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奈道,“此法,名爲金針召憶法。我用三百六十五根金針,刺激你身上三百六十五處穴位和經脈所經之處,來喚回你的記憶。相對於常規治療,這種方法,會讓你承受一定的痛苦。但是,由於三百六十五處位置都經過了我的論證,原則上,不會出現意外傷害。”
丁勤想了想,“那不知具體週期如何?”
茅奈道,“以我最初的設計,每三天爲一個週期,共需要五個週期,也就是半個月左右。”
丁勤略作停頓,“容我再思考一下。因我此番前來,還有一衆人等跟隨,所以尚需要和他們進行商議。若無特殊情況,我明天再來拜訪,同時接受治療。”
茅奈平和地笑笑,“此事由你而定。不過,爲縮短你的治療時間,我會按照你接受治療進行準備。”
丁勤隨後與茅奈分別,獨自回到客棧。見到墨哈飛與宋仁情,他如實將治療的事相告。兩人均未表示反對,特別是宋仁情,主動提出在治療期間,可以帶隊去給丁勤護衛。
丁勤也沒有拒絕。一定程度上來說,他更願意宋仁情等人跟着自己,以防這些人心存異心,對愛蘭部落不利。
正在與墨哈飛商議自己治療期間的經商事宜,屋外突然傳來了兩個女子的吵叫聲。仔細一聽,是墨音與成鶯無疑。
墨音正用激烈的言辭道,“成鶯,你到底什麼意思?憑什麼要跟着我們?你這麼做,很是賴皮懂不懂?你還有點兒臉吧?人有臉樹有皮,你怎麼連樹都不如呢?”
成鶯的聲音還是原來那種慢悠悠的調侃問道,“誰說我跟着你們了?大道通天,各走一邊,我看這裡的環境不錯,所以就住下了。本姑娘有這閒情逸致,你也管?”
墨音的氣憤顯然更強,“這爐旺城,大大小小的客棧不下二十個,你怎麼偏偏就跟着我們住?”
成鶯咯咯一笑,“我說了,誰跟着你們了?你感覺我礙事,別看我就是了。你想幹什麼幹什麼,我想幹什麼也幹什麼。你可以想方設法對某人投懷送抱,我同樣也可以不計代價主動獻身,這個,還得看自己的本事。”
墨音大怒,“你胡說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往我們這邊走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成鶯語氣中的調侃更爲明顯,“唉。要說打,你打得過我麼?”
“墨音。”墨哈飛和丁勤這時一起出了屋,墨哈飛叫住已經氣得滿臉通紅的墨音,“成鶯姑娘說的對,你沒有理由要求人家。”
一聽墨哈飛這話,成鶯更是像得了護身符一般,把手往胸前一抱,“嘿嘿,謝謝叔叔主持公道。”
丁勤輕嘆了口氣,上前幾步,走到成鶯身前,“你跟我來。”
成鶯臉上突然現出一種勝利般的微笑,“好。”
墨音在後面一擺手,“你們要去幹什麼?”
丁勤未答。成鶯也未答。墨音想要跟上去,卻被墨哈飛直接拉住了,“你不用去。丁勤會解決這件事。”
一直走到客棧外,丁勤才停下。他剛剛準備開口,成鶯主動道,“你見到茅奈了?他怎麼說?”
丁勤本來心中對成鶯的行爲有些不滿,可是在成鶯的詢問之下,心裡一暖,想要質問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見到了。他說,他沒有治過我這樣的情況,但是可以治一治試試。他有一個新研究的金針召憶法,一週期需要半個月,雖然原來沒有使用過,不過我想試試。”
成鶯道,“嗯,試試也好。好歹是個希望是不?”
丁勤點了點頭,“對。”隨即,他換了個話題,“我叫你出來,是想告訴你,請你不要和墨音發生衝突。”
成鶯撲哧一笑,“發生突衝?我哪兒有心思和她發生衝突。是她那個小妮子,淨和我使性子,我可沒有找她麻煩的意思。和她拌嘴,遠比不上和你說話有意思。”
丁勤看着成鶯,語氣突然變得冷了不少,“你不用跟我套近乎。我記得我說過,在此途中,無論你發生什麼,我都不管。”
成鶯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有點兒失望地道,“我當然記得。”
丁勤道,“嗯。另外,我希望你現在搬離,不要和我們住得那麼近。”
成鶯臉一沉,“憑什麼?那小妮子一見我就找麻煩,現在還要我搬開?天下這麼大,還都是她家的了不成?”
