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我們繼續過著不和諧但是湊合著能過的生活。
慶典會持續三天,但是和我們的關係都不大。大部分時間,我仍然在公務室裡處理公文。
雷奧和我極少交流。
大部分時間他就敞腿枕著窗框睡覺,寬厚胸膛沉緩起伏,金髮隨著窗口吹進的風肆意撩動。
醒了就靜默地坐著,屈起單邊膝蓋,抱胸隔窗看遠處。
悶了就擰著眉,
在公務室的空地上來來回回地踱步,長腿步伐極大,軍裝衣襬飄飛,
抽得牆壁門板劈啪作響。
像是頭被牽上鍊子的大野獸似的。
爲了不打擾我們的蜜月,寢殿已經把閒雜人等都遣散了出去,只留下照顧日常起居的工作人員。巖塔法和後宮的后妃們都不允許進入了。
每天上午八點半鐘,我和雷奧吃完早飯,
進入公務室的時候,
我坐在書桌前,
向窗外看去,就可以看到,在寢殿外圍的柵欄後面,
我忠實的騎士長騎著馬立在那裡。正透過窗子,
遠遠地望著我。
我對他點一點頭。
看到我狀況安好。騎士長騎在馬上,
並起兩指觸一觸帽檐,向我行一個禮。
然後便調轉馬頭,安靜地騎馬離開。
慶典最後一天的下午。寢殿的守衛敲響了公務室的大門,分別向我和雷奧行禮之後,將一張精緻的卡片呈了上來。
拇指食指框住卡片,看了一眼上面的花體字。
“——假面舞會?”
“是的,今天是慶典的最後一天,
曜日城會通宵開放王庭的前區,舉行宮廷內部的假面舞會。”守衛很恭敬地說道,“是很適合情侶舉行的活動,長老們聽說您錯過了前天的愛之祭,
感到十分可惜,希望您和殿下能夠參加這次舞會。”
話雖如此。
“謝謝。我們身上有鎖鏈,出去可能不方便。”我說。
守衛退出去之後,
我將肩膀上覆著的外套往上提了提。這時,剛纔坐在旁邊始終默不作聲的男人說話了:
“不去?”
我沒擡眼,
擡起左臂,
晃了晃手腕作爲回答。
雷奧帶著些嘲諷意味的聲音傳過來:
“去了沒準就能解了。”
我擡起頭,看向他。
男人撐著下頜,
回看著我,黃金色瞳孔帶著強烈的譏誚神色:
“所謂充分的交合才能解開,就是需要其中一個人的精液而已。沒說非得鎖著的兩個人做愛——哈你的那些妃子,都會去舞會。”
男人的心臟裡已經鑲入了鎖鏈,根本挨近不了女人。
我停頓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
看不出雷奧神色如何,
他口氣漠然地反問:
“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共妻麼。”
將印金卡片揉成一團,我說:“瞭解。”
五個小時後,天色剛剛黑下來,我和雷奧就來到舞會現場,
這裡是王庭湖邊的一處宮殿,
圍繞砂金之湖,奢華的長廊和大理石平臺鱗次櫛比。舞池周圍一圈一圈全是燭火,樂隊演奏著浪漫的音樂,已經有不少文官武官戴著面具,穿著正裝,在露天舞池裡跳舞。或者在舞池邊吃冷餐、喝酒。
守衛將面具遞了過來。看到我手中的金屬面具,
雷奧露出了極度厭惡的表情,
從我指縫間硬生生拉出來,又將他的羽毛面具按進我懷裡。
令我吃驚的是,戴上金屬面具的雷奧像極了穆底斯叔叔,那下顎的弧度和高挺的鼻樑讓我看了很久。又被他不耐煩地伸手過來,硬將頭擰向別處。
