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雲曦大獲全勝,而男子這邊也同樣精彩。
冷凌衍一身暗黃色的太子朝服,他身姿修長挺拔,氣勢如虹,尊貴威嚴,讓女子癡迷,讓男子折服。
衆人將冷凌衍圍在了中間,宛若衆星捧月一般,冷凌衍淡淡的應和着,皇室應有的風度被他拿捏的恰到好處,不熱絡不傲慢,舉止言行都是一個合格的儲君。
人羣突然傳來了窸窣聲,衆人的視線齊齊轉移,冷凌衍順勢望去,只見一道飄逸如雲的身影緩緩走來,不用細看,他便知那是何人!
即便相隔十年,他還是一樣會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十年前他們年歲尚小,如今只怕他更是會驚豔天下吧……
一抹白衣,一束黑髮,最簡單最純粹的顏色卻是最能襯托出他那超然物外的氣質。
白衣如雪氣質淡雅,雙眸凝笑清淺流溢,他站在淡淡的陽光下,沐浴在金色溫暖的暖流中,整個人如同一塊上等的白玉,散發着潤澤的光。
冷凌衍眯了眯眼眼睛,看着那張似熟悉似陌生的臉,一時間心緒起伏不定。
他一如當年那般容貌極佳,但似乎有什麼不再一樣了,十年前他像是那驕陽一般,讓人無法直視他的光芒,彷彿在他那耀眼奪目的光芒下,任何人都會變得渺小卑微。
可是如今,他卻彷彿變成了一尊冷月,在夜空中散發着皎潔的光芒,明亮而不刺眼,讓任何人都可以駐足仰望。
曾經那雙墨眸中總是閃着自信奪目的光彩,讓人難以直視,不敢與其爭鋒。
而如今,那雙墨眸依舊流光溢彩,可絢麗的光彩後卻仿若深淵古井一般,讓人望不見底,不知那光彩後藏的是何等的景緻。
一衆貴女紛紛羞紅了臉,明知道直視男子實爲不妥,可冷凌澈彷彿有魔力一般,讓人一望便再也移不開眼睛,只想將他的全部都刻在腦海中。
歐陽若一樣目光炙熱的看着冷凌澈,這樣俊美優秀的男子簡直是神的偏愛,也是唯一能配得上她的存在!
想到礙事的雲曦,歐陽若眸光一閃,只要雲曦死了,便再也沒有人會來礙事了!
冷凌澈也看見了冷凌衍,他嘴角微微凝笑,緩步走了過去,拱手道:“太子!”
冷凌衍看着冷凌澈那溫潤自然的笑,彷彿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的故事,彷彿他們不過只是一日未見,而不是分別十年。
冷凌衍勾了勾嘴角,他果然還是要比自己淡然,“回來就好!”
冷凌衍淡淡開口道,同樣讓人看不清心中所想,兩人不過只說了一句話,卻讓衆人有一種莫名壓抑的錯覺。
“皇兄,你一直在外可能沒有聽到世子的威名呢?”五皇子冷凌淮走了過來,那陰鬱的臉上露出了猙獰難看的笑意,與冷凌澈和冷凌衍相比更是相差萬里。
“哦?什麼事?”冷凌衍淡聲接話道,眼睛卻是一直沒有離開冷凌澈。
“前些日子四公子看上了世子妃身邊的一個丫頭,雖說不是自家院子裡的,但總歸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
沒想到世子聽聞此事後,竟是派人將四公子的雙臂打折,嘖嘖……”
冷凌淮搖頭“嘖嘖”了兩聲,繼續說道:“世子,其實本宮還有些好奇,能讓你捨得對親兄弟如此狠辣,那小丫鬟到底長得是何等模樣,莫非比世子妃還美嗎?”
冷凌淮說完大聲笑了起來,這件事並不是衆人皆知,還有些人雖是知道冷凌澈動手,卻並不知道其中原因,如今聽聞都覺得匪夷所思。
真沒想到這冷世子看起來長得像仙人一般,但終究也只是個貪圖美色的男人!
冷凌衍並未阻止,他只想看看冷凌澈會如何迴應。
冷凌澈淡淡的牽起嘴角,微有詫異的看着冷凌淮,“我記得五皇子與四弟感情深厚,四弟受傷五皇子爲何會笑着這般開懷?”
冷凌淮臉色沉鬱,可他本就不是要名聲的人,只沉着一張臉開口說道:“你少將事情推給本宮,打人的是你又不是本宮!
不過因爲一個婢女,就與自己的親兄弟動手,還真是心狠手辣,無情無義!”
“哈哈哈……”
冷凌淮皺眉望去,想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笑他,卻只見那人揮着摺扇,正笑得樂不可支。
殷鈺走到冷凌淮的身邊,將胳膊肘搭在冷凌淮的肩膀上,桃花眼微眯,笑呵呵的說道:“五皇子,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御史那些招數了,還學得有模有樣的,哈哈……”
冷凌淮撥開殷鈺的手,冷冷的看着殷鈺開口說道:“你什麼意思?”
