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我會帶着你,你只要放輕鬆就好。”
“被你看出來了?”
“嗯。”
小女人的身體略有些緊繃,這才讓他感覺到,她的緊張。
記得以前也曾經教過她跳舞的,難道她全忘了?
程愷不知道的是,從那年他們分開之後,林蔚然再也沒有和任何人共舞過。
就算是閨蜜藍顏的康文宇也不曾見過。
隨着音樂而舞動,林蔚然得承認,程愷是個很會帶舞的舞伴,他們的每一步都踏在拍子上,從來沒有因爲交談而不小心踩到對方的腳尖。
他們自在的舞着,隨着和程愷跳舞的時間越長,林蔚然的心裡,越發有股強烈的熟悉感。
好像曾經那個人,也是這樣帶着她在教學樓的屋頂上跳舞……
在那片星空下,她開心的藉着那個人的牽引,恣意快活的舞着,旋轉着,彷彿這樣就能把生活上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給通通甩掉。
不用擔心跌跤,因爲有他在。
不用害怕跳錯拍子,因爲有他在。
當時的那個人對她說:別怕,有我在,我會帶着你的。
於是,她敞開自己,安心的在他的臂彎裡,在他的面前,快樂又滿足的舞着。
回憶像潮水般洶涌而來,讓她心裡沒有半點準備!
林蔚然忽然的停下腳步,微微低着頭,幾縷髮絲凌亂的圈在耳鬢,她喘着氣,更多的是無法釐清心中那股熟悉感,到底是從何而來?
程愷跟着停下腳步。
這個時候,舞池裡跳舞的不只是他們這一對,還有其他人。
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他低頭看向小女人,握住那隻纖纖小手的大手,微微一緊,“跟我來。”
沒讓林蔚然有任何反抗的機會,程愷直接把人帶出宴會廳外,走向廳外右側的那個大露臺。
……
遠在舞池另一側的宋晴,瞧見了程愷帶走林蔚然,神色略有些緊張的問道:“他要把姚姚帶去哪兒?”
握着宋晴的手的秦超,正帶着她跳舞,很隨意的瞥了眼程愷走的方向,不疾不徐的答道:“沒事,他又不會吃了她,你怕啥。”
“可是他們……”
“放心,不會有事的。”秦超再次保證。
當然不可能讓程愷有事,開玩笑,好不容易把他從鬼門關給撈回來,說什麼也得讓他多活幾年才行。
秦超看着眼前發愁的小腦袋,微微笑道:“有心思擔心別人,還不如想想要是被林蔚然知道你動的手腳,看你怎麼辦纔好!”
說到這事,宋晴還真不怕,又不是她一個人搞的鬼,眼前這個人才是重大推手呢!
只見宋晴擡起臉來,笑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鏡片後面的星眸閃閃動人,嬌嗔道:“我纔不怕咧!有你頂着我怕啥呀!”
秦超笑得更歡了。
他就喜歡看到這樣帶點賴皮,帶點嬌憨的宋晴。
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到,當他注視着宋晴的時候,眼睛裡哪是什麼小星星,分明就是整個銀河系!
……
夜晚的露臺上,空無一人,早在秦超的保鏢刻意清場下,沒有閒雜人等敢靠近露臺半步。
酒店本身位在半山腰上,程愷和林蔚然兩人來到露臺邊。
從這兒往下望去,一整片都市街景的五彩斑斕,燦爛炫目的萬家燈火,忽明忽滅的霓虹燈,自成一幅美麗迷人的都市夜景。
看到眼前這樣的美景,林葳然的心情頓時好了些。
“想不到從這裡看出去,那麼美。”
“第一次見到?”
“嚴格來說也不是第一次,就是沒想到吧,在酒店的露臺上,也能見到這樣美麗的夜景。”
程愷沉默了下。
這個時候,晚風徐徐吹來,林蔚然身上穿着禮服卻沒有戴上披肩,有些過於單薄,程愷連忙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給她披上。
直到帶着微熱體溫的外套披上肩頭,林蔚然這才轉頭看向程愷,“說吧,你今天爲什麼又變成國際電影協會的榮譽主席了?”
“你該不會是想問我這事,纔跟我出來?”
“不然呢。”林蔚然挑了挑眉,毫不在意自己的小心思被揭穿,索性把話給講開了,“先前我曾經問過你,你到底是誰,那時你不肯說,那現在呢?又是爲了什麼揭開自己的身份,還公諸於世?”
男人的睫毛半掩着,面色如水,很難看出來,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即使面對如此嚴厲的質問,他的神情依舊沒有半點波動,心理素質之強大,由此可見。
程愷走上前,收起了他和林蔚然之間的距離,林蔚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徵愣住,甚至不由得想後退。
但,一隻強而有力的精壯手臂,攬住了她的後背,不讓她再退半分。
噗通。
噗通。
如此近距離的面對着那張盛世美顏,林蔚然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許多。
夜空下,男人倚靠在露臺邊,從宴會廳內投射出來的燈光,斜斜的打在他深刻的五官上,一半落在陰影裡,更爲他添上幾分危險的氣息。
對上程愷的目光,林蔚然頓時便是一怔。
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的領釦,雪白襯衫的領口下隱約可見的麥色肌膚和削瘦鎖骨,完美的剪裁勾勒出修長挺拔的腰身,墨色短髮落在清冷如煙的眉峰上,帶着幾分慵懶,深邃如墨的眸子裡,仿若倒映着星河,流轉間讓人幾乎挪不開眼睛。
原本輕抿的薄脣,這時卻開口道:“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關於我的過去。”
男人擡起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手指輕輕的摩挲在林蔚然的脣上,像是在施展魔法一般,讓她說不出半個字來。
明明就是同一張臉,她卻覺得好像哪裡變得不一樣了,和第一次見到的程愷不同。
“我有個禮物要送你。”男人往後退開了些,但,他的手依舊沒鬆開。
“禮物?現在?”林蔚然納悶道。
程愷點點頭,脣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對,就是現在。”
說完,便帶着林蔚然離開露臺。
她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
程愷一手拉着她,帶着她往露臺旁邊的樓梯走。
纔剛一邁出步子,林蔚然就想到她還沒有和父親林澤打聲招呼,“等等,我得和我爸說下。”
在程愷的注視下,她從手包裡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臨時的編了個理由,誰知道林澤也沒怪她,反而叫她趕緊回去休息。
掛下電話後,林蔚然竟然有種莫名的心虛感。
像個想逃課的中學生打給家長瞎編理由不去上課那樣,卻渾然不覺在無形中,她和林澤之間的父女關係,已經開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