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知道他爹的脾性,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更不能容忍有人忤逆他,包括他的親兒子。
寧城城主寧風,大陶王朝正五品官員,一家老小都住在了寧城最大的官府裡,寧風老謀深算癡心妄想,私自將官府改成了寧府,欲要佔爲己有。寧風還是個貪圖美色酒肉利益之人,虧本兒的買賣從來不會做,娶進後院來的大小老婆和還沒有名分被玩過的女人多的數也數不過來。
寧風是寧遠唯一的兒子,怕是上輩子和這輩子做的孽太多了,才致使老天爺就賜給了他這麼一個兒子,還是個不爭氣的。
寧風向來也知道寧遠的脾性,知道他是個幾斤幾兩的,過往對寧遠在外面欺霸良女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今天接到馬風雲等人的飛鴿傳書後,又有寧遠的小廝說了他近幾日又闖了禍,當即便大怒。
強忍着火氣看着寧遠在他面前不服氣兒,真相將這個孽障重新塞回她媽的肚子裡,再造!
“孽障!近幾日你就別給我出門了,來人,將少爺鎖在房間裡,若是讓他跑了,你滅你們全家!”
“爹,我是您兒子,您怎麼能這麼對我呢?”
見寧風不說話,寧遠有些垂頭喪氣,狠狠踢了一下桌腿,甩開鉗住他胳膊的小廝,氣沖沖的回到了房間。
寧風見寧遠回去後,便拿起筆紙寫了張字條,好生捲起塞進了信鴿的腳下,看着飛遠的信鴿心裡慌了慌。
這天,寧陶在柏小妍的房門外站了許久,遲遲沒有敲門,從屋內走出的睿兒一開門差點被寧陶嚇掉了魂兒。
“寧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寧陶順着開着的門縫往屋內看了看,瞅了半天也沒見到柏小妍,說道:“今兒天兒不錯,本打算去花園走走,竟然走到了這裡,哈哈哈。”
“哦,那您繼續,睿兒要替小姐去買點東西。”睿兒說着,順手帶上房門。
寧陶見此,便急忙問道:“小妍在裡面嗎?”
“當然,寧公子有什麼事兒嗎?”睿兒見寧陶今天有些奇怪。
“沒事,哈哈,我就問問,我這就接着散步去,哈哈哈。”寧陶說着,連自己都覺得尷尬,甩着胳膊朝花園的方向走去。
寧陶本打算去看看柏小妍,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昨晚是他不好,事先沒告訴她原因差點讓她受到生命危險。
誰知人都到人家房間門口了,卻開始猶豫起來,真是該死,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呢!
走了一大圈回頭看睿兒已經走得沒影兒了,當即頓住腳步,沿着原路返回,重新回到柏小妍的房門前。
擡起手欲要敲門,又在此刻猶豫了起來,半晌後才嘆了口氣心想算了,下次再說吧。
剛想走,突然聽到從屋內傳來一陣兒櫃椅倒塌的聲音,血涌心頭,不管太多擡腳踢開了房門,想要第一時間衝進去。
只見靜謐的屋內,柏小妍躲在散落了一地物品的櫃子旁,正一臉狐疑地看向寧陶。
尷尬的氣氛充斥開來,寧陶心中更是尷尬不已,“那個那個,我剛從花園散步回來恰巧經過進房間門口便聽到屋內有聲音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兒了,所以才進來看看。”
柏小妍黑着臉瞅了一眼被寧陶踢變形了的房間,有些無語,這個男人是以爲她出了多大的危險,下腳竟然這麼狠?
她不過是想找點能包紮傷口的紗布,想來日後寧陶救她的時候若是受了傷了,到時候還能採取一點緊急措施,不至於措手不及。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寧陶想着他若是再站在這裡,尷尬的氣氛不知道還要上升到什麼程度。
“寧陶,等等。”
柏小妍從一堆雜亂無章的物品堆中站了起來,走到寧陶身邊,將手中準備好的一卷紗布遞到寧陶面前。
說道:“給你的,萬一下次受傷,以備不時之需。”
寧陶愣了半響,而後一把抓起柏小妍手中的紗布,奪門而出。
柏小妍看着寧陶逃命般的背影,心中更加不解,她是對他做什麼了嗎,還是她長得比較可怕?
柏小妍沒有多想,回身將房門關上。寧陶一口氣跑進屋子,半路還把小軒子手裡的茶壺給打碎了,像是握着個燙手山芋一般,一陣風的功夫閃進了房間。
宇文池詫異的愣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寧陶從柏小妍的房間紅着臉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笑着搖搖頭背手原路返回,想來現在找寧陶討論案子也討論不出什麼結果了。
“主子,你這是怎麼了?我看宇文大人來了又走掉,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小軒子也是打小跟着寧陶,寧陶是個淡定到極點,能不笑則不笑,能慢條斯理則不會浮躁的怪人。
“什麼!宇文大人!”
