她也要去問個清楚,要不然,這一整天恐怕都要提心吊膽。白天還好說,等天黑以後,她可能會更加感到恐懼。
帶上鑰匙,冉習習走出門,沿着路邊,一步步走向那輛車。
她徑直走到車旁,俯下身子,因爲車膜的緣故,冉習習什麼也看不到,但她直覺裡很確定裡面應該是有人的。所以,她馬上伸出一隻手,用力敲了敲車窗玻璃。
等了幾秒,車裡沒有迴應,冉習習生氣了,又一口氣敲了好幾下。
這一次,車窗慢慢地從裡面搖了下來。
她怒目而視,剛要開口,裡面的人露出臉來,嚇了冉習習一大跳。只聽她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頓了頓,她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由得皺起眉來,冷聲質問:“是不是你從市一路跟着我?你究竟想幹什麼?”
喬言訥本來躺在這裡睡覺,因爲長途飛行和時差的緣故,他困得要命。所以,冉習習第一次敲車窗的時候,他壓根沒有聽見。
此時此刻,他睡眼惺忪地看着她,腦子暫時還不是特別清醒。
“我……我其實……那個,是我哥讓我來看看你的。”
情急之下,喬言訥扯了個謊。
“思捷?”
冉習習一怔,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臨走的時候確實把住址抄給了喬思捷。而她到這裡之後,喬思捷也並沒有主動聯繫過她,如果真的託喬言訥來一趟,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他呢?”
她向車裡看了一眼,沒有見到喬思捷,車裡只有喬言訥一個人,他的行李還放在車後座。
“他有點忙,正好我閒着沒事,就過來看看。”
短暫的慌亂之後,喬言訥已經把謊話說得很溜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好像真的是受喬思捷委託,他纔來這裡似的。
“只有你一個人嗎?”
冉習習還是一臉狐疑,喬言訥怎麼可能一個人在這裡,誰不知道,他和喬瑞秋夫妻兩個人一向是常年出雙入對的。
該不會……這裡面又藏着什麼陰謀吧?
冉習習忽然想到,然後立即向後退了一步,謹慎地打量着周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是真的害怕了那個女人的手段,既然惹不起,那總躲得起。
所以,冉習習第一反應就是,離喬言訥越遠越好。
他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也馬上解釋道:“只有我一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來這裡了。你別害怕,我沒有惡意。”
聽了喬言訥的話,冉習習半信半疑。
“那你爲什麼一直偷偷跟着我,把我嚇得不輕,還以爲被什麼人盯上了。既然你手上有我家的地址,直接上門按鈴不好嗎?”
шшш★ ttκá n★ ¢ o
她沒好氣地問道。
大人還好,萬一睿睿被嚇到,她肯定和喬言訥沒完!
“我……有點兒不好意思,覺得挺打擾你們的。本來我想着,確定你們沒事,我就走了。沒想到你直接來敲窗……”
他說的是實話,看着她一個人在國外,帶着孩子生活,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狼狽,反而十分自由,喬言訥也放下心來。
要不是太困,他可能就直接離開了。
“你是出國辦事?”
冉習習見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公務在身的樣子,心裡怪怪的,總覺得喬言訥出現在這裡,實在太過詭異了。
喬言訥看了她一眼,略一猶豫,還是沒有對冉習習繼續隱瞞。
“能讓我去一下洗手間嗎?”
他憋了半天,此刻只能漲紅着臉,尷尬地問道。
進門之後,冉習習去廚房燒水,心裡亂糟糟的。自從她知道虞幼薇出事,戰氏生巨大變動以後,她就很難做到完全不理會國內的人和事,每晚睡前都會忍不住刷新一下國內的新聞網頁,看看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很快,喬言訥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茶還是咖啡?”
她問道。
“熱水就行了,那些我都不能喝了。”
喬言訥有些無奈地說道。
冉習習恍然想起,他有心臟病,之前還住院過,不能喝帶有刺激性的飲料,於是幫他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一旁晾着。
“我不是爲了工作纔出國的,本來我也沒有什麼正事可做,閒人一個。”
喬言訥自嘲地開口,說完,他向四周打量了一圈,覺得這裡的環境還不錯,空間寬敞,而且家用設備也齊全,很適合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