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這個盒子是做什麼用的?”
“這是調料盒,可以裝鹽、花椒大料什麼的。”
“這個好,來一個。”好嘛,這位連價錢都不問。
“這位夥計大哥,您這個櫃檯怎麼是透明的?”
夥計大哥也很風趣:“這位客官,我們的櫃檯是不賣的。”他的回答引起一陣友好的笑聲。
那位問櫃檯的紅了臉,辯解道:“我不是想買櫃檯,是問櫃檯怎麼是透明的。”
“這個是玻璃材料的,所以就透明。”
“您把胳膊放在上面,小心捅漏了。”這人心眼還不錯,擔心櫃檯給夥計壓塌了。
“這位夥計大哥,您身後的那個是做活的線吧?很白淨,能拿下來看看嗎?”
“可以可以,這個就是做活的白線,結實着呢,這裡有個線頭您揪一下?”
“好好我試試,哎呦喂,好勒手,真夠結實的,給我媳婦買一把回去。多少錢?”
“一把大的是五十文,小的是五文。”
“那我買大的,夠用一年了。”
“掌櫃的,這個東西是什麼呀?”
“這個是給年歲大的大媽紉針的。大媽眼神不好穿針很費勁,就用手頂一下這個鐵絲,然後這邊就出來一個小鉤子,把線掛在小鉤子上,把針倒放進這個小孔,再把手放開,提針,紉上了吧?”
“這個物件好嘿!我買十個。”
“這位客官,您最多能買兩個。”
“兩個就兩個。我們家老孃有一次紉針,紉哪紉的,大白天的對着亮的地方也很費勁,胳膊都舉酸了,很納悶,怎麼老到針都紉不上了,摸了一下,原來紉的是針尖。”
話音一落就引起一陣鬨堂大笑。
“掌櫃的,您架子上的那個深灰色的也是襪子吧?怎麼那麼厚?”
“這個是冬天穿的,二十五文一雙。”
“二十五文是吧?男襪還是女襪?”
“男襪女襪都是一樣的價錢。”
“在下想買四雙可以嗎?”
“可以,四雙一百文。”
“行,兩雙男的、兩雙女的。”
“這位客官,女襪有彩色的,要嗎?就是這種帶彩色條紋的。”
“要要要,一雙白的一雙帶條的。”
這位客官剛買完,就有五六個女的擠過來要買彩色襪子。一個是她們看見樣品了也不知道那是襪子,還有雪白的還有帶彩條的,還有帶花兒的。限購四雙,所以,不一會就賣出去三十多雙襪子。
店裡的女客不好意思和男人們擠在一處,但是對櫃檯裡的商品尤其是那些首飾類商品特別喜歡,就在店裡流連忘返不肯離去。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由幾個四十來歲的大媽衝鋒陷陣,帶着一大堆的大姑娘、小媳婦擠到了櫃檯前面,一下子就把男人們擠到一邊去了,然後以大媽爲中心,佔據了首飾櫃檯。
“小二哥,那個帶孔雀的步搖簪子多少錢?”
“您問的是這個嗎?這個是一百文。”
“啊?才一百文?不貴、不貴,麻煩您拿給我看看好嗎?”
“好啊,您稍等。”
“這麼好看,好像也很結實,我買了。”
“掌櫃的,那個帶蝴蝶的步搖簪子多少錢啊?”
“這個是一百二十文。”
“快給我,我買了啊。”
“請問小二哥,那個亮晶晶的簪子多少錢?”
“這個叫水鑽梅花簪,一百八十文。”
“那個是什麼?就是帶粉色珍珠的帶子?”
“這是手鍊,上面這幾顆珠子不是珍珠啊,是塑料珠子,但是要多好看就多好看的勁頭不亞於珍珠,價格比珍珠要便宜很多,這個手鍊是一百文。”
“你說一百文?才一百文?沒賣錯吧?可別賠了啊。”
“這位大姐心地善良,但是在下沒有賣錯,確實是一百文,這個價格是東家定的,我們東家是佛門中人不說假話,很明白地告訴您上面的珠子不是珍珠。”
“買了買了。這麼好看才一百文。再問您一下,那個是葫蘆嗎?層層疊疊的挺好看。”
“這不是馬上就到端午節了嗎?這個紙葫蘆就是過節用的,這些香囊荷包的都是端午節的時令物件。”
“你就說多少錢吧?”
“葫蘆分大、中、小,大的二十文、中的十文、小的五文。”
“一樣給我來倆,還有那個香囊和小笤帚也來倆。”
“我要那個燒麥一樣的香囊!來十個!”
“對不住了這位客官,這個燒麥包每人限量買兩對。”
“好好好,就來兩對,多少錢一個?”
“一對二十文。”
“嗚哇!好香啊!這裡面是什麼香料?”
“是曬乾的花瓣。我們這個花瓣可是拌了防腐劑的,保證裡面的花瓣半年以上不會腐爛,香味也不會丟。”
“給我來兩對!”
“給我也來兩對!”