我和雷奧都穿著本來的軍裝。本來我以爲,這樣很容易被認出來,
後來才發現,
舞池裡有至少一小半的人穿著和我們一模一樣的衣服,用著色魔法把頭髮變成青色和金色,有的還戴著風龍疆騎士王的徽章,跟他們比,我和雷奧反而顯得很山寨。
後宮的那些女孩也許確實來了不少。不過她們也戴著面具,我認不出誰是誰來。
熙熙攘攘談笑、跳舞的人裡面,
我只注意到一個人。
一個女人。
她絕不是雷奧的后妃,就坐在靠近門口的高腳椅上,一頭絢爛的金髮綰了一半,留下一半淌進乳溝。戴著一副鴿灰色的寶石面具,
遮住了面孔,
只露出鮮豔欲滴的紅脣。天鵝一般的長頸上垂著一顆成色極好的紅寶石。
黑色皮網將她的腰身緊緊束得不盈一握,
上身的低胸剪裁堪堪遮住胸前兩點,
乳房飽脹起伏的弧度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輕輕搖曳盪漾,在燈光下閃耀著迷人的光澤,
下身燕尾的裙襬兩側開岔極高,露出一小半豐滿的蜜色臀丘和修長大腿,皮膚肉色細膩得像是塗了一層橄欖油。戴著鑽石趾環、塗著蔻丹的腳趾一磕、一磕地顛動著腳上的細跟鞋。
她託著杯臀,勻速轉動著裡面鮮紅的酒液,送到脣邊,一口一口地啜飲,喝完緩緩勾出粉津津的舌尖,舔一記自己溼潤的脣角。
路過的男人都忍不住將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已經有好幾個身形挺拔的年輕人走上前,向她邀舞,最終都鎩羽而歸。
和我並肩站著的雷奧,面對著這樣一個性感炸彈一樣的女人,
居然毫不變色,掃過一眼就看向了別處,眼神漠然得就像是在看一匹沒穿衣服的母馬。
不愧是閱人無數的男人。
站在原地,我也靜靜地看了她一會。然後,
邁步向她走了過去。她像是早有所覺,遠遠地便將美麗的臉孔轉向了我這邊。
近處看,她的美貌更加明豔照人,
露在面具下的皮膚毫無瑕疵。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
以手撫胸,我向她躬一躬身,
行了一個標準的邀舞禮。戴著軍用手套的手掌向她攤開,等待著。
我並沒有抱很大的期望。知道她很可能會拒絕——就像之前拒絕那幾個男人一樣。
但是女人沒有讓我等很久,她輕輕地笑了起來,擱下酒杯,優雅地將塗滿亮晶晶花紋的指尖輕輕擱在了我的手掌中,
被我握住。
拔直身軀,我在所有人豔羨的目光中,領著全場最美的女人踏入了舞池。
女人走路的姿態嫵媚,腰肢柔若無骨,像是條美女蛇。當我將手掌貼到她整片裸露的後腰上時,
能感覺到她的身體輕輕地抖了抖,
翹起鼓脹的臀部,
轉動纖細腰肢,技巧性地蹭著我的手掌,就像全身都是敏感帶。還是那股奇異的濃濃的香味,順著她的頸項和乳溝散發出來。
火龍疆的民風本來就毫無節操,再加上是愛之慶典,演奏的音樂都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曖昧淫靡味道,周圍跳著舞的男女,
有好幾對早就臉貼著臉,互相舌吻愛撫前戲上了。龍的聽力本來就敏銳,能聽到四周窗簾、立柱、宮殿外灌木叢裡,早就是一片溼漉漉的鈍重入肉聲。
