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醒了。”牀上睡得香甜的杜霓裳聽到有聲響忙睜開了雙眼,看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環顧了四周後纔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不由的害羞地說道。
“外面天冷,你再睡會兒,朕要去上早朝了。”皇上寵溺地說着。
對着牀上的美人說完,皇上又接着對御前侍奉的太監陳弘志說道:“陳公公,宣朕旨意,冊封杜霓裳爲昭儀,賜居蓬萊殿。”
“臣妾謝皇上。”牀上的杜霓裳趕緊下牀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對着杜霓裳笑了笑,然後帶着陳公公一起去上朝了。
皇上和陳公公剛一走,杜霓裳便穿着薄如蟬翼的紗裙在紫宸殿中旋轉起舞,因爲她實在是太開心了。
今年秀女中侍寢的第一個人便是杜霓裳,第一個冊封的人也是杜霓裳,雖然只是封了昭儀,可是此等的榮寵,秀女中卻是第一人,看來皇上一定很喜歡她,想到這裡,杜霓裳嘴角上仰,笑了起來。
很快後宮中的賢妃、德妃和淑妃也都知道了這個消息,這會大家正端坐在貴妃娘娘郭氏的宮中,議論着此事,這次華妃娘娘也少有的一道過來了。
秀女宮中大家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今年入選的秀女中第一個冊封的竟然是宰相的孫女杜霓裳,看來,皇上權衡之下也還是會顧及前朝。
接下來的兩天裡皇上又分別選擇了民間採選的良家女紀寒煙和柳輕舞侍寢,並先後封了紀寒煙爲才人,暫時居住在秀女宮,而柳輕舞則一朝被皇上寵幸後封爲了美人,賜居承歡殿。
秀女宮中大家都想着能早日得到皇上的寵幸,華妃娘娘最近也變得鬱鬱寡歡,原本以爲第二天皇上會去看她。可是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皇上。
貴妃娘娘宮中,賢妃酸酸地說着:“皇上這幾天接二連三的不是今日冊封了昭儀,明日就是冊封了美人,看來皇上最近對新進宮的秀女頗感興趣。
德妃娘娘也開口說道:“如今說不定皇上正抱着哪個美人卿卿我我樂不思蜀呢。”聽到德妃這麼說一旁的淑妃撫着肚子,臉上掛着不悅。
“好了,你們都不要說了。在本宮的宮中如此妄議皇上,你們哪裡還有一點後宮嬪妃的樣子,選秀女入宮本就是爲了充實後宮,早日爲皇上開枝散葉。有些話你們在本宮這裡說說也就算了,且不可傳到皇上那裡去。”
“淑妃你懷有身孕,還是注意些好,雖然已經過了頭三個月,你身子本就弱些,以後還是多在宮中休養纔是。”貴妃娘娘說完又接着對一旁坐着的淑妃娘娘說道。
“皇上也總囑咐我要注意身子,可是呆在宮中實在是無聊的很,所以纔想來姐姐這裡湊湊熱鬧。”
貴妃娘娘對着淑妃笑着點頭,她看到華妃娘娘坐在那裡沉默不語,便問道:“不知皇上近日可否去華妃娘娘宮中?”
“貴妃娘娘剛剛也說後宮要多爲皇上綿延子嗣,後宮嬪妃也要雨露均沾,妹妹又怎麼會一人獨得皇上寵愛。”華妃娘娘說的謙卑有禮。
衆人又閒聊了一會大家都散去了。回到含冰殿,月兒突然覺得好難過,如今的皇上哪裡還會想到她,皇上平日裡都喚她月兒,如今怕是已經忘了月兒了吧。
可是轉念一想,如今這樣的情形難道不正是自己當初所想要的嗎,當初進宮又何嘗是她自願,爲了父親,爲了族人,她纔不得不進入這幽幽深宮。
在華妃娘娘的心裡,她又何曾忘得了她的牡哥哥。記得也是像今天這般的雪天裡,父親來宮中議事,母親身爲誥命夫人也入宮看望貴妃娘娘。
那時月兒就纏着母親要也要進皇宮裡看看,無奈母親便帶上她進了皇宮,十六歲的她竟然被議事結束來貴妃娘娘宮中的皇上看上了,沒過幾天,一道聖旨,她便被皇上召入宮中,成了這後宮的華妃娘娘。
皇上一直以爲華妃娘娘性子冷清,其實只有她自己清楚,也只是不願和皇上相處罷了,因爲在華妃娘娘的心裡她一點也不愛皇上,甚至對皇上充滿了恨意。
那年月兒十三歲,端午節裡月兒非要跟着父親到街上買棕子,買東西是小事,其實月兒是想出去玩。
街上的人好多,月兒一路上東張西望,走着走着,竟然找不到父親了,沒辦法月兒就站在街上哭起來。
這時,一個和月兒年紀相仿的少年走到了她面前,面前的少年看起來很是清秀,眼神中透着桀驁不馴。
“小妹妹,別哭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十三郎。只要你告訴我你家住在哪裡?我一定會把你送回家。”旁邊的小少年信誓旦旦地說着。
“我叫秋月。你真的能送我回家嗎?”旁邊十三歲的月兒一臉稚氣地問着眼前的少年十三郎。
看着面前的少年,月兒有點不敢相信他,可是此刻若是父親找不到她,也一定會特別着急的,雖然面前的少年看起來如此的桀驁和張狂,但也不像個壞人。不如就隨他一起,說不定一會兒就可以找到父親。
就這樣兩人在長安城裡逛了許久。直到月兒的小肚子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抗議,兩人這才停下來。
“你餓了嗎?走我帶你去吃東西。”旁邊的少年十三郎一邊說着一邊拉起月兒的手在熱鬧的京城街道里穿梭着。
第一次被這個叫十三郎的少年如此牽着在街道上跑着,這對於月兒這樣的千金小姐來說有一種說不出的放鬆和自由,衣裙飄飄青春飛揚。
