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問過太醫,塞本得得的是什麼病,太醫告訴鰲拜:塞都統得的是相思病,就是心病,想女人得不到急的。鰲拜可氣壞了,怎麼這麼沒出息?想女人想病了!蘇納海是個犯官,想他的女兒做什麼?天底下的女人多了,堂堂鑲黃旗的都統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塞本得在牀上就哭了,說蘇納海的女兒他已經不怎麼想了,現在就是想瑞王爺的小女人,可是是個妖精不敢要。
鰲拜認定侄子精神不正常了,連胡話都說了還是正常的人嗎?可是塞本得言之鑿鑿地告訴叔叔,在那個小女人出嫁之前他是見過的,太漂亮了,他一眼就看上了,還曾經和她親熱過,可是她身上的皮膚居然是盤子那麼大的鱗片!
要不是塞本得在生病,鰲拜真能一巴掌把他的牙都給打飛了!滿口胡說八道!得不到就噁心人家。還親熱過,誰家的小姑娘隨便跟你親熱?陳先生的爲人鰲拜還是知道的,他的女兒肯定是不會那麼隨便的。鰲拜哪裡知道,所謂親熱是變成雲兒模樣的黑龍在耍戲他的侄子!的身上哪裡是魚鱗是龍鱗!
還幸虧塞本得把雲兒認爲是妖精,很忌憚,不然的話可真麻煩了,每每騷擾就煩死人了。他是鑲黃旗的都統,完全可以找個藉口包圍王府,綁架雲兒。
瑞王府的生意每天照做不誤,鰲拜一夥在朝堂上怎麼耀武揚威都無法讓王爺停下來。王爺三人是順治十六年暮春回到府上的,到現在已經是經商八個年頭了,僅僅在京城一地就開設了上百家的店鋪。帶回來的貨物也出售了很多,原來還以爲玻璃店、照相館會門可羅雀,誰知道是低估了京城市民的欣賞水平和購買力。那些官宦人家的少爺、少奶奶、小姐,誰不想把自己靚麗的身影留下來?至少他們會鼓動父兄們來張全家福,然後滿足自己的倩影留念的小心思。所以照相館的生意興旺得很,每天都是人滿爲患。
玻璃店就更加興旺了,稍稍富裕一點的人家就自己量好了尺寸,把窗框打好,然後到玻璃店買玻璃,回來自己鑲。
康熙六年以前,鰲拜基本上是沒有空閒時間和以王爺爲首的這些親王、郡王、國公爺們過招,他的精力都在怎樣在重要的衙門裡安插自己的親信,爲篡權奪位做準備。因爲他覺得小康熙根本就是個沒出息的,一直窩在太皇太后的羽翼之下。有扶持他的功夫還不如自己當皇上,其實就是順治他也沒看得起。男人家家的一天價離不開女人!
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自己就離那個最高位置不遠了!
王爺的貨物已經出售了不少,但是還有更多的都封存在離開京城的洞裡。出售量最大的貨物是布匹、日雜用品、首飾、女用商品、工藝品、異域玩具、玻璃、服裝、襪子、兒童棉絨裝、毛巾系列、汗衫、錦緞、絲綢、紗料、塑料日用品、廚房用品、牙膏牙刷、火柴、繡貼、洗髮膏、洗髮液、沐浴露、香皂、肥皂、門鎖、草編產品、席夢思牀墊、文化用品、瑪瑙手串、佛珠、掛件、穿衣鏡、各種服裝、兒童棉絨裝、兒童鞋襪、內衣、汗衫、靠枕、抱枕、密封茶葉罐、涼蓆、涼被、塑料凳、各種布頭、遮陽傘、熱水袋、香粉、雪花膏、沐浴露、機械鬧鐘、理髮推、各種調料、火鍋料、湯料、木雕門窗、晾衣架、衣掛、褲掛、腰佩、納鞋底用繩、窗紗、老式皮箱、木耳花邊、獸毛邊、羽毛邊、花瓶、十字繡、絲網花、藍印花布、各種擺件……等等。王爺的經商根本對鰲拜造不成威脅,相反,鰲拜的家裡人最喜歡來自瑞王府的各種貨物,從吃的到穿的再到玩的。尤其是他的寶貝女兒,對那些小巧的玩意兒簡直就是愛不釋手。
鰲拜在當上輔政大臣之前對王爺還是很友好的,就是因爲蘇納海是趙鐵焱的岳父,而趙鐵焱的父親是王爺的貼身護衛,鰲拜的侄子一直垂涎蘇納海的女兒久而不得,他懷疑是王爺從中幫了大忙。原因是蘇納海曾經是一品尚書之職,有權力的時候,塞本得不敢對蘇小姐輕舉妄動,現在蘇納海被殺,全家都是賤民、犯官家屬,還是不能如願以償,分明就是靠了瑞王爺這棵大樹,所以鰲拜開始對王爺不滿,甚至做出把先皇御封的固倫公主雪兒給賣進青樓這樣十惡不赦的欺君之事。皇家的公主也敢冒犯和褻瀆,這人不是作死嗎?其實鰲拜也知道自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但是就是因爲手裡的權力大,人又很強勢,很想知道輔政大臣凌駕於親王之上的感覺。王爺之所以沒有對採取反擊,並不是懼怕鰲拜什麼,他在按歷史的軌跡在走,就是說鰲拜還沒有到倒臺的地步,否則一定會好好教訓他的。知道底細的都知道鰲拜開始作死。一個人要是忘乎所以,沒了理智的時候那就是滅亡的時候到了。如果這個空間也是鰲拜在康熙八年被康熙皇帝拿下馬,就是還有三年的時間。
