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沐千凰給我出來!本少爺今天一定要見到那個小雜種!”
果然,不出沐千凰所料,蘭修連一天也忍不住了,到了傍晚的時候就飢腸轆轆的衝進了城主府之中。
然而,他還沒有見到沐千凰就被忽然衝出來的一箇中年男人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哪裡來的小兔崽子,竟然敢罵我家寶貝女兒!”
蘭修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捂着疼得已經沒有了只覺得半邊臉,擡頭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子一身深褐色的長袍,身材偉岸魁梧,頭髮整整齊齊的倒梳起來,黑髮之間夾雜着幾縷銀髮,然而斜眉入鬢,面目冷峻威嚴,有一種不怒自威的肅然。
“原來是你這老小子!當初來本少爺的空海行省求水的時候如何恭敬的?如今竟然還敢動手打本少爺?”
蘭修哪裡還記得自己這是在雲澤行省,也忘記了自己如今是有求於人前來負荊請罪的,霍得從地上爬了起來,對着沐淺痕啐了一口血沫。
“老小子,快讓沐千凰那個小雜種來見我。少爺若是翻臉了沒有你們好果子吃,就連祁西軍的那個高更都要聽我堂哥的,你區區一個雲澤行省算什麼東西!”
蘭修叫囂的那些話正好被走進門來的羅將軍聽見了,原本圓滾滾臉上的笑容倏地沉了下來。
可是,蘭修卻還是未知未覺,繼續叫囂道。
“聽到了沒有,若是少爺我發起火來就連高更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說着他又要硬闖。
然而還沒來得及動一下,一隻拳頭已經被一雙肉嘟嘟的手捏住了。
“媽的,那個雜種,放開我。”
蘭修還想要掙扎,只覺得手腕一陣疼痛,幾乎是要被捏碎了,他這才軟化了下來,大叫着。
“哎呦,疼疼疼,放開我,本少爺不鬧了。”
羅將軍這才一把將蘭修丟在了地上,冷冷哼了一聲。
“蘭修總督,這裡到底是雲澤行省,你這樣鬧丟的是自己的臉,多給點面子給自己,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管沐三小姐的真實身世如何,她都是祁雲帝國高貴的召喚師。”
蘭修摸着自己的手腕,心中卻是將眼前這個死胖子罵了幾千上百遍。
他纔不信這個死胖子真的是爲了自己好,高更那個老傢伙就是顆牆頭草,如今見沐千凰厲害,便使勁的幫着對方作踐他。
“不管怎麼樣,沐千凰晾了我們這麼久,總該出來說句話,一連這幾日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家寶貝女兒最近一直在研究新的藥方,畢竟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她也是一番孝心。”
說到這裡,沐淺痕煞有其事的弓起了背,開始猛烈的的咳嗽起來。
咳到一半他的手忽然開始發抖,撩在胸口成雞爪形,還不住的一抖一抖,看起來就像是個病入膏肓的老人。
站在一旁的管家立即扶住了沐淺痕大叫道。
“不好了,老爺又犯病了,一定是剛纔生了大氣,再加上打了蘭修總督那一巴掌用了太大的力氣,所以犯病了。”
於是,管家一邊抱怨着蘭修一邊攙着沐淺痕離開了。
“羅將軍,蘭修大人你們隨意。”
蘭修被這羣人弄得一臉怔愣,隨即摸了摸自己高高腫起的臉。
“怪我?”
站在一旁指引的內院管家默默道。
“興許是臉皮太厚了,畢竟老爺身體虛,弱不禁風。”
蘭修剛想要發火,終於是被趕來的曹老爺子按住了肩膀。
只聽見曹老爺子低聲在他耳邊道。
“少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忍忍就過去了。”
蘭修深吸一口氣,臉上撐成絳紫色,最終是客客氣氣的對着內院管家開口。
“那就勞煩帶我去沐總督的煉藥室,在下找她真的有急事。”
內院管家點了點頭,隨即道。
“蘭修大人不怕死倒是沒關係,總督大人最近研究的這個藥方總是會產生毒氣,因此蘭修大人還請小心。”
蘭修冷哼一聲。
“本少爺就不信,她沐千凰真的敢毒死我!”
說着拎着內院管家讓他帶路,而羅將軍則卻步了,笑着道。
“既然總督大人不方便,我反正不着急還是去看一看沐老將軍的病怎麼樣了。”
蘭修哼了一聲,暗暗罵了一句“孬種”。
原本以爲羅將軍聽不見,卻不想正好被他聽見,對方臉上的笑容仍舊不減。
“蘭修大人,祝您好運。”
蘭修也不回話,徑直踏進沐千凰的院子,身後跟着的幾個管家下人已經沒影了,他並沒有發現就連一直跟在身後的曹老爺子也隨之不見了。
一想到沐千凰之前種種折辱,如今他人都到了竟然還閉門不見,蘭修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在門上。
房門應聲倒下,然而從裡面忽的飄出來了一種墨色的詭異煙霧,那種味道極爲嗆人,一下子將蘭修包裹在其中,他來不及屏住呼吸就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蘭修只聽見從屋子裡傳出一道女聲。
“誰那麼大膽子竟敢打擾我煉藥!”