那個自稱是十三郎的少年拉着她在一家大酒樓面前停了下來,然後從衣服裡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張銀票,然後在酒樓裡點了好幾道月兒喜歡吃的,兩人吃的開心極了。
後來兩人又在街道上逛了許久,直到天漸漸黑下來,這時父親和幾個家丁在街上找到月兒,月兒戀戀不捨地告別了那個叫十三郎的少年,這才隨父親回家。
以後的日子月兒經常會想起那個叫十三郎的少年,最後才得知,當日陪她一起遊長安街的那個少年就是京城裡杜家小少爺。
因傾慕這位叫十三郎的少年,月兒便總是女扮男裝上街遊玩。製造一些機會讓兩人在街上相遇,慢慢的月兒和她的牡哥哥便互生情愫。
月兒和她的牡哥哥約定等她十七歲的時候就嫁給他,可是還沒有等到月兒十七歲的時候,她竟然被皇上一道聖旨納入後宮,成了當今皇上的華妃娘娘。
想來也真是造化弄人,但是在華妃娘娘的心裡,她只盼望她的牡哥哥能夠原諒她,畢竟是她先食言的。
“娘娘,這幾日皇上都沒再來我們含冰殿呢。”丫鬟寒香輕聲地說道。對於自己服侍的華妃娘娘,有時丫鬟寒香都爲她感到着急。
別宮的娘娘都想盡法子,期盼着能夠多多得到皇上的寵幸和愛戀,只有她家的娘娘對於皇上倒是不冷不熱的,看不出絲毫的熱情,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寒香,馬上就年關了,你想不想你的家人和父母。”華妃娘娘並沒有理會剛纔丫鬟寒香說的話,而是開口問道。
“回娘娘,寒香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只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養父養母年紀大了,就把我送進這皇宮裡當丫鬟,如今養父養母已經不在人世了,皇宮就是我的家了。”
丫鬟寒香說的輕鬆,可是華妃娘娘卻聽得溼了雙眼,原來自己宮裡的小丫鬟寒香的身世這般的可憐。不由的對她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可是再看自己,真該像自己宮裡的小丫鬟寒香學習,不要總對皇上那麼冷漠,畢竟她在宮裡是否得寵,都關係到她的家族,光耀門楣是她無上的榮耀,但也是她的責任和義務。
許多的大臣把家裡適齡的女子送進皇宮,爲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兒有朝一日在後宮得到皇上的寵幸,然後自己在前朝也可以平步青雲。
可是月兒的父親,卻在月兒進宮時告訴月兒:要學會讓自己開心,要學會保護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爲了家族以身犯險。畢竟伴君如伴虎。
陪伴皇上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還好當今皇上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若是皇上已到了暮年,老態龍鍾,那將是所有選秀女子的一大惡夢。
皇上在含元殿裡忙得不亦樂乎,陳公公在一旁小心的侍奉着。畢竟生爲帝王也有許多的無可奈何。
沒過幾天皇上又宣了秀女許櫻雪侍寢,這許櫻雪本是刑部侍郎許孟容的千金。長的端莊賢淑,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子。
傍晚皇上本來是翻的淑妃的牌子,可是最後忙的晚了,想到淑妃有孕,這麼晚不宜打擾,想讓她好好休息。
批閱奏摺的時候看到了刑部侍郎許孟容上的摺子,這纔想起刑部侍郎前段時間說起過要送小女入宮選秀的事情。
皇上忙問道:“陳公公,刑部侍郎許孟容之女可在這批選秀的秀女中?”
“回皇上,刑部侍郎許孟容之女許櫻雪年方十五,的確是在這花名冊上。”陳公公一邊翻動花名冊一邊念着說道。
“那今晚就選她來侍寢吧。”皇上批着奏摺眼睛都不擡一下地對陳公公說着。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秀女宮宣許才人到紫宸殿侍寢。”陳公公說完就走出了含元殿。
秀女宮中如今還有四位秀女,分別是才人許櫻雪,崔靖瑤和韋玲瓏,還有已經侍寢的采女紀寒煙也被封爲才人,暫居秀女宮中。
“御前的陳公公朝咱們秀女宮這邊來了。”崔靖瑤一看到就趕緊說道。其他三人也紛紛側目朝外面看去。
“紀才人,一定是宣你呢,快去吧。才人許櫻雪善意地說着,才人韋玲瓏和崔靖瑤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大家都希望皇上選的是自己。
“幾位才人,咱家是奉了皇上之命前來宣許才人入紫宸殿侍寢。”陳公公說完便笑眯眯地打量着秀女宮的衆才人。
“真是有勞公公了。”才人許櫻雪感激地說。想到終於被皇上宣去侍寢,以後就可以有自己的自己的居所,瞬間露出輕鬆的笑容。
紫宸殿中,許櫻雪跪在地上等了許久,皇上才和陳公公一起來到紫宸殿,幾個太監和侍女識趣地離開了紫宸殿,然後重重的關上了大殿的門。
才人許櫻雪有點害怕,她低着頭跪拜在地上,也不敢擡頭看一眼,只到皇上走到她面前,皇上俯身扶起跪着的才人許櫻雪然後說道:“你很怕朕?爲什麼你都不敢擡頭看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