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對於其他神聖帝國的人家來說,是一個美好的日子,但是這次這個新年,卻讓阿卡多難受至極。
他的大叔以家主的名義提出分家,二叔表示贊同,於是在少數服從多數的表決下,這一年的冬天,蘭佩琪家族正式分爲三個小家庭。
如果只是單單公平的分家,那麼阿卡多也不會感到難受,偏偏是大叔和二叔提出,要以貢獻度來瓜分財產,這分明是想將阿卡多的父親淨身踢出門戶。
“難道說,依照對這個家的貢獻來參考不公平麼?”阿卡多的大叔,蘭佩琪•西多夫大牧師說道:“我和你二叔爲了這個家在外面拼死拼活,而你的父親卻絲毫沒有作爲,孩子,想着不勞而獲是可恥的。”
這理由看起來充分無比,但是放在爺爺剛剛去世,就要將自己和父親掃地出門的這個時候,阿卡多也不能不站出來說上幾句了。
“叔叔,你們一個已經官至大牧師,即將進入稅務司任職,一個貴爲伯爵,身爲官員和貴族,你們難道不怕背上一個欺凌族弟的壞名聲麼?”說完,阿卡多用銳利的眼神掃過了他的兩個叔叔,卻看到了兩張根本沒有親情的殭屍一樣的臉。
“親愛的侄子,你說的很對,所以我們並不打算讓你和你父親淨身出戶,我們將給你們一大筆錢,足夠你和你父親過下半輩子。”阿卡多的二叔奸笑道。
“那麼您打算給我們多少錢呢?”阿卡多冷冷的看着已經撕破臉面的自己的這些個親戚。
“我們打算分給你們父子300個金幣,還有在南區價值150金幣的一所公寓。”大叔蘭佩琪•西多夫再次開口了:“你和你的父親可以愉快的生活在那裡。”
“哼哼哼,南區,那是貧民窟,我們都知道,爺爺在南區購置的公寓只有10平米大小,爲的是賞給退休的下人的,那公寓連40個金幣都不值!”阿卡多氣憤的大聲說道:“爺爺的喪葬款教皇廳給了你們1萬金幣,你也好意思告訴我要給我們一大筆錢!”
蘭佩琪•西多夫冷笑着說:“哼,我可沒拿那麼多,我分了1000金幣而已,其他的都在你二叔那裡。”
“別在那說風涼話,主教府可是歸了你,回頭我也得出去找房子,還要選個穩妥的生意照拂這一大家子,有那麼多地方要用錢,哪還剩多少?”他的二叔反駁道。
“你們還真是分的平均啊,大叔二叔,就給我們家剩下一點狗食,打發我們去要飯啊!”阿卡多狠狠的說道,如果有可能,他想把這兩個傢伙絞死。
“你有什麼可不滿的?”蘭佩琪•西多夫覺得這個侄子越來越不知道尊敬自己了拍了拍自己的大牧師禮服,語氣陰狠的說道:“注意你的身份,你現在在和蘭佩琪家族的族長講話!”
“那麼,尊敬的族長先生,我和我的父親可以離開這個家,但是我們也要生活,也想要做點小生意維持生計,那麼,能否麻煩您高擡貴手,多分點東西給我們一家呢?”阿卡多咬着牙,強壓怒氣的說道。
“要不是看在我們是親戚的面子上,我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這對廢物!”阿卡多的二叔顯然更加露骨,他面目猙獰的說道。
“如果我和我的父親不簽字,並且去教廷那邊找幾個人哭訴我們的悲慘遭遇,我想總會有同情我們的人管這個侵吞財產的案子,那麼至少這次教皇廳的認命,大叔您是別想趕上了!”阿卡多威脅道。
這一下刺痛了蘭佩琪•西多夫的軟肋,他之所以沒有趕盡殺絕,就是怕事情鬧大,鬧到教皇廳去,即使最後他不會被處罰,也鬧了個不好的名聲,所以才勉強的給了阿卡多父子300金幣。
“那你要多少錢才肯滾蛋呢?”蘭佩琪•西多夫不得不服軟,放平了語氣說。
“至少1000金幣。”阿卡多不得不多要一些,因爲那300金幣也就夠自己的父親敗壞半年。
“那不可能,你告訴我你父親除了喝酒還會什麼?他本就是一個懦弱的廢物,我最多給你400金幣,如果你還不罷休,那就去鬧吧,最後你一分錢也得不到!”蘭佩琪•西多夫自己清楚,不讓史洛克大主教滿意,這次分家就毫無意義了,自己的位置也保不住。
“800金幣,不能再少了。”阿卡多也清楚,想要出1千金幣根本不可能。
這兩叔侄就像交易市場裡的商人一樣,激烈的爭奪着每一個金幣,口水紛飛,討價還價。
“500個金幣,多一個子都不行了!”蘭佩琪•西多夫大聲的怒吼着。
正當阿卡多想要繼續爭取利益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我要喝酒!”給我500金幣,我這就簽字搬走。”
喝的猶如一堆爛肉的阿卡多的父親終於醒來,一醒來就將阿卡多的努力終止了,他飛快的再契約上簽字,帶上500金幣的票據,和一張聖城南區的10平米房契,踉蹌的離開了。
阿卡多無奈的跟着離開,他全部的行李就是幾張魔法卷軸,還有一本屬於林瑞亞的魔法筆記。
來到了還很陌生的聖城南區,這裡居住的多數都是退休僕人,小商販,傭兵,騙子,小偷,酒鬼。整個南區是出了名的貧民窟,打架鬥毆到處都是,骯髒,凌亂,還帶點血腥。
來到那個10幾平米的小窩棚,阿卡多放下了行李,這個和旅店差不多的地方有兩張老舊的單人牀,中間隔着一張破桌子,上面有一根半截的蠟燭,由於挨着牀沿,連桌子邊的凳子都省去了。
這就是我未來的家了,阿卡多悻悻的想到。輕輕的靠在牀上,隨即響起的吱呀聲似乎警告着阿卡多,如果他再用力一點,這張牀板就會塌陷下去。
“林瑞亞,你還被你的父親關在伯爵府麼?”輕輕的撫摸着林瑞亞的魔法筆記,阿卡多嘀咕着。
與此同時,東城區的林伯爵府上,被禁止出門已經3個多月的林瑞亞望着窗外那輪明月,嘴裡小聲的唸叨着:“阿卡多,你睡了麼?在幹什麼?”
年輕的生命彼此遙遠的相望,卻找不到一個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