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點頭道:“那就如此吧!如果以後還有能見面的機會,一定在向您請教!”
當下,柏小妍便將那三個菜的做法教給了王師傅,那王師傅也心靈得很,很快便學會了做法。
柏小妍見此,便說道:“既然王師傅也學會了做法,那麼明天我們就離開西州城了。”
可打算歸打算,總還有許多想不到的事情成爲這樣那樣的阻礙。
柏小妍完全沒有想到,她是丁家廚神的事,就像長了腿一樣在西州城傳開了。這一來,許多人都奔着這個名字來了,甚至連知府李秋山都聽說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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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她和杏兒陶安泰收拾好行裝,結好房錢,剛要出客店,忽然見一個師爺打扮和兩個公差打扮的人走進來,叫小二過去問話。開始柏小妍他們還以爲是有什麼毛賊或其他人藏在這店裡,他們前來辦案,後來見他們三人一邊問話一邊眼睛直向自己這邊睃,心裡便納起悶來。
三人問完話,師爺便向柏小妍走來。走到近前,一拱手,道:“請問這位便是丁柏小妍丁姑娘?”
柏小妍不明白自己何以會被一個師爺認識,疑惑地點點頭,道:“請問這位先生貴姓,我們認識嗎?”
師爺笑了幾聲,道:“姑娘當然不認識孫某。所以請允許在下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孫,現在知府李秋山大人手下做師爺。”
柏小妍點點頭,道:“原來是孫師爺。可是小女子只是路過西州城,怎麼就驚動您的大駕了?”
孫師爺道:“哎,哪裡是孫某來請您,孫某就算想請也沒有那個面子不是?是我們李大人聽說廚神駕到,特地差在下來請的。李大人一身清名,唯一好的是美食廚藝。聽說廚神親來我西州城,怎能不設宴誠邀?還請丁姑娘賞光!”
柏小妍看看陶安泰,陶安泰道:“本來李大人相邀,我們是該去,但已經誤了幾天行程,若是再耽擱一天,恐怕辦事就要晚了。所以請你回稟你家老爺,就說丁姑娘實在沒有時間。”
孫師爺臉色立刻難看起來,一雙三角眼眨了眨,捋着山羊鬍道:“這位公子又是誰?李大人請的是丁姑娘,和你有什麼關係?李大人原本說只請丁姑娘一人,剛纔我見你和丁姑娘似乎關係比較密切,還想帶上你,但看現在這樣子,還是免了吧。你就在這兒等着就是了!”
聽了這話,陶安泰似笑非笑道:“看樣子你家大人自視蠻高的嘛。只想請她一人?我想問問是大宴還是小酌?要不要作陪之人?要幾個人作陪?若是一個都沒有,你怎麼保證她單獨和一個陌生男子獨處而沒有意外?孫師爺,你不妨細細講來。”
“你!”
孫師爺被他說得張口結舌,冷哼一聲,道:“哼!油嘴滑舌!你到底是什麼人,和丁姑娘有什麼關係,竟如此干涉?”
陶安泰道:“這些沒有必要知道。總之你回去回覆李秋山,我們不會去!”
“你好大膽,李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孫師爺身後一個公差指着他的鼻子喝道。“就衝你這麼說話,也該把你鎖去公堂!還不快跟我們走?”
“你們這是請我們還是逼我們?連鎖鏈都想用上了!”杏兒氣沖沖地嚷到。而小二和店老闆生怕他們攪了自己的生意,忙上來勸說。
陶安泰和柏小妍見氣氛已有些劍拔弩張的樣子,又對視一眼。柏小妍道:“既然大家都作難,那我們便不固執,和你們去吧。但說好一點,我的丫鬟和我的朋友都要跟着一起去,否則便是將我鎖去,我也不答應!”
孫師爺豈能不知道順坡下驢的道理,便應道:“好,好。若早答應,也省了多少口舌。就依姑娘說的,一起去!不過門外只有給姑娘一人準備的小轎,你們兩個就得步行了。”
三人跟着孫師爺和兩個公差走出店門,果見一乘青色小轎停在門口。柏小妍上了轎,杏兒和陶安泰在旁跟着,隨着孫師爺三人來到西州城的知府衙門。
所以,他很用心地準備這桌宴席,聰選材到烹飪,幾乎沒有一個環節他不過問,也幾乎沒有一個環節他不指點。甚至,他請來的廚子睡多晚,他也睡多晚,這一夜下來,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的覺,一大早就起來繼續準備。到辰時止,這桌宴席總算差不多了,而他也更焦急地一邊準備合適的酒,一邊等着孫師爺領着貴客上門來赴宴。
李秋山終於幹完了所有的事,坐了下來。沒過一柱香的功夫,便聽見有人報道:“老爺,孫師爺帶着客人回來了。”
李秋山一下站起來,道:“帶了幾個人?”
下人回稟道:“三個。兩個女子,一個男子。”
李秋山皺起眉來。“男子?那男子是誰,帶他來做什麼?”
下人搖搖頭:“小人不知。孫師爺已經來後堂了,老爺要不要請人進來?”
李秋山點點頭:“讓他們進來吧!那男的——想法子叫他到一邊去!”
