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女孩小時候都做過幻想自己成爲公主的美夢,葉嫵也不例外,但那是夢,遙遠的,只存在於幻想裡的夢。
她從來沒想過,美夢會有成真的一天。
有無數人爲她的生日勞累、忙碌,有無數人爲她送上祝福,僅僅是回想着這一切,心就像是棉花塞滿,幸福感油然而生。
出租車在別墅外被保安攔下,這裡是私人住宅,外來車輛不能隨便進出,好在保安認識葉嫵,知道她就住在別墅裡,這才放了行。
巍峨高聳的別墅在朦朧月光下,散發着一股藝術氣息。
她詫異的看着一樓客廳折射出的燈光,心尖一動,難道他在家嗎?
不,說不定是傭人爲她留的燈。
甩甩頭,她不願抱太大的希望,這樣,也就不會有失望。
開門進屋,奢華的客廳中,白色水牛皮的歐式沙發上,裴錦塵峻拔的身影慵懶的坐着,他猶如暗夜帝王,翹着二郎腿,神色涼薄、寡淡,有些高深莫測。
纖細的手指間,明明滅滅的白嘴香菸升起一縷縷白霧。
空氣裡煙味嗆鼻,葉嫵傻乎乎站在玄關,驚訝的看着他。
他真的在家!
“剛從你爸媽那兒回來?”喑啞的聲線從脣縫滑出,他優雅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隨着他的靠近,一股壓迫感排山倒海般的朝她襲來。
葉嫵不安的想要後退,心虛地垂下頭去,不敢直視他。
心砰砰砰砰雜亂無章的跳動着,光潔的額頭,甚至冒出一層涼汗。
“我……”她剛想問他回來了多久,誰料,他竟忽然俯身,湊近她的頸部。
深深嗅了嗅,一股不屬於她的味道清楚的傳入鼻息。
噙着笑容的臉龐,頓時冰封,陰沉、危險。
“你身上好像多了些不應該有的味道。”這股味道,不可能是她父母留下的,會是誰呢?
雙眼危險的眯成一條縫,眸光銳如尖刀,像是要將她的靈魂刺穿。
葉嫵有些口乾舌燥,她應該理直氣壯的告訴他,自己和朋友待在一起,但看着眼前渾身散發着可怕氣場的男人,話到了嘴邊,竟說不出口。
“男人?”他挑眉問道,眉宇間凝聚着幾分冷怒。
“是我一個朋友。”她深吸口氣,弱弱說道。
“看來是男人。”修長的身軀緩緩移開,手中香菸被他扔到地上,狠狠踩滅。
冷淡的語調中,夾着的嘲諷,讓葉嫵有些惱火。
“我只是和朋友在外邊吃了頓宵夜,我不知道你在家。”她爲自己辯解,不認爲她連和朋友待在一起,有多措。
理所當然的態度,勾起了裴錦塵心裡壓抑的怒火,手指猛地擒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擡起頭,望入她那雙明亮透徹的眼眸中:“我不止一次警告過你,記住你的身份,怎麼,我一個人沒辦法滿足你,你還需要找其它男人嗎?”
奚落諷刺的話語,深深刺痛了葉嫵的心。
她強忍着下顎的疼痛,雙眸噴火,怒視着他:“我沒有!你不要把人想得這麼骯髒。”
骯髒?
呵。
一聲低不可聞的譏笑從脣中流竄出來,他鬆開手,竟再未多看她一眼,拂袖離去。
“哐當。”鐵門被重重合上,法拉利急速衝出車庫的尖銳聲響,在別墅外響徹。
葉嫵委屈的掉了眼淚,她做錯了什麼?她根本不知道他會過來,更不知道他有在等自己,明明是他什麼也沒說,憑什麼怪她?
嬌小的身軀在玄關惴惴發抖,她狠狠擦掉臉上的淚漬,倔強的咬住脣瓣,她不能哭,她沒有做錯,不該掉眼淚。
“葉小姐,您回來了?”女傭聽到客廳的動靜,不安的從餐廳裡出來,“老闆呢?”
“不知道。”她氣呼呼的說道,不想提起某個摔門而去的混蛋男人。
“真奇怪,老闆剛纔還吩咐我們把長壽麪熱一熱,說要等您回來一起吃的。”女傭低聲嘟嚷着,少爺怎麼會突然走了呢?
“什麼長壽麪?”葉嫵詫異的問道,他爲自己準備了長壽麪?
心頭的惱怒猶如被針戳破的氣球,瞬間消散。
“是老闆大半夜開車出去買回的菜譜,照着上邊的方法,爲您親手煮的長壽麪啊,這會兒剛熱好,您要吃嗎?”說起來,老闆親自下廚這事,把她嚇得不輕,心裡還偷偷羨慕着葉小姐,哪想到,面剛熱好,老闆就不見了。
裴錦塵親手給自己煮麪?葉嫵不敢相信,她立即衝進餐廳,來到廚房,將正在打掃廚房衛生的傭人推開,看着廚臺上一片狼藉的場景,還有那碗微波爐里正在加熱的麪條,心像是被一記重錘狠狠擊中。
步伐踉蹌的整個人靠住冰冷的牆壁,“這是他親手做的?”
葉嫵的嘴脣止不住的顫抖,手指指向微波爐里正在不停旋轉的麪條,哆嗦地問道。
傭人一臉迷茫,點點頭,“是老闆親手做的。”
視線仔細的掃過整間廚房,她彷彿能想象出,他一身西裝革履,卷着袖口,在這裡生疏忙碌的畫面。
雙眼瞬間籠罩上一層薄薄水汽,她不知道,不知道他有爲自己精心準備這些,不知道他在家裡等着她回來!
如果知道,她剛纔不會說出那樣的話,更加不會生他的氣。
她應該早點回來的。
“哇!”巨大的愧疚折磨着她,雙手捂住臉,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女傭們一頭霧水的站在廚房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見她哭得這麼難過,看在眼裡,有些不忍。
……
深夜,寂靜無人的C城街頭,一輛黑色法拉利瘋狂駛來,車速飆升到快兩百碼,敞篷開啓,凜冽的寒風猶如刀子,擱着裴錦塵緊繃、陰沉的面龐。
兩側的街景急速倒退,在這急促的速度下,彷彿變作了走馬華燈。
腳緊踩油門,車速一次又一次提升,雙手緊握方向盤,在前方十字路口,一個精彩漂移後,吱地一聲急剎停下。
四個車輪在地上滑出黑色痕跡,這是C市一所高檔私人會所的正門,門口穿着制服的服務生被嚇了一跳。
車門啪地一聲打開,裴錦塵如帝王般威嚴的身影,映入眼簾。
“裴總。”經理當然認得這位偶爾前來的大人物,殷勤的迎上去,“今夜您想來點什麼?最近剛從M國來了批高檔貨,是M國小姐比賽的前十名,裴總要不要看看?”
“好。”男人陰沉的一個字,似是從嗓子眼裡硬生生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