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深偶一轉頭,在看到另外霞兒她們都是一副癡迷的樣子,他心裡有些不悅,不知道是不願意被人打擾,還是不願意旁人瞧見蘇幼儀盡情釋放天性的樣子。
冷冷的撇了那三人一眼,他直接走向蘇幼儀。
蘇幼儀看着季玉深走過來了,隨手抓起雪,快速的揉成一團,衝着他就是一拋,沒有準備的季玉深,直接被砸了正着。
他看着笑的得逞的蘇幼儀,輕輕的把身上的雪給拍落,繼續朝她走去。
蘇幼儀看着季玉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要和他玩打雪仗,心裡有些怨言:“你怎麼不躲呢?我這是跟你打雪仗呢,你這樣子,怎麼玩?”
季玉深笑着道:“你想玩,那就拿雪求砸我好了,我不還手的。”
蘇幼儀囧了。
不遠處的霞兒等人聽見都捧腹大笑。
“你…你會不會玩打雪仗啊?一羣人一起玩纔有意思,你站在那裡,讓我砸你,多沒意思啊!”
蘇幼儀翹着小嘴,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打小季玉深就這樣,別的孩子打雪仗,蘇幼儀也想去玩,可季玉深總是站在窗子裡頭讀書,並不參與他們。
哪怕有人把雪糰子丟到他面前,他也眼睛不眨一下。
最後總是蘇幼儀被人砸得無力還手,他纔會搖頭嘆氣地從書房出來,然後團一個巨大的雪糰子使勁砸欺負蘇幼儀的人。
還別說,每次那個雪糰子都會砸得特別準,一擊致命。
季玉深看着蘇幼儀這嬌羞的模樣,展露在衆人面前,眼神暗了一下:“我怎麼捨得用雪丟你,我會心疼的。”
“沒事的,這又不疼,只是娛樂而已,你不會連這都不滿足我吧?”
蘇幼儀委屈道:“從小我就想和你一起打雪仗,到現在都沒實現過,就不能滿足我一下?”
這下輪到季玉深囧了。
他不是不願意和蘇幼儀玩,而是他打雪仗的水平太高,蘇幼儀是見識過的,那爍大的雪糰子要是砸在蘇幼儀身上……
他實在下不了手。
若說偷偷放水,蘇幼儀那麼瞭解他必定會拆穿,那樣就不好玩了。
他心思一動,立刻轉移了話題,“嗯,我覺得……打雪仗怪無趣的,不如堆雪人?”
堆雪人?
蘇幼儀頓時眼前一亮。
“你們都過來,咱們兩兩一組分開堆雪人,看誰堆的又快又好看。”
霞兒、煙兒和其他的小宮女、小太監們聽了她的話,互相看看,而後快速的加入了堆雪人的行動中。
園子內一片歡聲笑語:“啊…不要搶我的雪,霞兒姐姐討厭了。”
“太后又沒說不可以搶對方的雪!”
霞兒正高興煙兒爲自己說話,沒想到一轉頭就看見煙兒搶了自己的雪。
多福和多祿也是一組,他們玩的很高興,“誰敢搶我的雪?誰搶我批評誰!”
“太后瞧瞧,多祿公公在太后跟前都這麼使威風……”
因是玩鬧,衆人也沒什麼忌諱的,說什麼也不過是討人一笑。
衆人因爲雪,你搶我,他搶你,我在搶他的,沒多久院內的雪被一搶而空,地上多出來數個雪人。
說雪人也不能算雪人,有幾個看着勉強有個人樣,有幾個就十分差強人意。
蘇幼儀堆的那個算是最好看了,她一高興,還把自己的手帕子掛在了雪人脖子上,算是一個圍脖。
看着掛紅圍脖的雪人,蘇幼儀哈哈哈大笑。
霞兒則是目露兇光的看着煙兒,“你個小蹄子搶我的雪,害得我沒有雪堆雪人。弄出來的雪人才這麼難看,你賠我!”
蘇幼儀再看看霞兒堆出來的四吥像,又是一陣笑聲。
趁着煙兒不注意,霞兒狠狠地用雪摸上了煙兒的頭,嘴巴里還“哈哈哈”大笑着。
她的舉動讓煙兒又氣又怒,“壞透了的小蹄子……你太壞了,你等着!”
煙兒順手抓了一把雪對着霞兒就是陣狂丟。
霞兒當然也不甘示弱的丟了回去,兩人又一次打雪仗開始了,只不過這回換人了而已。
季玉深看着他們又開始了,擔心他們會殃及池魚,趕緊出來把蘇幼儀拉到暖亭裡頭坐下,不知從哪兒變了一雙新鞋出來。
蘇幼儀任由季玉深拉着自己,在看到他給自己換鞋子,她才發現自己的鞋子鞋面上已經溼了,自己卻是渾然不知。
“沒事的,只是面上溼了,這羊皮靴子就是防雪的。”
“我知道里頭沒溼。”
季玉深頭也不擡,把蘇幼儀按住讓她坐好,“雖然沒溼,可必定涼着了。這雙鞋是一直暖着的,你現在穿上正好,免得受涼。”
說着又幫她把鞋子脫掉,換上乾淨的鞋子,動作熟練,好似經常這樣做一樣,絲毫都沒覺得他自己的動作有什麼不妥。
如果這一幕讓別人看到,一定會覺得他爲了討好獻媚不擇手段,寧可放棄男人的尊嚴。
蘇幼儀心裡卻暖暖的。
他待她好,只有她想象不到,沒有他做不到的。
季玉深又把換下來的小羊皮靴子拿到亭中的暖爐上烘着,時不時還翻動幾下,以免這上好的羊皮受熱太過而融化。
他知道,這雙小靴子蘇幼儀很是喜歡。
有季玉深在暖亭裡照顧着,霞兒和煙兒幾個也十分知趣地沒有湊上去,蘇幼儀坐在爐子邊上暖手,順帶給自己和季玉深都倒了茶。
“你也喝杯熱茶暖暖吧。”
她雙手捧着茶盞,茶有些燙,她慢條斯理地喝,季玉深也坐到她身邊,兩人一起慢慢喝茶。
暖亭裡全是茶香。
“前兩日才制好的桂花茶,果然很清甜。”
桂花的香氣馥郁,這感覺不像初冬,倒像是回到了秋日一般。
蘇幼儀忽然想起來,“對了,說是要送一些去宮裡給皇后和趙貴人的,差點忘了。好在製得多,讓霞兒分一分,孩子們和嬪妃們都分上,省得說我偏心。”
有誰敢說蘇幼儀偏心?
便是她格外喜歡大公主或者周皇后,旁人也只敢羨慕,沒有記恨的。
李嬪的例子就在眼前,誰敢說太后半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