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妍一張灰白的俏臉滿是不屑,口吻更是無所謂的說着:“鞭刑?還是烙刑,你隨便,反正我死不得。”
“哼!”於青敖看着柏小妍這般大言不慚的模樣,心中更是憤慨至極。
他臨來之時,他的主子的確的特地交代過,只要讓這個女人認了殺害姜藍心的罪,刑法什麼都可以,可唯獨的便是不能讓她死在牢裡!
柏小妍冷眉一掃,果然她猜對了,吩咐於青敖前來‘照顧’她的人,萬不會讓她死在牢中,他們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讓她畫押認罪,這樣消息一出,別說姜尚書,就是朝中各大臣都無法饒過這個殺害後宮妃嬪的兇手,而陶安泰就算是再想保住她,也是無能爲力。
但,若是讓她沒等認罪便死在牢中,那陶安泰那邊定會深究,到時候能挖出背後的誰來,便是不可言說了,看來設計陷害她的人心思縝密,早已想好了萬全之策,既能除掉她的眼中釘,又能沒辦法讓陶安泰深究下去。
“啪~!”
шшш⊙ Tтkǎ n⊙ C○ 就在柏小妍冷哼輕笑之際,於青敖早已起身,手握一旁長鞭,對着柏小妍嬌小的身子狠狠揮去。
“噗~”柏小妍強忍着口中鮮血,這一鞭子他可是用足了自己的力氣。
“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幾時!”於青敖臉色一冷,他倒是還沒有見到哪個女人吃了這蘸了鹽水的鞭子還能夠如此鎮定自若的,這個女人的確是有兩把刷子。
柏小妍冷笑一聲,對着於青敖的臉上便是狠狠地啜了幾口,那自內腔中涌上的鮮血一股腦兒吐在了於青敖猙獰的臉上。
“你......!”於青敖臉色一怒,一把抹去臉上骯髒的鮮血,手中的鞭子便是再次向着柏小妍的身子上狠狠地揮去。
“啪~!”又是一聲兒鞭子抽打到身子所發出的聲響。
柏小妍身子猛然向前一傾,卻被身上的五花大綁緊緊拽回,她脣邊滲血,面色之上卻是揚起一陣兒笑意。
“你就是這點力氣?”她不屑的對着於青敖嘲諷道。
於青敖本就憤怒的臉色聽到柏小妍那譏諷的笑意後更是青紫,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的骨頭竟然能硬到如此地步。
“好,你想死,本大人就成全了你!”於青敖冷笑一聲,黯然的鬆開手中長鞭,拿過一旁燒得火熱的烙鐵,瞭然一笑,“你可知,這烙鐵上印的是什麼字?”
柏小妍別開與於青敖相視的視線,忽而失聲一笑,“一個大老爺們磨磨唧唧,要烙就烙,廢話那麼多做什麼!”一雙杏眸凌厲的斜視着,倒是不禁令於青敖心中都有着三分退卻。
“這烙鐵上,可是烙的‘刁婦’二字,若是給你那嬌俏的臉蛋兒上存上這兩個字,不知你日後可會......”於青敖不顧柏小妍話語間的譏諷之意,只是高高的舉起烙鐵,慢慢的向着柏小妍而去。
柏小妍冷笑一聲,虧他想的出來,毀掉一個女人的容貌,的確對有些人來說,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說,你到底認不認罪,畫不畫押?”於青敖手握烙鐵,在與柏小妍不過幾釐米的距離之時,忽而停了下來,語氣威脅的問向柏小妍。
柏小妍冷笑一聲,那烙鐵的確與她距離很近,甚至她的臉上都能夠感受得到那烙鐵的火熱,只可惜,她柏小妍卻偏偏不是一個甘願服軟的人。
“你想清楚了?”於青敖看着柏小妍的臉色蒼白,自以爲她定是怕了這烙鐵毀容之刑,立即從胸口中掏出那認罪的宣紙遞到柏小妍的面前,口吻緩緩而道,“你若是肯在這張紙上按個手印,我便會放你回到牢中。”
柏小妍冷然輕笑,他當真以爲她如三歲孩童一樣好騙嗎?簽字畫押不過就是認了殺害姜藍心之罪罷了,那即使暫時放回了牢中,日後難道不會承受殺頭之刑?
如是想着,柏小妍便是“呸”的一聲,對着自己面前的宣紙狠狠地啜了一口口中鮮血。
“你........!”於青敖臉色驟變,一把將手中宣紙狠狠扔下,而另外一隻手上的烙鐵向着柏小妍那嬌嫩的面容之上緩緩劃去。
柏小妍冷然的閉上了雙眸,不過是毀容、烙刑之苦而已,待日後她柏小妍脫罪而出,定當讓於青敖這個小人付出她今日所受到的百倍的代價!
“住手!!!”
天牢門口處,一聲冷瑟的大吼聲,止住了於青敖手中烙鐵,他微微一怔,在那烙鐵與柏小妍嬌嫩的面孔距離不過幾毫米之時,方然停了下來。
“滋啦~~”一聲,柏小妍面上極爲細小絨毛已然燒褪。
柏小妍心中更是一顫,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向着門口處望去。
“言穆?!”於青敖冷然一掃,剛剛他嚇得瑟瑟發抖,險些以爲是皇上前來要人,回頭一望,不過是言穆來了而已。
那言穆雖說是皇上身旁第一暗衛,深得皇上器重,但他們二人從官銜上來說,不過是平等爲官罷了。
“皇上命我前來接回這位姑娘。”言穆面上略顯彬彬有禮的對着於青敖說道,實則心中更是暗香涌動,憤慨至極。
這件事情,連皇上都還沒有開口治罪,這於青敖竟然膽大妄爲到敢私自給柏姑娘用刑!
