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興趣和我試試這些東西?”何源帶着磁性的嗓音,如是的在客廳中說道。
嶽芸洱的眼眸就這麼一直看着他,看着他說得如此直白。
她突然覺得,她真不應該去參加那個同學會,有時候就是在自取其辱,還好大家都是成年人,至少表面上沒有真的做得很過分,但不可避免大傢俬底下也會討論她,誰讓她讀高中的時候那麼囂張跋扈,現在形成了的巨大的反差,而她真不是自己自願去的,是她老闆朱鵬非讓她一起去,苦口婆心說了很多,畢竟他組織者,當然人越多越好,並非是她有多重要。
同學會的時候她至少還慶幸,慶幸大家對她的忽視,她甚至覺得,很多人可能都已經不記得她了,整個過程她就是陪着在喝酒,也不太主動聊天,也沒什麼人主動和她聊天,仔細一想,讀高中的時候她就沒什麼朋友,這麼多年過去,能有什麼關係好的同學。
除了朱鵬。
其實和朱鵬也不叫關係好,不過就是上下屬關係。
朱鵬一個小暴發戶,也是高中畢業就沒讀書了,然後仗着自己爸是工地包工頭,拿了些錢出來創業,當然沒做成什麼,後來一個心血來潮就做了情趣用品店,就在她家住的那條貧民街開的一個小店,雖然都不是些有錢人,但來光顧的還不少,有些小盈利,不足以掙大錢,朱鵬做着做着興致就不高了,正準備打出去,就碰到了她那時剛從監獄出來,一無所有急需工作,看在老同學的份上就把這個店留給她經營,她很珍惜,所以做得非常的賣力,再後來互聯網的趨勢發展,開了網店,生意比以前好了很多。
可終究而言不是什麼大買賣,一個月的收入她加上工資和提成,也不過幾千塊。
比不上現在很多同學的發展。
她其實早聽說了,同學會要麼拆算一對是一對,要麼就是攀比虛榮,她什麼條件都不具備,去了就是在自討苦吃。
果然在自討苦吃。
她在同學會上就沒有看到何源看她一眼,她還默默慶幸,或許曾經的陳年舊事早就已經煙消雲散,那個時候大家都還年少,很多感情很多事情都只是出於當年的不成熟,時間一久大家就不會再計較了,顯然,她把一切想的太美好了。
當年對何源確實過分了些。
誰讓風水輪流轉,她就被轉成了這樣。
“不要嗎?”何源看她的沉默,問她。
他依然坐在低調而昂貴的沙發上,就這麼淡淡的看着她,即使坐着,也好像在居高臨下。
她當然直到何源是那幫高中同學混得最好的。
27歲的年齡,坐上了夏氏集團執行CEO的位置,多少同學望塵莫及,誰能想到,那個高中時候只會讀書家裡條件很普通很普通,她甚至覺得當年他的整個人都很普通,現在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年薪聽說好幾百萬,還只是一個保守數字,有人說他甚至持有夏氏的乾股,每年參與年終分紅。
總之就是很有錢了。
很有錢。
嶽芸洱對着何源,用着溫和的聲音拉出了一抹笑,“我就是賣產品的。”
意思是不賣身。
她想何源應該能懂。
“我知道。”何源點頭。
點頭,那一刻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
站起來走向她。
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是防備和警惕。
顯然何源注意到了她的舉動。
他沒什麼表情,就站在她面前,這次真的是居高臨下。
何源長得挺高的,她的身高就到他嘴的位置,現在沒有穿鞋子,沒有穿高跟鞋,氣勢上完全被碾壓。
好吧,就算是牀上恨天高,也會被碾壓。
有些氣場不是從外而內,而是從內到外的散發出來的。
她低垂着頭。
何源問她,“有男朋友了嗎?”
她沒回答。
“有了?”何遠揚眉。
她依然沉默。
“或者我問問朱鵬。”何源說道,那一刻真的拿出了手機。
“何源。”嶽芸洱一把拉住他的手。
手心的觸碰。
她有些尷尬的放開,她說,“何源,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何源放下手機。
恨?!
