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見諒?”柏小妍勾脣冷笑一聲,“叫何冥幽過來,我倒要問問,深夜裡擾我休息,要怎樣見諒?”
“回魔後,尊上此時正在密室,恐怕沒有空閒親自捉拿賊人。”魍魎冷言冷語,眉宇之間對着柏小妍盡是敵意。
“呵!今日我就站在這裡,我倒要看看誰敢入我內院半步!”柏小妍冷哼一聲,她自然知道密室被毀,何冥幽哪來的閒心在魔宮內四處捉拿,他恐怕需要照料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說......尋找那密室內室中還有何剩餘。
“魔後若是執意阻攔,那屬下是否可以猜想魔後與那賊人恐是一夥,所以纔在這裡阻撓屬下辦事而故意包庇呢?”魍魎冷眼一眯,拐着彎直言道。
“你若是非要這般加罪於我,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的話便放在這裡,今日有我在,誰都休想進內院半步!”柏小妍一雙好看的杏眸冷冷眯起,白皙的臉蛋兒上透着些許的怒色。
魍魎未在言語,只是緊了緊手中長劍,企圖衝進內院之中。
柏小妍眸光鎮定,絲毫未有躲閃,只是直立在門口處,斜眼微瞥着魍魎。
只是那袖鸞見柏小妍與魍魎二人劍拔弩張,她亦是手握長劍,處於隨時警戒狀態,不管今日入侵魔宮的賊人究竟是誰,現在她萬不能讓自家姑娘吃了虧。
“那,屬下多有打擾,還請魔後見諒。”魍魎思慮許久,終是手指舒張,對着柏小妍那傲視決然的面孔,微微拱手而道。
“慢走,不送。”柏小妍緊盯着魍魎那不甘的面孔,饒是勾脣一笑,眉宇之間盡是欣然。
“走!”魍魎大掌一揮,對着身旁守衛高聲一喝,隨即人員陸陸續續而去,梨花院中又恢復了一陣兒平靜。
“姑娘,您沒事吧。”魍魎走後,袖鸞立即上前,對着柏小妍關切而道。
“我沒事。”柏小妍搖了搖頭,轉頭瞧了瞧袖鸞,輕聲一笑,“回去休息吧。”
“今夜魔宮不太平,奴婢還是跟着姑娘回內院照顧您吧。”袖鸞堅持道。
“不必了,你還是回房休息吧。”柏小妍擺了擺手,顯然還不想讓袖鸞知曉今夜真相。
“誒,輕舞姐姐呢?”袖鸞好似發現了些什麼,今夜梨花院內被魍魎這麼一鬧,恐是梨花院上上下下的婢女都到場了,唯獨這其中缺了平日裡與柏小妍形影不離的輕舞。
“輕舞在內院。”柏小妍擺頭望了一眼袖鸞,眸光之中盡是打探。
“哦,原來有輕舞姐姐照顧姑娘,那奴婢便放心了。”袖鸞輕然一笑,好似剛剛的那句問話只是無心之說一般。
“恩。”柏小妍並未解釋,只是微微的應了應,便轉身回到了內院之中。
袖鸞眸光緊落在柏小妍離去的背影兒上,她總覺的今夜魔宮如此不太平是和自家的姑娘有關,只是......姑娘爲何不予告知於她真相,難道說姑娘的心裡從未將她當做過自己人嗎?
袖鸞眸光黯淡,她相信,既然姑娘不願說,那自是有姑娘的道理吧。
如是想着,她便遣散了各人回到了自個的屋內休息去了。
而柏小妍踏入屋內之時,只見輕舞身受重傷從衣櫃中踉蹌而出,
“輕舞!”柏小妍凝眉,一臉擔憂的叫道。
“姑娘......”輕舞一身血跡,虛弱的倒在柏小妍的懷中。
“你哪裡受了傷?”柏小妍細細的打量着她的身子,只見左邊手臂處一道兒翻涌的傷口,頻頻流血,她驚呼一聲,“別動,我給你包紮一下。”
柏小妍快速起身,拿出一旁藥箱,翻出紗布,不過片刻便將輕舞的手臂處上了藥包好。
“姑娘,明日若是魔尊見了我,問起這傷勢從何而來,奴婢要如何說?”輕舞看着自己傷勢慘重的手臂處,一臉擔憂的轉頭望向柏小妍。
“這......”柏小妍一臉沉思。
“不如奴婢這幾日出去躲躲,待傷勢養好後,再回來保護姑娘。”輕舞看着柏小妍一臉糾結,便起身而道。
“不可。”柏小妍趕忙制止,“今日魔宮剛入了賊人,你不在已經引起別人的注意了,若是你在離開,恐怕是不打自招了。”
“那......奴婢要如何?”輕舞一時間也犯了難。
“輕舞,把你的劍給我。”柏小妍忽而想到了什麼般,對着輕舞眸中輕閃着精光而道。
“姑娘要劍做什麼?”輕舞一臉不解。
“別問那麼多了,給我劍。”柏小妍催促道。
輕舞雖是不解,但也是聽話的緊,立即將腰間佩劍拔出遞給了柏小妍。
柏小妍手握長劍,狠了狠心,便將長劍揮起,對着自己的右手臂狠狠刺去。
“啊!”輕舞驚慌的大叫一聲,卻沒有來得及制止柏小妍手中劍落,“姑娘,你在做什麼!”她看着柏小妍手臂鮮血滲透,她不由的大驚失色。
“別問那麼多了,快幫我包紮一下。”柏小妍一臉痛苦的張了張脣,拿過一旁紗布,與輕舞一同將自己的右臂包了起來。
“姑娘,您這是......”輕舞看着柏小妍狠心自殘,一臉急切的問着。
“若是明日有人看到你的左臂受傷,便說是我命令你教我習武、陪我練劍,我手握不當,一劍刺向了你,你本是自衛,但刀劍無眼,同樣也傷了我。”柏小妍撫了撫自己包紮好的右臂,對着輕舞輕言而道,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排除掉何冥幽心中疑慮。
“姑娘,您大可以將奴婢扔出去,今夜之事便全是奴婢一人所爲,與姑娘無關,姑娘這又是何苦傷了自己來保護奴婢!”輕舞一時間淚眼漣漣,看着柏小妍那受傷的手臂,心中自責不已。
“快別說那麼多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柏小妍一臉寬慰的笑了笑,推搡着輕舞悄然離去。
此時的梨花院內,又是一陣兒平靜,只是內院門口處,一道兒嬌小的身影一閃而過,夜色漆黑,未能入了柏小妍的眼中。
“姑娘,姑娘您快去瞧瞧吧,魍魎大人將輕舞姐姐吊在了密室之外,一口咬定昨日擅闖密室的人便是輕舞姐姐。”袖鸞上氣不接下氣的粗喘道。
“什麼?!”柏小妍面色一震,不顧昨日受傷的右臂,擡腿便向着密室的方向跑去。
袖鸞看着自家姑娘一臉嚴肅的模樣,不由的嚥了咽口水,隨即拔腿追了上去。
魔宮,密室外。
輕舞雙手雙腳被綁,高高的吊在密室門口處,一張精緻的小臉兒已經慘白的毫無血色。
魍魎率領衆守衛,把守在密室之外,面色冷傲,擡着頭不屑一顧的瞟向輕舞。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到底是誰指派你的來魔宮密室的!”