……
“各位大媽大姐,不要搶,請排個隊好吧?要不然我這櫃檯就危險了,櫃檯是玻璃面的,擠碎了會扎人的。”夥計用哀求的口吻說道。
剛纔這裡還只有幾個人買這些東西,這會排成的長隊在門外都甩了一個大尾巴了。
行情看好,顧客盈門,店家不就是盼望客人多嗎?客人多才會財源茂盛。納蘭東貴和他的夥計們認真接待一個又一個的顧客,顧客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
這裡的東西都是很新奇的、很實用的。大多都是居家過日子用的,說是大老遠來的,可是價格上和大清的貨物基本是一樣的。
“掌櫃的,您這裡的貨物是從什麼地方進的貨?”有人來探底了。
“這位客人對不住了,我們的貨物是東家讓我們代賣的,他從什麼地方進貨在下怎麼知道?”
“那您的東家是誰?住在什麼地方?我去親自拜訪。”
“無可奉告。”
“掌櫃的,您這裡的貨物怎麼很多不認識呢?”
“這是在下的東家從很遠的地方帶回來的。您要買什麼?”
“我可以多買一點嗎?你店裡的貨我都要了?”
“這位大叔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們知道您買回去轉手就賣了。因爲我們的貨不但便宜還新奇,是大清沒有的。有您倒賣的我們不會自己賣高價嗎?憑什麼不認不識的讓您轉手就賺錢呢?我們東家是佛門中人,不想暴利銷售。就是想京城父老都買到一點物美價廉的貨物。”
“我一下子都買了你不省事嗎?也不少給你錢,你賣誰不是賣?”
“對不住了,我們沒辦法滿足您。”
“沒有這麼做買賣的,死心眼兒。”這位大叔搖着頭走了。
“您架子上那個圓的是什麼東西啊?就是上面掛的悠悠盪盪的那個圓盤子?”
“這個是襪子掛,把襪子洗了之後,夾在這些小夾子上,一次可以晾二十雙襪子還不佔地方。”
“給我來十個。”
“對不住了,這個限量供應,只能賣給您兩個。”
“那就兩個,爲啥要限量呢?”這位嘀嘀咕咕起來。
“爲的是怕有人轉手倒賣。”旁邊的人提醒他。
“掌櫃的,那個透明的是喝水的杯子嗎?”
“是啊,這個是玻璃杯,滾開的開水倒裡面也不會炸的。”
“多少錢一個?”
“五十文。”
“這個可是有點貴哈。”
“客官在咱們大清的店鋪裡、攤牀上看見過嗎?物以稀爲貴,這麼透明的玻璃咱們大清造得出來嗎?看着就乾淨。”
“那我買兩個,太招人喜歡了。”
親兵夥計的耐性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程度了,就是因爲一件商品要跟先後進來的顧客各說一遍,“不厭其煩”四個字太精煉了。可是人家問到頭上能說不知道嗎?
倒是掌櫃的納蘭東貴比他們幾個都有耐性,有問必答,一臉笑意。大個子親兵卜達覺得自己已經面癱——笑僵了。看來幹什麼都不容易!
田亮、納蘭兩個來店裡看情況,客流量還可以,買東西的人也挺多,但是多數的人都是女性,聚集在首飾櫃檯前流連忘返。這就是說,頭飾類商品還比較受到歡迎。倆人轉了一圈回府了,王爺和雲主子等着聽這裡的情況呢。聽了田亮和納蘭的彙報,王爺說了:“本王一直覺得那些不頂吃不頂喝的東西不好賣,看樣子對了女人的心思了。應節商品賣的怎麼樣?”
“回王爺,應節商品賣得也挺快,還是女人喜歡這類東西。”
“側福晉又準備出來四個箱子的商品,明天你們兩個給東貴送去。”
“嗻!”
田亮、納蘭離開以後,王爺悄悄地問雲兒說:“你能透過人的衣服看到裡面嗎?”
“想不到您也有八卦潛質。”
“胡說,這叫什麼八卦?也不是背後講究人家不好。我就是想知道你能透過衣服看到裡面嗎?我是說你看到的是骷髏架子嗎?”
“是,不光是骷髏架子,還能看到內臟、心跳和胃裡的食物,挺噁心的。但是雲兒不想看就馬上什麼都沒有了。”
“那還是不看的好,不要跟任何人說知道嗎?”
“您放心,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如果給世俗中的人知道了,雲兒就沒有消停的日子了。起碼有人會問,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呀?如果她不想要女孩,我說了實話,她就可能喝打胎藥,不等於我也參與殺生了嗎?”
王爺有點害怕:“有異能也有煩惱啊。你放心,我也不會跟任何人說,包括福晉。”
“如果您能對福晉保守這個秘密,雲兒非常佩服您了。”
“師父跟我說了:他告訴我的目地是讓我知道你這個異能,在別人發覺時能給你打個掩護,是讓我保護你的。我和福晉再好也不能坑害你不是?不是說福晉不好啊,她身邊的朱醫官的女人、那總管的女人都是七八歲的時候就在一起長大的,和魚兒一樣,背地裡沒有主僕的界限,她倒不一定是故意說出來,萬一隨口溜了出來,對你的危害就大了。朱醫官的女人我還放心,就是那峰的女人讓人看不透。萬一那樣的事讓那峰知道了,對你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守口如瓶堅決不和任何人說起我是能辦到的。我估計,亮子也知道了。他這人你更要放心,人品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