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嗎?那我們就更加深入的好好探討探討。”
黑狐狸的聲音在耳邊想起,迷迷糊糊的之中,沐千凰有些欲哭無淚,她簡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最好例子。
喉嚨之中發出點點輕吟,就好像是一朵飄在水中的浮萍,無力的攀附在黑狐狸的身上。
“嗚嗚……我知錯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看着沐千凰眼角汲出的一點淚意,黑狐狸終於是放輕了動作,聲音之中有一點點怨念。
“你的父親和哥哥將玄武當成了你的未婚夫,正在給你準備嫁妝。”
噗……
就是爲了這個,這狐狸一直記恨到今天,怪不得這幾天一直不怎理她。
沐千凰主動吻上黑狐狸的脣,隨後低聲道。
“你和我的關係還是暫時不要讓父親和哥哥知道,免得嚇壞他們,這事太複雜,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將他們牽扯進去。”
黑狐狸幽深的瞳孔之中有點冰冷漸漸凝聚起來,彷彿是能夠染上一切的寒冷。
“你的意思是本尊的身份見不得人?”
面前絕色的男子挑眉,眼底的那一道傷痕被冰冷掩飾的很好。
沐千凰的肌膚浸在冰冷的幾乎要凍住的水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擡頭直面黑狐狸的怒火。
他從未如此生氣過,至少從未對着自己如此憤怒過。
沐千凰的心有些不好受,脣瓣動了動,剛張開嘴,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沐千凰委屈得看着被噴了一臉的黑狐狸,揉了揉鼻子,低聲道。
“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黑狐狸斜了她一眼。而最終還是捨不得,起身,扯過一邊的黑羽披風將她包裹其中走向**榻。
“先睡覺。”
……
“小姐,今天那個曹老爺子又來求見。”
近來幾日風華城的工程很快,因而沐千凰同沐千塵在書房之中討論關於遷都的細節,談到一半就見管家前來稟報。
沐千塵放下了手中的筆,對着沐千凰勸道。
“那個曹老爺子也算是盡忠職守了,雖然是對手卻也個可敬的人,你別太爲難他。”
沐千凰聽到這話,摸了摸耳垂,笑得像是某種極爲狡猾的動物。
“大哥放心,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這人既然已經到了我雲澤行省,我可不打算還給蘭修那個膿包了。”
聽着沐千凰這樣說,沐千塵的眼睛一亮。
“你的意思是……”
沐千凰嘿嘿一笑。
“當然是撬牆角,這人能在蘭修那個紈絝子弟這麼鬧騰之下還將空海行省這樣的地方維持三年很有幾分才能。這樣的人若是留在了我們這裡必定事半功倍。”
沐千塵早就聽說過曹老爺子的威名,只可惜對方似乎一心效忠於蘭修那個膿包,誰也沒有辦法挖動。
“那是你們功夫不到家。這個世界上沒有挖不動的牆腳,就看工具用的對不對。”
曹立馬就是蘭修的保命符,只要曹立馬還站在蘭修那一邊這小子就命不該絕,所以一石二鳥的事情她還是很願意做的。
靠近沐千塵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後兄妹兩人相視一笑。
最近幾日,整個城中都流傳着一個傳言,空海行省的軍師曹老爺子和沐淺痕同進同出,其實老爺子早就已經看不慣蘭修的紈絝,因此這一次其實是來投靠沐家的。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蘭修的耳中。
此刻的蘭修正頂着滿身的綠色躲在陰暗的房間之中,此刻他的內心是他一生之中最爲黑暗的。也是最爲多疑恐懼的時候。
那種被整個世界遺棄的無力感幾乎要將他逼瘋,他不敢出門,不敢見人,甚至不敢觸碰陽光,一切光明的東西都是他所懼怕的。
因此,一聽到這個消息,蘭修立即就相信了。
“曹立馬,我如此相信你,你卻如此對待我,我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蘭修仰天長嘯,血色的眸子之中是通天的怨恨。
漸漸的,他的臉上驀然浮現出了可怕的冷笑,越來越猙獰,襯着幽綠色的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之下顯得極爲恐怖。
七日之後的夜裡,數十道人影鬼魅一般的潛入了一片寂靜的風華城,然而守城的士兵並沒有發現這些人的蹤跡。
這些人也如同是湮滅在了黑暗之中一般無聲無息。
半個時辰之後,這些黑影已然摸進了城主府之中。
“就是這裡!”
“一個不留!我要讓沐千凰知道本少爺的厲害!”