哪裡來的恨,不過就是有些大快人心而已。
想來,她還記得當年對他做的哪些不太好的事情啊。
他嘴角淡笑,“都是些陳年往事了。”
“讀書那會兒我確實性格不好,人也很霸道,什麼都自以爲是,而且當年也讓你承受着很多緋言緋語,也傷過你自尊,我知道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輕易釋懷的,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過得真的不太好,我家當年破產,被我爸一直以爲最信任的人給陷害,導致我爸高血壓復發,腦淤血搶救無效去世,我媽接受不了家道中落接受不了我爸的去世,選擇了跳樓自殺,而我當年因爲得不到人幫助因爲也接受不了自己親人的相繼過世,接受不了自己一無所有,甚至於……”
嶽芸洱停頓了一下,就是好像說不下去了。
“甚至於什麼?”何源問她,就是在逼問。
就是想要把她曾經經歷過的傷害都給捅破了出來,重新讓她回憶。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想想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都是發生的事情,也都是過去發生的事情,她平靜的說,“甚至遭遇了強姦,就殺了人,法院判的是過失殺人,當年我未滿18歲,從輕處理,坐了2年半的牢獄出來。我高中剛畢業,大學沒能去讀,又有案底,做服務員都難,還好遇到了朱鵬纔跟着他做上這一行,對了,我家裡面還有一個現在剛大學畢業的弟弟,目前工作不太順還得靠我資助,生活壓力很大,我現在每個月的工資最好的時候也不會超過6000塊,每個月都沒有結餘,有時候還會信用卡透支。”
“然後呢?”何源聽着她平鋪直敘的講着自己這些年的遭遇,就是把重點講了,也看不出來她的情緒。
她說,“我就是想說,我也遭遇報應了,而我希望你放我一馬,我很努力的想要過好我的小日子,求你高擡貴手。”
“讓你和我上牀,在你看來,是在對你報復嗎?”何源問。
問她,很平靜的問她。
用他保持了這麼多年的,潔身自好的身體去和她上牀,就是在報復她?! Wшw ▪тt kan ▪℃ O
“從此之外我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你會主動來靠近我。”嶽芸洱說。
何源冷笑了一下。
他轉身回到了沙發上。
嶽芸洱也想離開。
她聽到他說,“我的電話號碼你存下了嗎?”
嶽芸洱一怔。
沒有。
她也沒想過要存,因爲覺得兩個人之間天壤之別,是沒有可能在會有交集,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的包遺落在了他的車上,也沒有問朱鵬要電話號碼,也沒想過拿回來,甚至打算去重新補辦自己的東西,她雖然過得不好,但也不想去自取其辱。現在這一刻反而後悔,要是存下了他的電話,就會知道購買她商品的是何源,就無論如何也不會到他這裡來,然後……遭遇一些打擊。
她這些年也遭遇很多打擊了,卻還是不想讓自己過得太辛苦!
“你存下。”何源直接吩咐。
嶽芸洱沒有答應。
“我不想下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用一種陌生人的口吻和我說話。”何源直白。
嶽芸洱咬脣。
她拿出手機,存下了。
存下了他的手機號碼,她寄希望,他不會打給她,心血來潮也不要。
她雖說日子過得不好,但卻習慣了自己的生活,習慣了自己現在就是沒什麼錢但也能將就過日子的生活,那些富貴人家的日子,她真的已經不再想了,真的真的不想去觸碰了。
“你走吧。”何源說。
她離開,也沒有停留。
何源看着她的身影,臉色變得冷漠。
果真,她也不可能看上自己。
如果看上了,那應該也是她看上了他的錢。
他其實沒想過這個女人了,從讀高中那會兒之後就不想了,剛開始覺得他配不上她,因爲她是富家小姐而他是平凡高中生,後來聽說她遭遇了家庭變故,還挺震撼的那種,又聽說她坐牢了,不知道什麼事情,原來是被人強姦了大概是報復,但不管如何,在他心裡,他就覺得她已經配不上自己了,這一刻,他卻不得不承認,他想要他現在的成就去得到她。
是還喜歡嗎?
鬼知道是心裡什麼在作祟。
大概就是想要讓她深刻的明白,他們之間真的是在風水輪流轉!
他轉眸,着看着面前粉色的盒子。
粉色的盒子挺好看的,想來她以爲是女生所以專程準備的一個禮品盒。
他隨手將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他根本毫無興趣,他只對她,有興趣而已!
