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林對於樂不思和於得水的這個發現倒是比較滿意。“嗯,你們總算幹了點兒有用的事。這個發現很有用。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
樂不思上前道,“護法,我們有個假設。如果這個人,是醜元宗的餘孽,比如當時他不在醜元宗,而是在外執行任務。回來後,見島上出現這麼多假醜元宗,自然會維護醜元宗的權威,踢館拆散。”
見常林沒有反對,他像是得到了肯定一般,聲音也大了些,“之後,他就返回了醜元宗,恰恰遇到了我們派去的兩個進行監視的大巡使。如此一來,他出手殺了其中一個,然後逃離了。再之後,發現我們要逼他出來,他就來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
“但是,他也知道,醜元宗已滅,大勢已去,所以可能是,從哪裡來的,便想從哪裡回去,離開醜元島。所以救人之後,他走了反方向,前往自己上島時的位置,準備再次原路離開。”
“這樣一來,島上這麼多事情,就竄起來了。包括羅門的死和醜元宗傳承的下落。如果沒有猜錯,醜元宗的傳承就在他身上。”
常林點了點頭,“嗯,還算是有道理。但是,你們想過沒有,這個人,爲什麼逃離?他爲何不直接殺了未天門的大巡使,清理個一乾二淨?”
樂不思一愣。他搖了搖頭,“這個,沒想過。也許,是他不想和人正面照面?”
常林臉上露出些許的笑容,“對。就是這個原因。他殺一個人可以偷襲,兩個人,可能就沒有那麼容易。爲了防止被認出來,他就走了。這也不得不讓我們懷疑,這個人,是否是我們內部的人。”
聽常林這麼分析,樂不思和於得水都是一臉的驚訝。無論如何,他們都想不到常林這麼深遠。
常林嘆了口氣,道,“若是這樣,就更麻煩了。當初,午陽門和未天門歸順申壽宗,本來兩個宗門之中,都有不少反對的聲音。現在,卻也是不排除,有人趁機搗亂。”
他又停了一會兒,問道,“這個人,從哪裡登上的醜元島,你們是否清楚?”
樂不思道,“我們發動了所有線報,得知最早被踢的宗門位置,靠近的是加釐港。後來,經過調查,在加釐港,最近停着一艘鐵甲船,一直沒有動過,不像是當地船的樣子。”
“鐵甲船?”常林喃喃道,“這確實不是這一帶的東西。這樣,你們派人沿這條路線嚴密調查,若是發現可疑人員,只跟蹤,不出手,千萬別打草驚蛇。我這就趕往所謂的加釐港,看看那鐵甲船到底有何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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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醜元宗的傳承,丁勤觀察了一陣,並沒有找到什麼線索,所以就乾脆放下不管了。這東西,本來也不是他自己的目標,所以是否破解,暫時意義不大。若真是找到了母親,她應該能告訴自己,爲什麼這東西被午陽門和未天門如此看重。
簡單休整了一下,丁勤準備按原路返回。想去午陽門和未天門,鐵甲船還是他最適合的工具。
爲了提高速度,他選擇了最近的路線。特別是遇到一些山水阻礙時,只要確定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丁勤遇山過山,遇水過水,如此一來,效率上也提高了不少。
轉眼走了十日餘,這天中午,恰恰在飯時遇到了一個鎮子。丁勤放慢腳步,一邊在鎮中集市中進行一些零星的採購,一邊打聽着關於血祭那場鬧劇的情況。
雖然經過了各種演繹,但丁勤至少得知,那兩個宗門,沒有再抓其他人。這讓他舒了一口氣,最好的結果莫過如此。
在選購一些乾糧時,丁勤無意之間發現,邊上有兩個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
他們與丁勤有十幾米的距離,看起來與普通的市民無異,但丁勤目光習慣性地掃過時,兩個人一起低了頭,在那裡選東西。可是恰恰不巧的是,那是一個女性用品的鋪位。
如果真是一個男人給自己的女人選些東西,也不算是什麼異事。但是兩個人同時出現,又作出同樣的反應,丁勤不由得有些懷疑。
他沒有多看,該買什麼買什麼,買完後轉身就走。
利用餘光和路邊的一些反光鏡面物件,丁勤發現,兩個人果然跟了上來。
是有人跟蹤?目的又是什麼?