站在空曠的院子裡,蘭修黑衣蒙面,怨毒的目光掃向周圍,他痛恨沐千凰,痛恨沐家,也連帶着痛恨這裡的一草一木。
午夜的幽風如黑暗中的嗚咽,一點點傳進蘭修的耳朵,讓他覺得有種復仇的快意。
然而這個時候,周圍火光大亮,沐千凰銀鈴般的聲音傳來。
“你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知道你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
蘭修錯愕擡起頭,只見數百名沐家軍將他們團團圍在其中,臺階之上,沐千凰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目光鄙夷的看着他。
蘭修大驚,怨恨的目光射向沐千凰似乎恨不得將她燒出一個洞來。
“小雜種,你竟然敢騙我!”
聽到“小雜種”三個字沐千凰,她的臉色瞬間沉冷了下來。
上一世,無父無母被人罵做小雜種,受盡欺負;這一世,好不容易有爹爹有哥哥的疼愛,還要被罵小雜種。
沐千凰打心眼裡討厭這三個字!
清豔的面孔一點點的沉冷下來,鳳眸眯起,蹙眉凝視着站在花園中央的蘭修,忽然她呵呵一笑。
“綠毛龜,你自己頭頂綠油油所以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和你老婆一樣嗎?”
沐千凰這句話直接戳中了蘭修的心口。
他的第一任夫人是一個南方貴族,趁着他不在家的時候竟然珠胎暗結,若不是他殺了那對姦夫淫婦,也不至於被父親發配到這種鬼地方來!
蘭修緊緊握着手中的長劍,劍柄之上的紋飾幾乎印刻進手心。
“沐千凰你找死!”
沐千凰彷彿沒有聽見一般,繼續冷笑道。
“綠毛龜,是不是很喜歡我給你的這一身皮膚,的確是比之前的小白臉適合多了。想必你頂了這身綠毛之後,一定更加實至名歸!”
此話一出,按着蘭修的脾氣哪裡還忍得住,所有的理智都已經被憤怒沖垮,揚起手,對着圍在身邊的那些黑衣人下令!
“給我殺!被發現了又怎麼樣!沐千凰我今天就和你整個沐府同歸於盡!”
說罷,那些黑衣人已然如同魅影般掠出,沐家軍立即圍上了上去,熾烈的玄光衝擊出不同的顏色,衝入天空之際卻觸碰到了外圍的結界猛地炸裂開去。
很快,濃重的血腥味瀰漫了整個花園,其中有屬於沐家軍的,也有屬於那些黑衣人的。
奇怪的是,無論沐府如何鬧騰,整個風華城仍舊沉寂在一片安寧和靜謐之中,沒有半點影響。
只見這時沐千凰身後的屋中忽然衝出來一個老人,大吼道。
“少主千萬莫要衝動!”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沐千凰一腳絆倒在了地上,那老頭一下子撲下了臺階,下巴撞到地面上,落下一顆血粼粼的牙齒。
沐千凰勾了勾手指,便有人將那白髮老頭架了起來。
“老爺子,別忘記了我們之間的賭約,你現在身上的力量已經被我封印了,衝上去恐怕受傷,還是安心呆着吧。”
說到這裡,沐千凰指尖一點,一張椅子浮在半空中從屋內飄了出來,正好落在了曹老爺子的身後。
“給曹老爺子看座。”
曹老爺子坐立不安,看了一眼花園中心幾乎已經魔怔的蘭修,隨即對着沐千凰怒道。
“沐千凰,你一定要把人逼到絕境嗎?”
沐千凰雙指捏住一顆紫葡萄,丟進嘴裡,充溢的汁水在口中爆開,甜中帶酸。
吮了吮手指,眼角的餘光望向曹老爺子,她的語氣很平靜,彷彿只是說着別人的事。
“這是絕境嗎?我至少給了蘭修一條路走。十幾日之前,兵臨城下,你家寶貝少主斷我水源雪上加霜那才逼人到絕境。”
曹老爺子面上一僵,隨後動了動脣,嚅囁道。
“如今風華城之困以解,城中百姓也都安居樂業,你父兄毫髮無傷,反倒是空海行省……你有必要趕盡殺絕嗎?”
此話一出,沐千凰周身倏然間燃起熊熊烈焰,兩人身下的凳子瞬間化作了灰燼,曹老爺子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驚恐的看着忽然變臉的沐千凰。
那個看似削瘦的小姑娘站起身來,火焰的光芒將她的影子拖得很長,如同一隻發狂的猛獸。
沐千凰一步上前,一把提起了曹老爺子的衣領,那種熾熱的溫度幾乎要將面前的老頭榨乾。
“老東西,如果當日風華城有傷,今日就不是趕盡殺絕那麼簡單了!你該感謝神讓我趕得及回來救下這裡。”
曹老爺子嚥了咽口水,乾澀的喉嚨裡有一點血腥味,他到此刻才發現,面前的這個看似溫和的少女身體之中到底隱藏着怎樣的一隻惡魔。
沐千凰看清了對方眼中的遲疑和退縮,冷哼一聲,將人丟在地上,寒聲道。
“我說過的話算數,如果蘭修還願意信任你,那麼你們就可以活着滾出北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