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許是跟隨的公公知曉風雲清身上散發的冰冷氣息,讓這些人大氣都不敢喘的緊緊跟隨在這位帝皇身後。
風雲清大步的往前走着,在走出鳳德殿不遠處的一處花圃處,他停下了步伐,看着漆黑的一片天際,他擡首無力的閉上了眼。剛剛那樣的情況,他看着如此悽美的瑤華,他真怕他會把持不住佔有她,憐惜她,更加會去找軒轅子卿算賬。
然而,他把持住了自己,沒有想用強硬的方式佔有她,也沒有去找軒轅子卿。只因他是一國之君,不可像往常那般的肆意妄爲,而他現在能給出的承諾太少,但他希望她能記住他今晚講的話,畢竟有些話,一輩子也只有這一次……
身邊風雲清的氣息早無,瑤華才緩緩的睜開眼眸,淚水依舊在眼眶裡打轉,可她不停的眨眼逼回了眼淚,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亦如不知如何再次面對軒轅子卿是一樣。
“娘娘……”端着浮花茶的芷兒剛剛纔要如殿內就見她的主人和德皇后如此深情一幕,她便退了出去侯在門口。
眼看着全身都散發冰冷的主人離去,她才小心翼翼的走進殿內,看着臉色蒼白,卻滿是倔強的德皇后,她忍不住輕叫了一聲。
“我願化作石橋,任憑五百年風吹,五百年雨打,只爲等你從橋上走過……”瑤華聞聲淚眼朦朧的看向芷兒,略有哽咽而言。
“但是……如此純淨、如此單純的愛意我一直很想擁有,可是,事事不遂我願,身邊所謂的情意、相思卻終抵不過權利所帶來的陰謀。芷兒,我過的好辛苦……”她輕聲又言,一聲好辛苦,卻讓她本努力穩住的情緒再一次崩潰,再一次眼淚奪眶而出。
芷兒聽完這話頓時怔住,她看着眼前的瑤華垂下了頭,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勸面前的德皇后,因爲她只是爲了服侍瑄王而活,她不懂情愛,也沒有人教過她什麼叫情愛,所以她不懂眼前德皇后爲何而哭。
“奴婢嘴拙不知要如何勸娘娘,但奴婢希望娘娘能開心。”芷兒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還是開了口小心勸着。
瑤華聽後,含淚苦苦一笑便合上了眸,而後她擺了擺手讓芷兒退下。希望她開心,或許她的世界沒有了軒轅子卿纔會稍微開心一點吧……
芷兒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不知道,等她眼淚乾枯之後,她木訥的躺上了鳳榻,將整個人都埋在了錦被中,她的世界真的不需要旁人,她只要她自己就可以了,就可以了……
許是晚宴的奔波,又加上身心的疲累讓瑤華很快就睡了過去,但是她睡得並不好,似乎總是在半夢半醒之間,夢裡有刀光劍影,有她在現代中被人辱罵的影子,也有身體原主人不停的哭泣,當然更有軒轅子卿冷漠不帶一絲感情的容顏。她有些害怕,可她的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告訴她不要怕,有人會保護她,於是她不停的找啊找,只爲找到那個保護自己的人,但是她卻總是找不到。她開始恐慌,拼了命的想醒來,卻總也醒不過來,只是覺得好難受。
“四哥……四哥……救我……救瑤兒……”努力想醒,卻醒不過來的瑤華夢囈的話從她的脣中凝出。
當晚,軒轅子卿還是一襲黑袍如同鬼魅一般的來到了鳳德殿,但是當他尋得瑤華的氣息來到鳳榻前,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時,那夢囈的話從她的口中言出,讓剛站定的他如同雷擊般的站在了原地,然後眼中盈滿了苦味。
他伸手將錦被輕輕的掀開,他看到了緊緊合着眸,卻滿臉的恐慌的瑤華,他從袖中掏出絲帕輕柔爲她擦拭額前的冷汗,但她那蒼白的臉頰讓他一陣心痛。
他終是彎下身吻上了他那渴望已久的櫻脣,依舊是那麼柔軟,依舊是清甜。他想擁有她,但是他知道並不是現在,看着瑤華越來越恐懼的臉龐,他終是伸手點住了她的昏厥穴位,讓她沉睡了過去。
或許這樣,她纔會休息的更好一些……
雖是這般,可他還是沒有離去,而是除去頭上頭冠,脫下金絲龍靴,將她擁入他的懷中,柔弱無骨的纖腰,清心的香氣,讓他覺得此刻她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安心……
也許是疲憊,也許是藥物的作用,待到瑤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她覺得她睡得好沉,但是當她微微翻身將頭埋到鳳枕上時,她嗅到了一股清冷的芬芳,這清冷的如同冬天的六凌雪花的冰冷氣息讓她頓時腦中清醒過來。
淡淡的清冷香氣是她最熟悉的香味,也是隻單獨屬於一個人的氣息——軒轅子卿……
他昨夜來過……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依舊是昨天沐浴完後換上的便服,並沒有絲毫的不妥,也沒有絲毫的不適,他緊緊的指擁着她歇息了一晚嗎?就好像當初在雲彌永樂宮時那般的相處嗎?
本稍微舒服些的情緒卻因爲鼻尖的雪冷香而再一次充滿了無力感,他的身手她從來沒有質疑過,他可以隨便制服她,點了她的穴道便可以擁着她睡在着本屬於自己和風雲清纔可躺下的至高無上的鳳榻上。
再一次深嗅,依舊是如此讓她喜歡的味道,她知道她一直都很喜歡他身上的香氣,就好像當初他告訴自己的話那般,喜歡一樣東西就好,不要再想着喜歡上別的,她中了他毒,這毒深入她的骨血,想忘記、想拋去,卻終究忘記不掉,拋去不掉,看他一眼便亂了自己一直以爲堅如磐石的心……
伸手輕輕撫摸她還在枕着的鳳枕,就好像在輕摸軒轅子卿的臉頰那般的輕柔,她此時的眼中滿是從前看着軒轅子卿時纔會出現的柔情,就如同他現在就正躺在她面前那般。然而她知道,這也是她在惺忪感時的一次放縱,等她真正醒來時,就算枕邊有他的味道依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