……
三天後。
封尚被人暗地收購的事情,真的被傳遍了。
所謂無風不起浪,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夏綿綿坐在辦公室,凌子墨難得親自上門找她,平時的理由是他很忙,而她是閒人所以她應該主動,這種奇葩理論他服氣。
偌大的辦公司,除了凌子墨之外,何源也在,表情嚴肅的聽着他們的講話內容,偶爾發表自己的意見。
“就是說,封尚現在已經有百分之十三的股份在這個人手中了?”夏綿綿蹙眉。
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目前是把我覺得可以收購的渠道,他全做了,甚至做的範圍比我廣,動作比我快而且手段比我更高明。當然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反正就是都到他手上了。”凌子墨有些無奈,“我就說這人不是簡單人,完全就是一匹黑馬啊,超級大黑馬,我特麼真想一睹真面目!”
“所以你沒有查到這人是誰了?”
“真不好查。”凌子墨說,“我找了偵探事務所了,動用了全城所有的關係,然後對這個人都一無所獲,甚至於有人說他都不是親自出面的,我讓偵探去打聽了他之間前接觸過的那些已經賣了股份的股東,他們也沒說那人是誰,就說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死活也不會把股票轉讓書拿出來,我也看不到那個人的名字,我從下手。”
“還有這麼神秘的事情?”夏綿綿倒是有些疑惑。
“是啊,我就覺得這個人就是在故弄玄虛,耍得我們團團轉!”凌子墨有些不爽的說道,“然後現在他成功收購了百分之十三,現在封銘嚴應該是引起了重視,緊握着自己的股票沒鬆手,不過夏氏這段時間的股票在不停地跌,想來他應該也保不了多久了。目前封銘嚴正在找各大銀行貸款,現在有可能還會給他放款的銀行我查過了,我捉摸着我會查這個銀行,對方可能也會如此,畢竟封銘嚴手上的股份是大頭,收購了他的所有,也就擁有了夏氏,所以我想,他應該也會出現在銀行裡面,應該會和銀行的人談,拒絕對夏氏進行放款的事情,亦或者,利用其它渠道進行銀行股票交易!”
“有可能。”夏綿綿點頭,“你是打算從他可能要做的事情,去提前守株待兔?”
“否則沒有其他辦法,或者你讓讓你的姦夫要幫你打聽打聽,龍門這麼寬的網絡,想要差一個人應該比我簡單,我特麼之前就沒想過,這人這麼難查,就好像知道我要做什麼似的,把我算得死死的,我甚至覺得……”
凌子墨話沒說話,電話響了。
他拿起電話,接通,“有消息了?”
“不是,是我們去的時候,對方已經走了,沒有查到什麼可靠消息。”
“臥槽,我就知道!”凌子墨爆出口。
他掛斷電話,對着夏綿綿說,“又空歡喜一場。”
“這人到底是誰?非要這樣玩我們嗎?”夏綿綿皺眉,心情有些不悅。
“對,責任就是在玩我們!”凌子墨說,“有種被挑釁了的感覺,我如果抓出了這貨,我一定找人揍他一頓,真是氣死人了,弄得我一口氣上氣不接下氣的,瘮得慌!”
夏綿綿到沒有凌子墨這般激動,卻也對整個人的存在產生了強大的興趣。
她想了想拿起電話,“龍一。”
“小九。”
“幫我找一個人。”
“是這段時間收購封尚集團的神秘人?”那邊直接。
“你怎麼知道?”
“上次無意聽你說起,說封尚有人在動手腳,就留意了一下,也覺得這個人確實很神奇的存在,不過因爲不存在我的利益,所以沒有深入。現在是要徹查嗎?”
“嗯,我到底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有可能就是一個猥瑣大叔。”龍一開玩笑。
夏綿綿也笑了笑,“別說人家了,你已經是大叔了。”
那邊無語。
夏綿綿有時候覺得,打擊打擊龍一還是挺好的。
她掛斷電話,對着凌子墨,“龍一會幫忙調查。”
“最好是早點把人給揪出來,揪出來!”凌子墨狠狠的說道。
這些年已經很少會有人讓他們如此感興趣了。
他真想見見他的廬山真面目。
想來,可能說不定就是一個猥瑣大叔,長得一定其醜無比,要不然爲什麼不露面裝什麼神秘!
“現在你們的觀點是不是就是,坐以待斃?”何源問。
夏綿綿看了一眼凌子墨。
凌子墨說,“現在要收購很難,不過我一直在留意封銘嚴的動向,只要他有要賣掉自己股份的意向,我就會主動找他洽談。倒是說實在的,我現在對收購封尚興趣不大了,我反而對幕後操手興趣很濃,別最後人沒見到,封尚也給搞沒了,我覺得我可能會瘋!”