舞池的巨幅水晶燭臺下,我安靜地和女人跳著舞。擡臂引她旋轉,翩飛的裙子吸引了無數男人的眼球,又摟她回到懷中,她的璀璨金髮柔軟地墜在我的手背上,輕喘著,
繼續之後的舞步。
我跳舞的同時,雷奧就站住不遠處,
寬背靠著立柱。
幾個白鬍子的老頭正圍在面無表情的他四周,嚴厲地說著什麼。氣到極點處,還紛紛提腳踹他堅硬的脛骨。
他毫無反應,
只是一動不動看向我這邊,金屬面具的眼部遮著特殊材質,
看不見佩戴者的眼睛。我不確定他是否在看我,還是在看我懷裡的女人。
我也低頭看向懷中的女人,她像只高貴的貓,很安靜,只有在我看向她的時候,
向我回以嫵媚微笑。
“要不要出去吹吹風。”我說。
宮殿外面已經是滿天的星星,我走不了太遠,到門口的高階處就停下了。
她背上披著我的披風,邁著氣泡一樣輕盈的步伐跟在我身後。
披著一肩的星光,我向著女人轉過身來。四周沒有什麼人,我伸手過去,撩起她的一縷耀眼金髮,
放到鼻端:
“你很香。”
女人微笑著看著我,
紅脣似火。披風裡面,她的低胸舞裙已經歪了,露出裡面的乳貼,小煙囪似的乳頭頂在那裡。
“我見過你。”
我繼續說下去,
伸手,揭去了她臉上的寶石面具。
“你是前天晚上的那頭僞龍。”
果然,
寶石面具下,暴露出一雙酷似雷奧的,金色蛇形立瞳。
前天我就覺得,在星火之夜飛翔的火系僞龍外形很像雷奧,沒想到變成人形也這麼相似。
雌龍伸出纖細的雙臂,將我的脖頸掛住,
柔軟的乳房向前貼壓過來,
寶石和溫熱皮膚都壓在我的胸膛前。她附到我耳邊,嘶嘶地悄悄說:
“風龍大人,我發情了。”
“我聞到了。”我說。
僞龍算是龍的遠親,擁有著近千年的生命,
以及每三十年一次的發情期。但是僞龍並不是善良陣營的生物,發情期的它們更加危險,會蒐集異性的人類生生吞掉,緩解無法交尾的焦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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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舞會對她來說,可真是場豐盛的自助餐。
“你走吧。”將面具重新戴回她的臉上,
我說:“吃再多的人,
也沒辦法產卵的。”
讓我意外的是,她並沒有離開,反而將自己的兩邊胸貼都撕了下來,鮮紅的乳首在雪白的乳房上搖晃著,
輕輕地蹭著我的胸,
帶來一片搔癢。她在我耳邊呵著氣,輕輕地呢喃著:
“我是來找你的,風龍大人。幫我度過發情期——好不好?”
嚴格意義上來講,僞龍並不算龍,我不明白,爲什麼她身上的荷爾蒙味道會對我起作用,
可是,事實上,那香味真的起作用了。
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
我就感覺到,骨髓裡的什麼東西被觸動了,遠古以來流傳下來的某種本能在蠢蠢欲動著。
星光下面,吐氣如蘭的女人像個魔鬼,
純金色的髮絲凌亂地沾在我軍服的毛料上,
靈巧的手指握住了我半勃的下體,微張著紅脣的表情居然很無邪。
“用原型做也可以——你喜歡火龍嗎?”