他目前還不能確認。
畢竟,自己曾經在這裡踢了不一百多個假醜元宗。而在這集市附近,也有兩個原來的山寨醜元宗。
去踢館時,自己每次都是以真容相見。若是這兩個人只是那些小宗門之中的弟子,發現自己又折回此地,爲防止再次上他們的宗門找些麻煩,進行跟蹤監視也是情理之中。
丁勤故意在集市之中轉來轉去,那兩個人也在或遠或近的位置上停留。不過,自始至終,兩個人都沒有買過任何的東西。
離開集市,丁勤去了一家客棧。兩個人也尾隨而至,並且在訂房間時,直接要了丁勤左右兩邊的房間。
如此看來,跟蹤監視是無疑的。
丁勤在自己的屋中,心裡多少有些矛盾。
這兩個人怎麼處理?
不管他們,繼續走,憑速度甩掉?還是進入鬧市區,憑反跟蹤技能甩掉?還是說,趁着夜黑風高之時,悄悄潛入,擊暈他們?
雖然說,這三個方案都有可行之處,但是問題在於,必須有個前提,自己有足夠的能力。
兩個人看起來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如果是那些小宗門之中的弟子,修爲自然不高,哪個方案都可行。
但若是午陽門和未天門的呢?
上一次,小鄔和安子的情況,已經讓丁勤吃盡了苦頭。
並且,在這裡一旦失手,可就再也沒有郝男人那種神農幫的傳人來幫自己了。
想來想去,丁勤定下的方案是:敵不動,我不動。暫時就這麼呆着,看看他們能跟蹤到什麼時候。若真是過了兩個小宗門的地界,他們就撤了,便也不用管了。若是往後,還是一直跟着,就想辦法試探一下他們的底細。
第二天天剛亮,丁勤便起了牀。爲了更好地對付這兩個跟蹤的人,丁勤僱了一輛馬車。上車之後,他只告訴車伕目的地,然後便將車四面的簾子全部拉好,不讓外面的人觀察到裡面的任何情況。
車在路上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行,從簾子的縫隙看出去,有一個人正在後面疾速奔跑。
另一個走了?
丁勤才這麼想沒多久,又有一輛車從後面趕了過來。奔跑的人同樣也上了車,如此便成了兩車先後而行。
這兩個人……倒也還挺懂得享受啊。
“換個地方,去飛天門。”丁勤在車內想了一會兒,對車伕道。
“飛天門?”車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哪個飛天門?”
丁勤道,“就是原來的飛天醜元宗。從這裡向東南,大概十五里就到。”
車伕恍然大悟地道,“哦,原來是飛天醜元宗啊。那地方我知道。但是聽說他們前段時間被人上門找了麻煩,現在有沒有人在我不知道。”
“有。”丁勤對此倒是很肯定。這飛天門,本就是一個當地小門派,那時候丁勤只是讓他們改回了原名,而沒有譴散。
按照丁勤所指的路,車輛很快到達了飛天門。丁勤付給車伕工錢後,自己直接向飛天門的大門走過去。
值崗的兩個人,恰恰就是當時丁勤來踢館時的兩個人。見到丁勤回來,兩個人先是一愣,緊接着一個慌慌張張地就往裡跑,一邊跑一邊道,“掌掌掌……掌門,那個惡棍又又又又……又回來了!”
而另一個,也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恭迎大,大神回來。”
丁勤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我又沒在這兒殺人放火,只是之前打了一架,你們至於這麼緊張麼?
但是他哪裡知道,這段時間,他的事情都快被傳神了。所有他去過的宗門幫派,除了信義堂,都認爲,當時沒有被滅門是天大的運氣。
一聽外面有情況,飛天門的掌門也是帶着幾個管理人員,快速向外走。此前在與丁勤交手中,他一隻腳受了傷,雖然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調養,可是多少還是有些行動不太方便,特別是一着急,跑起來有點兒一瘸一拐的。
實際上,他們並不太相信丁勤會回來。可是,見到在院中站着的正是丁勤本人時,掌門頓時都愣住了。
其他幾個人,也都是倒吸一口涼氣。有一個直接拍了下腦門,然後有想要仰天長嘆的意思。
良久,掌門才用一種帶着顫音的語氣,小心地說道,“原來是大神回來了。我們不知道大神駕到,如有失禮之處,還望大神見諒。”
丁勤並不是什麼恃強凌弱之人,並且他與這個宗門之間,並沒有什麼衝突,自然不會對這些人爲難。向掌門行了一禮後,“掌門多禮了。此前的事情,也是丁某一時心急衝動,掌門也不要再繼續放在心上。這次到來,主要是有一事請掌門相助。”
聽說丁勤有事情要讓他們幫忙,這些人哪裡敢反對。掌門頷首着,“大神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飛天門赴湯蹈火,再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