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端木天佑坐直了身子,顯得認真了許多,對於他來說,蘇謹兒的事都得認真對待。
“我打算明天回家一趟,你看行麼?”蘇謹兒小心地同端木天佑商量着。
在古代,可不同於現代的生活,妻子想什麼時候回孃家便什麼時候回去,封建王朝,禮教森嚴,出了閨閣的女子,便是別人家的人了,若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是不會回孃家的,像蘇謹兒這種王妃的身份,則更是如此。
總之,如果要回家,無外乎兩種原因,一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二是在丈夫家的生活不如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所以當蘇謹兒提出要回孃家的時候,端木天佑稍稍愣了一下。
“謹兒,莫非你覺得我對你不好,讓你受了委屈?”
蘇謹兒笑了一笑,“你看你,多心了不是,我只是有些想念了父親了,自從晉城歸來,我本該去請安的,但是因爲事情繁多,也就暫且放下了,這幾日難得清閒,所以想回家看看,你總不會不同意吧?”
端木天佑又恢復了方纔那個慵懶的樣子,想了想,這才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明天便回去看看,不過要早去早回,也免得讓人說閒話。”
“真是的,堂堂的六皇子,征戰南北的戰神,想不到也是如此教條,好吧,我知道了,明天早點回來就是了。另外……”蘇謹兒說着,回到桌前,拿起放在上面的一個包裹。
“這是穀雨親自配置的藥茶,能夠防寒的,你且嚐嚐,反正我感覺還不錯。”說着,將藥茶放在端木天佑的身旁。
端木天佑斜着眼睛看了看,對於藥茶本身,他倒是毫不在意,令他溫暖的,是蘇謹兒那溫柔的關心。
以準備回家的東西爲由,蘇謹兒早早地同端木天佑告別了,端木天佑因爲心中有事,也沒有多做挽留,待蘇謹兒離開之後,他揹着手在屋中溜了兩圈,腦海中還滿是那神秘白骨的事情。
“風衛城。”忽然,端木天佑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他低低地喚了一聲。
“屬下在!”風衛城如無聲的鬼魅一般,出現在端木天佑的身前,單是這隱去蹤跡,來去自如的本領,恐怕整個東陵國都沒有幾人能夠做到。
“你去幫本王查些東西,看看事情是不是和本王想的一樣……”端木天佑小心地囑咐了幾聲。風衛城聽得很清楚,不時點着頭。
“屬下明白了,一定會盡快給您查出來的,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屬下就告辭了……”風衛城做着最後的確定,下一秒,或許便會驀地消失掉。
“等等……”端木天佑擺了擺手。
“另外,你幫本王留意一下,看看最近王妃都在做些什麼,是不是在爲四國比試的事情準備着,記住,不要讓她發現。”
“是……”風衛城答應着。
看起來,王爺還是對這王妃不放心啊……
……
“娘娘,一會兒回丞相府後,奴婢想去見見老夫人……”穀雨坐在蘇謹兒的身邊,徵求着主人的同意。
“去吧,不需要同本王妃商議,本王妃知道,祖母對你和春分有知遇之恩,她之於你們,就如同親人一般的存在。”蘇謹兒痛快地答應着,
她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謝謝娘娘!”穀雨十分高興,分別許久,能夠再次見到老夫人,激動萬分。
馬車轉過大街,穿過小巷,最終停在了丞相府的門前。
“去跟丞相稟報一聲,就說王妃回來了。”穀雨一邊攙扶着蘇謹兒下車,一邊對丞相府門外的守門人說。
見過蘇謹兒,守門人撒腳如飛,去府中報信了,這可是六王妃!