瑞王府和煊王府,在順治十六年的時候被太后硬性塞進來一千五百多人,福晉和雲兒都覺得王爺背上了一個大包袱。結果是,多虧了這些人,尤其是九百宮女,加上府上原先的二百多女僕,承擔了各種布藝、編織、珠串等加工任務。給皇上帶來很大的利益,她們本人也富裕了很多。而且,現在的煊王府不再是“芳草萋萋鸚鵡洲”了,而是“鮮花盛開的村莊”。每到春二月、三月都會有如雲的桃花、杏花、迎春等灑下陣陣花雨。空氣中都是濃郁的花香。再沒有人抱怨自己來錯了地方,而是慶幸自己有福氣到了這個世外桃源!
雲兒的精力大多放在繪畫上面了,越畫越精,越畫越有神韻。很多精通繪畫的人都說看雲兒的畫就是個享受。西洋畫的透視技法和寫實風格被雲兒運用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感覺都是立體感很強,比原物要漂亮、酷似,確實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想拜雲兒爲師學畫的人相當多,但是雲兒沒有魚兒水兒和煊兒蕊兒之外的任何弟子。
雲兒特別惦記雪兒,那麼小就成親了,也不知道小兩口相處得如何。曾經跟師父溝通,師父說在以後的某個時間,雲兒會和雪兒用意念溝通,還要利用兩個人開了天眼的異能做生意呢。但是現在還不行,冰兒雪兒的江湖賣藝就是他們歷練的過程,吃苦受累是必然的。如果雲兒看到他們的艱辛,可能就會追上去把他們帶回來,這樣就干擾了他們的修煉進程。
但是王爺知道,在鰲拜被康熙踢下政壇之前的這三年裡,鰲拜肯定要干擾府上的經商大業,已經有跡象證明這一點:鰲拜和塞本得的鑲黃旗士兵經常到太后大酒樓吃飯然後抹抹嘴巴揚長而去,根本就不給錢。如果店小二表示一點不滿,就被拳打腳踢。而且這個跡象又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如果再任其下去,鰲拜就會覺得王爺軟弱可欺了,還要變本加厲。於是王爺和雲兒說:“這人要是給鼻子登臉就得教訓教訓了。拿出你的異能,懲罰他們一下,讓他們知道知道飯是不能白吃的。”
雲兒抱拳道:“末將聽令!”在雲兒看來,懲治幾個小玩鬧不費吹灰之力。於是用天眼觀察太后酒樓,樓上的一個包間裡有個小軍官在佈置幾名士兵:“你們幾個一定要把他們的傢什給砸爛,就說飯菜裡有蒼蠅了。”
不等他們行動,雲兒就行動了:發出一個意念,讓這幾個鑲黃旗士兵,包括那個小軍官,到沙漠一遊。幾個人疏忽之間就沒了蹤影,然後目瞪口呆地出現在地處新疆塔里木盆地的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如果在中心他們就出不來要餓死在裡面。
這幾個人睜開眼睛一看就嚇壞了,他們哪裡到過沙漠地帶?就是家裡是尋常家庭,也沒這個經歷呀,乾脆就坐在那裡嚎啕起來。心裡明白這是吃飯不給錢遭報應了,因爲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吃飯不給錢,嚐到了甜頭怎麼能不繼續呢?還要把店小二打個鼻青臉腫。明明知道這個酒樓是太皇太后開的,還敢於這麼做,就是挑戰太皇太后。老太太真是不敢惹鰲爺,一直假裝不知道。誰知道老天爺看不下去了,把他們弄到這個鳥都不拉屎的地方來,這個地方別說有吃的,連根草都沒有!一個小水泡都沒有!幾個人就地磕頭告饒,還保證再也不去太后大酒樓搗亂了。磕了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幾個人趕緊保證回去以後把欠的酒菜錢如數奉還。
忽然有個兵士發現了遠處有那麼一點綠意,雖然是望山跑死馬,那個有綠色的地方很可能是樹,在這個沙漠裡能有樹的地方就可能是沙漠邊緣,起碼是可以爬到樹上看看四周的情況,往什麼地方走才能出去沙漠,否則暈頭轉向一頓亂走,很可能走到沙漠腹地,那可就回不了家了,非餓死不可!