輕舞冷眉微挑,雖手腳束縛,倒掛於門前,但她面色之上仍是不卑不屈,冷清極致。
“你還準備維護你身後的那個人?”魍魎冷笑一聲,“即便你出了事,我倒也沒看她能夠出手援助你,你不過就是一顆被遺棄了的棋子,何苦爲了她丟了性命!”
“呸!”輕舞一口鮮血,狠狠地猝了一口。
“你......”魍魎一臉憤怒,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嘴巴還是硬得很,這一早上,他對她可算是小刑用盡,軟硬兼施,沒想到這個丫頭仍是抵死也不肯開口說話。
“來人,繼續打,打到她願意開口說話爲止!”魍魎面無神色,對着一旁守衛冷聲喝道。
“是。”一旁守衛得令後,繼續揮舞着手中長鞭,對着輕舞那嬌弱不堪的身子狠狠抽去。
“住手!!!!”柏小妍在離得不過百步之時,看着如此受罪的輕舞,她失聲大叫道。
“呵。”魍魎冷笑一聲,看來柏小妍終於是來了,隨即他雙手一揮,示意一旁守衛可以退下。
柏小妍大步快走,不過瞬間便矗立在密室門口處。
“把她放下來!”柏小妍雙眸一眯,冷聲厲喝着,本是輕靈的杏眸之間染起了熊熊烈火。
魍魎勾了勾脣,衝着那處守衛輕輕的擺了擺手,輕舞的身子自密室門口處緩緩而落。
“輕舞!”柏小妍擔憂的大叫一聲,一把將虛弱不堪的輕舞護在懷中,“你沒事吧?”
“姑娘......”輕舞口吻無力道。
“別說話了,你好生看着,今日我要將你所受的苦百倍的還之於他!”柏小妍眉間一冷,心中怒火中燒,已然藏不住心中憤恨。
“姑娘......”輕舞擔憂的輕喚着,“不要爲了奴婢......”
“今日我就是要爲了你。”柏小妍冷眉一凝,對着一旁的袖鸞輕聲道,“照顧好輕舞。”
“是。”袖鸞欠了欠身子,自柏小妍手中接過輕舞。
柏小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提起身子,轉身,向着那罪魁禍首的魍魎而去。
“拜見魔後。”魍魎對着柏小妍滿是不甘的拜着。
柏小妍未搭話,五個手指緊緊攥拳,又緩緩鬆開,對着魍魎慢慢擡起的面頰之上狠狠拍去。
“啪~”的一聲,力道之大,震懾天地。
“你......”魍魎面色一驚,他一直以爲柏小妍恐會興師問罪,他連理由和套路都已經構思好,絕對能夠堵的她柏小妍啞口無言,沒想到這柏小妍什麼話也沒說,竟然上來便先給了他一個巴掌。
“我什麼?”柏小妍冷眼微挑,對着魍魎滿是傲色,“我乃魔後之尊,而你不過是魔宮的一個小小暗衛,主子教訓奴才難道你還有什麼怨言不可?”
魍魎面容之上五個紅腫的手指印一時間顯露在衆目睽睽之下,他雖心有怨氣,但卻無處可施。
“主子問話,難道有不答的道理?”柏小妍再次挑了挑眉頭,顯然這一巴掌並不能平息了她心中怒火,她說過的,她要讓魍魎付出比輕舞慘重百倍的代價!
“回魔後,屬下的主子只有尊上。”魍魎不卑不亢,對着柏小妍禮貌中不禁帶着微微盛怒。
“哦-------”柏小妍頓了頓,隨即眸光悠長,順着密室門口處那盡頭而望,“何冥幽,你說對嗎?”
何冥幽踱步而來,面色冷然,已然失去了平日裡那惑世妖魅之感,怕是昨日夜裡密室被毀一事,對他的打擊也甚爲言重。
“發生了什麼?”他瞧了瞧柏小妍盡是不滿的立在原地,又轉頭看向一旁臉色紅腫的魍魎和虛弱倒地渾身是血的輕舞,他陰沉着一張妖惑衆人的面孔,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