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和世子就先告退了。”錦娘聽到這話的時候,站起身畢恭畢敬的福了福道。
瑤華此刻已經是很疲倦了,那撫着楓兒臉頰的手已是無力垂下,她在輕嗯一聲之後,便終於合上了努力支撐了許久的眼皮,進入了夢鄉。
她的呼吸很平穩,這讓軒轅子卿知曉她已入睡,便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平在軟榻之上,然後他就坐在榻沿鳳眸滿是擔心和溫柔的守着她。
錦娘看着這般,走上前拉住楓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跟隨着點翠走出了書房。
瑤華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偌大的書房只點着一盞燭燈,顯得有些昏暗,她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直至感覺到身邊那股熟悉的氣息。
“你又守了我很久吧。”她看着子卿帶着睡醒的沙啞嗓音柔聲道。
軒轅子卿俯下身,在瑤華的額心落下輕輕一吻,柔聲道:“守你一輩子,我都願意。”
話落,再次昂聲道:“來人,將藥端進來。”
瑤華對着子卿柔柔一笑,然後道:“這藥裡不會又下了安眠草吧。”她問的很篤定,不疑問。
軒轅子卿靜靜的凝視着瑤華點了點頭,她的情緒始終還不穩定,讓她睡着比醒着要好的多。
“我又把你嚇壞了吧……”瑤華伸出手輕輕地捏住子卿的袖擺,“其實我也嚇壞了。”
她很怕很怕自己的情緒再次的波動厲害,讓孩子再次離開自己,她怕,他也怕。
“既然害怕,以後就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好嗎?就算不爲我,也要爲絮兒還有自己腹中孩子着想一下。”軒轅子卿握住了瑤華的手,遞到脣邊再次的一吻,對她淺淺一笑柔聲道。
瑤華對於子卿這話不由的微怔了一下,絮兒……
“誰說不爲你,我爲了你,爲了絮兒,爲了自己的孩子,我以後會控制好情緒的,你放心吧。”她扁了扁嘴之後,柔聲的講道。
點翠因爲瑤華的緣故,一直未去歇着,侯在門口的她接過了其他宮女端來的藥,然後小心的走進屋內,看到了醒來的瑤華,眼裡一陣溫柔。
軒轅子卿俯下身將瑤華擁入懷中,然後讓她依在他的懷裡,端過托盤內的藥碗,輕聲道:“好,這話我可記下了。”
瑤華柔柔一笑,一口喝下玉勺內的苦藥,藥好苦,但此刻好甜。
瑤華再次睡去的時候,軒轅子卿就將她抱回了臥房內,沐浴之後,他便擁着她一起度過這還未晚的夜晚。
早朝不上,朝事他安排了逸去監督下去,他便陪着她好好的歇息着。
瑤華醒來,看到子卿還在守着自己,她的心裡很暖和也很安全,她這次沒有將他推開,讓他去處理朝政,因爲她現在需要他在自己身邊。
一日一日的過去,一晃便是三天,三天之中瑤華都是和子卿還有楓兒、錦娘在一起,空暇的時候,她就和錦娘一起爲自己腹中的孩子準備小時候的衣服。
因爲不知道是男孩或者是女孩,所以,在繡這些小衣服的時候,都是男女各一套,這樣以備不時之需用。
“相公,我決定了。”陽光撩熱,坐在置了冰塊的屋內,拿着繡針在刺繡的瑤華忽然放下了繡針,看向坐在一旁安靜看着摺子的子卿道。
同坐在屋內的不止瑤華和軒轅子卿兩人,還有也在刺繡的錦娘坐在一旁,瑤華的突然講話,讓她看了過去。
好幾天都沒上朝,卻在瑤華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之後,軒轅子卿纔開始少量的處理一些緊急政事,但在她忽然的一句決定中,他看向了她,帶着等待,期待她的下話。
整個屋子透着清涼,瑤華看了一眼看向自己的錦娘,而後,她看着子卿一本正經道:“封絮兒爲辰國絮柔長公主!立太廟牌位,永享皇家香火!”
瑤華的這番話一出,不止軒轅子卿愣住,連錦娘都怔住了。辰國的長公主是個已死之人,甚至任何人都不瞭解清楚這長公主到底是誰,這樣的忽然而立,似乎格外的突兀。
過了很久,軒轅子卿才緩過神,他看向瑤華道:“你的決定我無權更改。不過,我要提醒的是,我們還未登基,廟號都沒定下。你不如一起把我們的廟號給一起想了。”
“德啊,這還用想嗎?”瑤華看到子卿沒反駁她,她感到很意外,便聽他的這話直接脫口而出。
話落之後,又感覺不對,因爲廟號一般都是帝王死後才能得到的稱號,現在他這麼說是在故意刺激她嗎?她直視着子卿質問道:“廟號都是帝王死後纔可擁得的稱號,你那話是何意?”
軒轅子卿微怔了下,他忙道:“我沒有什麼意思。我知道你立絮兒是因爲愧疚,所以,不如把我們的廟號一起想了,順加絮兒的,我們三人聯名或許會更好。”
“去你的。”瑤華對於子卿的這份帶着瞭解帶着不吉利的話格外的敏感,當即不由的怒瞪他了一眼。
“你再這麼烏鴉嘴,看我不罰你纔怪。”她怒氣衝衝的看着子卿。
軒轅子卿一看瑤華生氣,急忙放下摺子走到她跟前,忙忙的安撫道:“別生氣,別生氣,小心別動了胎氣。爲夫錯了還不成麼。”
他剛剛說的其實也沒錯,如果真是讓自己心裡對絮兒的愧疚減輕些,立下絮兒的牌位稱號和他們夫婦的相似幾個字也算是一種救贖。可是,她不能,她貴爲一國皇帝,立絮兒爲長公主乃是先例,也是最大最大的殊榮了,更何況,他們是開國之祖,在立下一個祖公主,這國家就徹底的亂套了,這算什麼呢?故此,她不能。
“古者天子廟號,祖有功而宗有德。我們是辰國的開國君主,自然尊爲祖。繼嗣君主有治國才能者才能爲宗。絮兒乃是一國長公主,卻是稱不得一個祖,永享太廟除了帝王可享外,她已是唯一了。所以,廟號之事,等我百年在言。至於,登基之後年號改爲辰德吧。”微微的思緒,瑤華看向子卿正經的講道。
對於他的道歉,她完全沒在意,反正她對他生不起來氣。
“可年號不是早定下了嗎?現在要改……”軒轅子卿聽後思忖稍許,看着瑤華道。
“怎麼改不了?”瑤華問道。
軒轅子卿定定的看着瑤華片刻,他道:“改的了,沒有改不了的。”
“既是登基,換個年號也是好的,我們帝王同德,國家又爲辰,便辰德吧。”瑤華直視着子卿又言。
“好,那我現在下旨。”軒轅子卿稍想了下,便道。
“嗯。”瑤華應答。
錦娘看着剛剛差一點燃起的戰火忽然就又熄滅了,那提起的心這才安穩的放下,暗自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