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的回覆不長,只有三兩行字而已。〈? ? [
不過,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之後,冉習習激動得只想哭。
倒是坐在一旁的戰睿珏皺了皺眉頭,細聲細氣地開口哼道:“媽媽,你掐着我的手臂,我好痛。”
她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一隻手無意識地搭在了兒子的手臂上,還在用力掐着,看樣子,應該是自己剛剛的情緒太激動導致的。
看着幾枚指甲在小肉胳膊上留下的半月形痕跡,冉習習心疼得不得了,急忙俯身,吹了好幾口。
“好了,不痛了。”
戰睿珏倒是十分大度,揮了揮手臂,表示沒事了。
“媽媽很高興,因爲導師說,媽媽的作業已經合格了,不用再做了!”
冉習習捧起兒子的小臉,在他的鼻尖上啾了一口。
聽了她的話,戰睿珏也高興極了,學着她的樣子,也在冉習習的鼻尖上啾了一口:“所以,我們要回去找爸爸慶祝嗎?那,可不可以買一個大蛋糕慶祝?”
說到後面,他自己先不好意思。
聽到兒子還惦記着戰行川,冉習習的喜悅不禁一點點地消失了。
根據容謙在電話裡提供的信息,她知道,他和孔妙妙都不知道戰行川的下落,而戰行川有限的那麼幾次和孔妙妙的聯繫,也都是他主動打給她,屬於單線聯繫。
雖然自己的做法十分貿然,可是,除了趕回中海,冉習習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多大的蛋糕算大蛋糕?如果爸爸同意,那我也只好同意了,你就記得吃,小饞貓。”
看着兒子一臉期待的表情,冉習習不忍拒絕,伸手點了點他的腦門。
戰睿珏嘻嘻地笑:“太好了,我是小饞貓,喵喵是小饞狗,我們是好朋友!”
離開家這麼久,他時常唸叨着那條寶貝寵物狗。
飛機緩緩地升入天空,戰睿珏低頭玩着psp,甚是乖巧,冉習習也在小桌板上放了幾張紙,手裡拿着一根鉛筆,隨意塗抹着,只是會時不時地走神。
等她反應過來,才現自己竟然隨手畫了戰行川的頭像。
“爸爸現在沒有這麼胖,要再瘦一點。”
戰睿珏把腦袋湊過來,砸吧着嘴,給出指導意見。
冉習習啞然,是啊,他現在比起幾年前,的確是有一點變瘦了,可能是因爲三餐不規律的緣故,要麼餓着,要麼撐着,導致消化不好,體重也跟着下降。
“嗯,我知道了。”
她隨手將那張紙倒扣過去,不想再看。
雖然也坐了好幾次國際航班,但戰睿珏畢竟太小,沒過幾個小時就撐不住了,冉習習只好哄他睡覺。等他睡着,她才真的鬆了一口氣,再加上一夜未睡,她裹着毯子,也睡了過去。
睡着的時間總是特別的快,母子二人再醒過來的時候,距離中海已然不遠。
這一次回來,她沒有像上一次那麼激動。
冉習習正看着窗外,手機震了一下。國際航班有無線網絡,她也沒有關機,於是拿起來看看,現是波尼·克爾斯來的信息,內容十分簡略,就是問她是不是準備回中海。
她嘆氣,飛快地回覆他:“我已經在飛機上了。”
那邊沉默了好幾分鐘。
又過了一會兒,他來一句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明,也掙扎了很久。”
冉習習看着屏幕上的一個個字母,眼眶一點點地**起來。
她明白他的意思,想必,他是在自己之前就知道了戰行川可能患病的消息。只不過,出於種種原因,他沒有告訴自己罷了。可是,冉習習也明白,即便如此,她也怪罪不了任何人,包括波尼·克爾斯。
如果是她,或許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出口吧。
“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等我到了,安頓下來,再和你說。”
飛快地打出兩行字,冉習習果斷地放下了手機。
她需要靜一靜。
因爲沒有通知任何人,所以,冉習習帶着戰睿珏,直接從機場打車,回到了他之前生活的那個家。
之所以沒有回戰家大宅,是因爲她覺得虞幼薇和瑤瑤在那裡生活過一段時間,雖然她們都不在那裡了,可自己的心裡還是有點陰影,從某種程度上說,冉習習還是很有幾分情感潔癖的。
她給李姐打了電話,李姐激動得半死,帶着喵喵就來了。
戰睿珏顧不得一路的辛苦,洗過手,就和他的狗跑到小花園裡,玩得不亦樂乎。
孩子不在,大人說話就方便多了。
冉習習也不隱瞞,直接問道:“李姐,戰行川最近回過大宅嗎?”