寧陶沒有想到宇文池剛纔也在,他和柏小妍的房間不過相隔了幾個房間,那宇文池定然看到了他剛纔的表現!
“是的,宇文大人他,剛走。”
寧陶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只是臉頰有點泛紅,慣然的淡定從容,算是他幫自己挽回了點面子。
“沒事兒了,你忙吧,我去找宇文大人。”寧陶說完,便立刻在小軒子眼前消失。
宇文府裡的廚房此時炸開了鍋,先前小廝從集市上買回來的活雞活鴨,都‘撲騰’着翅膀爭先恐後地從廚房連滾帶飛了出來生怕再遲一秒鐘酒會慘遭黑手。
柏小妍插着一身的雞毛追了出來,睿兒見此,差點把手裡的菜籃子掉到地上。
“小小姐?”
柏小妍見睿兒買菜回來,盯着身前一直肥碩的老母雞,朝睿兒直招手,“愣着幹嘛呀?還不快過來幫忙!”
“小姐,您這是做什麼啊?”睿兒說着,急忙將柏小妍攔了下來,她何時見過她家小姐這幅模樣了,平常連涼水都碰不得的人,今兒個怎麼弄得滿身雞毛抓起雞來了!
“抓雞啊,不明擺着嘛。”柏小妍心思全在那隻老母雞身上,哪還顧得上多餘的解釋。
“啊!感情小姐讓睿兒去買菜,莫不是爲了做菜吧?”睿兒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
“別廢話了,命令你將那隻混蛋給我捉了!”柏小妍體力有些不支了,一旁掐着腰,指揮着依舊一臉茫然的睿兒。
倆人好不容易鬧騰進了廚房,柏小妍面對着已經雜亂不堪的廚房,有些泄了氣兒。
“什麼?你說你要做菜給寧公子?這這能吃嗎?”
睿兒驚呼,聲音之大讓柏小妍一側耳朵的耳膜震了震。睿兒不可思議的看着柏小妍,她家小姐口口聲聲說要感謝寧公子的救命之恩,說不好聽一點,就是要寧公子的命啊!“給你兩個選擇,一留下來幫忙。”
還未等柏小妍說完,立馬說道:“小姐,我選二。”
“二!現在立刻馬上滾回明王府。”
睿兒一聽,當即便軟了下來,可憐巴巴的說道:“小姐,你這不是在變相的威脅睿兒嗎?睿兒幫你還不成嘛。”
“這還差不多。”
柏小妍跟宇文大人借了廚房,準備做幾道菜感謝寧陶兩次對她的救命之恩,額,順便也感謝感謝他把她當成朋友,同意讓她跟他一起住進宇文府。
來廚房之前,計劃的雖然周祥,但見到廚房之後,人就有點懵了。
還在睿兒什麼都會,倆人不多時桌上便擺了三菜一湯,分別是菠蘿肉、清炒山藥和椒鹽羊肉以及母雞湯。
一身清爽的柏小妍看着睿兒滿頭大汗的將菜分別盛好,很是欣慰。沒想到睿兒平日裡除了人比較愚笨外,廚藝倒是不錯。
“小姐,不是您要給寧公子做菜嗎,怎麼最後成了睿兒在給寧公子做菜了?”睿兒一臉生無可戀的看向柏小妍。
剛纔一直都是她自己一人在忙東忙西,她家小姐不是躲得遠遠兒的,就是悄不聲兒的在一旁打瞌睡,這些他都看在眼裡。
不過,睿兒也只是抱怨了幾句,她心裡只有柏小妍,是她的親人。不論吃什麼苦,能跟着柏小妍就是她最大的福分。
因爲,雖然柏小妍平日裡嬌蠻,嚐嚐惹禍,也經常被明王府的下人說三道四,可是她家小姐待人卻是極好的,尤其是她。
柏小妍在花園裡找了個僻靜的涼亭,將菜品都擺放好,命睿兒去請寧陶。
柏小妍躲在涼亭後的大樹旁,打算給寧陶驚喜的同時,外加一個驚嚇,免得到時候大家見面彼此尷尬。
寧陶本有些踟躕,問了半天也不見睿兒那丫頭肯說,便只好硬着皮不好意思的來到涼亭。
天色有些暗,寧陶一進涼亭便看到躲在樹後的柏小妍,想來這個女人藏也不會好好藏,每次都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暴露出來。覺得有些好笑,便坐在了石凳上。
桌子上擺放着幾道菜,寧陶看的目瞪口呆,說道:“是誰在這放了這麼多的菜,也不知派人給看着,都被野貓給啃了,可惜了。”
柏小妍一聽,立馬從樹後跑上前來察看,好端端的菜放着,瞬間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寧陶,你騙我!”
寧陶知道這是柏小妍特地爲她準備的,看着有些黑黑的肉,也知道是柏小妍做的,心裡十分感動,起身便將柏小妍抱在了懷中,柔聲說道:“謝謝你,辛苦你了。”
“那那你要好好吃。”大腦短路的柏小妍,一時間差點說不出話來。
“小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