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聽說這是前朝皇上爲後宮寵妃所建,自那寵妃慘死後便再也沒人來過這裡了。”於子惠聲音愈漸愈低,瞳孔驟縮,恐是在說些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
柏小妍微蹙眉頭,前朝皇上爲寵妃所建......她恍然失神,難道這裡就是曾經的柏小妍爲洛輕倫建造的人間仙境?
如此想着,她的腳步不禁上前了幾步,雖說這並非她意,但畢竟也是她身子正主的心血,她自穿越來都沒來得看上一眼,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柏姐姐,別過去!”於子惠楞在原地大叫道。
然而柏小妍的腳下卻不聽使喚的向着那拱橋上而去。
“柏姐姐!”於子惠慌張的喚着,又四下望了望確定無其他人,方纔無奈的跟了上去,一把抓過了柏小妍的手臂,“柏姐姐,我們回去吧。”
“我們進去瞧瞧吧。”柏小妍指了指拱橋後的那處雜草叢生的洞內。
“不......不要了,柏姐姐,我們回去吧。”於子惠瞳孔之間顯然有些驚恐,她不敢上前,又不忍柏小妍獨自前去,她忙是拉過柏小妍的手臂,略有乞求的說着。
“你若是害怕,便在門口處等我。”柏小妍安撫着於子惠,便向着拱橋內的方向繼續前行。
“砰~”不知何處傳來的一聲悶響,便看着柏小妍的身子自拱橋上軟軟倒下。
“柏姐姐!”於子惠見柏小妍沒走幾步便軟塌塌的倒下,她一臉慌張的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柏小妍喚道。
柏小妍雙眸緊閉,顯然已經暈了過去。
於子惠面色惶恐,只是緊緊地扶着柏小妍的身子遠離了這處不乾淨之地。
“來人啊,快傳太醫!”
乾清宮內,因於子惠將柏小妍帶回,蝶兒一臉驚慌的向外喚道。
不過片刻之間,乾清宮內殿便擠滿了太醫。
而這外殿,除了仍是驚魂未定的於子惠外,便是矗立着陶安泰的身影了。
“她究竟怎麼了?”陶安泰負手而立,冷着一張俊臉,對着於子惠喝道。
“柏姐姐她......我.......”於子惠吞吞吐吐,這皇宮禁地可是當今皇上下了命令不準前去的地方啊,她要如何說出口。
“快說!”陶安泰顯然沒了耐性,對着於子惠厲聲一喝。
“柏姐姐與臣妾自皇宮四處轉轉,沒想到就走到了皇宮禁地。”於子惠身子一抖,說出了實話。
“禁地......”陶安泰不禁凝眉,“她去禁地做什麼?”
“柏姐姐也是無意間走去了,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她突然就暈倒了。”於子惠面色恍然,對着陶安泰小聲說道。
陶安泰未在應話,那處作爲皇宮禁地不過是因爲當初是柏小妍親自督管建造此處,只是爲了博洛輕倫一笑,事過已久,洛輕倫已死,他便下令將此處封了起來,本以爲柏小妍對那洛輕倫毫無感情,沒想到她竟然在憤慨至極之時,走到了那片地方。
難不成她後悔當初處決了洛輕倫不成?!
於子惠立在乾清宮外殿之中,凝眉稍許,方纔露出了絲絲喜然之色。
陶安泰進入內殿緊緊攥着柏小妍冰冷的雙手,一陣兒欣然過後,不知想到了什麼,方是冷下臉來,走出內殿,對着外殿內的劉公公、於子惠與蝶兒厲聲喝道:
“封鎖然妃懷孕的事情,任何人不得再提起,否則格殺勿論!”
三人面面相覷,滿是驚然,委實不知皇上究竟爲何要封鎖然妃懷孕的事情,就連然妃自己都不得知曉。
難道這不應該是昭告天下的一件大喜事嗎?
“聽到了沒有?!”陶安泰見面前三人冷瑟跪拜,不禁冷臉喝道。
“是,老臣明白。”
“臣妾明白。”
“奴婢明白。”
三人齊齊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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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柏小妍醒來,已經是第三日的午時了,當她睜開雙眸之時,卻見蝶兒一臉哭腔的站在牀榻跟前,她無奈的扯脣笑笑,這個丫頭還真是愛哭。
“蝶兒.......”她躺了三日,渾身癱軟,虛弱無力的向着眼前哭的如淚人一般的蝶兒喚道。
“娘......娘娘!”
