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再遇清兒

風墨白示意其中一名御林軍發射信號彈,再讓一個御林軍留守等待其他隊員,匯合之後,加緊過去找他們,御林軍這支小隊就跟着那個知道路的御林軍小李上路了。

小隊經過蜿蜒曲折的山路,林子又異常的深,若不是小李還未進京前,正在這太華鎮當差,適逢當時還是小將軍的也就是如今的趙大帥統軍來此剿匪,他有幸參加,這次還真不認識去那飛虎寨的路。

越往山的深處走,風墨白的心就越發慌亂,他甚至不敢去想唐晚盈現在遭遇了什麼,他怕一想他就再沒有勇氣前行了。

風墨白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小李,現在離那飛虎寨還有多遠?”心撲通撲通直跳。

“殿下莫急,這飛虎寨之所以盤踞這山頭十年才被朝廷剿滅,正是因爲這地勢,易守難攻,又好藏人,依屬下看,大約還有半日的路程。”小李邊趕路邊不慌不忙地答道。

竟還有半日,現在離唐晚盈失蹤已經快五天了,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撐得住,風墨白轉過頭示意御林軍小隊加快速度。

皇宮裡,自風墨白離開之後夜市掀起了一場暗涌。之前唐晚盈發現太后的香被人暗地裡動了手腳,風墨白雖知,但爲了不打草驚蛇到底沒有明着查探透露出任何風聲。那背後之人也不知道哪裡來得消息,趁着風墨白出宮找唐晚盈的空子,又在太后的飯菜裡下毒。

風墨白恐太后勞心,沒有講此事告知於她,太后本就不知此事,自是沒有防範,一招中的,昏迷不醒,好在太后當日食慾不太好,沒有吃入太多,沒有性命之憂。但整個皇宮裡一時還是人心惶惶。

老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宗人府徹查此事,聽太后侍女說了那日唐晚盈進宮後發現太后中毒一事,風墨白並未上報給他,欲找風墨白前來問話,卻得知一日前風墨白就爲尋唐晚盈去了太華鎮。

當即震怒,立刻派了親信去帶風墨白回宮,皇后得知消息去找老皇帝欲爲風墨白說幾句好話,在朝聖殿外站了許久也未得見老皇帝一面。

回到自己宮中也是閉門不出,只道那風墨白不爭氣。要說此事最大的受利人,竟然就是那綁了唐晚盈的幕後之人清妃。

本來老皇帝與皇后感情極好,老皇帝除去爲了鞏固大臣之心不得已要去安撫的幾個妃子,幾乎都是在皇后處留宿。加上風墨白本身也能文善武,治國也很有一套,品相也是極佳,老皇帝自是器重他,這也引得其他幾個皇子不快,但到底不敢做出什麼惹老皇帝生氣。

清妃進宮十年有餘,據說是當初老皇帝征戰時受傷救過他一命,耶因此被老皇帝帶入宮中,直封妃位,一直以來在一衆妃子當中也沒什麼存在感,看似柔柔弱弱,但能於危急之時救老皇帝一命,武功自是不俗。

這次皇后與老皇帝離心,老皇帝鬱悶之餘去御花園散心,見清妃梳着落雲髻,穿着一身絲絨長裙,披着紅色披風,在御花園裡起舞。

老皇帝一時竟還看呆了,隱約中彷彿看見十年前衝進重圍救她得那個小小身影,他竟想不到那女子還真有那樣的力量,那時的她,驕傲又瀟灑,眼神裡洋溢的是不輸男子得堅毅。

後來,他不顧下屬反對將她帶在身邊,她也倒還有幾分謀略,行軍時還給他出了不少主意,助她打退了敵軍的追擊。再後來,他對她越發欣賞着迷,將她帶回宮中,封爲清妃,也是那時,第一次和皇后離了心。

十年了,他一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她來自哪裡?姓甚名誰?她的一切都是個迷,但早在她救他之時,就答應了她不問來路,只求相伴餘生,見她眼裡清澈一片,老皇帝便一直喚她清兒。

當時帶她進宮之時,老皇帝才登基不久,朝綱不穩,大權還掌握在太后手裡,對他將一來歷不明的女子狠狠叱咄,又聯合一衆大臣上書,老皇帝不得已將她安置在冷宮,雖沒有其他妃子那樣光鮮,但到底是皇帝親封的妃位,在這宮裡還是有點地位。

算起來,兩人倒還真有十年未見了。

十年過去,風墨白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老皇帝也在時光的流逝中蒼老了容顏,而她卻像是獨得上天恩寵一般,許多年來,遠遠看去竟似沒有一絲老去的痕跡。

笑顏如花,花瓣漫天飛舞,其中的人兒比那花還顯得更嬌豔幾分。她,應還在怪我吧。到底是老皇帝負了清妃,心底一直有幾分愧疚,此時撞見她,這愧疚迅速滋長,爬滿老皇帝的心頭。

腳步不自覺的朝着那人兒靠近,一步、兩步…十步,老皇帝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還是驚擾了在風中起舞的清妃,空氣頓時凝固,尷尬氣氛在二人之間蔓延。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晚安!”還是清妃先反應過來,慌忙的下跪行禮,唯唯諾諾的就像那驚弓之鳥。

這麼多年未見,眼前的女子那馳騁沙場的英氣取了哪裡?眼前這驚恐不已的當真是他當年欣賞的清兒嗎?

“免禮,十年未見,清兒可還好?”老皇帝知曉他並未限制過她的自由,卻從未在這皇宮裡見過她,只可能是她在故意躲他,但終究他纔是理虧的一方,又怎忍心責備於她。

清妃像是完全沒想到老皇帝會問出這般話語一樣,眼裡的淚水終是忍不住了,被老皇帝置之不顧時她沒有哭,她有自己的驕傲,被太后以皇帝的皇位逼迫不能見他時,她也沒有哭,這時,老皇帝的一句話讓她再也忍不住了,十年的委屈該如何去述說。

她曾經是一個那樣驕傲的女子,卻因爲對老皇帝的愛甘願被禁錮在那冷宮,而眼前這個她曾經那般摯愛的人,卻承着他那所謂最愛之人所生之子的歡,風墨白是皇帝寵愛,衆臣愛戴的太子,享受着世間最尊貴的一切。

而她的兒子就只能在那暗無天日的冷宮裡跟着她受人冷眼,承受着不爲人知的心酸苦楚。甚至他的父親都不知道他得存在,就因爲他的皇位向太后妥協,這麼多年來竟然都不曾來看過她一次,他當真狠心。

太后,那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那個高高在上指責自己身份不明的後宮之主,輕易就改變了她的命運,將她送 入無窮無盡得黑暗中,她,又怎能不恨?那個佔了她兒子一切的皇后之子風墨白,她又怎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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