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階只是比紫階稍稍強一點,但還不到摘花拈葉,神不知鬼不曉的地步。
靖容知道,配合自己的精神力施出這道玄氣,早超躍了藍階之層,是以那青衣弟子根本察覺不到是誰施的玄氣。
青衣弟子將玉箍戴上綰好了發之後,眼看着靖容還在發呆,他朝身邊的同伴淫兮兮地低喃道,“都說那傅靖容恢復了容貌之後,與這靖容相去無幾。等下午的迎新宴會上,她被玄冰學院趕出去,你我兄弟可要快點上,這麼精緻的美人,是該好好享受享受,可不能讓別人佔了先。”
他那同伴頓時點頭,撫着嘴角,露出淫靡之色。
索明把這話聽得一清二楚,再看他們盯着靖容的目光,索明頓時就急了眼!他二話不說,蹭地跳上前,掄起拳頭就朝那青衣弟子砸了去,場中頓時傳來一陣慘叫聲,緊接着是青衣弟子的同伴還手,一時間玄秘書殿門外拳腳相向,打成一團。
靖容只直勾勾地盯着那書殿的門口,彷彿沒看到打鬥一般,她抱起拳,直直地朝那門口,昨日老伯所呆的地方,深深地行了一禮。
禮落,這時候空氣中發出一道淡淡的似嘆息般的聲音:老夫守侯這玄秘書殿幾百年,如今找到了那書真正的主人,是該退去的時候了。
靖容聽到那蒼老帶着滿足的聲音,有點後背脊發寒,同時心頭升起淡淡的憂傷,她緩緩地閉上眼睛,感受着存在於腦海之中的“無字殘卷”漸漸地隨着老人的話語,一點點從腦中剔除,旋即間,又化作一道道的暖流,餵哺於四肢百骸。
一瞬間,靖容脣角揚起一絲絕美的笑意,她明白了老伯的意思,盡信書,不如無書。
老伯去了,將那本書也帶走了。可卻爲她留下了書的精華,靖容知道自己來日若是集大成,記錄下來後,定然比老伯的書更博大精深。
這便是老伯的意思,她明白了。
待靖容從神遊太虛之中清醒過來時,玄秘書殿的打鬥早已消止,只剩下寥寥數人,她去找索明無果,只好回到自己的小宿舍。
哪知道範易見她回來,當即追了過來,急急說道,“靖容不好了,索明被上官虞打成重傷,急需要八方神獸的醫治啊!”
“上官虞?八方神獸?”
靖容消化着這有些陌生的詞彙,然後她還沒想罷,範易便皺緊了眉頭,咬了咬脣,終於忍不住地說道,“靖容,說實話,我與索明從小一塊長大,沒見他對什麼人動過心。這一次,見他對你如此上心,還以爲你的容貌太過特殊,他是喜歡上你了。可沒想到,索明是拿你當兄弟,纔會出手。”
“我知道你很爲難。尤其是八方神獸還是君芳宇的神獸,所以我決定,與索明一齊退出玄冰學院了。”
聽着範易蒼白着臉說出這番話,靖容皺皺秀眉,“爲什麼要退出玄冰學院,在這裡一樣可以治傷。”
雖然知道索明是爲了自己而重傷,感動是有的。但是靖容覺得範易未免太小提大作了,受傷爲什麼要離開玄冰學院,既然是她靖容的朋友,只要她靖容在一天,便沒有讓朋友退出的道理。
範易搖搖頭,無奈地看着靖容,語氣帶着關切地說道,“不行的。上官虞施出的玄力系別與八方神獸相似。除了上官虞,在這個玄冰學院之內,只有君芳宇的八方神獸能治得好索明。若是沒有八方神獸,我們只能離開玄冰學院,去別處求醫,直治醫好。否則索明的下半輩子就將永遠倒在榻上了。”
靖容沒想到索明傷得如此重,她扔下範易便朝索明的宿舍而去,索明猶如初時的模樣,正倒在榻上,好像一點傷都沒受。
範易進來,忍不住憤憤地握緊了拳頭,“那上官虞是青階已到達玄境,馬上就要步入綠階,擁有的魔獸亦是驊騮水獸!索明纔是新入院的低階弟子,哪能打得過他,被驊騮水獸所傷,外表看似無異,但是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必會身體暴腫,破體而亡。”
“難道學院之內的功法師父就坐視不管嗎?”靖容皺眉,心想着求助功法師父也可以,奉藥也行吧。
範易好像看孩子一般的目光,輕嘲地掃了眼靖容,緩緩搖頭,“玄冰學院弟子間的比試各問生死。尤其是上了生死臺上,哪怕是死於非命,也是無人問津的。現在索明只是被打傷了,而非打死,功法師父根本不予理會。”
“只有君芳黎的八方神獸能救索明?上官虞的驊騮獸不行?”靖容進而問道。
範易眼中露出一絲無望的神情,帶着哀色搖頭,“只有比驊騮獸更高階的同系水獸,纔可治癒驊騮獸導致的傷。而如果問君芳宇借八方神獸身上的一小塊皮治癒索明,這種事情,怕是難如登天!”
原來只需要八方水獸身上的一小塊皮,就能治癒了索明。
靖容沒想到事情比她猜測的要簡單得多。
她點點頭,正想安撫幾句範易,想着自己大約可以試試時,腦中突然想到父親中斷腸草之毒時的情景。於是她把袖內的圓小球給叫了出來,讓它去給索明看看。
哪知道圓小球耷拉着腦袋,在索明身上滾呀滾地,就是不動作。
莫非圓小球解決不了水獸所致的傷。
靖容看了看天色,向範易匆匆交待幾句便往外走。
“你做甚麼去?”範易抓住靖容的袖子,關切道,“你不會是君芳宇的對手的。他現在的召喚師玄力已經到達橙階神境,他並非是君芳黎那樣好對付。靖容,不要冒險!”
靖容呵呵一笑,不在意道,“就算我不想冒險,事情也已經來不及了。昨夜一個叫諸葛柔然的師姐已經向我下了戰貼,要我去親赴迎新弟子宴會,在那裡,想必君芳宇一定會在!”
她話不多說,轉身便走。
“等等我靖容,我隨你一同去!”
身後傳來範易堅定的聲音,眨眼間他跟了上來,伸手抓住靖容的袖子,轉過臉來,文質彬彬的容顏帶着赴死的絕決,他冷言道,“不論怎樣,既然索明認定是你是我們的兄弟,那麼這一遭,我範易陪你!”