蝶兒一驚,立即止住自己的哭腔,她雖然知道自家娘娘身子無礙,只是因爲懷孕在身,有些嗜睡罷了,可是就算是再嗜睡,也不能硬生生的昏迷了整整三日啊,她這心裡委實是有些放心不下,便哭的像個淚人一般向着牀榻上緩緩起身的人兒撲去,
“娘娘,您醒了,您終於醒了。”
柏小妍腦子一陣兒眩暈,本就莫名暈倒的她腦子便是一陣兒混亂,今日初醒,再被這個丫頭一搖晃,整個腦子仿若漿糊一般粘稠,對於前日發生的事情,好像越發的記不真切了。
“娘娘,您不會是去了禁地被嚇傻了吧?”蝶兒看着柏小妍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不禁伸出手來對着她的眼前晃了晃。
禁地......柏小妍不由間一陣兒激靈,對!她前日與於子惠一起去了禁地,便是昔日她給洛輕倫所建造的竹林小橋,可是她剛剛踏上那拱橋之時,卻意外聽得一聲悶響,感覺到身子一陣兒痠痛,隨後便沒了意識暈了過去。
“我前日是怎麼回來的?”柏小妍不禁凝眉對着蝶兒問道。
“您前日暈倒之後,是惠妃娘娘將您扶回來的。”蝶兒回答道,隨即欲言又止,想到了那日皇上親口下的命令,方纔止住了想要與柏小妍說出真話的想法。
“惠妃娘娘現在在何處?”看來只能找到於子惠後才知道她是如何暈倒的了。
“前日惠妃娘娘將娘娘帶回來後,一直放心不下,便在乾清宮守着您到了子時,奴婢看着惠妃實在是累了就讓惠妃回去歇着了,昨日惠妃午時便來了,看看這個時辰怕是惠妃一會兒也會過來的。”蝶兒回頭望了望門外,點了點頭對着柏小妍說道。
“恩......”柏小妍應了應聲,隨即揉了揉太陽穴,頭還是一陣兒昏痛。
“娘娘您從前日傍晚便滴水未進,奴婢已經吩咐了御膳房煮了粥來,您先喝點吧。”蝶兒說着,便將桌邊的粥碗端起,遞到柏小妍的脣邊。
“皇上駕到~”不過片刻,隨着門口處的通報聲,乾清宮內外便又是一陣兒喧囂,柏小妍不禁蹙了蹙眉頭,將粥碗放置一旁。
“然妃醒了?”陶安泰自外殿踱步而入時,口中便是掛着這樣一句話,隨後又是一陣兒絮絮叨叨,“可曾用膳?記得多煮點粥,對了吩咐御膳房熬點烏雞湯,加點補品。”
趙公公緊跟其後,小心翼翼的記着皇上口中的話。
“回皇上,娘娘醒了。”蝶兒立在內殿中應了話,將粥碗收下便轉身與趙公公欠身而退,給了他們二人一個安靜的空間。
“你感覺怎麼樣了?”陶安泰向着牀邊而坐,對着柏小妍的眸色之間盡是責備,看來這女人還真是粗心大意的很,就連自己懷了孕都渾然不知。
“沒什麼事了。”柏小妍搖了搖頭。
“你爲什麼要去那裡?”陶安泰蹙了蹙眉頭,對於柏小妍不經意間的闖入禁地,他心中的醋意絕對要大於他的怒意。
“我只是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那裡。”柏小妍晃了晃頭,仍是有着些許的昏沉。
“頭痛?”陶安泰那口中的責備再看到柏小妍暗蹙眉頭的動作時,統統隱忍了回去,滿眸之間盡是擔憂之色。
“那裡爲什麼會變成禁地?”柏小妍避開了陶安泰眸間的擔憂,只是一臉認真的問道。
“爲什麼?”陶安泰漸暖的面容之上不禁又是霸滿了一陣兒冷氣,“爲什麼難道你不知道?”
“就因爲那裡曾經是我下令督管給洛輕倫建造的地方?”柏小妍晃了晃神,他的心裡會那麼在意她曾經爲其他男人做過的事情?
陶安泰未加承認,但卻也未否認,只是微微揚眉,好似在對柏小妍口中的話表示了認可。
“那拱橋後是什麼地方?”柏小妍眨了眨眼睛,追問道。
“你自己修建的地方,你不記得?”陶安泰有些哭笑不得,對於柏小妍如今這迷迷糊糊的模樣,他倒是不忍責備些什麼。
“我......我......”柏小妍不禁咋了咋舌,要是她告訴他她根本不是以前的柏小妍了他會信嗎?那是以前的柏小妍建造的地方,她怎麼會知道.......
“是那處假山的山洞。”陶安泰再回答時,額間不禁顯露出一絲青筋,面色冷然,眸中盛滿憤慨之色,拳頭更是緊緊攥起卻又悄然放下。
柏小妍不禁臉色一愣,看着陶安泰如此在意的模樣,難道那處山洞是昔日裡她與洛輕倫談情說愛的秘密之地?
如是想着,柏小妍又是一陣兒汗顏,沒想到曾經的柏小妍竟然荒唐到如此地步,是想與自家后妃在山洞之中玩野戰?
嘖嘖嘖......即使在現代思想開放的柏小妍也不自覺間雞皮疙瘩起了滿身,沒想到這古代的皇帝玩的真大。
“你可是想起來了?”陶安泰暗自凝眉,看着柏小妍面色之上滿是嫌棄的模樣,他的心中倒是一陣兒暢然,她現在知曉自己曾經的荒唐錯事了?這個丫頭以前還真是膽大妄爲的很,幸虧有他處處打壓,否則整個柏國的天都能被她染黃了。
“沒,沒想起來。”柏小妍咬了咬下脣,這種事情她要是回想起來豈不是會噁心死,一想到洛輕倫那弱柳扶風的小受模樣她心裡的噁心值就又提了三分。
陶安泰未在應話,只是冷哼了一聲,回想起那日在乾清宮內,他初奪她夜,她那初經人事的模樣還在他腦海之中歷歷在目,怎麼瞧也不像曾經那**後宮的模樣。
難不成,這個女人自那一刀醒來後,真的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陶安泰不停的上下的打量着柏小妍,看模樣,看相貌,卻是無疑,只是這性格,這氣質,怎麼瞧都沒了曾經的影子,他起初也是懷疑過她,可是奈何卻找不出任何證據。
“惠妃娘娘到~”
陶安泰還在思索之際,卻聽得乾清宮外的通報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柏小妍更是一臉欣喜,於子惠來了,那前日的事情就有些眉目了。
“惠兒。”
柏小妍看着門口款款而入的身影便要起身下牀迎上去,只可惜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卻被牀榻邊的陶安泰死死摁住。
“躺好。”他冷言冷語。
“臣妾見過皇上,見過柏姐姐。”於子惠見陶安泰在此,頷首低眉,語言中也不免拘謹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