果然,沒過多久,孫師爺領着柏小妍和杏兒來了,陶安泰卻不知去了哪裡。
李秋山一見柏小妍,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揮手讓從人都下去,滿臉含笑地走到她面前,深施一禮,道:“早就聽說神廚丁家的大名,今日有幸得見新任廚神,實在榮幸之至!”
他將柏小妍讓到桌邊,道:“今日李某特設一小宴,雖然餚饌不及貴府精美,口味不如貴府新鮮美味,略表李某寸心,還望丁姑娘不要見笑。”
柏小妍並不說話,向他笑笑,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李秋山此時也不說話了,看似在等着柏小妍開口,實則上一眼下一眼細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柏小妍上身穿一件紫色羅襦,袖口微敞,露出瑩瑩皓腕,腕上一隻淡青色玉鐲,玉色和肉色相映,欲顯得玉色瑩潤,肌膚嬌嫩。
她下面系一條淡黃色的縐紗裙,腰間只垂下兩條流蘇裝飾,愈顯得腰身嫋娜,柔若楊柳。
李秋山的目光最終停留在柏小妍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上。可兩人目光相接,他才發現,柏小妍原來也在打量着自己。他忽然覺得很尷尬,於是笑了一下,道:“李某沒有想到廚神竟是如此年輕美麗的女孩子,不覺失態,望姑娘見諒。”
柏小妍微微一笑,道:“小女子的名氣,只不過是家族謬傳而已。可李大人年紀輕輕,便已受天子信任,爲一方父母,而且將治下治理得甚是富庶安寧。這纔是真正年輕有爲。”
李秋山聽了不覺大悅,連聲笑道:“啊,姑娘這是說什麼話,如此謬獎,實在令李某汗顏!來,且滿飲此杯,以賀我二人相結識!”
他舉起酒杯敬酒,柏小妍也大大方方端起了杯子。
一杯飲盡,柏小妍道:“這莫不是櫻桃酒?酸甜甘冽,甚是可口。”
李秋山笑道:“確是櫻桃酒。醫書上記載,櫻桃甘、酸,性微溫。能益脾胃。釀爲酒後,其效更顯。故此先飲櫻桃酒,開開胃!”
柏小妍淡淡笑道:“李大人真乃細緻之人,若我們,只做一般果酒飲用罷了。”
李秋山並未聽出這話中些許的揶揄之意,笑道:“李某可稱不上‘細緻’二字!不過這宴席,倒是李某精心準備的,姑娘不要笑話!來,且嚐嚐這個!”
他舀起一匙盛在青花湯碗中的羹,放入柏小妍面前的小盞裡,笑眯眯地望着柏小妍,道:“姑娘嘗一嘗這味道如何?”
柏小妍看了看,道:“這是雞舌羹。李大人竟用如此難得之食材做成羹來招待我。這怎麼能讓我安心呢?”
李秋山道:“不過是幾十條雞舌頭罷了,哪有什麼難得。再說,不管什麼食材,也都不如與姑娘結交更珍貴。”他垂眼一笑,略帶感慨道:“實不相瞞,李某現已三十。古人云‘三十而立’。我呢,仕途上算是有所樹立,但自家事——唉!難哪!不是我自視甚高,鮮有能入我眼的女子。今日一見丁姑娘,李某真覺三生有幸,願意自己給自己做媒,只求和姑娘共結連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沒等柏小妍說什麼,站在她身後的杏兒先不幹了。她忍不住開口道:“李大人,您請我家小姐來是吃飯還是提親的?來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是敬慕我家小姐的手藝,結果來了後假意說上幾句,便直接說起那些話來。我們和您相比,確是算作平民百姓,可也沒見您依靠官身如此欺壓人的!小姐,這飯我們不吃了,我們走!”
李秋山一下子變了臉,道:“你一個丫鬟,怎敢如此放肆!我因爲愛慕你家小姐容貌技藝,所以才提出關雎之求,怎麼就成了欺壓了?”
杏兒沒等他說完,搶白道:“怎麼不是欺負人?有一個陌生男子見了面直接說那種話的?你臉皮厚,也要看看我們丁家願不願要你!”
“住口!”柏小妍見杏兒越發口無遮攔,忙喝止道,又對李秋山賠禮道:“李大人,我這丫鬟年幼無知,冒犯您的威嚴,請您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和她計較。不過剛纔您說那事,柏小妍的確不能答應。一來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柏小妍一個女兒家,若擅自做主只會引來大家嘲笑。二來柏小妍現在也不願去想這件事情。三者,我雖平民之女,卻也明理,覺得剛纔您對我說這樣的話有些欠妥。李大人,非是小女子不領情,您這頓飯,我真的不敢再領受。特向您告辭,萬望恕罪。”
一邊說着,柏小妍一邊起身,就要帶着杏兒離開。李秋山見狀忙起身攔道:“姑娘且慢!今天既然來了,就且放寬心吃完飯再走。至於那件事情,我會親自派媒人登門求親。姑娘還是稍安勿躁地好。”
柏小妍看了他一眼,臉色沒有稍緩的意思,繼續向屋外走。李秋山見說話留不住,便離席用手去拉扯。柏小妍厲聲道:“李大人!您這是要幹什麼!”
李秋山手已然抓住柏小妍的胳膊,冷笑道:“你說你要面子,那那個男子怎麼回事?他是你什麼人,能和你如此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