等到蘭修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坐在顛簸的馬車之中。
身邊的書童掀了簾子進來,見蘭修醒了,眼中即刻露出一點驚喜,隨後對着蘭修道。
“少爺吸入了毒氣暈了過去,沐總督讓人先將大人送回去。曹老爺子還留在雲澤行省,如今正在爲少爺求藥。”
蘭修皺了皺眉。
“求藥?求什麼藥?”
他說着低下頭想要檢查自己,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浮腫成了以前的三四倍,而且皮膚也呈現出一種綠油油的草色。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荒原上的一輛馬車之中傳來,只可惜沐千凰已經聽不到了。
“那隻綠毛龜已經送回去了?”
沐千凰的聲音從屋子裡往外傳去。
門外的侍女低聲回答。
“已經送回去了,羅將軍也回去了,讓給小姐問安,還留下了幾隻荒原的綠洲羊,說是禮物。不過那個姓曹的軍師還在,似乎想要見小姐求藥。”
“不用管他,好吃好喝待着,等我什麼時候想見他了再說。”
此時的沐千凰正優哉遊哉的躺在浴盆之中泡着花瓣澡。
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不是在梵水就是忙着城中的事務,她幾乎沒有空閒的時候,今日終於是能夠安安心心的泡個澡了,除了……
沐千凰一擡頭,就看見不遠處的高臺之上,黑狐狸趴在那裡,幽深的眼眸正望着她。
沐千凰眨了眨眼睛,她發現這狐狸似乎不太喜歡水,每一次她洗澡的時候他都要蹲在一旁看着,卻怎麼樣都不肯碰水。
“黑狐狸。”
撅了撅嘴,趴在浴桶邊緣,沐千凰一臉壞笑的看向了黑狐狸,忽然握住他的爪子一下子將他拽進了浴桶之中。
“哈哈哈,一起洗怎麼樣?”
黑狐狸猛地被拖進了浴桶之中,拼命的扒拉着爪子鑽出水面,口中不由嗆了幾口水。
沐千凰看着黑狐狸出水之後,身上的毛全都耷拉了下來,那一雙狐狸眼其大,額頭上的毛覆蓋住一般的眼睛,還在不停得滴着水。
“哈哈……”
沐千凰忍不住捧腹,每一次都是這隻狐狸欺負她,終於有一次被她報復回來了。
然而下一瞬,沐千凰就徹底的笑不出來了。
一個渾身赤果的男人雙手撐在浴桶兩邊,深紫的眸光中涌動着**的氣息,脣角邪佞一勾,望着面前的沐千凰。
“很好笑。”
他的聲音充滿蠱惑,妖孽的面龐緩緩靠近沐千凰,呵氣如蘭。
沐千凰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這隻妖孽,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眼睛睜得很大。
“沒有,我是不小心的,手滑了。”
黑狐狸冷冷一笑,目光一點點順着沐千凰的臉頰,脖頸一直滑落到肩膀,一隻手捏住了她的雙手擎過頭頂。
“手滑了?”
沐千凰滿眼真誠,立即點頭,心中暗罵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絕對是手滑了,沒有第二種可能。”
面前的男人笑容愈發陰寒,一隻手撐起沐千凰的下巴,狠狠咬住那殷紅的脣瓣。
“小妖精,你這麼騙我,我該怎麼懲罰你纔會?”
沐千凰一癟嘴,滿眼委屈,嘴脣一癟一癟,腦袋也隨之垂落下去。
“我知道錯了。”
黑狐狸勾了勾脣,這丫頭認錯倒是飛快,可惜從來就不記性。
“錯哪兒了?”
放開扼住沐千凰下巴的手,反手摟住她的纖腰,瞬間貼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流水浮動,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沐千凰癟癟嘴,眸含秋波,殷殷涌動,看似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不該那你拉下水,我錯了,嚶嚶嚶……”
黑狐狸明明知道這丫頭是在裝可憐可偏偏每一次都忍不住心疼。
涼薄的脣拂過她的下巴,懷中的這個女人他愛,每一處,每一寸都愛,沒有任何理由,僅僅只是發自內心的。
“還有呢?”
他故意挑逗她,引來沐千凰帶着哭腔的戰慄,她怒道。
“還有什麼?你自己都不知道還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