看着那個綠的地方不是很遠,走起來好像一百里都不止。走在沙子上面,腳下軟軟的,很費力,鞋裡灌滿了沙子,越走越沉重,幾個人又渴又餓。好在是有一個希望跟着,終於在傍晚的時候走出了沙漠。這裡有幾戶人家,打聽一下這裡離京城有多遠,結果是五千裡還不止!幾個人劃拉一下身上帶的錢,總共連五兩銀子都沒有!
這幾個人穿的是兵士的衣服,乞討起來格外困難,身強力壯的不學好,給錢給吃的人極少極少,後來有個人比較聰明地想到了找當地衙門,好容易見到這裡的縣太爺,說話時語言還不通,謝天謝地縣太爺身邊的師爺還懂得一點京城話,好頓比劃才知道他們莫名其妙地從京城過來到了沙漠邊緣。請求縣太爺資助一點銀兩,縣太爺當然不肯。你說你們是鰲拜將軍的部下,鬼才相信!從京城到南疆,五千裡之遙,
你們說是莫名其妙地來的,就是幾個騙子!關進大牢!這幾位,夠倒黴,居然給當成騙子關進大牢了。
雲兒把情況告訴了王爺,王爺說:“差不多了,讓他們回來吧。要不,在監牢裡太絕望容易自殺。”
這樣,雲兒的一個意念,這幾個人就回到京城的住處。
從沙漠邊緣走到那個小縣城,又在那裡關了幾天,沒有請假,就沒了,他們幾個的長官說什麼也不相信他們去了南疆,又加上一個欺瞞長官的罪行,每個人捱了三十板子,好在是離隊時間不長,這件事就了結了。他們的長官也沒敢和鰲拜彙報,如果說自己的手下不經允許就私自離隊好幾天,依鰲拜的脾氣,這位長官也得挨板子。
但是,他們幾個全都一肚子的困惑,他們幾個都清清楚楚地記得是怎樣從沙漠邊緣看到遠處的綠樹跟野蒿一樣大小,然後走了最少四個時辰纔到了那個小縣城,再然後被那位父母官給關進大牢,每個人捱了七八個耳光的刑罰,到現在臉還腫着。怎麼忽然就回來了?明明……怎麼都說我們撒謊?不管怎麼說以後再也不吃霸王餐了。
但是,還有另外的鑲黃旗兵士吃得滿嘴流油之後,拍拍屁股揚長而去。發生這種情況,都有“叮”一聲警鈴響起。雲兒就等他們離開酒樓之後再把他們隔空搬走,要不然他們會把怨氣撒在酒樓店小二或者是掌櫃田亮頭上。這次是三個兵士吃了霸王餐,那就要飯回來吧,要來的飯也是不要錢的。雲兒把他們搬到河南地界,離京城不是太遠,也不太近,這幾位,雖然沒有上幾位那樣在沙漠裡和監牢裡的絕望,可也夠艱難的。一向橫行慣了讓他低三下四地要飯,真是張不開嘴,爲了不餓死,其中的一個把一個掛在胸前當護身符的瑪瑙佛墜在當鋪裡給當了,換來二兩銀子,勉強回到京城已經是二十天左右了。他們的長官無法瞞住衆人,就跟塞本得都統彙報了,這位都統大人連問都不問,每個人賞賜三十板子。
這幾個人也琢磨了怎麼忽然就到了河南?可能是和吃飯沒給錢有關。這樣丟人的事怎麼好意思說出去?所以知道的人不多,還有陸續吃霸王餐的人出現。每出現一次雲兒就把他們運走一次。去的都是不同的地方,和其它的人說法不能一致,被人相信的也就不多。他們吃了霸王餐王爺讓記着錢數、飯菜的內容,有朝一日向鰲拜討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