“那算了。”丁勤見成鶯並不配合,也不爭論,直接作罷,轉身就往回走。
成鶯皺了皺眉頭,在後面叫道,“喂,等等啊。我還想問,你在治療期間,用不用我幫什麼忙呢。”
“不需要。”丁勤沒有回頭,聲音有些冷。
一夜平安無事。雖然成鶯並沒有答應丁勤的要求,但是可能調整了自己的出入時間,沒有再與墨音相見,因此也並未發生什麼爭執。
一大早,丁勤等人下樓到大廳吃早餐。他們已經定好了計劃,丁勤去治療,宋仁情等隨行,墨哈飛帶人到市進行一些交易。
坐下等送飯菜的時間,丁勤無意間聽到一個消息。
食腦惡魔又出現了!
再仔細一聽,整個一樓的大廳,幾乎人們都在談論這件事。
丁勤一時好奇心升起,轉向身邊一桌談得正歡的人,“請問幾位大哥,這食腦惡魔是什麼情況?”
那桌上坐的是四個本地人模樣的人,個個都是四十多歲,身形魁梧,皮膚黝黑。其中一個看着丁勤,疑惑地問,“你們是外地人?食腦惡魔都沒有聽過?”
丁勤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是昨天剛剛來的商人。”
那人作恍然大悟道,“哦,原來這樣。我告訴你,這食腦惡魔可了不得,專門選擇十歲左右的小孩子,突然哪一天晚上,可能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敲開了孩子的腦瓜殼,把裡面的腦子掏光,一點兒不剩!”
雖然他是個看起來很壯的人,可是說到最後,居然也打了個冷顫,“唔,說起來就嚇人。昨天晚上,城中東面臭豆腐老九家的小兒子,就這樣被掏了!”
丁勤皺了皺眉頭,“全家人都沒有感覺?孩子也沒有哭鬧?”
那人臉上更是蒙上了一層懼色,“什麼都沒有,狗都不叫!這食腦惡魔,據說是來無影去無蹤,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也不知道會對什麼人下手!唔,一說起來,身上就有一層雞皮疙瘩。你要是見到孩子的那個慘狀,你也會害怕!”
“喂,別說了別說了。”邊上的一個人用胳膊捅了捅他,同時使了些眼色,“快點兒吃,還有活要幹呢。吃完就走吧。”
“好好,走。”那人也立即就坡下驢,喝了兩口粥,把碗一放,便起身而去,沒有半分辭別之言。
他們到了門口,丁勤隱約聽見有人對剛剛的人說,“就你話多。他們外來的,有必要和他們說那麼多嗎?感覺你就像是對食腦魔多瞭解似的。萬一食腦魔找上你家門,你能擔得起嗎?”
丁勤搖了搖頭。
從他們的對話,可以判斷得出,這所謂的食腦惡魔,確實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在如此一個爐旺城,有這樣一個東西,人們的生活陰影可想而知。
吃了些東西,丁勤囑墨哈飛等人提高警惕,便帶着宋仁情等前赴茅奈處。茅奈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丁勤到後,熱情地招呼所有人休息。
稍坐片刻,丁勤問茅奈,“茅郎中,我有一事想向您瞭解。”
茅奈頭微歪,“你想問的,是關於食腦惡魔的事吧。”
丁勤點點頭,“正是。今天早上,我才聽說魔城中有所謂的食腦惡魔,只是具體是什麼情況,不甚瞭解。我想到您對城中各種特殊的醫療事件都有涉足,不知道是否也參與過此事的調查?”
茅奈道,“嗯,我確實參與過。關於這食腦惡魔,我相信沒有任何人比我瞭解得更多。我見過每一個人他害的人。”
“是麼?”丁勤隨口問了一句。
“沒錯。”茅奈一邊回憶一邊道,“事情還要從十五年前說起。十五年前的一個晚上,突然有一天,城中三個十歲兒童的頭蓋骨被切開,腦子不知去向。這便是食腦惡魔的最初起源。從那之後,沒有任何規律的,城中都可能斷斷續續出現孩子被切腦的案件。距今最近一次案件,是在一年前了,一家雙胞胎同時遭遇毒手。”
“這個食腦惡魔,作案手段極爲殘忍。他一般在夜間出現,無聲無息中,便已將孩子的頭蓋骨打開,取走腦子。打開頭蓋骨的方式也很特別,甚至說叫精妙,是沿骨縫整齊撬開的,不差分離。腦子取得極爲乾淨,每一個與脊髓的斷口,位置都完全一致。如果說,這不是殺人,而是宰殺牲畜,也可以說是完成了藝術品。”
茅奈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種恐懼,“當然,我也通過種種跡象,判斷出這不是真的惡魔,而是人類所爲。但是,這個人,不但有辦法矇蔽人們的感覺讓他們無法發覺家裡出現了意外,還有極爲精妙的外科手法!這樣的人,絕對是一個恐怖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