“我哪有什麼意思啊,就是覺得五皇子最近真有長進,難道是要脫離我們紈絝子弟了?
你可別一個人進步啊,有你陪着我還好些,不然所有御史就只盯我一個人,那豈不是太可怕了?
往常有人說我不學無術時,至少還會有人彈劾你強搶民女,咱們兩個可不能拋棄對方啊!”
殷鈺說的十分誠懇,衆人卻都被殷鈺的說辭逗笑了,雖然這兩人都是紈絝,但卻不是一個類型的。
殷鈺雖是胡鬧,卻從不做違法亂紀之事,可冷凌淮一惹事便是強搶民女,要麼就是在青樓生事,御史臺寫彈劾他的奏章最是順手不過。
“殷鈺!”冷凌淮咬牙低吼道,若是換作他人,他一定上前先揍他幾拳再說。
“殷鈺,你什麼時候和他穿一條褲子了?我說的是冷凌澈打人事情,你牽扯我做什麼?”冷凌淮反應過來,冷聲逼問道。
冷凌衍和二皇子冷凌洵都看向了殷鈺,眼神銳利而精明,殷鈺卻是一臉無辜,“你可別血口噴人啊,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什麼時候要淪落到與別人穿一條褲子了?”
衆人聞後皆是笑了起來,殷鈺最擅長鬍攪蠻纏,想與他爭辯可不容易。
冷凌淮懶得與他廢話,只看着冷凌澈開口問道:“冷世子不解釋一下嗎?”
“爲何解釋?”冷凌澈清淺笑道,似有朦朧的光圈在他的眉梢眼角盪開。
殷鈺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這弟弟犯錯,兄長責打一番也沒有什麼啊,做錯了事情就要罰嘛,免得四公子以後膽子越來也大,以後也去強搶民女怎麼辦?
再說這件事本就是家醜,五皇子你倒好,非要弄得衆人皆知的,你就不考慮一下王爺的臉面嗎?”
殷鈺說話的聲音也不小,冷凌淮心中一顫,側頭看向了錦安王,果然只見錦安王正冷冷的瞪着他,彷彿他再多說一句,就要狠揍他一頓似的。
這些小輩都害怕錦安王,冷凌淮只瞪了冷凌澈一眼,便拂袖而去。
冷凌衍掃了殷鈺一眼,又看向了冷凌澈,嘴角微揚,笑道:“世子果然厲害,沒想到你剛回楚國便能得殷小侯爺如此相助!”
“太子謬讚,都是血緣至親,若是太子有事想必殷小侯爺也一定會仗義執言!”冷凌澈不動聲色的推了回去,始終保持着溫潤的笑意。
“那是!那是!誰不知道我殷鈺最仗義啊!”殷鈺揮着扇子,上面還寫着“人生在世,惟願痛快”八個字,一派風流模樣。
冷凌衍笑着勾了勾脣,便轉身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在他轉身的瞬間,那雙清冷的眸子變得更加的陰寒。
這麼多年他和冷凌洵都一直在努力拉攏殷鈺,殷鈺卻是從未表態,可沒想到冷凌澈剛一回來便得了殷鈺。
他一回來就要讓自己嘗受敗北的滋味嗎?
冷凌衍冷笑起來,既然如此,他們便將十年前的爭鬥繼續下去吧!
錦安王府的女眷拜見過殷太后後便朝着宮宴的方向走去,淑妃看着她們離開,咬牙說道:“都怪那個冷清芙,好死不死的非要偷御賜之物,否則也不會惹出這麼多的事情!”
“姐姐以爲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淑妃望向了湘妃,微微蹙眉,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湘妃嬌弱海棠,美豔無雙,她勾脣淺笑,柔聲說道:“我倒是覺得那世子妃有些意思呢……”
這件事顯然從一開始就是雲曦設的局,而冷清芙她們不過是她佈局的棋子罷了,小小年紀心機便如此深沉,不知錦安王府以後會是何等模樣呢?
……
秦側妃自是也想得明白,她看了雲曦一眼,開口說道:“雲曦,你以後若是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與我說,不必經過太后。”
秦側妃的語氣雖然有些冷,但還是輕聲細語,雲曦挑了挑眉,狀似不解,“雲曦今日可有抱怨一句?”
秦側妃語凝,雲曦的確是沒有直接與殷太后告狀,但卻是將所有的委屈都表現出來了。
她最心疼的不是那些嫁妝,而是玉婉清的陪嫁鋪子,這些多年她精心打理,那些鋪子都是日進斗金,如今卻是爲她人做了嫁衣!
秦側妃忽而一笑,笑彎了雙眼,遮住了眼中的寒光,既然雲曦想玩,她便陪她好好玩玩!
“薇兒,走吧!”
秦側妃轉身離開,冷清薇若有所思的看了雲曦一眼,便擡步跟了上去。
“切!敢做就別怕別人說啊!就看不得這些人虛僞的模樣,真是讓人作嘔!”冷清落啐了一口,自顧自的說道。
看着她們走遠,冷清落的眼裡才堆滿了笑意,“二嫂嫂,我今日表現的怎麼樣?”
