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粗着嗓子道:“在下阿虎,見過崔護衛。”話單未落,崔永忠突然抓起他的手,在發現他手與臉上顏色不一後,瞳孔頓時爲之一縮,厲聲道:“不對,你是杜如晦!”話音未落,後頸已是傳來一陣劇痛,緊接着便失去了意識。
解決了崔永忠之後,李世民沒有停留,飛快來到尚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的侍衛身後,與剛纔一樣,一記頸刀狠狠落在其後頸,在這名侍衛倒地之時,裴虔通亦打暈了另一名侍衛。
在將他們拖到門後掩藏起來後,裴虔通肅聲道:“趕緊去飛香殿,否則他們醒來或者被人瞧見,就會封鎖宮禁,到時候想出去就難了。”
飛香殿中,崔濟指着桌案上一匣雕作十二生肖的畫眉石對捧着書卷的韞儀道:“這是出自嶺南的始興石黛,取自溪水之中,天然溼潤鬆軟,又滴以香露,研磨出來的墨液鮮亮遂心,最是適合你。”
韞儀連頭也未擡一下,淡然道:“我不需要,你拿走吧。”如今的她,未施半點脂粉,烏雲一般的長髮垂落在身後,連一枝髮簪也不見,事實上,因爲她在城門時曾用簪子傷人,飛香殿中所有的簪子還有尖利之物,都被崔濟給拿走了。
崔濟臉色一僵,旋即笑道:“不喜歡無妨,我還備了一樣東西,你必然喜歡。”說着,他揚聲道:“拿進來。”
隨着他的話,一名宮人走了進來,在其手中提着一個鐵架子,上面停着一隻鸚鵡,鸚鵡不稀奇,稀奇的是這隻鸚鵡爲五色,每一種顏色都鮮亮分明,極爲好看。
在宮人從隨身小袋中取出一把慄米來遞給它吃後,鸚鵡一邊跳一邊張嘴清晰喊道:“公主千歲!公主萬福!”
這個聲音如崔濟所願,將韞儀的目光自書中引了過來,之後更起身走到鸚鵡前,崔濟心中一喜,對那太監道:“快,讓它再叫幾聲。”
太監正要答應,韞儀已是道:“不必了。”這般說着,她轉頭看向崔濟,“你真的希望我高興?”因爲城門一事,崔濟被宇文化及狠狠罵了一通,令他不敢造次,轉而隔三岔五找一些珍稀貴重的玩藝入宮,討韞儀歡心,從而令韞儀不再牴觸於他,才半個多月的功夫,庫房就已經塞了滿滿一堆。
見韞儀主動與他說話,崔濟心中歡喜,連忙道:“當然,只要你喜歡,不管是何物,也不管有多難尋,我都會替你尋來。”
“好!”韞儀自太監手中取過鑰匙,解開鸚鵡腳上的鏈子,後者一得了自由,立刻展翅飛出殿外,轉瞬就不見了蹤影。
崔濟愕然道:“你這是做什麼?”
韞儀隨手扔了鑰匙,淡然道:“就算它學得再好,終歸只是畜生,不值得我費耳去聽,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一樣東西;而且並不難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是什麼?”迎着崔濟迫切的目光,韞儀一字一句道:“你的項上人頭!”
這句話令崔濟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咬牙道:“你耍我?!”
韞儀淡淡一笑,“東西我已經說了,若崔公子肯就雙手奉上,否則……”她眸光一冷,寒聲道:“立刻給我滾出飛香殿!”
崔濟額間青筋暴跳,陰聲道:“楊韞儀,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沒多少耐心了!”
韞儀冷笑道:“縱然你將世間珍寶皆堆在這飛香殿中,我也不會多看你這個卑鄙小人一眼,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崔濟氣得一把拑她的下巴,咬牙道:“別以爲我宇文化及護着你,我就真奈何不得你,我崔濟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過!”
“放開我家公主!”如意二人上前欲將他拉開,反被他先後推倒在地,後背劇痛,一時難以起身。
韞儀忍着兩頰的痛意,冷聲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永遠都不會屬於你!”
“是嗎?”崔濟怒極反笑,下一刻,他竟然一把撕開韞儀的衣裳,露出光滑如璧的香肩,韞儀大驚,用力掙扎道:“你若這麼做,宇文化及必不會放過你!”
“哼,真以爲我怕宇文化及那個老鬼嗎?我不過是在等一個時機罷了,不過現在,我已經沒有了耐心,楊韞儀,今日我就要你成爲我的人;我就不相信那個老鬼真爲會了你與我崔家翻臉!”
不等如意二人再上前阻攔,他已經對站在一旁的幾名宮人道:“把她們兩個給我拉下去好好看着。”
宮人爲難道地道:“崔公子,這……這似乎不太好,不然還是算了吧?”
崔濟一邊抓着韞儀一邊冷聲道:“怎麼,我的話不好使了嗎,是不是想要人頭落地!”宮人被他嚇得脖子一冷,不敢再多言,依着他的話將如意與吉祥強行拖了下去。
韞儀一手攥着衣襟,厲聲道:“我縱然是死,也絕不會屈從於你!”
“死?”崔濟冷笑道:“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死!”
“命是我的,你根本沒有資格過問。”說着,她閉緊雙脣,眸中露出一抹絕決之色,然未等她咬下,崔濟已是看穿的她的意圖,一把捏她的臉頰,將一塊不知從哪裡尋來的布塞入她口中,讓她無法咬舌自盡。
崔濟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撫着她滑膩如脂的香肩,邪笑道:“放心,在我玩膩之前,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面對他湊上來的臉,原本一臉驚惶的韞儀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同時原本被自己牢牢攥在手中韞儀雙手突然變得猶如蛇一樣,軟滑的攥不住,緊接着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急忙縮手,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見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正不斷從裡面涌出來。
未等他反應過來,一道銀光朝其胸口刺來,崔濟急忙躲閃,雖然避過要害,肩膀卻被那麼幸運了,被狠狠刺中,且這還沒有完,刺入肉中的匕首狠狠一轉,猶如剜肉一般,痛得他冷汗直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韞儀一手執刀,一手取下塞在嘴裡的布,輕笑道:“忘了告訴你,我自幼習武,說不得多高明,但要殺一個人綽綽有餘;咬舌自盡,呵呵,你沒死,我又怎麼捨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