“你不會。”夏綿綿直白,“居小菜對你這麼多年你都沒瘋,你捨得爲了一個不關緊要的人瘋嗎?”
“你能不能好好聊天。”凌子墨翻白眼。
夏綿綿淡笑,然後看了看時間,“今天就這樣吧,我要去找我的心理醫生了。”
“你還在看病?”凌子墨蹙眉,“我覺得你挺正常的,和你之前那次的犯病狀態完全不同,你是不是有什麼依賴性了!”
“不是存在依賴性,我很清楚我現在身體的狀況,縱容自己下去,可能就會達到之前的狀態。”
“好吧。”凌子墨聳肩,“反正你別提前把自己給搞死了,我可不想我把我女兒嫁給你家子傾的時候,又是沒爸又是沒媽的!”
“能說得好話嗎?”
凌子墨笑得故意,他起身說,“那我先走了。”
“對了。”夏綿綿突然想到什麼。
“嗯?”
“今天是展然的忌日?”夏綿綿問。
凌子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緩緩道,“是啊。”
“那你今晚決定加班?”夏綿綿說。
“這一天是居小菜最不願意見到我的一天,我總不能出現在她面前讓她添堵吧。 所以晚上我會回我姑姑家吃飯,正好小琳這幾天生日,過兩天我怕忙也沒辦法陪她,她從小依賴我,我也不能太讓她失望。”
“凌小琳真沒有你自己想的那麼單純。”夏綿綿提醒,“你最好和她保持距離。”
“知道你的擔心,但也不可否認,她和她母親是我的親人,你是孤兒不會理解親人的重要性,我即使知道她們的不好,但有時候也做不出對她們的趕盡殺絕。”
“我總覺得你有一天會死在你所謂的姑姑和表妹身上。”
“誇張了啊!”凌子墨不在乎的一笑,“她們總不至於真的害我。”
纔怪!
夏綿綿翻白眼。
這貨是真的沒有吸取教訓。
“總之我先走了,有人進展,不管是我的還是龍一那邊的,都互相通知,我着想知道那傻逼是誰?!”
也不知道誰更傻逼,被玩得團團轉!
凌子墨走了之後,何源還在夏綿綿的辦公室。
夏綿綿看着何源,看着他也在若有所思。
“你有什麼想法嗎?”夏綿綿問他。
“我始終覺得可能是封尚的內部人,你不覺得他做的事情針對性太強了嗎?不是內部人哪裡可能這麼迅速這麼一針見血,我建議你讓人查查封尚的高層,亦或者某個股東也說不一定!”何源堅持己見。
“好,我讓龍一把封尚的人,裡裡外外查過透……”夏綿綿突然一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何源看着她的表情。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到一個可疑人。”
“誰?”
“康沛菡。”
“你說封尚集團封銘欣的女兒?”
“準確說,是龍三。”夏綿綿一字一句。
“龍三爲什麼要做這種事情?”何源想不明白。
龍門有正當生意,但龍門涉及的的領域還不至於大到這個地步,何況縱觀龍門,也沒有誰是正兒八經經商的料,收購了這麼大個集團,他們是拿來擺設的嗎?退一萬步講,龍一都沒有發話說要收購,龍三有什麼資格讓龍門收購了封尚。
越想越覺得說不過去!
夏綿綿也看出了何源的疑惑,直白道,“龍三和龍一關係並不好,牽扯到很多內部的原因我就不多說了,反正就是關係很不好,現在龍門分成了兩支,一支隊伍是站在龍一這邊的,一支隊伍是站在龍三這邊的,表面上看不出來,私底下各自較勁。”
“所以你的意思是?”
“龍三做什麼事情是不需要得到龍一的允許的。而龍三現在和康沛涵結婚,康沛涵的母親封銘欣自然很想得到這塊肥肉,她一直耿耿於懷當年封老爺子將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封銘嚴,自己得到極少一部分,出手收購了封尚,用龍家人作支撐,不是不可能。唯一讓我不太相信的是……”
“是什麼?”何源問。
“說實話,我覺的封銘欣不至於有這麼聰明,而龍三不是經商的料,他也不可能有這份睿智。”
“這麼說還要排除了?”何源總結。
“但我實在想不出封尚還有誰有這份能力,我不是懷疑你的觀點,我也覺得應該是內部人在操手,如果這個人真的是隱藏在封尚集團之中,我只能說,他確實很會隱蔽自己!隱蔽到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這個人實在是可怕。”
何源點頭,“確實是。說到這裡,我其實有個大膽的提議。”
“你說。”夏綿綿直白。
何源一向很會出謀劃策。
這男人的智商也真是高到嚇人。
否則當年也不會以學校倒給他錢讓他就讀驛城最好的大學了!