“很好!”雲曦笑道,她只寫信略略說了幾句,沒想到冷清落這般聰明,一點就透。
她若是直接找殷太后,殷太后雖是會爲她做主,但是殷太后也會落得個插手王府中饋的名聲。
所以最好的莫過於將事情在衆人面前挑開,這樣就算殷太后爲她做主別人也說不出一句閒話來!
“我也覺得挺好的,以後還有什麼事二嫂嫂就儘管與我說,這些個女人我早就看不慣了!”冷清落覺得今日的心情莫名的舒爽,笑容也更盛了幾分。
“好!我們先去前殿吧!”
兩人挽着彼此的手,相視而笑,緩步離開。
當有人報錦安王府女眷到時,衆人都聞聲望去,他們好奇的自然不是秦側妃幾人,而是那位新嫁進王府的世子妃。
大部分的人都未能見過雲曦真顏,就連冷凌淮也坐直了身子翹首以盼,想看看那傳說中天仙一般的美人是何等樣子。
可讓衆人失望的是,入眼的都是那幾道熟悉的身影,便都興致寥寥的收回了視線。
冷凌淮也覺得掃興,正想移開視線,可他的目光就像是被定格在了空中一樣,如何也移不開。
身邊衆人察覺到了冷凌淮的異樣,都好奇的望了過去。
兩位碧玉年華的女子相攜而來,兩人似乎在說些什麼,臉上皆掛着笑意。
七公主冷清落衆人都不陌生,冷清落是個冷美人,平日裡總像是誰都欠她錢一般的板着一張臉,她長着一雙鳳眸,更是顯得她異常的孤傲。
可今日她的臉上掛着絢爛的笑,彷彿明珠生華,讓人眼前一亮。
可冷清落的美衆人早已瞭然,讓他們震驚錯愕的是她身邊穿着一身紫裙的女子。
束腰長裙顯得女子的腰身不盈一握,雖然纖長清瘦,但身子玲瓏有致。
廣袖垂落,宛若仙子臨水而立,彷彿一陣風吹過,她便會隨風而去,飄然九天。
她的肌膚欺霜賽雪,脣頰粉若桃李,柳眉微揚,杏眸凝露,額間一點紅梅嫣紅似血,平添一份妖嬈嫵媚。
羅衣輕飄,輕袂隨風,顧盼遺光,氣若幽蘭!
雲曦擡頭向男賓處望了一眼,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冷凌澈的臉上,她淺淺一笑,卻是轉眄**,光潤玉顏,一時間場內竟是有隱隱的抽氣之聲。
錦安王不滿的冷哼一聲,將頭別開,不去看雲曦的方向。
都說娶妻娶賢,結果冷凌澈卻分明娶了一個紅顏禍水,還是個要氣死人的禍水!
他們錦安王府還真是倒黴,竟是招了個這般的禍患!
冷凌澈輕輕點頭,與雲曦兩人相視而笑,眼中都只有彼此一人。
雲曦坦然落座,對於其他人的視線並不放在心上。
歐陽若有些妒忌的看着雲曦,她知道自己很美,可是她從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整日裡只知打扮,便是對金陵第一美人的稱號也從未放在心上。
可是自從見到雲曦之後,她竟是懂得了何謂嫉妒!
她不但奪走了所有人的視線,還奪走了那天神般的男子,她可以不要那虛無的稱號,但是她一定要得到冷凌澈!
這是冷凌淮第一次見到雲曦,他早就聽聞過雲曦的盛名,可沒想到她竟真有這般的美!
文人墨客總是喜歡誇張,常常七分美在他們的嘴裡就變成了十分,可是雲曦給他帶來的只有驚喜,而沒有失望。
“皇兄,我沒說錯吧!”冷凌淮轉過身與冷凌衍說話,卻發現他這個一向不喜美色的皇兄竟是看呆了!
冷凌淮瞭然一笑,不學無術的冷凌淮第一次想出一句算是有哲理的話來——男人不愛美色不是因爲男人足夠理智,而是因爲女人不夠美!
可他卻沒看到冷凌衍的眼中有的不是愛慕和迷戀,而是震驚和詫然,竟然是她?
冷凌澈的妻子竟是他那日偶然見到的女子?
那日他本以爲她是殷鈺的女伴,便並未多想,可沒想到她竟是冷凌澈的世子妃!
他的視線在冷凌澈和雲曦身上交替掠過,眼中閃過一抹寒意,握杯的手緊緊用力。
冷凌澈竟是娶了這般的絕色美人,而且還是個敏銳聰慧的女子。
冷凌衍冷嘲的勾起了嘴角,斂眸冷笑,看來上天果然還是偏愛冷凌澈的!
那便要他看看到底是上天厲害,還是皇權厲害,看看冷凌澈是否真的能擁有世間一切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