蘇謹兒帶着穀雨,還未穿過第一道院子,便看到蘇詩源帶着劉雪琴疾步走來。
“老臣見過王妃。”蘇詩源走到蘇謹兒的面前,衣恭掃地。
“爹爹,快些免禮,免禮。”蘇謹兒雙手相攙,不知怎的,這次看到蘇詩源,她感覺到格外地親切。這種感覺,她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之前的蘇詩源,對於她來說就是陌路人一般的存在。
一旁的劉雪琴最見不得蘇謹兒好,一幅尖酸刻薄的心思,但是禮數又不能丟,只好強顏歡笑,假作恭敬地施禮,那模樣,十分不自然。
對這惡毒的婦人,蘇謹兒的感覺倒是一點都沒有變,所以也僅是道了一聲免禮,之後連看也不看她,反正她們早已知道彼此的爲人,表面上能過的去就好了。
“穀雨,你先去找老夫人吧,一會兒本王妃就去。”蘇謹兒將穀雨打發先去見祖母,之後,在蘇詩源的陪伴下,走入了正廳。
“王妃,王爺今日可好?”蘇詩源禮節性地先問候着端木天佑。
“爹爹,您還是叫我謹兒吧,就算我的身份再金貴,這血緣的關係可是變不了的,我永遠都是您的謹兒。”蘇謹兒說道。
蘇詩源一臉的感動,在以前,說實話,他對蘇謹兒確實不上心,也談不上關切,只是空有父女之名在那裡維持着。
但是如今,一宗宗的事情如同烙印一樣刻在他的心中,女兒的大度,睿智,正在緩緩改變着他那固有的想法。
“好吧,額……謹兒。”
“咦,怎麼沒有看到真兒妹妹呢?多日不見,我倒很是想念呢……”蘇謹兒假作關心的樣子,左看右看。
回家辦事,自然是一方面,但如果能看看蘇真兒看到她時,那氣的渾身發抖的模樣,定然也是不錯的,誰讓她曾那般無理地欺辱過自己呢?她可不是什麼聖母,蘇真兒曾對這個身子做的事情,她可不會忘記。
偶爾把劉雪琴和蘇真兒這對母女噁心一下,也算是給前世的原女主出口惡氣了……
“……”蘇詩源稍稍愣了一下,似乎在想着措辭,上次,蘇真兒同太子合謀,刺探糧車的事情,讓蘇詩源憤怒到了極點,他不敢想象,平日裡嬌生慣養,傾注了無數心血的掌上明珠,竟然會有一天反過來成爲別人手中的武器,將矛頭對準了他這個親生父親。
盛怒之下,蘇詩源罰蘇真兒在屋中閉門思過,除去用膳如廁之外,哪裡都不許去,甚至還派了兩名家人看守,劉雪琴雖然說了無數的好話,但是這次卻毫無作用,蘇詩源就跟鐵了心一樣。
“真兒她最近身體不爽,染了風寒,現在正臥牀。”蘇詩源編造着理由,就算是面對蘇謹兒,自己的親生女兒,他也不會把自己的把柄放在她手裡。
“啊?真兒妹妹不舒服,那我這
做姐姐的可要去看看啊。”蘇謹兒假意關心,說着便要站起身來。
“罷了罷了,謹兒,還是別去了,真兒的病情頗重,倘若去了,再傳上你,那就壞了。那個……雪琴,你去照顧真兒吧,這裡沒有你什麼事情了。”蘇詩源支開劉雪琴,這婆娘正好不願意看蘇謹兒那副炫耀的樣子,應了一聲,便悻悻地回後院去了。
看着劉雪琴暗氣暗憋的樣子,蘇謹兒心中暗道好爽……
吩咐僕人上茶,蘇詩源這才問道。
“謹兒,這次回家,一定是有事情吧?”
“爹爹,女兒已經被皇上欽點,要參加今年的四國比試,不知道此事,您是怎麼看的。”蘇謹兒說出了心中的困惑,雖然在端木天佑的面前表現地波瀾不驚,但是蘇謹兒其實對此事十分的重視,眼下,能跟她提供些情報的,也只有蘇詩源了。
“這個麼……爲父也聽說了,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皇上會把這個事情交給你去做。”蘇詩源手託着下巴,作沉思狀。
現在蘇謹兒代表東陵參賽的事情,朝中官員基本上都知道了,他這當朝丞相自然也是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爹爹,那您說皇上派女兒出戰,是因爲看中女兒的才學麼?您也知道的,其實女兒胸無點墨,恐怕到了時候,只是出醜罷了。”蘇謹兒試探着父親的口風。
若是在以前,蘇詩源還真的同意蘇謹兒口中,自己表白的這胸無點墨四個字,但是現在,他對女兒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觀。
“謹兒,莫要貶低自己,上次你與大公主比試琴棋書畫,爲父知道得一清二楚,你還是頗有些才學的,爲父……這些年多少有些小看你了,謹兒,你可不要在意。”蘇詩源有些自責地說着,他從不曾將蘇謹兒真正的放在心上,哪怕是這個六王妃,也……
驀地,蘇謹兒的心頭涌出一絲酸澀,蘇詩源能夠對她說出這番話,簡直太難得了……
如果這幅身體的原女主能夠聽到這番話,究竟該有多麼高興呢?
“謹兒,說一千道一萬,爲父還是要囑咐你兩句,比賽的事情,你還是要長個心眼,當然一定要發揮出自己的最好實力,這是毋庸置疑的,畢竟也要將我東陵的風采對他國展示出去纔好。但是,你也要知道,比賽的輸贏可是很重要的……”
蘇詩源看似廢話的話語讓蘇謹兒一頭霧水,不解其中含義。
“爹爹,您的話,讓女兒好生糊塗,輸贏當然重要了,女兒也一定會發揮出最好的水平,儘量幫東陵國取得這次比賽的第一名。”
蘇詩源微笑着晃了晃頭,女兒雖然變得聰明伶俐了很多,但是許多事情,若他不說出來,恐怕她還真的心中沒數。
“謹兒,你錯會爲父的意思了,爲父口中的輸贏,可不是單純的誰優誰劣,可不是單純的一個結果。你要曉得,你的發揮,一定要看皇上的意思進行,哪怕你有十成本領,若陛下一臉不悅,你發揮個三成足矣,總之,你不要考慮自己能否拿到這個頭名,而是要看皇上是否希望你拿到頭名,明白了麼?”蘇詩源儘量點撥着,但是蘇謹兒還是一臉懵逼的表情。
這也太扯了吧?還要看皇上的意思?端木興元難道不希望自己的臣民奪得冠軍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