他說,“剛剛不是說到,收購了封銘嚴的股份就得到了夏氏集團嘛,我們爲什麼不一針見血,直接找封銘嚴談。道理很簡單,既然現在不能等了,因爲等下去可能就沒有了,倒不如直截了當,就找封銘嚴談收購,他現在掙扎要去銀行貸款,以銀行給他的錢加上利息其實是一個不划算的買賣,如果我們大量融資,他可能會心動。”
“封銘嚴這個人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封尚,這也纔沒逍遙多久絕對不會輕易的拱手相讓,他寧願鋌而走險的去向銀行借貸,應該也不會找我去融資。”
“如果銀行不給貸款呢?”
“你的意思是我們做點手腳?!”夏綿綿一笑。
在商場上,大家都是老狐狸,誰都一樣。
“凌子墨剛剛不是說了嘛,對方也在找銀行洽談,我想既然對方這麼強大,肯定也會想到封銘嚴的一舉一動,所以肯定會阻止封銘嚴的貸款,如果阻止了,封銘嚴爲了保住封尚肯定得變賣自己的股份招商引資,我們可以提前和他談,給他開出條件,他要是走到了這一步,不管會不會選擇我們,以商人的尿性,一定是貨比三家!所以我們至少就知道他哪個時候要出手了,知道了時間節點,總不至於被人捷足先登,或許我們可以開出一些利誘的條件讓他賣給了我們,再不濟,至少能夠在和封銘嚴的交涉下,找到對方是誰。”何源看着夏綿綿,“你和領子莫不都很好奇是何方神聖嗎?這應該是非常好的契機。”
“何源啊河源。”夏綿綿審視着他。
何源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說你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老奸巨猾了!”夏綿綿一字一句。
“生活所迫。”何源笑了笑。
“就按照你說的做,我給那頭豬說一下,他應該不會反對。”夏綿綿直白。
“嗯,那我去準備收購要用的具體事宜,比如資金等方面,還有收購後的一些計劃方案,總得未雨綢繆。”
“我覺的我應該給你漲工資了。”
“感謝你還記得,你對我的壓榨!”
夏綿綿笑,笑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懶腰,“我走了,我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注意身體。”
夏綿綿點頭。
她離開辦公室,一邊給凌子墨打了電話說了剛剛她和何源的考慮,對方一口答應,還不忍不住感嘆夏綿綿上哪裡找的這種得力助手,他總覺得他身邊那些人,和何源一對比,都跟廢物似的。
夏綿綿得瑟了,她掛斷電話。
何源果真是人才,所以她讀大學那會兒還真的並沒有走眼。
只是這麼多年,這個男人一直在單身,以前就不說了,何源給人感覺比較普通,當然那是第一感覺,她第一眼見到何源的時候,也覺得他很一般,戴着一副斯文眼鏡,穿着樸實,不喜歡露出自己的光芒,但是,接觸了之後,會發現這個男人其實很有底蘊,肚子裡面墨水很足,漸漸的會發現他的氣質很獨特,儒雅又氣宇不凡,即使現在很老狐狸。
她就在想,現在這麼多人想要要嫁給他,甚至很多豪門都想要他這個女婿,還特地有人上門說親,他都委婉拒絕,難道還真的是喜歡他以前的初戀,不對是暗念對象?!
這男人也太,從一而終了吧!
就像……
對,就像封逸塵。
封逸塵。
任何事情都會聯想到他。
想到這個男人,從她還嫩得出水的時候,就對她一往情深了,想到他說,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女人要委身與他,想來那個時候就是在逗她的,明知道都是她,都是她……
如果封逸塵還能有思想,她想他也可能已經對她心死了。
做了那麼多敵對的事情,最後還眼睜睜的看着他被炸彈炸得粉碎不堪。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明知道他不能走了,她爲什麼就不會說一句,爲什麼就不說句,其實她很愛他,很愛!
反而,只聽到他的道別,聽到他說,“阿九,好好活着。”
她活得一點都不好。
越來越不好。
而她想,如果人死了還會有靈魂,封逸塵應該也不會再回來看她了。
她的幻覺就是自己的幻覺,不是他的,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