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容輕輕的點了點頭,似是無比贊同常佩玖的話一般。
跪在那裡的宋金玉一聽到嫺淑妃嘴裡的“馬棘草”,整個人都繃緊了,不可思議的望着常佩玖。
她怎會知曉馬棘草的事情?況且,她何曾送過馬棘草給沈安容。
嫺淑妃如此說來,莫不是……知曉了那些事?!
宋金玉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而後,把頭低了下去,什麼都不敢言。
皇后娘娘聽了常佩玖的話。也略微點了點頭,開口詢問道:
“嫺淑妃所言的這馬棘草爲何物?本宮倒未曾聽聞過。”
嫺淑妃微微低了低首,應道:
“回皇后娘娘。這馬棘草,臣妾也是略有耳聞,只知這馬棘草是清熱解毒的上佳之物,至於具體的臣妾也不知曉,怕是兩位太醫要更瞭解些。”
一聽完常佩玖說完,皇后娘娘心裡隱約也猜到了這其中必有蹊蹺。
轉過身看了看蕭瑾瑜,便向兩位太醫示意了一下。
這時,一直候在旁的李書玄走了出來,跪在了地上。
“回皇上、皇后娘娘。馬棘草確如嫺淑妃娘娘所言,是一味珍貴的中草藥,有清熱去火、寧氣安神之效。但是……”
說到這裡,李書玄停了下來。
宋金玉被他停在這裡的話嚇得幾乎不敢擡頭。
“但是如何?你怎的突然停下來了?”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李書玄,開口有些疑惑的問道。
李書玄餘光朝着沈安容的方向輕瞥了一眼,看到對方平靜的神色,頓了頓,終於是開口繼續說道:
“但是這馬棘草卻有一個特別的功效,當馬匹聞到或食用了馬棘草後,根據所攝入的量不同,在一些時辰後,便如某些毒藥一般,會致使馬匹發瘋或是產生幻覺,以至於馬匹產生四處狂奔受驚的模樣。”
李書玄淡淡的說着,但是聽進其他幾人心裡,卻是不同的感受。
這個時候,嫺淑妃又適時的開口:
“熙妃妹妹,本宮記得你去歸元寺時便是因着所乘馬車的馬匹受了驚而跌落了馬車。還有前些日子去南山冬獵。也是因着馬匹無故發了瘋,才致使妹妹險些喪命於那裡。”
常佩玖說的心驚,所有人聽的更是心驚。
沈安容面兒上恰當的表現出一絲疑惑來。點了點頭。
“嫺淑妃姐姐所言無錯,只是,今日怎的突然提及此事來了?”
常佩玖轉過身去。而後又向着上首回稟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當時便覺着有些疑惑,怎的每次都是因着馬匹害得熙妃妹妹受傷,而且,偏偏就是熙妃妹妹的馬匹這般奇怪。”
蕭瑾瑜的面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緊抿着嘴脣。任誰都能瞧出來他現在心情一定是極度糟糕的。
“嫺淑妃此番所言之意,是說熙妃這幾番皆是遭了他人的陷害。”
沈安容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而後看向宋金玉。彷彿還是不相信一般。
“臣妾從熙妃妹妹回來時便覺着有些不妥,那日恰巧在御花園遇見了孟侍衛,便打聽了幾句。”
常佩玖繼續開口。悠悠的說着。
“孟侍衛言,那幾日出發前曾瞧見文貴儀身邊的宮女去往飼馬房與一下人交流着什麼,之前本宮並未在意,此番想起來倒是覺着有些蹊蹺。”
“傳孟初寒來。”
蕭瑾瑜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冷冷的開口吩咐道。
沈安容靜靜的候在一旁,宋金玉本欲開口求饒。
可是剛剛擡起頭。便撞見了蕭瑾瑜冰冷到極致的眼神。
當下,竟嚇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末將孟初寒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不知是因着孟初寒恰巧在這附近的緣故還是爲何,很快,孟初寒便走了進來。
“孟侍衛可還記得許久前熙妃去歸元寺祈福之時,曾見過文貴儀身邊的宮女去過飼馬房?”
孟初寒略微思索了一番,開口回道:
“回皇后娘娘。確是如此,末將當時並未在意,可是後來熙妃娘娘馬匹無故突然受驚。且前些日子遇見了嫺淑妃娘娘向末將提及此事,末將才憶起。”
“你可知那宮女去飼馬房所爲何事?”
皇后繼續開口詢問道。
孟初寒低了低首,開口應道:
“末將並未仔細瞧,只是見着她彷彿是進了飼馬房,交與了一小廝一些什麼東西,那小廝還在飼馬房。皇后娘娘可傳來細細一問。”
宋金玉這時才緩過勁來,一下子看向了上首,開口說道:
“嬪妾冤枉啊皇后娘娘。嬪妾從未有派手下之人去過什麼飼馬房,更不可能去陷害熙妃娘娘。嬪妾真真不知曉這馬棘草所爲何物啊……”
孟初寒這時突然擡起頭,有些疑惑的開口說道:
“末將瞧着,那日所見彷彿就是文貴儀身邊的那個宮女。”
這話說完,宋金玉更是一愣,嘴裡的話硬生生的沒有說出來。
巧慧也是未曾經過這般場面的,當下便嚇得趕緊求饒:
“回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
一邊磕頭。一邊大聲求饒着。
“且慢。”
這時,嫺淑妃突然出了聲兒,一下讓衆人都安靜了下來。直直的看着她。
“你把手上的傷口拿出來,讓本宮瞧一瞧。”
巧慧一聽,一下愣住了,慌忙把袖子向下拉了拉,頭緊埋着,什麼話也不敢說。
“回皇后娘娘,臣妾曾見過,這馬棘草因着其珍貴,它的汁液若是沾染上了皮膚。會致使留下些傷口,最獨特的是,傷口會呈暗赤色,且顏色不會輕易的消褪,臣妾方纔瞧着,巧慧手上的傷口,倒是像極了那馬棘草所傷。”
常佩玖看着巧慧的遮掩,向朝着皇后緩緩開口說道。
“嫺淑妃娘娘多慮了,奴婢這是前些日子整理茶具時,無意間打破了茶杯劃傷了手掌,並不是什麼馬棘草所傷。”
巧慧趕緊開口解釋道,急急的說着。
“你不必慌張,把手伸出來,且太醫們恰巧都在,讓太醫們瞧一瞧。”
常佩玖話裡雖是緩慢溫和,但是語氣裡卻是毋庸置疑的。
巧慧有些顫抖的朝着自家主子看了一眼,換來的只是一個冰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