見她眉宇間充斥着一抹擔憂之色,李姐也疑惑道:“叫你這麼一問,我才覺得,戰先生似乎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了呢。據說是公司忙,之前偶爾回來一次,也是拿了東西就走,或者乾脆派人來取。”
果然,他也沒有回家。
戰行川名下的房產雖然多,可去的也就是這麼兩三個地方。大宅沒回去,這裡也不在,那就只剩下會所頂樓的那間總統套房了。
冉習習想了想,撥了個號碼,問問他在不在那裡。
答案也是,不在。而且,會所的經理還告訴她,戰先生已經有日子沒來了,之前季度報表要交給他過目,他的手機也是關機狀態,聯繫不到。
“冉小姐,要是您有戰先生的消息,麻煩請轉告他一下,有幾份合同還需要他親自簽字吶,不能再拖了。”
得了,甭說冉習習向他詢問戰行川的下落,敢情他還指望着冉習習呢。
一個大活人,總不會就這麼消失。
“會不會在太太那裡?太太出院了,不過嫌中海的空氣不好,上星期已經回老家了,說那邊的氣候適宜。”
李姐眼前一亮,主動說道。
原來王靜姝已經出院了,這麼說的話,應該恢復得不錯。
不過,一想到戰行川和戰勵明的關係,冉習習還是搖了搖頭。戰行川那麼倔強,不可能和戰勵明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再說了,戰勵明自己有妻有子,還未必搞得定。
他去哪裡了呢?
冉習習一個人坐着,握着水杯,想了很久。
終於,她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男人叫什麼來着?冉習習一下子想不起來,只覺得就在嘴邊上,但就是說不出來。想了半天,她只好掏出筆記本電腦,上網搜索。
很快,她查到了。
洛克·阿涅爾,是他,戰行川的那個在意大利的朋友!
不過,對方的身份可不一般,冉習習又沒有他的私人號碼,想要聯繫上,真的太難了。
思來想去,她只好向波尼·克爾斯求助。
他一聽到這個名字,馬上挑眉:“你怎麼會招惹阿涅爾家族的人?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了?”
冉習習連連搖頭:“不不不,我可沒有。我只是想要問一問,戰行川是不是和這個洛克在一起,他們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我以前見過這個人。”
波尼·克爾斯一頭黑線,但還是答應她,會去幫她拿到洛克·阿涅爾的號碼。
他的效率很高,半小時就有了回覆。
冉習習不停地道謝,然後撥通了那個號碼。
她一邊等待着電話被接通,一邊默默地計算着時差,希望不要打擾到對方纔好。
可是,即便真的打擾到,她也等不及了。
響了幾聲以後,終於有人接聽了,說了一句意大利文,冉習習聽不懂,但她馬上用英文問道:“你好,是阿涅爾先生嗎?”
洛克低咳了一聲,繼續端着架子:“我是。你是……”
冉習習緊握着手機,想了想,自己的身份着實尷尬,可如果不直說的話,她又怕對方根本不記得她是哪一個。
於是,她只好硬着頭皮,自我介紹道:“我……我是戰行川的前妻,當年我們去度蜜月的時候,還是你接待的我們。請問……你還有印象嗎?”
有,當然有了,那個東方美女,像個瓷娃娃似的嘛。洛克心想,我對美女從來都是過目不忘的,醜女就不一定了。
他笑了起來:“哦,是你啊。美女,有事嗎?”
見他想起來了,冉習習頓時鬆了一口氣,馬上問道:“戰行川最近有和你聯繫嗎?我找不到他了,我想找他,很急!”
因爲緊張和激動,她有些語無倫次。
洛克驚訝地回答道:“咦,找不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啊。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唔,有大半年了吧。”
說完,他摸了摸下巴。
有一種希望破滅的感覺,冉習習立即蔫了。
她打起精神來:“謝謝你,如果你有他的消息,請你一定聯繫我,就是這個號碼。好嗎?”
雖然見不到冉習習,不過洛克完全能夠想象得到,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無助又傷心。
“好,我一向不會讓美女失望的。”
放下手機,洛克抱住腦袋,痛苦地哀嚎了幾聲,然後低吼道:“都是你!我從來不對女人撒謊的!那麼可愛的女人來找我,我卻要對她撒謊!”
沙的另一頭,一個男人正坐在那裡,調試着手上的最新款VR眼鏡。
他看起來有些憔悴,臉色也白,但精神還不錯的樣子。
“不撒謊?那你敢不敢告訴凱瑟琳,你昨晚是在哪裡睡的?”
聞言,洛克馬上衝過來,一臉討好的表情:“戰行川,我幫你撒謊,你也得幫我隱瞞。我們可是好朋友啊,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