“你說皇上讓你來接,你可有什麼手諭?”於青敖面色冷傲,極爲不信任的看向言穆。
“皇上的令牌在此,還不速速放人!”言穆自袖口間掏出令牌,對着在場衆人冷然喝道。
見令牌如見皇上!
於青敖果然面色一變,立即跪身在地,一臉膽戰心驚的瑟瑟發抖道: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姑娘,您沒事吧。”言穆立即上前,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柏小妍問道,擔憂的眸光卻始終停留在她身前那衣破肉綻的血溝之間。
“我.......沒事。”柏小妍面上牽強的輕笑一聲,隨即眼前一昏,一頭栽倒到了言穆的懷中。
“姑娘!”言穆神色擔憂的輕喚一聲,隨即眸子沉了沉,將被鬆綁的柏小妍打橫抱起,大步的離開了天牢之內。
於青敖仍是跪拜在地,心中瑟瑟,不知這個女人這一去會在皇上的面前說些什麼,若是將他今日逼供之事說了出來,那他......
他不禁眉頭一蹙,與身旁獄卒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爬起身來,揚長而去。
看來他有必要與他的主子細細的彙報今日這件事情了,還希望主子能夠給他指一條明路,不會被皇上怪罪纔是......
“可是姑娘現在怎麼一點兒醒來的徵兆都沒有?”立在另一旁的袖鸞眸光緊緊地盯着牀榻上的柏小妍,口吻略有顫抖的說着。
輕舞眸光微轉,落在柏小妍那仍是恬靜的面容上時,卻又轉頭一臉疑問的望向了言穆。
“你們放心吧,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言穆點了點頭,微微勾脣,眸光更是隨着輕舞的視線,落在了那一臉靜謐的女子身上。
若是今日他在晚到一會兒,這張清麗絕色的面容恐怕是就要毀了。
“言穆,你假傳聖諭,將姑娘從天牢中救出,難道皇上知道了不會怪罪於你嗎?”輕舞在擔心過柏小妍之後,便是想到了如今處境危難的言穆。
“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皇上就算是再怒,也會顧及一些我們自小一同長大的情分的。”言穆一臉寬慰的對着輕舞笑着,實則心中亦是七上八下,對於陶安泰的懲處,他早已想到,曾經他將輕舞從天牢中放出之時,陶安泰早已雷霆震怒,險些要了他的性命,而這次......他的眸子黯了黯,怕是會小命不保了吧。
“那就好,那我就安心了。”輕舞微微頷首,臉色之上盡是擔憂。
言穆不禁擡眼輕笑,只要能夠看到這個小丫頭開心,就算是小命不保,他也值得了。
“水......水......”牀榻上,柏小妍虛弱無力的聲音緩緩傳出。
袖鸞眼疾手快,在柏小妍發出聲響之際,便前往桌前,緩緩地倒出了一杯溫水,遞到了柏小妍的脣邊。
“姑娘,慢點兒喝。”袖鸞小心翼翼的撫着柏小妍的背部。
輕舞與言穆相視一望,眉宇之間盡是喜色,姑娘終於醒了!
“姑娘,您感覺怎麼樣了?”輕舞湊上前去,撫了撫柏小妍的袖口,一臉關切的問道。
“沒事了。”柏小妍微微的晃了晃頭,早在她醒來之際,看到面前的輕舞與袖鸞,以及這小竹屋的處境,她便明白了臨昏睡前言穆口傳的聖諭定然是假的......
“姑娘,待您傷勢漸好,奴婢便帶您遠離這裡的是非,永遠不再回來。”輕舞一把拉住柏小妍的手,盈盈欲泣着,姑娘從小生在帝皇之家,養尊處優,她怎麼能在看着姑娘受這樣的罪!
“不,送我回宮。”柏小妍口吻虛弱,但仍是滿滿的堅持。
“姑娘!”袖鸞與輕舞同爲不解的喚道。
難道這姑娘是傻了不成?皇上如此待她她究竟爲什麼還要回到皇宮!
“不必勸我,我意已決。”柏小妍擺了擺手,蒼白的臉色上毫無半分血色,但她那滿是堅持的口吻中卻是毋庸置疑。
“好,姑娘想回去也可以,那便帶着奴婢與袖鸞二人吧,奴婢二人也好在您身邊保護你。”輕舞看着柏小妍滿是堅持的模樣,自然清楚自己是無法改變了姑娘的主意,只得退而求其次的說道。
“不行。”柏小妍想也沒想便出口拒絕道。
“爲什麼?!”輕舞一臉不解,面色之上倒是露出了少有的質疑。
“這次言穆假傳聖諭,定會引起陶安泰的轟然大怒,若是我一走了之,言穆怎麼辦,在身後陷害我的人又怎麼受到相應的懲罰!若是我將你們帶進皇宮,你們便也成了假傳聖諭的幫兇,難道陶安泰會放過你們嗎?!”柏小妍冷眸一掃,對着輕舞也不免的嚴厲了幾分。
這個小丫頭,心思倒是極好,只可惜想事情未免太不周全。
“可......”輕舞還欲說些什麼,卻被言穆一把拉住,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她暫且聽從了柏小妍的話。
輕舞雖是心有不願,但卻也是止口不言。
“既然姑娘想要回宮懲治那幕後兇手,那至少也要將傷養好了纔是。”言穆微微拱手,對着柏小妍滿是敬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