要是她突然把腦袋變成三米大,朝我噴火,我反而知道該怎麼應對。可是,她現在的表現,
是我沒預期到的。
翻腕將她的手按住,
握著拉離危險地代。
“你的體形太小了。”我說。
在我反應過來之前,發情的雌龍跪了下來,黑暗裡,豐滿的臀部微微向上撅起,
反握住我的那隻手,按在她柔軟的臀肉上,帶著我的手一起揉麪團一般,
將臀溝向外掰開,又向內擠壓。
而她則用牙尖,很靈活地將我胯間的銅釦叼開,她臉上冰冷的面具貼上了我的皮膚,激出一陣寒慄。柔軟的舌頭卻是滾燙的,
舔了幾下之後,
舌尖就變回了蛇信子一般的分叉,很細膩地分開纏繞著。
飽脹的乳房肥嫩垂下,隨著動作輕拍著我的膝蓋,張開嘴試圖吞嚥的女人說話聲音含糊不清,
“人形也可以。”她說,
“好難受——幫幫我吧,大人。”
照理說,僞龍不是龍,
人形維持不了太久,所以很少會用人類的體形做愛。除非真是憋狠了。
被她的姿態撩出了火,我閉了閉眼睛,
從她的臀部抽回手,握肩膀將她推遠,她的嘴脣還是溼漉漉的,順從地仰頭看著我,
發情的味道逐漸讓我全身都開始發熱,
性感的異性真是魔鬼。她的雙腿分開跪在那兒,姿勢很像犬交式,讓我有一股就著這個姿勢,深入她體內的暴虐慾望。
“我結婚了。你去找別人。”我說,略微施加了一點兒龍壓,
將她推開,
“——請去找別人。”
她根本就不怕我,反而當金髮被龍壓吹得向後高高揚起時,雙臂纏住了我的腰,怎麼也不放手,反倒讓我向前傾了半步,壓到了她半裸的身體上,
溼漉漉的嘴脣在我的耳邊輕吮,
柔嫩舌尖勾挑著耳廓。
“您也想要的,不是嗎?來吧,大人,我聽說風龍都很溫柔,也沒有倒鉤——您射在裡面也可以。”
發情的雌龍說到底還是母獸,一邊說著人類的女性絕對說不出口的直白求愛語,一邊頂著我釋放的龍壓,
慢慢攀到了我的胸前,指尖輕輕在我後頸畫圈,
吻上我緊閉的脣線。柔軟的身體整個貼到了我緊繃的小腹前。
龍王說到底也是雄獸,被吻上的那一刻,我的猙獰縱瞳從虹膜中撐出,
沒等我有任何動作,一股不屬於我的強悍龍壓猛然從我背後襲來,
“砰!”的一聲。用力抱著我的女人被這股看不見的大力猛地擊飛了出去,一路彈射到了幾百米的高空,快要墜毀時,
才伴隨著一聲強烈的炸響,
化爲了本體的僞龍原型,亮晶晶的寶石和女性內衣從高空墜了一地,引得周圍的人一片驚呼,
僞龍連頭也不敢回,
倉皇地扇著翅膀,慘烈地哀鳴著,歪歪斜斜地飛走了。
我這纔回過身,看到雷奧如同山嶽一般,巋然矗立在我的身後。
燈火煊然的宮殿在他背後,給男人的健碩輪廓鑲上一層金邊,
他的表情卻晦暗不清。四周的石質建築像是加速風化一般,片片化成了碎屑。
“謝了。”我向他走過去,第一次向太陽王真心的道謝。
剛走到一臂寬的範圍,就被一雙鋼釺似的手握住了雙肩。
“……?”我低頭看向肩膀上的手,幾寸的鱗爪已經從男人的指尖鑽了出來,青筋畢露地陷入我的皮肉中。血很快順著他的指腹淋漓地流淌了下來。然後,
男人十指穿插在我的肌肉中,
將我整個人挑了起來。
他的爪子太鋒利,直到現在我才感覺到了疼。雙腳離地狀態下,無論怎麼掙動,只會讓鋼爪更加深入。身體由於重力下沉,男人卻越攥越緊,然後,男人握住我的肩膀,
在我毫無準備的時候,近在咫尺處,我驀然迎上了一對暴戾而毫無理智的黃金色蛇瞳。隨即,我的瞳孔猛地收縮了。
——男人把他滾燙的嘴脣覆蓋在我脣面被吻中的口紅印上,乾燥脣皮剮脹我的脣肉,
然後,一條糙熱的粗舌硬生生撐開我的牙關,
插入我了的舌底。
鋼爪掛著肩部肌肉提向上,深吻用力向下壓,將我頸部整個壓向後,
男人立刻不容半分躲閃地追過來,粗長舌柱插入到我喉口的位置,帶著無限的怒意和慾望,貪婪地翻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